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黑暗之中

在一片荒蕪的黑暗中,整個大地都在劇烈顫抖,緊接著,從這大地中就有無數的肉質觸手破土而出,每一條觸手都有上千米粗細,升騰向天空至少數萬米高度,整個大地都被掀了起來,數百平方公里內完全都是一副天翻地覆的樣子,有大量的血肉內髒從地底下升騰而起。

這無窮無盡的血肉之海不停涌出,仿佛將這一片大地都給徹底覆蓋,數百平方公里的土地,甚至更多更大的土地上都覆蓋上了這層血肉之海,整片血肉之海上浮出無數的內髒,無數的器官,無數奇怪而恐怖的東西,大地和天空上都響起了某種恐怖而惡心的聲音,既仿佛像是咀嚼,又仿佛像是內髒蠕動的聲音。

「終于……我終于回來了!」這些恐怖的聲音組成了這一句話,而光是這番話,就讓地面上的一些岩石泥土開始轉化為了恐怖,污穢,扭曲的肉質,光是聲音都帶著無比恐怖的腐蝕性。

不單單是這一片巨大無比的恐怖肉海,在整片洪荒大陸上,有著十多個地方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而出現的有各種礦物組合體,各種色彩組合體,各種概念組合體,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所組成的恐怖之物等等,無一例外的,這些東西全都帶著巨大而可怕的腐蝕性,凡人別說看到它們了,光是听到它們那可怕,扭曲,混沌的聲音,都可能因此而變得瘋狂。

這些存在是被人所遺忘了的過往,是被掩埋在歷史書寫之前的神秘存在,它們曾經被稱為先天生靈,又被稱為先天魔神,曾經是如此的輝煌,是如此的光明,如此的美麗,是多元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神靈,他們充滿了創世之初的光輝。

「真是丑陋啊,太歲,遙想起當初你散發出來的光輝與光明,在一個一個位面散播生命美好的種子,到了現在,你居然成了這樣一副丑樣……」

一段信息憑空而來,仿佛無視了永夜的隔離,仿佛無視了至暗之刻的存在,直接降臨在了這片肉海之中。

「囚,你也出來了啊……可以開啟先天空間嗎?」被稱為太歲的肉海如此說道。

「正在弄,你也來加把力吧。」囚的信息也同時傳遞了過來。

這片肉海頓時翻騰了起來,從邊緣開始往內縮卷,很快的,變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肉球,然後這顆肉球就有力量灌輸入無形之地,這片無形之地既非高緯度,又非低緯度,也不在現實世界,更不在任何已知空間,這是一片早已經破碎的形而上的所在,是高于時間長河,命運長河等等哲學概念之上的「空間」,甚至可能連空間都算不上。

隨著太歲加入,還有別的力量也同樣加入,在這片早已經被毀滅的形而上空間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點,然後被這巨大的力量支撐開來,化為了一個小空間,連原本的萬分之一都不到,不過也足夠容納這些存在們的意念進入其中了。

一團散發著輝煌光輝,光是看這光輝就讓人感覺極偉大,極光明,極輝煌的存在出現在了空間里,隨後又陸續出現了十多個同樣的存在,個個都是散發著真善美光輝的存在,個個都仿佛帶著大願力,帶著大希望,帶著大善良的神靈。

這十多個存在彼此對望,一時間各自都是沉默,隔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存在說話,只有一種悲涼氣氛在此間散播。

「……沒想到時隔了這無數億萬年,還可以看到諸位的身姿,還可以看到自己如以往那樣的模樣……」太歲哀嘆著,他此刻的形象是一顆圓形的肉球,白質,光輝,充滿了玉一般的質感,散發出來的光輝是如此的柔和,而光看到它的形象就可以讓人感覺到生命的奮發與溫暖。

別的十多個存在個個都是如此,它們都只具備最美好的輝煌,連一丁點的瑕疵與扭曲都沒有,而這就是創世之初才存在著的先天神靈,它們代表著多元宇宙開創之初一切的祝福與美好,也意味著它們的存在將給多元宇宙帶來繁榮。

