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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官認真的看著這些東西,老實說,他認為這些是真的。

但問題是,這些東西作為證據還是有些薄弱了。

就像暗語不適合用于定罪一樣,這張紙條和報紙也不能夠作為直接有效的關鍵證據。

如果下達指令的人非要說他隨便寫了一串沒有意義的數字,那麼法庭最有可能的還是采納他們的說法。

不能因為沒有任何明確指向意義的數字,就說這是某種關鍵證據。

哪怕它的確作出了人們想要的結果,但萬一是巧合呢?

疑罪從無是聯邦的司法精神,有時候它照顧了很多弱勢群體,但有時候也會保護一些罪犯。

可比起它對弱勢群體的保護,哪怕有一點缺點,似乎也不是無法接受!

法官把東西放下,示意檢察官繼續出示證據或者詢問被告兼證人。

檢察長也很適時的拿出了另外一份證據,資金流動的證據。

由于案件涉嫌總統被殺,所以銀行方面也非常的配合,于是人們就能夠看見有一大筆資金從開始流動到最後的整個過程。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證據,比前面兩個從普通人角度看來更直接的證據更有效,也更關鍵!

資金的每一次流動都非常詳細的展現在人們的面前。

「保安部部長先生為我們提供了一侗他這次‘工作’時使用的匿名賬戶,在銀行方面的配合下,我們向上追溯了兩個同樣的匿名賬戶後,發現這筆資金來自于境外。」

「不過我們的運氣不錯,這筆資金的轉出行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順著它的軌跡,發現它最終還是來自于國內的一個賬戶。」

「一個開戶名為……的賬戶,但很不幸的是這位先生已經在十一年前就去世了。」

「他的賬戶卻一直在使用當中,在過去的一段時間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筆大額的‘退休金'打入到這個賬戶上。」

「已經持續了十一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位……先生死亡之前他並沒有享受過這筆錢。」

「但當他死亡之後,這筆錢就開始出現。」

「我們找到了這筆退休金的來源一」

「亨特博格私募基金會!」

「在調查期間,亨特博格基金會稱有人在十一年前有人委托他們對一筆錢進行操作,每年這筆錢的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五,會分別打入七個賬號。」

「其中有三個賬號已經銷戶,包括這位已經去世十一年的……先生在內,還有四個賬戶在使用中。」

「這四個賬號內的資金加起來,已經超過七十六萬,我們暫時對這些賬號進行了凍結處理。」

「在我們調查這位……先生身世的時候發現,他離世前供職于北方工業集團全資子公司……」

有些人目瞪狗呆,有些人沉默不語。

目瞪狗呆的人瞪大了狗眼是因為他們震驚于這筆款子最終有可能和北方工業集團聯系在一起。

而那些沉默不語的,則在思考現在的資金流動是否安全!

以前聯邦可沒有這樣的面子讓其他國家的銀行配合他們調查一些資金的變動,但現在不同了。

聯邦剛剛登頂世界超級大國的寶座,大家多多少少還是給點面子的。

以前資本家們的資金通過第三方國家轉一圈再回到國內不僅能洗干淨,還能讓人追不到這筆錢的跟腳。

境外資金,匿名賬戶,以前的案件調查到這些內容的時候基本上就會放棄了。

不放棄也不行,國內銀行不給查,國外更不用說了。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在特魯曼先生執政期間強調了「金融安全」的安全性,金管會和安委會都成立了相應的機構。

銀行可以繼續保留匿名賬戶機制,但如果聯邦執法機關要調查時,必須配合政府機關的調查。

從這個案子追溯資金方面來看,他們必須盡快調整資金的流動策略,避免萬一被追溯發生的一些問題。

其實資金的追溯並不「完美」,因為它最終也沒有和北方工業集團發生實際上的「聯系」。

只是賬戶主人生前在公司工作而已,如果想要知道這筆錢出自什麼地方,就必須找到十一年前委托資金給基金會運作的那個人!

但,這很難,如果他們能找到,現在就不會出示這些簡單的證據。

現在唯一能夠表明的,就是這筆錢和北方工業集團有月兌不開的關系!

