有人曾這樣說,危機二字可以理解為危險之中伴隨著特殊機遇。
眼下正是如此。
齊小彤揚長避短,依靠著自身的武藝于危險中成功博到了生機。並且,還趁機打亂了敵軍的圍剿節奏。
黃飛瞅準機會,也順勢做出了接應。
也就十幾息的時間,二人就取得了匯合。
一經聯手,他們的優勢便顯現出來了。
他們倆,一個開路,一個善後,彼此配合得天衣無縫。眨眼之間,就打通了一條通向逃生方向的血路。
此時的齊譽也相當給力,在他們展開突圍之際,斷然奉上了好幾波的洶涌沖擊。
雖然,殺敵數量不是很多,但卻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干擾作用。
一有干擾,機會就會變大。
終于,小彤一行有驚無險,成功月兌離了險境。
事到這里,任務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再接下來,就是如何更好地全身而退了。
退去並不甚難,只需沿著來路退出洞外即可,基本上不存在所謂的阻力。
像這種級別的簡單調度,根本就不勞齊譽費心,下面的部將們,早就做好了相關安排。
前後也就一刻鐘的時間,瓊軍就從洞口處魚貫而出了。
這樣一來,就算是與高麗軍徹底劃清了界限。
界限?
是的!
洞口的險要,對于攻守雙方都是很公平的,你不容易攻進去,他也不容易攻出來。
所以,瓊軍只要把守住這個洞口,里面的高麗軍就會變得束手無策。
但是,撤退就要離開。
如果放開了把守,難不保他們會組織起有效的力量展開追殺。
如果那樣,就要徒增傷亡了。
這可不是危言聳听,而是事實而論。
對方的兵力遠遠高于己方,雖然適才殺掉了一些,但還沒有令其傷筋動骨。
既然敵人實力尚存,所以,能不血拼就不血拼。
此外還有一點。
到目前為止,己方的身份都沒有暴露出來,對方一直認為,自己一行是突襲而至的東虜軍隊,這樣的預判,對之後的行動是很有利的。
綜合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鑒于如上考量,齊譽酌情思索出了一條可行之計。
首先,以諸多的干柴塞滿地洞,然後再澆灌煤油引火焚燒。這樣,就可以把高麗軍全都困在洞里面了。
听到這兒,黃飛搖了搖頭道︰「齊大人,大火燒得再旺,也只能阻斷一時;干柴堆得再多,也總有燃盡的時候。據我猜測,前後絕不過一個時辰,這火就將燃盡自熄。倘若,高麗軍再澆水堆土進行撲滅的話,月兌困的速度還將更快!這樣一劃拉,可能連半個時辰都不到,他們就能破洞而出了。」
「半個時辰?」齊譽聞言咂了咂嘴,笑笑道︰「在我看來,這些時間已經足夠用了。」
「足夠?此話怎講?」
「我所說的足夠,乃是指正牌的東虜軍按時趕到這里,並會名正言順地頂替上咱們的角色,和正準備報復的高麗軍展開血戰。而咱們,則是趁著這層掩護更好地金蟬月兌殼。」
什麼?
讓東虜人去背這個黑鍋?這也忒不講武德了吧?
不過,俺喜歡!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感慨的同時,黃飛又不禁暗贊齊大人的機智。
這種算計,堪稱是天衣無縫,既嫁禍了別人,又成全了自己。
相得益彰。
……
正如計劃的那樣,瓊州軍在縱完了火後,立即掛著低調靜悄悄地離開了。
而高麗軍,也和預想中的一樣,立即展開了己方的滅火行動。
由于洞口狹小、立足點不多,高麗軍是空有一堆人頭,卻使不上人多該有的勁。
滅火的進度,想快都快不起來。
前前後後,總共花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算是清理得當。
這個速度,也和齊譽之前的預估大致相仿,並沒有出現太大的誤差。
而東虜軍,也如同事先彩排好的一樣,幾乎是掐著時間點趕到了這里。也恰巧,和才剛剛追擊出來的高麗軍來了個正踫面。
前者在了解完了大致的情況後,先是一驚、而後一喜道︰好一座鬼斧神工的天然天塹!
這個地方,完全可以作為己方的大本營來用。
既然踫上了,就沒有不取的道理。
更何況,其內還有那麼多的軍事補給,此時不攻、更待何時?
而後者則以為,眼前的這支軍隊乃是之前的那支敗軍拉過來的幫手,要不然,時間上不可能如此吻合。
既無疑慮,那就直接地開打吧!
常言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戰場上也是如此。
兩軍在相遇後,卻是連招呼都沒打上一聲就直接開干了。
至于究竟誰能笑到最後,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不過大致上,應該是東虜人居上。
人數方面的優勢,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對于這場戰爭,齊譽自然是有所關注。
但他此刻的注意力,主要還是集中在整個大盤上面。
此外,還有才救出來的天子李宏裕。
在月兌了險後,齊譽立即喚來了隨行的軍醫,對他進行了一番全方位的檢查診治。
從結果上看,還算不錯。
除了一些不疼不癢的皮肉外傷,其他方面並無大礙。
四舍五入,可謂全須全尾。
「多謝菩薩保佑,將我天子給救了出來!」
「有此結果,也算是對得起你父皇的病前托孤了!」
感慨了一陣兒後,齊譽又自言自語道︰「希望你引以為戒,知恥而後勇,在接下來布政和施政中多听良諫、重用人才,將我華夏帶入興邦的正途之中。」
期望總是好的。
可李宏裕會不會那樣做,還要看他自己的體悟如何。
有的人,會從失敗中吸取教訓,以正己身;有的人,卻是死不悔改,不見棺材不落淚。
今上屬于哪種,目前還不好說。
齊譽打算,在其醒來之後,要好好地給他上一堂人生‘悔悟’課,以令其加深政治認知。
血的教訓必須得接受,否則,就是無藥可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