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戰後復盤

(PS︰今天就5000多字,斷章在這里比較合適。)

「……怎麼做到的?」

當眾人回歸居住點,而腳男們開始清理低緯度災難時,鈞正邊向著實驗室走去,邊在思考著什麼,這時,羅擋在了鈞面前問道。

鈞淡淡的看了羅一眼,繞過了羅繼續向前走去,不過他邊走邊問道︰「是指什麼?」

羅愣了,剛想張嘴說之前的事,然後他才發覺自己想要問的東西似乎有些多,就只能夠跟在了鈞身後,邊走邊問道︰「先說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吧,我不覺得你能夠發現我的藏身處,那怕是用上你的那些小道具頁做不到,這里沒人可以發現我的藏身處,古若是蘇醒了也許可以發現,但是別人……不可能發現。」

「對啊,你的本質太高了,力量雖少,但也不是我們可以隨意看透的。」鈞確實邊思考邊說話道。

羅詫異了一下,一時間有些沒搞懂,因為在不久之前,他的藏身處確實被鈞找了出來,所以他就皺褶眉頭道︰「那你是如何找出我來的?」

「我沒找出你。」鈞繼續若無其事的說著。

羅直接再次擋著了鈞,他眼中帶著微微怒火的看向了鈞道︰「听仔細了,鈞,我不介意你用你的智慧作為力量,將我也帶入到你的局中,這對我來說也是樂趣的一種,但是謹慎你的言辭,我不是你可以戲耍的對象,也別試圖用謊言來面對我。」

「我知道。」鈞的表情絲毫不像是他所說的內容,滿臉依然毫不在乎,甚至依然半思考半向前走去,邊走他邊說道︰「一條線的部分與剩余部分的比例,達到或者接近某個數字時,會呈現出一種相對完美狀態,你可以將其稱為完美分割點,同樣的道理,將這條線化為一個平面,甚至是將這個平面化為立體現實,或者是更高緯度的空間時間結構,也會有類似完美分割點的數學模型存在,只不過從一條線到平面時,這個完美分割點會以方位的形式而存在,以此類推,在現實的空間結構下,一塊指定區域大小的空間中,就會有這個區域獨屬的完美分割空間。」

羅听得若有所思,他想了想就繼續問道︰「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可是在現在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所謂的完美分割點理論,那萬一在你與那兩個普通聖位對峙時,我剛好心血來潮的選擇了別的藏身處,並沒有在你所計算的完美分割區域中,那你的做法不是自尋死路嗎?」

鈞卻搖了搖頭道︰「所謂的完美分割區域,並不是單純的計算公式,就以一個角斗場而論,最為舒適的觀賞區域,就是完美分割區域,而這還不是我找到你所在區域的全部。」

「哦?還有?」羅好奇的問著。

其實到這時,羅已經消了怒火,心里是有些滿足的了。

所謂的完美分割點的理論,羅雖然在此之前並沒有听過類似的知識,不過他作為最為頂級的先天魔神,許多東西是他天然就會的本能,雖然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是結合他先天的本能,他很輕松的就理解了鈞所謂的完美分割點的理論,而這種收獲已經讓羅不計較方才鈞的冒犯了。

鈞就停下腳步,他就對著羅說道︰「以我為中心,我周圍的空間大嗎?」

羅一時間還沒明白鈞的意思,他左右看了看就說道︰「挺大的,而且你所謂的大是指什麼?這個孤島?還是整個洪荒大陸?又或者是整個天地宇宙?你說得太空乏了,需要給我一個參照物。」

鈞卻是微笑著道︰「這個參照物是以方位來進行確認,可以說是無限大,整個世界都是我周圍空間,可以細分為無數份比例,比如以我雙眼正中央為原點,每偏離一度就可以算是一個方位,而上下又可以再多加兩個數量級,甚至是零點一度,零點零零一度都可以,但是在某些情況下,其實只有六個空間方位,前後左右上下,以我為中心,我若是往我的左上方看去,那我左上方的這一片區域都可以認定是你的藏身處。」

