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9 討個說法

「呸!」

一名馬里羅的士兵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剛才他只是向外張望了一下,一顆子彈就打在了離他不到一尺的磚塊上!

他差點就被一槍打碎了腦袋!

不過他好運地活了下來,而代價是崩碎的磚塊割傷了他的臉頰和嘴唇,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盡管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可現在的溫度依舊很低,不僅冷,還很干。

干冷讓人的皮膚緊繃著,只是過了很短的一段時間,他的傷口就開始外翻,里面新鮮的血肉顏色也變暗。

就像菜市場路邊販賣牲口的攤位,那些切面血肉模糊,顏色發暗。

緊繃的皮膚把傷口向兩邊拉扯,這種幾乎感覺不太到的力量逐漸地讓這名士兵疼痛起來,他嘗試著舌忝了一下嘴唇,然後放棄了。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舌頭舌忝到了一條縫隙,以及一小條已經崩裂,且干燥發硬的肉。

就這麼一舌忝,舌忝了一舌頭的血。

疼痛和焦慮讓他的情緒更加的焦躁起來,他轉移了位置。

這段時間的對抗讓他認識到一旦自己位置暴露了,就會非常的危險!

聯邦的狙擊手槍法很準不說,他們還有一些重型武器,說不準這個時候已經有什麼東西瞄準了他所在的這棟建築物!

對聯邦人來說,用一發炮彈如果能消滅一個敵人,那麼這顯然是很劃算的買賣!

可馬里羅人就很難理解。

他剛走開沒多久,遠處一輛坦克已經調整好了坐標,通的一聲將一發炮彈打進了建築物里。

隔壁的房間完全的坍塌了,馬里羅的士兵面色更加的陰沉。

他等了好一會,約有十多分鐘,才重新找了一個有遮擋的位置,把腦袋抬起了起來。

剛才還在遠處的一群士兵,已經走到了近前,他眼里閃現過一些暴虐的情緒,拉動了一下槍栓,快速的起身,射擊,然後匍匐轉移位置……

他一邊在地上快速的匍匐前進,一邊回憶著那部電影。

一部聯邦人拍攝的,有關于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狙擊手的故事。

大多數劇情他都記不清了,他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年紀還不大,那個時候他只覺得狙擊手很帥,以後也要當一個狙擊手。

劇情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他牢牢的記住了一句話——

「一個成熟的狙擊手從來都不會檢查‘獵物’……」

他不知道自己打中沒打中,但他不會去檢查,那只會增加暴露自己的風險。

在外面的街道上,一名聯邦士兵已經跌坐在地上。

兩名士兵一人一邊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拖到了路邊的一個木棚中。

他們每個人都在大聲的說話。

有人在詢問是否發現了狙擊手。

有人在詢問是否需要呼叫支援。

有人在詢問被擊中的人傷勢如何……

而受傷的人,則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大腿!

鮮血快速染紅了他大半條褲子,此時他的隊友已經找好了掩體,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小隊長跑了過來,他直接用刀子順著褲子上的槍口將褲腿完全切割開,露出了里面的槍眼。

鮮血就像是小噴泉那樣,在傷口上形成了噴涌。

它其實並不是噴射出來的,看上去好像不嚴重,但實際上每個人的心情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小隊長面色陰沉但極為冷靜,他立刻雙肩一抖月兌掉了背上的戰術背包,然後拿出了醫療包。

「忍著點!」,他對自己臉色蒼白,已經快要失去意識的隊員說了一聲,然後將一大團紗布用力捏緊,和一種……他不知道是什麼的膠狀物質一起,用力塞進了士兵的傷口中。

他沒有去取子彈,毫無疑問這顆子彈非常要命的傷到了士兵的大動脈,如果要取出子彈,很有可能讓失血速度加快不說,他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嘗試著救回這名士兵。

從戰爭手冊上的內容來看,動脈受傷之後只有不到一分半的搶救時間。

一旦超過一分半,能不能救回來已經是一個未知數了。

如果再拖延一會,基本上也不需要救了。

而且對于這種傷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先防止血液離開身體。

只要它還在身體里,哪怕有一部分逸散到肌肉里,這都無所謂!

至少人不會立刻就死,送到後方去還有機會活下來。

聯邦為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做了預案。

這種情況在這些預案中有提示。

當然,上面也說如果是動脈貫穿傷,可以放棄救治,直接問問對方還有什麼遺言。

紗布外裹著一層橡膠皮一樣的東西塞進傷口的那一瞬間,已經有些迷糊的士兵猛的坐了起來!

