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徐賢沒有選擇主動開口，那李夢龍就只能自己來找台階下了。
「你應該知道吧，我幫助你向來是不奢求任何感謝的，這些都是我應該為你做的，我的女神！」
李夢龍深情款款的說道，但凡換個場合、換個對象，說不定都會相當感人呢。
但此刻只會讓徐賢不知所措，周圍的同事都在認真開會呢，他在這里說這些？
固然聲音不大，但萬一被人听到了該如何是好？
先不說開會時的態度問題，萬一被大伙誤會了，以為她們兩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要知道李夢龍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這種人可不好去招惹的，到時被罵的會是她自己啊。
哪怕她自己明知道兩人是清白的，但其余的人會這麼認為嘛，徐賢謹慎不看好呢。
畢竟人們本能的就會傾向于這類負面消息，幸災樂禍也算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呢。
為了避免這人再說出什麼瘋話來，當然也為了不讓他再搞出什麼花樣來，徐賢揮起手肘就給他來了計狠的！
這一肘下去，李夢龍整個人立刻趴在桌上倒吸著涼氣，這女人下手未免太狠了吧。
不過他的「表演」在徐賢眼里很假呢，她根本就不在意，反而轉頭專注在了工作上。
這一幕真的是刺激到了李夢龍，徐賢寧可去工作都不來安慰下自己，沒看到他眼淚都流出來了嗎？
盡管他明知道徐賢這麼做是正確的，但正確的事多了，偶爾也需要些小小的任性嘛。
于是乎李夢龍開始思考，他一定要讓徐賢給出點反應來，否則他不甘心啊！
與其說他現在是要報復徐賢，還不如說是他此刻太過無聊了，總要給自己找點有趣的事情做嘛。
其實按理說不應該的，他對待工作的態度還是值得肯定的，這是經過徐賢認證的。
但這次的會議有些小小的出入，是公司幾個部門聯合起來審查劇組階段性的開銷，也就是前期籌備工作的花費。
這算是正式的流程之一，目的則是為了控制劇組的開銷。
否則任由導演去自由發揮的話，那結果變成什麼樣都有可能的。
畢竟導演們都是一幫瘋子，錢在他們眼里只是數字，細節的完美才是永恆的追求。
只是如此一來太容易超支了，甚至有個別小公司被拖到破產過。
所以才有了各個階段的檢查，一定要讓導演按照計劃來消費！
不過這一點放在李夢龍這里就有些走形式的味道了，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拍攝費用是沒有上限的。
當然這也是李夢龍靠自己努力爭取出的地位，不過核心原因還是因為他原本就屬于很省錢的那類導演。
這種導演放在任何公司都是個寶貝啊，哪怕票房差一點乃至賠錢，都會有公司供起來的呢。
而李夢龍之所以花錢少，其實是因為他的藝術追求沒有那麼高，在他眼里有人看、能盈利才是第一位的。
否則一部電影辛苦的拍攝出來，就那麼千百人看過，評價再高又有什麼用。
而且一部電影背後凝聚的不僅僅是導演個人的心血，前前後後直接參與的人數過百。
如果再把各個公司算上，天曉得賠錢後會影響到多少人的生計，再不濟也會影響到年終獎吧。
就是如此現實的想法，讓李夢龍的拍攝變得功利了許多。
而好處就是錢隨便花，但這也算是潛規則的一種，明面上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于是乎就有了現在的會議，如果大家錙銖必較的去較真、審查，那李夢龍估計還能提起些興趣來。
但現在就是單純在報賬啊，對面那幾人拿著徐賢提供的賬單向電腦里面填，偶爾才會問問具體的細節。
整體氣氛簡直不要太好，倘若被其他導演看到，估計會嫉妒到瘋狂呢。
徐賢自然也能意識到那麼一些，所以她正在吸收經驗，方便以後自己去向公司要錢。
只是類似的經驗她不一定能用得上啊！
「這筆費用貌似不大明確，能解釋下具體用在哪里了嗎？」
因為原本賬目就都是徐賢在記錄的，所以她自然第一時間湊了過去。