說著,鈞就看向了他的某個方向,而當鈞做出這個動作時,羅也向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這麼一看,羅就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因為鈞偏轉腦袋時,他的腦袋其實是在緩慢移動的,而且雙眼呈現了一種注視前方,但是又沒有刻意注視某個點的狀態,這樣一來,他所望方向的一大片區域都可以說是他所注視之物了。

鈞結束了這個動作,又對羅說道︰「所以在計算出這片區域,呃,我特指當時發生聖位戰斗的戰場區域範圍與高地距離後,通過數學公式計算出這片區域的完美分割點所在,我在戰場上再以這樣的姿態看過去時,那兩個聖位也會下意識的注意那個方向,然後就有極大可能找到你了,因為那個方向,那個區域,正是觀看這個戰場最舒適的區域,這不需要你來懂得完美分割理論,也不需要你去計算什麼,只要你是想要觀看這個戰場,那你自然會下意識的去到最舒適的觀看區域,如此一來,除了極小概率的你沒來看,或者說先就知道我會找出你,所以特意進行了換位躲避,否則在我所看方向找到你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而這,就是我能夠找到你的方法了。」

羅一時間沒有說話,而是仔細思考著鈞所說的種種,從完美分割理論,再到以自身為中心點的前後左右上下區域範圍,再到臨戰場時,鈞只用了極短時間內就做到了這一切,看似鈞所做不多,甚至說破之後還略顯簡單,但其實中間的訣竅讓羅也是暗暗贊嘆,換個人來執行這一切,那怕知道羅在這個區域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以上,敢毫不猶豫就這麼去做的人,估計也不會有幾個。

羅對鈞露出了贊嘆的神色,他又接著問道︰「那你是如何確認這兩名聖位獲得了關于聖道的使用信息的呢?就因為他們背刺了另外兩名聖位?為什麼不能夠是他們之前就有仇呢?或者他們各自的派系不同?種族恩怨?或者是別的可能性?而且你似乎在戰前就預知了這兩名聖位會行背刺之舉,正因為他們背刺了另兩名聖位,所以才會最終同意了與你進行合作吧?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籍與雷米爾也安頓好了各自的軍團,也來到了這附近,他們听到了羅的詢問,也都好奇的看向了鈞,不單單是他們,除了張好煥和晨陽在負責腳男的指揮以外,北冥鯤,李家三兄弟,還有耶,甚至還有一些精靈族高層,天使族高層,以及人類的高層耶來到了附近,他們都對今天一戰的發展還有一些莫名其妙,也想要听听鈞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今天一戰當真是不可思議得很,在戰前鈞仿佛就預知了一切,比如讓籍與雷米爾攻擊怯戰的聖位,再比如腳男們使用低緯度災難具現進行攻擊,再比如鈞出現在場中三言兩語就解決了這兩名聖位,甚至還讓他們拿出了一顆聖道來,這些種種在旁人看來,簡直比奇跡還要奇跡一般了。

鈞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時周圍已經圍了許多人,他想要快速回到實驗室的目的已經無法達成,很明顯的,周圍人不听完他的解釋,斷不可能放他離開。

鈞就說道︰「布局的開始,是我讓腳男們擴散關于聖道使用信息時開始的,腳男們做事永遠不著調,要讓他們保密某個信息,這簡直是和殺了他們沒什麼區別,而讓他們擴散開時,除了別的地區的腳男,也必然會在他們所接觸的周邊人群中擴散,從上到下都是如此,所以在城市中一部分的人就會知道這個信息,人類,精靈,天使,還有別的區域的萬族,他們都會知道。」

