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螳螂捕蟬

苟局長匆匆吃了午餐,便去鳳凰山莊探視唐英杰。

楊茂林午餐後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點擊一個圖標,視頻窗口里,唐英杰辦公室的情形一目了然。

唐英杰辦公室里有兩個人,唐英杰和苟局長;楊茂林調整音頻輸出,戴上耳機,唐英杰和苟局長的談話听得一清二楚。

……

苟局長︰「開了一上午的會,都布置好了,車站,碼頭,交通路口都安排了人,除非他不露頭,露頭就沒個跑兒。」

唐英杰︰「作下這麼大的案子,說不定在那個旮旯躲起來了,還敢東游西逛?」

唐英杰的意思是你不能消極地設卡守株待兔,要尋找線索,主動出擊,加大搜查範圍。

苟局長听出了唐英杰的話外之間,接著說︰「朱局長組織了四個小分隊,親自帶人搜山,不過,這雨下的不是時候,給搜索隊增加不少困難,也影響警犬狀態,雨水沖刷氣味就沒了。」

苟局長的意思是我們不消極,也主動出擊,天氣不好,即影響工作進度,也影響工作質量。

苟局長夸大困難,強調難度,一為表功買好,二為將來抓不到金鐸埋個伏筆,安排好退路。

唐英杰當然能听出苟局長的話外之意,嘆口氣說︰「這麼大個活人,不會憑空就消失了,只要上心,冒個泡就能逮住他。」

唐英杰這話的意思是逮不住金鐸,就是你沒上心。

苟局長當然能听出來,接話說︰「鳳凰山往里有挺多山洞,當年抗聯就在這些洞里休整,跟鬼子打游擊,就怕這小子躲在洞里不出來。」

唐英杰笑了,心想,你找的這個理由有點腦殘,笑問道︰「躲洞里吃啥呀?餓不死他?」

苟局長被唐英杰搶白一句有點尷尬,笑著說︰「這個季節,野菜下來了,對付十天半個月沒問題。」

唐英杰不再跟苟局長打啞謎,跟他打了十幾年交道,他太了解這家伙了,沒錢玩兒不轉。

唐英杰拿起手機,給姐姐唐玉梅發了個短信,讓姐姐立即準備現金大禮。放下手機,端杯讓茶。

苟局長呷口茶,轉移話題問︰「你的傷怎麼樣?要緊不?」

唐英杰指了指左肩說︰「這兒,還好,子彈嵌在骨頭里了,再往里就是肺,心髒,那就危險了。這回真是死里逃生啊。」

苟局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大哥是有福之人。不過,你手術完了不得打針,換藥嗎?怎麼不在醫院多住幾天。」

唐英梅接到弟弟唐英杰的信息,按照弟弟的指示安排好一切,此時推門進來,見茶台上有點亂,便收拾茶具,洗杯,燒水,泡上了新茶,接話說︰「我說也是,好孬也是個手術,不在醫院多住幾天,說啥要回來,怎麼說也不行。」

唐英杰往後一仰,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才說︰「唉!──你們不知道,沒法住呀,心里難受。我作完手術出來,到病房剛躺下,兄弟們都來看我,黑熊,五虎,金剛,還有十多個兄弟,個個都坐著輪椅,都殘廢了,看得我心酸……這次,大象,老羅頭也傷得不輕,我這心里堵得慌,唉!──差不多一層樓呀,住的都是我兄弟啊!──我越看越難受,越想越上火,還有朋友們你來我往地探視,讓我的臉往那兒擱呀!……姓金的這小子,有他沒我,有我沒他,這個仇──」

苟局長打斷唐英杰,接過話說︰「大哥你放心,我一定逮住他,給兄弟們報仇。」

唐英杰欣賞地看了看苟局長,他愛听這樣的話,抬頭看著苟局長說︰「你多費心,哥不會讓你白忙活的。」

苟局長口是心非地說︰「這是那兒的話,大哥的事兒,小弟義不容辭。」

唐英杰說︰「姓金的是哥心里的一根刺兒,說啥你也得替哥拔了。這根刺兒扎心里,哥吃不香,睡不著,唉!」唐英杰哀傷地長嘆一聲,垂了頭。

苟局長低頭想了想說︰「大哥別急,孫猴子再能耐,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雖然目前還沒有確切線索,不過,可以肯定是一個人作案,沒發現同伙。這家伙從這兒出去往北進了鳳凰山,在樺樹林那兒往西一里多地把三輪車銷毀了,燒得只剩鐵架子。朱局長帶人分兩路往前搜索,沒走多遠天就下雨了。警犬雨天不玩活兒,沒轍了,朱局長他們就回來了。附近三十里沒村莊,即便有村莊他也不敢進,估計他還躲在山里,大野地里沒吃沒喝還下著大雨,他肯定呆不住,頂多也就十天半個月,早晚還得出來找吃的喝的。方圓三十里所有路口村屯都設卡了,只要他敢露頭,保準逮住他。」

