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三！這次你還打算把我送到哪里去？不會直接把我送到熾炎聖地掌門的臉上吧？」
原劍空干笑一聲，道︰「哎呀，我那不是一時疏忽嘛！你別說，我以前還真沒覺得，這陣法鑽研起來這麼好玩！任何陣法，都是越玩越有經驗的！你再讓我玩一次……」
「玩？」沈昊一瞪眼。
「咳咳……是嘗試，再嘗試一次，這次保證不出差錯！」原劍空訕笑道。
沈昊黑著臉道︰「一邊待著去！我現在又不是不會飛，多花幾天時間就能飛到青州。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沈昊騰空而起，向著西方飛去。
飛自然是比跑快的。即便是高階武者，在陸地奔跑的再快，遇到高山峻嶺，荒林沼澤，也需要考慮繞路，白走無數遠路。
但飛就不一樣了！管他什麼地形，認準一個方向，莽著勁飛就行！
隨著飛渡越遠，無骸荒漠灼熱的天氣逐漸轉涼，干燥的空氣多上幾分濕潤。
沈昊修煉的《煉血溯真功》真氣渾厚，溫玉化仙葫內補充真氣的丹藥又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用擔心真氣消耗。
接連飛了四天時間，當沈昊沖過一層積厚烏雲，忽地發現身上已經稀稀落落的堆上一層薄雪。
「下雪了？」
沈昊向下望去，見到一處巍峨大城在冬日下覆滿積雪，路上行人如織。徐徐聚集在一處恢弘建築前。
這座建築雕欄畫棟，又輔以金瓦琉璃，風格氣派宏偉，更兼有香火連綿，連遠在千米高空之上的沈昊，都一眼注意到了。
「這里是……辛木國？」
沈昊估算了下飛行的距離，猜測出此處地界。
「是如煙、辛和的老家。剛好飛了那麼久，也找個地方歇息下。」
接連飛了數日，沈昊縱然身上真氣依舊充沛，但精神上也難免有幾分疲倦。
沈昊尋了個偏僻位置，降落至城內一處小巷中，朝著外邊街道走去。
「當初辛木國變動，辛和父親被人害死，不得已逃亡萬島海。我既然路過此處，倒也可以順手將辛如煙的仇人給除掉。」
沈昊心中想著，走出街道，見路上行人紛紛手持燃香，一臉狂熱的向前方跑去，偶爾還有人興高采烈地談論。
「木靈寺建成後，昨日皇上出城百里，將無垢菩薩和佛塔羅漢的金身迎入木靈寺！今天是木靈寺開寺之日。我听人說，只要能在今天給寺廟獻上一炷香，菩薩羅漢就會保佑我家孩子百病不生，大富大貴！」
一個男子抱著一炷如同木棍的大燃香，興沖沖的說道。
「一炷香怎麼夠！最起碼要獻上一百炷高香！我不僅獻香，還準備了五百斤素油，八百斤香燭。只有木靈寺燈火長鳴，我家才能興盛不斷！你這種窮鬼，羅漢菩薩才不會保佑你呢！讓開讓開，別擋道！」
一個身材富態的中年商賈嚷嚷著推開男子，身後幾個抬著香火蠟燭的僕人，健步如飛的跟了上去。
「誒，你……」男子被推倒在地，手中香火摔成兩截，哭喪著臉，道︰「我的高香！」
「菩薩，羅漢？」沈昊皺眉喃喃道。
原劍空已經尖叫起來了︰「寺廟，是寺廟！那些禿子已經開始在這里建廟傳佛了！無垢、佛塔他們的金身居然都送下界了！」
沈昊見原劍空如此激動，不由問道︰「前輩，佛土建廟，有什麼說法嗎？」
「佛光所照，皆為佛土！佛土所在，佛子暢行！如果這修武大陸建立起足夠多的廟宇，那麼此界很快便會得到極樂佛土認同，被灑下佛光。到了那時，界域之間的阻隔，就再也不能阻攔無垢菩薩和佛塔羅漢！他們一旦下界，我們就完了！」
原劍空激動道︰「必須要把這木靈寺的廟宇拆掉！現在，立刻拆掉！」
「前輩之前不是說上界的菩薩和羅漢，最起碼還有一年才能下來嗎？莫非你說的這一年……就是指佛廟傳播至修武大陸各地的時間？」
沈昊倒是冷靜許多，立馬就聯想到此前原劍空說過的一年期限。
經由沈昊提醒，原劍空的情緒才安定下來，深吸口氣，道︰「並非如此，一年時間，指的是菩薩羅漢需要耗費一年時間，才能強行打穿界域阻隔下界。」
「可若是修武大陸各地建立佛廟，佛光照入此界。那麼這個修武大陸的整個世界，都會被納入佛土的勢力範圍。那時候，恐怕都不需要半年，無垢菩薩便能下界了！」
原劍空似是想起什麼，咬牙切齒道︰「當初我執掌一界，就是因為界內輕視了那些禿子，見到他們建廟禮佛也不以為意。只覺得多幾間寺廟有何關系？況且當時無垢、佛塔二人與我關系不錯，我也不想傷了和氣，便只當沒看見。」
「直至一次我閉關煉寶數月，再度出關，便看到老子的鈞元界香火無數，佛光遍灑。萬千佛兵已經布置好大陣，打到了老子的宮殿門前來！」
「而且在佛光加持下，無垢菩薩與佛塔羅漢實力比往常強盛數倍，硬生生將我仙軀磨碎，元神打滅。如果不是老子當年藏了一手，以青冥劍遁走真靈。恐怕早就死了！」
「若是我當初早早知道，我拆了那些廟，豈會落到這般田地！」
原劍空顯然對當初的經歷刻骨銘心，語氣中滿含恨意。
沈昊沉默片刻，上前撿起那殘破的高香，輕聲說著幾個詞語︰「建廟，燃香，禮佛……」
「你干嘛！這是我獻給菩薩羅漢的高香，你想要自己買去！」剛才還哭喪的男子，立馬將高香搶了回去。
沈昊奇道︰「你這高香都斷了，還能去獻香嗎？」
「香斷了又如何？我拜佛的時候心夠誠就好！」
「就是就是，只要心誠就好了。」旁邊有人幫腔。
男子瞪了一眼沈昊，抱著折斷的燃香匆匆離去，口中還念念叨叨著什麼菩薩保佑。
沈昊心中莫名升起幾分古怪，突地一嘆，道︰「前輩，恐怕你當時就算拆了廟宇，也會輸給無垢菩薩啊。此法一經擴開，便根植于心。拆了廟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