按理說她應該記得每一條賬目的出處呢，但這筆卻真的想不起來，這是她記錯賬了？
徐賢不由得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想要問問看李夢龍，他會不會有印象？
這次徐賢算是問對人了，李夢龍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是他記憶力好，而是對這筆賬目有些心虛，簡單來說就是被他給私吞了。
甚至這都不是他故意的，那天貌似是幫少女們買什麼，結果刷錯了卡。
而當少女們私下又把錢轉來後，李夢龍卻沒有歸還，于是乎就有了這筆不清楚的開銷。
解釋是一定不能解釋的，李夢龍也是要臉的人啊。
「你們隨便找個理由就好，非要問的這麼詳細嗎？我們什麼開銷都要記得？」
李夢龍略顯不耐煩的說道，但對面幾人卻絲毫不懼，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怕的？
大家都不是一個部門的，李夢龍能給她們穿小鞋不成？再說她們身後也是有人的，確定要讓她們叫人過來嗎？
考慮到李恩熙的凶悍程度，李夢龍只能委屈了下來，他都懷疑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是不是太低了，怎麼就沒人怕他呢？
公司老大貪污點公款還要被人責問，這未免也太魔幻了。
不過理由還是要找的，好在李夢龍不是那種吃白飯的導演，他是真正從最底層爬起來的導演。
幾乎劇組的所有工作他都做過，對于里面的各種「貪污」門道也是一清二楚。
但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嘛，他固然知道，但只要別拿得太過分、能保證本職工作，他就權當是正常損耗了。
所以現在哪怕是臨時來編理由，依舊把對面那幾個專業的審查人員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種名知道在說謊，但偏偏找不出任何證據的感覺太憋屈了。
最終那幾人主動提出了交易︰也就是李夢龍把這門道和她們說清楚，而她們則不會繼續追究這筆款項的用處。
「這也就是你們幾個自己人呢，換作外人過來，哪怕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可能說的，這都是行業內部的秘密！」
李夢龍此刻得了便宜還不忘賣乖，他現在傳授的每一條經驗，都是在為自己公司省錢啊。
反正也為難不到他頭上，未來合作的導演頭疼，那和他李夢龍有什麼關系？
只是他就沒有考慮到那人有可能是徐賢嘛，徐賢雖然沒想過要貪錢，但多門手藝總是好的嘛。
結果現在卻用不成了，不過從李夢龍的表情來看，他心里應該還有不少類似的經驗，她過後可以找機會給學過來嘛。
萬一以後拍攝費用不夠了，她也不用再傻乎乎的自掏腰包補上，完全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做假賬的。
因為這小小的插曲，讓李夢龍連調侃徐賢的機會都沒有找到，但好歹會議不那麼無聊了嘛。
確認了下最終的數字，徐賢代替李夢龍在上面簽下了名字。
理論上應該是李夢龍本人簽字才作數的，但誰讓他跑去洗手間了呢。
再說有徐賢簽字也足夠了，不說徐賢的人品，哪怕真有些紛爭，還怕李夢龍不認賬不成？
而且也不會有什麼反復，這就是個過程罷了，讓大家都有些額外的經驗收獲。
無論是對于徐賢還是對面的幾人都是如此，李夢龍算是來陪著「過家家」的，也不怪他無聊。
而徐賢送走了幾人後卻沒急著離開，先是整理下之前的筆記，隨後默默拿出個本子，開始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話說之前那通電話對徐賢還是有所觸動的，連家里都被李順圭搞的雞飛狗跳呢，她會被放過？
徐賢可從來沒有高看過自己的地位呢，她們確實會疼自己，但絕對不包括這種事情。
所以還有什麼好說的，老老實實的準備寫檢討吧。