「這一信息的擴散代表著什麼,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這里就不再重復,我不說別的區域會如何,就說我們這個區域的情況,按照我之前的分析推論,第一波的襲擊者數量必然不會太多,同時,實力層次也不會太強,應該是以復數的普通聖位為主,當他們被傳送到目的地後,因為低緯度深度侵蝕的隔離,他們無法再聯絡聖位集團的大部隊,聖位集團的大部隊除了對他們的生死存在還有一定可能知曉以外,也不大可能可以隨時知曉他們的情況。」

「這樣一來,就有極大可能發生一種情況……怠戰!這些被派遣到第一波襲擊的聖位,他們本身就是棄子與炮灰,只能夠說他們的身份決定了他們不大可能背叛聖位集團,加入我們這些凡物和人類的陣營,但是要說他們對聖位集團有多忠誠,或者對高階聖位,先天聖位有多忠誠,這根本不現實,所以當他們面對降臨後的情況,最大的可能是怠戰,只在降臨地點或者周邊徘徊,既不會什麼都不做,也不會奮力追擊我們,或者別的區域的勢力,不過若是遇到在他們行動範圍內有凡物的話,那麼那怕是做做樣子,他們也會攻擊這些凡物,不過正因為他們在怠戰,所以也不大可能是以快速地圖炮類攻擊來展開,而是會潛伏著觀察,襲擊,搜魂,奪取信息之類的方式來達成目的。」

「如此一來……」

鈞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籍他們卻大多都明白了鈞的意思了。

當初他派遣腳男們擴散聖道使用信息,而腳男們必然會到處亂說,這樣一來在城市中的很多人可能就會知道這些信息,而當鈞帶領他們大撤退時,有六七百萬的人選擇了留下,或者現在可以認定,雖然是他們自己選擇的留下,但是他們留下本身也在鈞的算計里。

再之後,聖位降臨,按照鈞的分析來看,他們確實有極大可能躲藏著怠戰不前,然後又襲擊這些人類,其中就可能有聖位偶然間襲擊了知曉聖道使用信息的人類,從而獲知了這些秘密。

雷米爾就恍然的道︰「所以,當他們中的一個或者兩個獲知了這個信息後,立刻就會果斷的展開全面攻擊,將城市徹底毀滅,將其中的所有人員也一同毀滅,因為這才是最好的保密手段,他們不想要讓身邊的聖位也知道這個信息……我懂了,他們以己度人,所以才會如此做!」

周圍人仔細想了想,也紛紛有些恍然感,因為聖位,或者說大部分的普通聖位,其實都是怕死卻又豪橫的存在,所以當他們知道了聖位的使用信息後,立刻就會想到若是身邊別的聖位也知道了,那他們會不會襲擊自己?或者在關鍵時刻偷襲與背刺自己?

正因為他們自己會如此做,所以看身邊人也覺得他們會這麼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他們必然會在最短時間內將這個信息的來源……也就是城市中的人類全部清理殆盡,甚至連城市都徹底毀成渣,連一張紙都不留下,這才是最好的保密手段。

鈞這時就點了點頭,他就繼續說道︰「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一開始知道這個信息的聖位,估計想的是不讓別人知道,以此來保護自身,但是隨著時間,他們必然會想得更多,比如他們若是可以獲得聖道,然後加以吸收利用,那他們會不會變得更強?甚至是跨越本是遙不可及的階層,成為高階聖位呢?人心本就是如此,任何知性生命都無法逃月兌這個規律,要,又要,還要,更要……永遠不止盡的貪婪,但這才是生命本身,此為爭,不爭不為生命罷了。」

「然後他們會帶著掩蓋秘密的想法,將所有知道這秘密的凡物殺光,甚至會拋棄怠戰觀念,想要更進一步的將他們追擊的對象,也就是放出這個信息的我們給毀滅殺光,這就是他們的‘做賊心虛’罷了,而在追來的這個過程中,他們的心理會從一開始的自保,到心虛,再到幻想,貪婪,一直到最後心懷殺心,唯一欠缺的其實就是一個機會!」