唐英杰听苟局長如此說,感覺挺提氣,接著問︰「監控怎麼樣?不是說拿去做技術處理嗎?看清楚了?是姓金那小子嗎?」

苟局長放下茶杯說︰「所有的監控我都看了好幾遍,什麼也不能確定,太模糊。這小子是個老手,反偵察能力挺強,他戴著大沿帽,遮了大半個臉,臉上涂了反光油,監控里一片模糊,鼻子眼楮都分不清。從案性分析,不管他是不是,就算不是,也肯定與他有關,抓住他就都好辦了。」

唐英杰點頭說︰「對,你這個分析是對的。」

苟局長說︰「退一步想,有沒有別的仇人?」

唐英杰想了想說︰「仇人到有,便不至于這樣,再說,他們也沒這個膽子。」

苟局長說︰「從你身上取出來的子彈送去鑒定了,過幾天就有結果,這是條線索,以彈找槍,以槍找人。」

唐英杰疑惑地問︰「這小能不能逃回深圳?」

苟局長想了一會兒說︰「我也擔心這個事兒,從發案到我安排好路卡,有三十分鐘的時間窗口,就怕這個時間他開車了。」

唐英杰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苟局長說︰「我讓他們查了這個時間所有出城的車,沒發現問題,這就說明他還在鳳凰山里,或者城里,沒出去。」

唐英杰嘆口氣說︰「對,他媽的,這小子他不會走,他不會放棄的。」

苟局長喝了口茶說︰「上午開會時,我說網上通緝他,王局不同意,說證據不足,大伙都支持他的意見,我也沒辦法。不過,過了那個時間窗口,他再想回深圳就不可能了,不管他開車,還是坐飛機,還是火車都得用身份證。我估計他還在大山里,躲一段時間,再找機會偷偷模模回城。只要守住各路口,跑不了他。」

苟局長沒說王副局長在程主任診所私放金鐸的事兒,他不想唐英杰和王副局長成仇,王副局長不是好惹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小心連累自己,這把火不能燒;其次,情報是一個親信私下听來的,他不好張揚,一旦傳出去,他豈不是出賣朋友,以後誰還敢跟他說知心話兒。

唐英杰嘿嘿一笑說︰「這個王局,真是個人物,你說他是買不起車,還是用不起車,一年四季不管刮風下雨都騎個破摩托。那年冬天剛下過大雪,他的破摩托壞道上了,在雪地里推著走,累得一頭汗,直冒熱氣,正讓我趕上,讓他上我的車,送他回家,他說啥不用,自己推著摩托一步一步往家挪,我是真服他了。」

苟局長鄙夷的一笑說︰「你說他的破摩托,這個老煙鬼,局里普通干警都抽中華了,他還抽哈爾濱呢,跟他那老革命的爹一個德性,油鹽不浸,好賴不知,死性。」

唐英杰嘆口氣說︰「這就叫德性,王小六兒的大酒店,他們哥們兒都有股,一年分幾十萬沒問題,他不缺錢。」

苟局長笑了,說︰「你說的對,就是德性。」

唐英杰問︰「他跟金鐸有什麼瓜葛嗎?」

苟局長說︰「這事兒我打听過,沒親戚,不是朋友,互相不認識。」

唐英杰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說︰「我草!那他何苦呢?……我琢磨這個事兒,姓金的可能是主謀,凶手不一定是他。」

苟局長疑惑道︰「你是說他雇凶?……有這個可能,他是學生出身,即便有殺人的心,也不一定有殺人的膽兒。呵呵,不是我說你,你倆呀,為一個女人,犯得上嗎?你想要啥樣兒的女人沒有,真是的。」

唐英杰臉色陰沉起來,尷尬地笑了笑,煩躁地挪了挪身體,給唐英梅使個眼色。

唐英梅沏好了茶,點在茶盞里,請苟局長品茶。她卻在等待時機,因為她有話要說。

此時見唐英杰使眼色,心領神會地對苟局長說︰「我打斷你們一下,苟局,我弟弟听說欣欣出去了,一直惦記著。在家千般好,出門事事難,他有點心意,早就催我送過去,天天瞎忙,一直拖到今天。您來了,省我的事兒了,把車鑰匙給我,我去放你車里吧。」

苟局長有點難為情地說︰「這,她啥都有,太客氣了。」

唐英杰笑著說︰「一點心意。孩子剛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咱們苦點沒什麼,別苦了孩子。孩子在那兒怎麼樣?還適應?」

苟局長的女兒欣欣半年前去加拿大多倫多讀書,唐英杰以這個借口送禮順理成章。

苟局長︰「還行吧,貪玩兒,不用功。我妹妹在那兒陪她,不听話,真愁人。」

唐英杰︰「怎麼說也還是個孩子,大了就好了。」

唐英梅等著拿車鑰匙,苟局長推月兌說︰「她什麼也不缺,心意領了,心意領了。」

唐英梅伸手去苟局長包里取車鑰匙,兩人推搡了一會兒,唐英梅把鑰匙搶到手,下樓去了。

唐英梅下樓後的情形楊茂林就看不到了,但有一個人能看到,那就是霍金。

霍金對鳳凰山莊的監控比楊茂林到位,技術也比他先進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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