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雲迷霧罩小長安（6）
且說敵軍早有布置，待得義軍初抵此處，便先是一番箭如雨下，而後再從漫天大霧中攻襲殺出，自是來勢洶洶。柱天都部義軍已陷慌亂，隨行的家眷大都手無寸鐵，這當兒更是渾無招架之功，惟有憑靠霧色藏匿至民居及密林當中，暗自祈願著神陰護佑了。恰在這緊要關頭，漸蓁皆展神技，直教諸多敵眾抱首鼠竄，渾無招架之功。僅過片刻工夫，那雙比翼便已連救義軍兵眾及隨行的百姓月兌困，怎奈小長安地域甚廣，是以仍未尋出劉秀諸人的蹤跡。
那雙比翼只得沿途打探，如此過得半盞茶的工夫，復又逢著大群受困的百姓，但瞧程鴻漸瞬息打退窮追的敵兵，隨即相詢那眾百姓道︰「可曾遇著我義軍的眾家兄弟？」有名農婦自顧喘息道︰「俺們受了埋伏，柱天大將軍要俺們趕緊跑，他‧‧‧‧‧‧他跟官軍斗得月兌不開身，只怕沒命了‧‧‧‧‧‧」
那柱天大將軍正是劉縯，程鴻漸登感悵然滿懷，姚蓁蓁婉言寬慰道︰「小哥哥不必擔憂，劉縯是義軍統帥，要是當真有甚不測，官軍便要大肆宣揚啦。」程鴻漸惟覺此言有理，當下縱聲疾呼道︰「伯升大哥，我是鴻漸，你在哪里？」
那雙比翼正不知該當前往何處救應，只得相伴著沿途招呼，不覺間又隔須臾，迷霧中忽而傳來兩聲馬嘶長鳴，而後現出兩員官軍驍將驅馳近前，這當兒勒住馬頭，便跟漸蓁抱拳見禮。
那兩員官軍驍將乃是岑彭及蓋延，程鴻漸觀狀還禮，接著問道︰「兩位將軍有何貴干‧‧‧‧‧‧」蓋延回道︰「昔日接連得蒙爾等義軍寬宥不殺，蓋某跟岑將軍委實甚願報償。此番劉縯將軍便在前頭的一座山頭兒上引兵困守，我跟蓋將軍害殺劉秀的兄長，便只得借故離去。適才恰又聞听鴻漸公子不住高呼，便欲為兩位引路，也好相救劉縯將軍。」
程鴻漸大喜過望，隨之拱手而拜，姚蓁蓁竟自慧黠一笑，道︰「兩位將軍既願引路，倒不如順便入得義軍哪。」岑彭鄭重言道︰「本將跟蓋將軍畢竟皆食朝廷俸祿，此番相助乃是念及江湖義氣，往後各為其主，不必有甚愧疚。」
程鴻漸本就並不強求對方來投，這當兒既聞此語，便跟岑、蓋二將敦和言道︰「現下朝政昏暗，更常有奸佞嫉賢妒能，還望兩位多多保重。」
那兩員官軍驍將不由黯然輕嘆，岑彭又道︰「貴軍已被打散，兩位這便隨我救應吧。」蓋延接口道︰「蓋某深知鴻漸公子武功極高，足有萬夫不當之勇，料來當可救得劉縯將軍月兌困，我跟岑將軍作勢遁走，兩位從後追趕，如此相救義軍的眾家弟兄！」
雙方商榷才罷，偏巧得遇鄧禹、李通及傅俊引領義軍精銳到此相尋，但瞧程鴻漸未及陳述原委，傅俊已然呼喝岑、蓋二將道︰「兩只鷹犬納命來！」說罷，便即挺起手中刀，直欲搶上拼斗。
諸多義軍兵士紛紛相隨，程鴻漸趕忙挺身相攔道︰「大伙且住！」傅俊憤懣言道︰「這伙官軍便連老百姓都他娘的殺，適才要不是鄧家兄弟相救，老子也被他們害死了！」程鴻漸道︰「這兩位將軍乃是故人，正要相助我等救應眾家弟兄！」傅俊聞言收刀，隨後悶聲悶氣地道︰「快領路！」。
那兩員官軍驍將訕訕露慚色，如此縱馬而行，引領鴻漸諸人臨至劉縯所部的受困之處，蓋延連連高呼道︰「勢急矣，勢急矣，有強寇！」
那眾官軍只道情勢當真危急，自不由暗自驚惶，又逢漸蓁忽率精銳義軍沖出迷霧拼斗，登時陣腳大亂。劉縯斬斷膀上的箭枝，隨即揮軍策應，徑朝山下敵軍傾力力攻殺，如此未消多大工夫，便跟漸蓁及鄧禹所部兵合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