可不能听信李夢龍的話呢，按照他的意思最終結果一定是全體擺爛的，徐賢單獨寫這個干嘛。
但他說這話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昨晚也是全體擺爛，為什麼李夢龍一個人獨自完成了？還是偷偷模模的那種！
不要看人在說什麼，一定要看對方在做什麼！
所以哪怕少女們真的會擺爛，那徐賢也要做第二個李夢龍呢，她要月兌穎而出！
再說以她對少女們的了解，這次還真不一定能混過去，早做準備為好呀。
最終還是李夢龍主動找了過來，話說他還以為徐賢被為難了呢，否則為什麼這麼久都不見回來。
他都做好為徐賢大鬧公司的準備了，結果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我在干嘛？你看不到嗎？」
徐賢不耐煩的回應道，因為在她看來，李夢龍就是過來添亂的呢，說成是嘲笑都可以。
畢竟對方已經解月兌了，而她則依舊在沉淪。
「就是個檢討嘛，我有經驗啊，你有什麼想不出來的就問我！」
李夢龍倒騎著椅子，探頭打量著徐賢的大作，別的不說，字跡是真的工整啊。
倘若讓李夢龍來評判，單單這字跡、這態度就要加不少分的，但李順圭就未必了，畢竟她「瞎」嘛！
徐賢直接忽視他對李順圭的調侃，現在不是為歐尼們討公道的好時機，再說她對李順圭確實多了那麼幾分的怨念。
她現在很是好奇李夢龍寫得都是什麼內容呢，如果可以借鑒下的話，那她離完成豈不是只剩下抄寫的距離。
「什麼叫借鑒，就直說要打小抄嘛。」
「才不是抄襲，我不會原封不動的照搬過來，我會加入自己的感悟，我還會……」
徐賢的臉皮終歸還是薄了一些，哪怕是經過少女們這麼多年的耳提面命，依舊單純的讓人感慨。
但這模樣不讓人討厭就是了，至少李夢龍就很是珍惜︰「好的，是借鑒！所以說你現在還要借鑒嗎？」
接下來就是抄…借鑒的時間了，但徐賢很快就發現自己上當了呢。
她付出了這麼多，甚至人格上都蒙塵了，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
李夢龍寫的那都是什麼玩意，說是狗屁不通都算是抬舉他，他不會是故意在亂說的吧？
「我騙你干嘛，再說原件就在李順圭那里，你回家自己去對照嘛。」
對于自己的人品被懷疑這一點，李夢龍還有些委屈，別人也就罷了，徐賢也懷疑他？
徐賢竟然還要壓下自己的煩心，反而去安撫李夢龍的情緒，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呢。
尤其是李夢龍那所謂的檢討內容，他確定這麼寫也能過關？」也是需要技巧的嘛，開頭和結尾一定要真摯，你懂得！」
李夢龍對著徐賢眨了眨眼，他只能教授到這種程度了，接下來就徐賢自己去感悟呢。
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徐賢可一直是個好學生的，這次也不會讓他失望吧？
徐賢確實對自己的學習能力一項很滿意，能在繁忙的工作中找到同學習的平衡，這可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能力呢。
但現在卻讓她陷入了自我懷疑，她真的擅長學習嗎？否則為什麼無法從李夢龍的敘述里吸取到哪怕一丟丟的養分。
被這個問題困擾了十幾分鐘，最終徐賢悟了！
哪里是她的能力有問題，分明就是李夢龍的回答太爛了，里面除了糟粕就沒有別的呢。
想要從這里找出些養分，那和去糞里淘金有什麼區別？
著實是把自己給惡心到了，徐賢反手就把李夢龍給趕了出去，看著他就煩呢。
李夢龍確認徐賢沒有額外的麻煩後，也沒打算繼續留下來的，他也有自己的工作。
「哎呦，我們的小丫頭終于也要長大了，做壞事都知道避諱旁人了，我這個做家長的很是欣慰嘛！」
李夢龍老氣橫秋的調侃道，讓徐賢連苦笑都收斂了不少，他是非要選擇被打出去嗎？
如果這就是他的願望，那徐賢也不介意為他實現的，哪怕她的戰斗力相對弱了一些，但她有一顆勇敢的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