最先出現的那個存在道︰「現在說別的也沒用了,屬于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其實早在我們從先天生靈轉變為先天魔神時,那時候就已經有征兆了,可惜我們那時候狂妄自大,更是因為世界的事情……唉,悔之晚矣。」

眾多存在都是嘆氣,又有一個背有輝煌雙翼的存在說道︰「但現在就是我們的機會啊,沒想到永夜居然真的降臨了,呵呵,那些所謂的萬族廢物,要不是他們,我們現在連這先天空間都無法開闢出來啊。」

「呵呵,他們就是一群蠢貨,萬族之祖們還妄想取代我們,結果他們自己……」

「閉嘴!」

「不可說!」

「咳!」

某個存在說著話時,周圍的存在立刻就制止了它,這個存在似乎也知道了這樣有大忌諱,立刻就閉上了嘴,片刻後,最早進入這個空間的存在就說道︰「難得的機會,即便我們沒法再讓時代回到過去,沒法再重新掌控屬于我們的歲月,但是我們至少可以轉變自身,化先天魔神為聖位,到了那時,我們才總算是有了一點點合法身份,這才有可能讓我們的時代再度回歸啊。」

眾多存在都是連連肯定,其中一個存在說道︰「永夜爆發,天地秩序全都被阻隔,不單單是人類可以累積自身氣運,萬族無自身氣運的事實也會開始逐漸凸顯,而我們這些被遺忘的過往同樣如此,隨著永夜進度的加深,我們能夠得回的力量也就越大,而這期間我們還可以擊殺那些聖位,或者是永夜災難具現,獲得聖道,以此來化先天魔神為聖位,這事……做得!」

眾多存在連連肯定,不過也有存在提出疑問的道︰「可是我們都知道,萬族其實是有某種機制的,一旦我們狩獵過多的聖位,引發了這機制的反噬,光我們這區區十幾個存在,而且我們中間還沒有座層次的大能,一旦被反噬,恐怕我們全都要徹底毀滅啊,這又該如何解決呢?」

眾多存在都是沉默,他們是知道這東西的,也知道這東西的可怕,除非是羅,冥河,四象那個層次的存在,不然的話根本就無可反抗,而他們要做的事情更是要大規模的狩獵聖位,甚至可能還要對萬族出手,引發這種機制是幾乎肯定的,到了那時他們又能夠怎麼辦呢?

有存在說道︰「那我們不如聯合人類如何?聯合人類與萬族對抗?人類現在這麼慘,而且他們唯一可能帶領他們崛起的領袖都被扯入了低緯度,他們中的有識之士肯定會答應與我們聯合,這樣一來就有人類為我們分擔風險與機制反噬,這如何?」

眾多存在都在暗暗思考這種做法的可能性,但是很快就有存在提出了質疑道︰「這種做法看似可行,但是你們也別忘記了,人類可是被……我覺得這只是先期得利,後面我們很可能會被人類給拖累,不行,我拒絕。」

眾多存在就開始眾說紛紜起來,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各自都說著各自的理由,這時,最先進入的那名存在就咳了一聲,漸漸的,其余存在都停下了話語,顯然這名存在有著足夠的威望,可以讓人仔細去聆听。

這名存在就說道︰「天地至暗,這是浩劫,也是機遇!」

「雖有天地翻覆之危,卻也有代天行道之機,合該吾等舊神重掌這天地權柄!」

「……此事卻還有些妨礙,永夜之下,人族氣運不受天地所限,當會有英豪出世,萬族與人族必會爭于永夜之中,吾等此刻出手,卻是有些妨礙,所以不妨先打破上下隔離,雖然無法打破低緯度界層,但是深淵下位面卻可以。」

「吾等,就坐收漁翁之利好了!」

眾多存在沉默了幾秒,然後都是轟然叫好,各個都是激動無比。

「沒錯沒錯,吾等完全不必和任何一方結盟,我們自己便是最大的力量,當然了,要我們取回屬于我們的力量之後!」

「沒錯,打破下位面,將所有因為低緯度而誕生的下位面力量拉入場,然後再坐看人類與萬族彼此的對攻,我們只需要默默等待就好!」

「諸位,此世……」

「必會回到我們往日舊神的手中,我們必會再度掌控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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