法官微微搖頭,這些證據除了資金流動很重要外,其他的可以說沒什麼實際意義。

他看向保安部部長,「他說是受到別人的指令,去做的這件事。」

「那麼這兩個人,也來了嗎?」

檢察長明白這是法官,或者說從司法方面來說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只能要求上更多的人證物證。

檢察長點了一下頭,「他們都在庭外。」

「先帶一個來。」

很快,一名看起來很平靜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他走到了被告席上,他也是這件案子的「主使者」之一。

當這個年輕人從庭外走進來的時候,法官就注意到他了。

他表現的很奇怪。

大多數牽扯進這樣大案的人,被抓捕的人,都會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恐懼。

聯邦很多地區都沒有廢除死刑,換句話來說只要罪名成立,別人不知道會不會死,但他肯定會死。

只是這個年輕人太冷靜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從容,坦然,淡定。

這個情緒,不太對勁。

電視機前的林奇,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走上被告席的樣子更像是走向行刑台。

或許他已經做好了什麼準備?

現場的檢察長問道,「關于先生指控你密謀指令謀殺的罪名,你承認嗎?」

年輕人很意外的點了一下頭,「我承認,我承認我通過……先生指揮他雇佣凶手試圖殺害當時的聯邦總統,特魯曼先生。」

「這是我做的!」

在預審的時候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配合,他始終閉口不談。

不管是普通的審訊,還是上了措施之後,他都始終沒有開過口。

他只會說一些和案件無關的事情,本以為他還會嘴硬下去,可他突然開口認罪,這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包括檢察長,大法官以及站在不遠處的保安部部長。

後者用一種困惑又帶著一絲警覺的表情看著自己的這位「上線」,他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到一些什麼。

不過很可惜,什麼都沒有。

就如他表現出的平靜那樣,沒有絲毫的動搖。

法官推了推眼鏡,「你說你承認‧」

他打斷了法官的話,「是的,法官大人,對于我的一切指控,我都承認!」

法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會,他才問道,「你知道你這麼做的結果是什麼嗎?」

年輕人點了一下頭,就像是在說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話題,「會死。」

法官的職責不是去問,而是負責思考,他只能看向檢察長。

檢察長也有點頭皮發麻,事情變得不太一樣了,他看了看手中的一些材料,「價和特魯曼先生沒有過任何接觸,為什麼你會想到要去刺殺他?」

這是詢問他的「動機」,動機是非常重要的—個因素,甚至可以決定一個推斷乃至一個嫌疑是否成立。

在他看來,年輕人和特魯曼先生沒有接觸過,不應該有私仇,這就是缺乏動機。

只要沒有合理的動機,就能繼續往後面推。

年輕人似以乎早有準備,他表情上沒有什麼變化,「總統先生致力于對外發動戰爭,很多人都死于戰爭,包括我的朋友,同學,親人。」

「戰後第一夫人利用他們的身份大肆撈錢,卻對那些因為他們而傷殘的軍人不管不問。」

「有很多人明明只需要一些幫助就能活下來,卻因為沒有得到本應該得到的幫助,而離開了這個世界。」

「再看看我們的總統和第一夫人在做什麼?」

「總統整天想著要成為聯邦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哪怕他可能預見了一些事情也沒有干涉,而是坐視這些問題的爆發。」

「我們的第一夫人,則利用她的身份,以幫助需要救助的退伍傷殘軍人的名義,大肆的撈錢。」

「她可以為他的情夫花幾十萬上百萬,但卻拒絕了所有超過一千塊援助的申請!」

「她把本來可以幫助那些人們走出困境的錢裝進了口袋里,把絕望留給了這些為國家傷殘的人們!」

「我很憤怒!」

「我應該做點什麼,為那些無辜的犧牲者,所以我決定刺殺他。」

「我和說了這些想法,他也同樣贊同我的想法。」

「所以我要求……先生,保安部部長,幫我找—個境外的殺手,然後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

「不過很可惜……」,他的表情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在我們動手之前,有別人動手了。」

「我听說是一個絕望的父親!」

「而這,也證明這個世界上希望那麼做的人,並不止我一個!」

「也許還有很多人都在準備,在實施,只是被他搶先了。」

「這是社會,是人民,是我們共同的想法!」

「我願意認罪!」

「我只是承認了我觸犯了你們認為的罪行,我自己認為我是無罪的。」

「我只是做了一個有良心的人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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