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0 哪有什麼輕裝簡行

就在林奇與翠西女士圍繞著麥克弟弟的未婚妻,討論著如何讓人們見到蘇格人的殘忍時,特魯曼先生也正在和總統先生談論這件事。

「總統先生,現在整個社會都更加的趨向于為這些聯邦人復仇,這是來自于人民的呼聲,我們不能當做看不見它。」

特魯曼先生坐在椅子上,面對著總統先生說著這些話,不過很顯然,總統先生似乎並不想在這個問題過多的使用自己的精力。

他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家伙,雙手十指扣攏架在桌子上,「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雖然經常會這麼說,要為那些人復仇,可我們不能把他們一時間的氣話當作是一種命令來對待。」

「現在全世界都趨于和平,我們擅自發動戰爭會成為所有人的敵人,而且請原諒我,為幾個聯邦人讓整個聯邦站在國際的對立面上,我做不到!」

在總統先生看來,麥克那伙商人的確出了一點問題,人死了,可蘇格中央政府不也送來了相片嗎?

那一排被砍掉了腦袋的人的相片老實說,確實有點畫面的沖擊力,總統先生看見的是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畫面更殘暴更血腥,他差點就要反胃了。

這其實已經說明蘇格中央政府和大總統的態度,他們不想和聯邦鬧的不愉快,如果這個時候再做點什麼,反倒是聯邦這邊不佔理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心里的原因在作祟,一上台就動武,太激進了。

看著總統先生似乎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想法,特魯曼先生只能最後努力一下,「總統先生,在過去蓋弗拉人總是叫囂著要消滅世界上所有的敵人。」

「他們如此的狂妄,哪怕只是一些很小的矛盾,他們都會派遣艦隊去炮轟對方的領土,或者在海面上劫掠對方的商船。」

「他們的行為如此的惡劣,可他們的盟友卻越來越多,從來都沒有人說蓋弗拉人做的不對,人們只會說是其他人先招惹蓋弗拉人的。」

「如果只是以人和人之間的交往來說,尊重的確應該是兩方面的。」

「可對于國家與國家來說,尊重不是因為你尊重了其他國家,別的國家才會尊重你。」

「是武力讓人明白,誰更值得被尊重。」

總統先生搖了搖頭,「我記得你之前告訴過我,如果我們給國際社會太大的壓力,蓋弗拉就會拉攏一批人形成一個全新的團體,從而通過鼓勵我們的方式瓦解我們現在佔據的優勢。」

「可現在,你又要求我們變得更加強硬,甚至不排除率先使用武力追求公正,這不正好給了蓋弗拉人機會嗎?」

這些話的確是特魯曼先生曾經說過的,他皺了皺眉頭,其實總統先生找到了一個理由來反駁他,本身就說明對方極為反感自己的說服。

他最後努力了一把,「那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我們不會主動的去傷害別人,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有人對我們表現出了惡意,我們應該捍衛自己的權力。」

「對于這些惡意的攻擊,我們應該狠狠的回擊!」

總統先生有很多的缺點,不過他也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能耐心的听別人說完。

干過推銷員的人都知道,最難的不是把自己的東西賣給顧客,而是以推銷員的身份站在顧客的面前時顧客能听自己把話說完。

听著特魯曼先生說的這些話,總統先生似乎又有一些動搖起來。

從總統先生的臉上看見了他內心的搖擺,這種表情過去幾年里特魯曼先生見過了無數次,他立刻補充道,「我們未必要真的動用武力,我們只是要表現出一種如果他們給不了我們要的,那麼我們就自己找出真相,維護自己權利的態度!」

「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總統先生認真的考慮了一會,「只是表態?」

特魯曼先生松了一口氣,「只是表態!」

中午一點,拜勒聯邦總統府新聞辦公室發言人向各大媒體傳送了一篇通稿,通稿的內容是針對最近發生的蘇格麥克慘案。

在通告中,總統先生非常直接了當的表明不承諾放棄通過其他方式為聯邦已經受害的公民尋求正義的手段。

這個消息立刻引發了整個社會的熱議,很多人都自發的走上街頭為總統先生的強硬搖旗吶喊,民眾們認為這將是聯邦有史以來最強硬的一個總統。

听听他說的話,他居然要保留率先使用武力的權力!