籍這時候也恍然說道︰「所以,你在開戰前就要求我們攻擊怠戰的,消極的聖位,那怕硬扛著那些激進的聖位也要先去攻擊後排,而且要我們一開始就毫無顧忌的放大招,為的就是提供給他們機會?」

鈞就點頭道︰「是的,他們所欠缺的機會……而且速度要快,絕不能夠給他們足夠時間去想清楚這其中的利弊,在戰場上那種瞬息之間,機會出現了,然後貪婪之心壓倒了一切,他們就背刺了,我想,他們背刺之後肯定是有一種後悔,一種責怪自己為什麼就管不住自己手的想法,但是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將事情做絕,比如……將我們全部殺光,毀滅掉一切線索,那麼事情即便做了又如何?沒人知道就相當于沒做嘛。」

羅這時也問道︰「所以說腳男們使用低緯度災難具現,這其實也在你的計劃之中吧?為的並不是要殺傷兩名聖位,也不是為了讓腳男們胡來,而是讓那兩名聖位熾烈的殺意冷卻下去,讓他們明白殺不了你們,對吧?」

鈞再次點頭道︰「對,所謂的低緯度災難,在找到克制辦法,並且其還沒成長起來前,也是一個好用的工具,所以當時聖位打算撤退了,這才有了我出現的合適情景,也才有了之後可以說服他們的余地,因為他們的身份除了聖位集團的一員,同時也有了背叛聖位集團的陰影,還有著未來更進一步,甚至是進幾步的誘惑,這事就成了。」

這事就成了……

說得那麼簡單,但是只有經歷其中的人,以及腦子還算靈活的人,才知道要做到這一切到底有多難,環環相扣,步步相連,最可怕的是,這並非是陰謀,而是大大方方的陽謀,從鈞讓腳男擴散聖道使用信息開始,這個布局就已經出現了,而後鈞也並沒有多做什麼,但是到最後,聖位內訌,鈞輕松達成了目的,一場面對四名普通聖位的絕境之戰,硬生生被鈞打成了收獲兩個潛在盟友的殲滅戰。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一直到鈞已經步入到了實驗室中,所有人都還是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甚至是羅都有這種感覺,他心中對鈞的認知概念再度刷新,將鈞的地位提升到了僅次于古的層面上,那怕鈞此時此刻只是一個凡人,但是其地位,以及羅所認定的危險程度也是僅次于古的。

羅是戰爭之主,世間一切戰爭,以及涉及到戰斗,爭奪的概念與本源都屬于他,但他並非是一個只知道殺殺殺的莽夫或者瘋子,在羅的認知中,力量固然重要,智力在爭的概念中也同樣重要,毫無疑問,在羅的概念里,鈞已經是一個強者了,這甚至無關乎超凡與否。

(真是有趣,真是有趣……沒想到就這麼一次蘇醒,居然就踫到了兩個這麼有趣的生命,果然啊,這個世界還是會偶爾有驚喜發生的,而且這個鈞居然還可以拿我來作為籌碼與力量來源,也虧得他有這個膽量……也罷了,就許你用我的名頭好了,就讓我看看你到底可以做到什麼樣的事情來,不過希望你保持著你的謹慎與自知之明,若是真以為我會為你,或者你們出手做些什麼,這就太過痴心妄想了,我也不過是想要看到更有趣的東西罷了。)

羅看著鈞遠去的背影,他哈哈一笑,踏入半空消失不見了。

另一邊,鈞雖然走入到了實驗室中,不過腦海里的思想卻一直都沒有停息,在方才,他更是想著了接下來的一系列計劃與布局,而其中最為重要的毫無疑問就是古了,不過在古的軀體徹底培育完全之前,羅看起來也非常好用就是了。

(那麼下一次,就讓羅親自上場好了。)

鈞這麼想著,又走到了實驗室深處開始了忙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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