他疼的整個表情都扭曲了,面色也出現了一些紅潤,但只是一些,眼楮瞪的倒是很大。

他慘叫了好幾秒,才重新暈厥過去。

小隊長看著已經停止涌血的傷口,稍微松了一口氣。

「你們把他帶回去,我們繼續前進……」

士兵已經昏迷……不,應該說是休克,失血性休克。

腿大動脈失血的速度是十分可怕的,他能從外面中槍到撐到這時,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兩名士兵也沒有推月兌責任,立刻答應了下來,他們立刻聯系了後方的支援車。

有專門的裝甲車做這件事。

他們只需要在這里等待就行了,等裝甲車來,他們把傷員送上車,然後和裝甲車一起離開。

一般來說普通的戰爭不太可能有這樣便利的情況,這純粹是因為聯邦現在全面佔優,加上實力之間的巨大差距。

聯邦軍方有能力調動這些裝甲車不去做進攻,而是救護那些受傷的士兵!

留下了三人,小隊長帶著其他人繼續向前推進,現在他們比剛才謹慎的多。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已經向前推進了一百米。

失去了三名隊員,他們在清理道路兩邊建築物的速度上顯然要慢了不少。

就在小隊長結束休息準備繼續推進時,後方傳來了消息,要求所有部隊立刻撤出戰區!

而且這是總司令的要求,如果有人不立刻撤退,就必須承擔嚴重的後果,以及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

這樣嚴厲的用詞都說明了司令官在發布這條命令時的態度,小隊長不敢耽擱,雖然有些不明白,也有些遺憾,可還是帶著大家開始撤退。

在撤回的路上,一名士兵無法理解的問道,「如果我們完全撤出戰區,是不是意味著我們這幾天所有的付出都白費了?」

在城市內的戰斗中,每一米的推進都非常的不容易,而且這座城市還經過轟炸。

到處都是能藏人,能藏東西的地方。

那些被炸塌了的房屋是最好的天然碉堡,那些黑漆漆的,由磚塊木板等建材構建出的小黑洞里,往往就藏著一支槍,以及一個人!

你不知道某塊木板或者石板後面是空的,還是有什麼東西,你都得自己去搜查!

不僅麻煩,還很危險!

但現在,因為總司令官的一些命令,這一切都白費了。

小隊長沉默了一會,隨後安慰道,「也許有新的變化也說不定,對我們來說,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執行命令。」

朝著市中心發動進攻和清剿,這麼多天了都沒有打到市中心的外圍。

但是撤退,不到一個小時所有的隊伍就全部撤了出來!

站在城市的最邊緣,小隊長嘆了一口氣,微微搖頭,帶著剩下的隊員朝著戰地醫院走去。

他們現在不那麼關心為什麼要撤出來了,他們只關心他們的戰友情況如何。

十幾分鐘後,他們找到了那個二十一歲的小伙子。

他的身體上已經被蓋了國旗,和其他上百具同樣的尸體擺放在一起。

小隊長強捺住激蕩的情緒,緊緊攥著他的銘牌,鑽到銘牌的邊緣割裂了自己的手掌,也沒有察覺到!

白白犧牲了!

這個倒霉蛋從前線回來的路上就死了,因為失血過多,心髒驟停,然後就再也沒有重新跳起來。

悲傷的氣氛彌漫在這里,這里所有的尸體都會在晚上通過運輸機送回國內。

他們會在國歌和槍炮聲中,在人們的悼念中成為過去。

人們不理解這種悲痛,因為對人們來說,這只是一個數字中的一部分,可能鏡頭或者報紙都不會讓人們看見他微笑時靦腆的樣子。

但對他存在過的這個隊伍來說,他是他們的戰友,甚至是親人!

小隊長咽了一口唾沫,眼眶有些發紅,他轉身後抿了抿嘴,「我要去見見司令官,問問他為什麼要我們撤出來……」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如果知道我們遲早要撤出來,為什麼還要我們打進去?

白白的,犧牲了這麼多人?

其他隊員沒有阻攔他,甚至都有著和他相同的想法,他們一起大步朝著指揮部走過去,在路上他們也發現了一些其他和他們情況類似的人。

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朝著司令部走去。

如果司令部的解釋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不介意上軍事法庭走一遭!

這不是單純的為了某個人,是為了所有軍人的利益!

他們是軍人,為這個國家戰斗,絕對不是那些政治妥協的犧牲品,也不能是!

中將閣下似乎意識到他們是來做什麼的,也沒有讓人攔著他們,看著他們越聚越多,也不怎麼害怕,反而有一種解月兌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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