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慈人雖廢了，但腦子又沒廢，身為地位崇高的玄宗聖子，總會知道一些什麼的吧？
屬神是一種極為牢固的關系，神靈既然願意犧牲一部分自己的力量，分出部分給下屬，就不可能無欲無求。否則一兩個還好，絕對不會成為如此常見的方式。
就是因為一旦成為屬神，那是一種甚至比奴隸更不堪的身份。上神對屬神有著完全的重新掌控，不只是力量，生命，包括靈魂。
上神只要願意，可以隨意翻閱屬神的記憶，直接對其發布無法違抗的命令。只是這種方式比較強硬，容易把屬神變成只知道听令的傀儡，喪失自身的思考能力，失去了主觀能動性。所以一般上神不會輕易使用。
黃爍也一樣，之前和孔慈還保有著一份虛假的情誼，自然不會這麼干。布下屬神權柄，只是為了以後不被坑，留個後手。
但沒想到孔慈還真變成了僵尸一般的存在，並且看穿了黃爍的布置，兩人已經算是徹底撕破臉了。一個高貴的聖子，可以為了生存，裝作卑微。但驕傲的內心，絕無法容忍自己成為別人的手下，真正的手下，而不是虛與委蛇的假扮。
當察覺到屬神權柄，孔慈都恨瘋了，即恨黃爍，更恨燕無鋒。很顯然，燕無鋒故意隱瞞了黃爍成神的信息，狠狠的坑了他一手。
燕無鋒這種人，一切的思考，一切的設計都是為了劍宗。交好孔慈，想要換取結交玄宗的機會，是為了劍宗。現在坑他，又何嘗不是。乞求別人的施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有能主動控制的方法時，這貨賣隊友可也毫不含糊。
既然已經明牌了，黃爍也就不需要再維持虛偽的尊重了。直接動用屬神權柄的聯系，窺探起了孔慈的記憶。
結果卻很意外，孔慈的記憶中竟然有著明顯的空白，似乎有外力精準的抹掉了一些關鍵的記憶。其中包括玄宗的幾乎所有內容，上到機密隱情，下到傳承功法，干干淨淨。難怪這孔慈一身功法都是劍宗的功法。
但是這種記憶的抹去竟然如此精準，只抹掉了和玄宗的一切相關記憶，卻又沒損及孔慈的正常記憶。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簡單說，這孔慈身為聖子，從小在玄宗長大，他的一切認知都和玄宗息息相關。如果真是抹除了玄宗的記憶，那和摧毀了這個人沒什麼區別。就算還活著，也成了黃爍手下的那些巫一般，洗淨重來了。但這孔慈竟然只是少了那些重要的機密，那些功法，自身的認知竟然沒受到太大傷害，認知，經驗，三觀都沒受損。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神乎其神啊！黃爍忍不住敬佩起了這人族第一宗。
而這時，察覺到黃爍在翻自己記憶的孔慈，在腦海中發出了一陣淒厲的笑聲。
「桀桀，黃爍小兒，想要窺探玄宗辛密吧？做夢！你等著，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竟然成神了，哈哈哈，人族不可能成神，你是天道漏洞，你死定了！一起死吧！」
與此同時，孔慈竟然不管不顧的主動沉淪，釋放出了無盡的貪欲。之前被黃爍打斷的自毀血瘤也要打開冥界通道的行為再度開始。即便黃爍通過屬神權柄也無法終止，權柄只能控制孔慈，可他主動選擇了沉淪，放棄了控制，完全無法喚醒。而那股貪欲完全是本能行事，無法掌控。
終于，一個不大的通道被生生打開，孔慈那血瘤潰散，徹底沒了能量反應的身軀，被吸入了通道中，徹底消失了。
黃爍臉色大變，不是因為孔慈的消失，而是貪婪地屬神權柄發生了異變，並不是消失，而是斷開了和惡咒的聯系。生生一個權柄被從商神的神位割離了。
這種變化完全超出了黃爍的理解，就算屬神權柄完善後，成了新的下位神，也不會斷了和上神的聯系，只不過是從奴隸般的從屬關系變成了相對公平一些的上下級關系。絕不該是現在這樣完全斷了聯系。
不過商神是神界神位，現在孔慈墜入冥界，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孔慈最後的話，讓黃爍不寒而栗。自己是天道漏洞？
他不知道孔慈這麼說有什麼所指，但他自己清楚，自己在這個世界就是個異類，一個穿越者，一個有系統的掛逼。
孔慈很確定的說人族不可能成神，到底為何？自己現在回想之前的神界之行，黃爍確實疑惑重重。有些事情雖然可以解釋，但自己腦補的解釋真的就是事實麼？
一個最明顯的問題，就是自己明明元嬰了，為什麼沒天劫，為什麼不是劍尊。
這個問題他想過很多次，自己的情況確實特殊，突破極限，三位一體，自身圓滿。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導致這原因，但真的就是因為這些麼？
如果真像孔慈所言，自己就是天道的一個漏洞，似乎就能解釋通了。漏洞嘛，bug嘛，自己太熟了。那也就意味著自己在通過非正規渠道能獲得巨大的好處，但同時也意味著見不得光，永遠不可能走上台面。一旦暴露，必然要被清理。
孔慈要拉自己一起死，難道就是這個？他要用自己的死，把自己這個bug暴露給天道？
還沒等他細想，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不等他有反應，一股潛藏在體內不知何處的詭異力量涌了出來，瞬間切斷了他和惡咒的聯系。
與此同時，神界一股浩然威力突兀降臨，掃過了惡咒的神域，來回幾遍似乎在搜尋什麼。最終不了了之，默默退去。
另一邊，冥界的黃泉中，一個猙獰的身影慢慢浮出水面，一眼清澈，一眼貪婪，全身長滿鱗甲，仿若一身盔甲一般。肆無忌憚的一陣狂笑後，一聲充滿怨恨的嘶吼響徹冥界。
「黃爍小兒，你等著！」
而這時的黃爍，卻神色復雜的關注著體內。
體內那股奇異力量一出現，黃爍就發動全部能力追尋著。都到了這個程度，自己體內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力量，這不是開玩笑麼？
只是當他真的追蹤到了這股力量，卻茫然了。
系統這種存在本就不科學，不過黃爍穿越這種不科學的事都出現了，有個穿越者必備的系統外掛，似乎又順理成章。但是即便如今，自己的力量快要達到這個世界的頂層了，依舊無法解釋系統的存在。
不過現在知道了，系統不過是他意識中能夠輕易接受的方式罷了。其實還是權柄，只不過不是一般的權柄，而是天道。
不是這個世界的天道，而是神冥兩個小世界的天道。
在大世界吞噬這兩個小世界的第一時間，就是最殘酷的天道吞噬。這兩個小世界自然扛不住一個大世界吞噬，很快敗下陣來。
但生存是本能，天道也一樣。兩個小世界的天道也不甘心消逝，一邊抵抗，一邊悄悄留下了一個種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天道種子卻和黃爍這麼一個外來的靈魂混到了一起，成了黃爍的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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