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能感受到這小丫頭命不久矣?」
原劍空的語氣有些詫異。
「原來前輩也發現顧雲若身體的異常了嗎?」
沈昊語氣莫名,道︰「隨著對煉血溯真功的不斷修行,我發現自己能漸漸感受到旁人的血氣。自上次神獸真血從我體內崩碎後,這種感覺越發靈敏。」
「所以在我眼中,顧雲若雖然在外表上仍舊青春正好,但其本質已然衰敗枯萎,好似一個風足殘年的花甲老人。她的生命仿佛燭火般隨時都會熄滅。最多也就能活個兩三年罷了。」
沈昊與原劍空一邊交談,一邊避開周圍之人,在黑水城內穿行,很快便抵達了城池中心的黑水湖。
湖泊周遭幾乎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被上千名武者把守著。偶爾還有運水車隊從其中穿行。
這些武者的修為倒並不算高超,大多數都只是後天、先天的修為。只不過人數實在太多,縱然沈昊能輕易將這些武者擊敗。
可只要被其中任意一個武者發出信號,立馬便會引來黑水城內那幾個御氣巔峰的武者。
「人數太多了,得像個辦法混過去。」沈昊沉吟片刻,忽地心中一動,轉身向著城外趕去。
抵達城外,之前因為掘井偷水而被章和遠吊在城頭上的男人,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來往行人對此也視而不見,早已習慣了此等事情。
沈昊沉吟片刻,取出一些散碎元石上前。見到守城的武者便滿臉賠笑地將元石奉上。
「幾位大人,我這兄弟一時豬油蒙了心,居然敢自私掘井。如今他已經受到懲罰,知道錯了。還請幾位大人高抬貴手,放我兄弟一馬吧!」
守門武者將元石一收,稍稍掂量了下,露出不悅的表情,道︰「混賬,這人私自掘井,可是犯了我黑水城的大忌!章和遠大人吩咐過要吊他十天,豈是你一句話便能救的?」
沈昊露出幾分為難之色,又從身上尋模了會,拿出一袋元石,遞上去道︰「大人,黑水城的規矩自然是不能壞的。只不過我這兄弟吊在城頭,都快斷氣了。再過幾日,等他死了,怕不是尸體都要發臭。」
「幾位大人天天在此看守城門,頭頂上掛著個死人總是不太好看。還請幾位大人高抬貴手,行個方便。」
守門武者一掂錢袋重量,終于露出笑意,道︰「算你小子會說話,行,趕緊把這小子帶走吧。」
沈昊連連道謝,將城門那男子帶離此地。
待得遠離城池後,沈昊才將此人放下。
「多謝恩人救命之恩!不論恩人有何要求,我陳楓必然全力相助!」男人剛一放下,便向著沈昊跪了下去。
「你倒是聰明,知道我有事要你幫忙。」沈昊也不耽擱,直接問道︰「你之前私自掘井,可知井下水源通往何處?」
陳楓忙道︰「回稟恩人,此處靠近黑水湖。這地下的活水,應當都與那黑水湖相連。至于地下暗流的源頭……在下就不清楚了。」
沈昊眼楮一亮,道︰「你掘井的地方在哪?帶我過去。」
「恩人,我原先那掘井的位置,已有血心門的武者看守。恩人若是想在那里做些什麼事情,怕是不太方便。」
這陳楓機敏的很,忙說道︰「恩人若是想和在下一樣掘井取水,小人倒是能幫您重新選幾個好位置!」
沈昊聞言一笑,取出些許干糧和清水,遞過去道︰「你幾日不吃不喝,先吃頓飽飯,再幫我帶路吧。」
「邊走邊吃就是,也免得耽擱恩人的時間。」陳楓接過食水,一路上狼吞虎咽,沒花多久,便在黑水城附近找到一處長著些干枯草梗的沙地。
陳楓在草梗堆里扒拉幾下草根,刨出一個深坑,又抓起一把沙子放在嘴唇上抿了抿,一臉欣喜地喊道︰「大人,這下面應當有水!」
沈昊聞言,嘴唇微張,真劍從其口中飛出,一頭攢進陳楓扒拉出的那個深坑。
陳楓被真劍嚇得直接跌坐到地面,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結結巴巴道︰「飛劍?」
此時雖然武道盛行,但尋常人哪里見過這等御使飛劍的場景?陳楓呆愣在原地不知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真劍已從地底飛出,劍身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不錯。」沈昊滿意點頭,瞧了一眼陳楓。
陳楓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忙跪了下去,道︰「恩人救命之情,在下無以為報,願從此拜前輩為主,為奴為僕,供恩人驅使!」
「在下自小無父無母,在這無骸荒漠中長大,對荒漠勢力都極為熟悉,恩人若是想要在無骸荒漠內辦些事情,多個熟悉本地的奴僕,想必也會方便很多的!」
陳楓話語說得極快,生怕沈昊直接下殺手。
沈昊看出陳楓的顧忌,不由失笑道︰「你何必怕成這樣?我確實是在想如何處置你,但也沒到殺人滅口的地步。」
陳楓身子一抖,低著頭不敢多說。
沈昊現在便要打出一條甬道,前往地下,順著地下暗流,直接將黑水湖的水源抽干。儲備水源的同時,也為還在城內等待偷糧的顧雲若創造機會。
這個陳楓,自然要等沈昊將事情辦完,才能放其離開。
沈昊隨手一指,一道真氣點出,陳楓一言不發直接暈了過去。
旋即真劍如一個鑽頭一般,在地面開掘出一個足以讓人出入的洞口。
沈昊提起陳楓一躍而下,同時真氣一震。周遭沙塵滾動,立即又將洞口掩埋。
真劍飛速鑽動,不斷打通地下。直至在地下的沙層逐漸變少,出現岩層,沈昊才隱約听見些許潺潺水聲。
沈昊下墜之勢一止,站在岩石層上。
「開!」
沈昊輕喝一聲,真劍當即鑽入岩層,輕易在岩石層上打出一個缺口。
「轟!」
汩汩流動的水聲,立即響起。
沈昊順著缺口,探頭一望,見岩石層下方果然有一條地下暗流,登時露出喜色,忙道︰「前輩,到你出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