這讓「軟弱」和「逃避」了好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聯邦人終于感受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我們正在崛起,這次不只是嘴巴上說說!

不過事情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至少總統先生認為是壞的一面,比如說費奇先生就給總統先生打了電話。

「有一些人給我打電話,他們以為聯邦的國際政策出現了一些變化……」,費奇先生的語氣很穩定也很溫和,一點也沒有那種掌握著可怕權勢的幕後黑手語感,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有保守黨的人,有我們自己的人,還有一些國家的外交大使。」

「你得安撫一下這些人的情緒,告訴他們你作出這樣決定的原因和想法……」

費奇先生的電話在總統先生看來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哪怕他當上了總統,在聯邦依舊有些人超過他一頭。

比如說杰魯諾先生,比如說費奇先生,比如說保守黨委員會主席……

這些人可能在民眾中的致命率不足萬分之一甚至是百萬分之一,但他們每個人都具備著即便是總統也無法抗拒的權勢。

掛了電話之後總統先生又給特魯曼先生打了一通電話,「很多人都對我們的聲明表示出擔憂,他們認為我們的國際政策可能會有些變化,這是你的工作,對嗎?」

特魯曼先生正好是國際事務部的第一任部長,關于國際政策的事情無論如何,都屬于他的工作範疇之內。

他說完後等特魯曼先生給了正面的回答就掛了電話,他的心底還是有些惱火的,覺得自己很冤枉。

對于總統先生的態度,特魯曼先生並不意外。

他一開始就知道總統先生是一個容易被說服的人,可以被自己說服,也容易被一些其他的人或者正在發生的事情說服。

他隨後召集了辦公室成員,開始斟酌著開一場新聞記者問答會……

任何時候國際事務永遠都不是孤立事件。

「如果今天我們不站出來為蘇格和蘇格大使發聲,那麼將來如果有一天我們也遇到了這樣的問題,我想問問大家,會有人為我們發聲嗎?」

蓋弗拉的外交官是一位世襲伯爵,這個爵位在蓋弗拉本土都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的高爵位了。

世襲,意味著他不用看樞密院和皇帝陛下的臉色,只要上報一下爵位的襲承情況就能一直存在下去。

此時他就坐在房間的最中間處,房間里播放著舒緩的音樂,舒適的環境加上並不強烈的光線,每個人都會覺得這里非常的舒適。

只是今天,平日里常常在這里消遣時光的先生們,每一個都面色嚴肅的看著這位蓋弗拉外交官,听著他說的那些話。

「我不否認聯邦是一個強大的國家,而且你們都知道,在那場不太方便說的海戰中,我們全面輸給了聯邦人。」

「即便現在有人告訴我,聯邦是世界軍事力量第一的國家,我也認同這個觀點。」

「在今天之前,我從來都沒有為此擔心過,因為我知道聯邦是一個熱愛和平的國家,他們從來都不率先使用武力,所以我對他們一點也不擔心。」

「我不擔心他們會侵略誰,更不擔心他們會脅迫別人去做什麼事情。」

「但是,先生們,今天這一切都變了。」

「從總統府發不出來的立場我們的看得出,他們變得越來越強硬,如果這一次讓他們得逞了,那麼下一次呢?」

人們都在蓋弗拉外交官的聲音中陷入了絲毫,毫無疑問,人是一種充滿了惰性的生物,在上一次成功的經驗還沒有過時之前,他們不太會考慮通過新的方法解決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時候解決問題的方法可能幾百上千年都沒有變過了,不是沒有新的方法,只是人們懶得去做而已。

一旦拜勒聯邦開始習慣用軍事力量解決他們在國際社會上遇到的問題——誰還能不踫到幾個問題呢?

那麼到了那一天,大家該怎麼辦?

「他們會繼續沿用之前他們認為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去解決這些問題,用武力!」

「先生們,這些麻煩中很有可能就有你,就有我!」

「我們誰都不能保證每一個聯邦商人在我們的國家經商過程中都是絕對安全的,我們連自己的商人都保證不了,憑什麼去為別人的商人保證?」

「一旦我們無法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就會使用武力,這是國際社會目前遇到的最大危險!」

「一股力量,正在極力的企圖破壞難得的和平!」

「先生們,我們必須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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