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恆常，人無恆福。稍後我便去妙姑庵，把那些女弟子救出來。」
天機祖師臉色有些不好看，輕嘆著說完，又向沈昊問道︰「天啟大師要一起去嗎？」
「我恐怕是去不了了。」沈昊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遠處。
只見天邊極遠處，一道金光以極快速度逼近，轉瞬間，怕就已經越過了數百里的距離。
「葉武峰回來了。」沈昊淡淡道。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時候回來！」天機祖師臉色豁然一變，第一反應居然是往佛塔方向飛，似是想要鑽回佛塔。
「你做什麼？我費那麼大力氣才把你救出來，你現在居然要回去？」沈昊一臉愕然。
「葉武峰如今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尋常天人。你燒了佛塔寺，又被他抓了個現行，是絕對逃不掉的。」
天機祖師拽著沈昊和徐鳳婉往佛塔內走，口中還說道︰「現在你們最好和我一起走入佛塔，自縛修為。等葉武峰到了，便立刻磕頭認錯，說自己願意皈依佛門，以此贖罪。佛門不喜殺生，你說不定還能求到一條生路。」
天機祖師這股子貪生怕死的性格，實在是讓沈昊無語。
徐鳳婉最先受不了，叫嚷道︰「祖師，便是我們打不過葉武峰又如何？無非便是一死罷了，何須向葉武峰這等畜生求饒？」
「年輕人脾氣就是暴躁，些許臉面榮辱有什麼用，活得夠久才是硬道理。你不要胡鬧，趕緊隨我一起去佛塔！」
天機祖師壓根不理徐鳳婉的反抗，直接一掌按下，以真氣封住徐鳳婉的聲音。
只是當他要去拽沈昊的時候，卻發現沈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呃……天啟大師，你不會也像我這小輩一般固執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天機祖師勸道。
沈昊微微一笑，道︰「我此次來佛塔寺，本就打算與葉武峰好好算一筆賬。如今他回來了也是正好。此事與你們無關，可以先行離開，有我攔住葉武峰，他追不上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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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天機祖師眉頭一挑。
「自然是真的。」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天啟大師，我們以後有緣再見！」
沈昊原本還想著是不是要勸幾句天機祖師，免得他擔憂自己的安危而不願離開。
誰料這老頭連客套話都不說一句，不等沈昊把話說完，他就拉著徐鳳婉騰空而起。
「呃……也不用這麼快吧？」
沈昊無語望空，發現徐鳳婉被天機祖師拽上天空時，還死死望著他，淚水漣漣不斷，十分不願在此刻離沈昊而去。
他抬起頭來，恰巧與徐鳳婉的眼神對在一起。
望著徐鳳婉被淚水濡濕的俏麗面容，沈昊恍惚間，似想起昔日與徐鳳婉在建業城外初識，又于半尺劍客洞府所經歷過的些許旖旎之事。
他原本平靜的心思，立即像是被人投入了一顆石子，濺起陣陣漣漪。
只是剎那功夫，沈昊便重新低下了頭，錯開了徐鳳婉的目光，雙手合十，淡聲道︰「本就無緣，何必強求。我欠下的東西，已經還清了。」
他默然片刻，沈昊輕聲自語，心中再次回復平靜。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在修武大陸自出生到現在，所經歷的點點滴滴。
他幼年與寧家寧紫嫣結緣，又親手將自己與寧家的恩恩怨怨結算干淨。
中途被徐鳳婉所救，再到認識辛家姐弟，受辛和贈神獸真血，得天機祖師教導。
又于前些日子，償還辛家恩惠，今日再徹底還清了天機閣的人情。
至于其余糾葛，譬如年少時與庚歲國某個少女的相識，乃至與莫星璇所經歷的一些事情，沈昊都算不上欠下人情，故此也無須特意償還什麼。
無數場景走馬觀花般在沈昊腦海中過了一遍。
沈昊仔細的想了想，再次確認他已經將需要償還的人情徹底還干淨後，心里驀然浮現出一股無債一身輕的輕松愜意。
「這就是因果部分了解之後的感覺嗎？」
此前一直緊繃的精神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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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剎那得到解月兌。
此前沈昊對後續的異象修行一直想不出頭緒，尋不到方向。
但此刻心態放松下來，腦子里卻陡然迸發出無數關于修行的靈感，令他恨不得立刻便尋覓一處安靜地方，坐下修行。
「絕情仙道，先結情結緣，後斷情斷緣。雖然這小子的做法有點投機取巧，但到底是讓他找到了一絲竅門！」
原劍空看到沈昊如今的狀態，心里莫名嘀咕了一句。
這番狀態來之不易，沈昊自是不願錯過，但他剛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參悟一下後續的異象修行之法，卻已經來不及了。
葉武峰雖是遠在天邊，但速度實在太快。
沈昊和天機祖師不過說了幾句話的功夫，思索了片刻的過往。葉武峰便已趕至此處，落下地面。
他望著一片灰燼的佛塔寺，以及表面浮現出裂紋的佛塔，不由怒極反笑，盯著沈昊咬牙切齒的道︰「好，很好！小畜生，佛塔寺，是你燒毀的？」
沈昊的思緒被打斷，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望向葉武峰，道︰「佛塔寺藏污納垢，僧侶作惡多端。小僧實在瞧不過眼，便動手送他們去極樂往生了。」
「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能耐，敢來本座的寺廟里撒野！」
葉武峰怒不可遏，身上金光暴漲，背後一圈若隱若現的光環，似為佛輪。
原劍空見狀輕吸口氣，道︰「居然都快凝結出佛輪了！沈昊，你小心點。這葉武峰如今的修為已經越過尋常佛修的境界，只差一步，便可真正修成羅漢果位，飛升佛土了。」
尋常僧侶了悟神通，便可一步登天，從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變成堪比異象境界的佛修。
佛修再進一步，領悟三種神通後，其境界便等同于天人境界的武者。
而葉武峰如今的境界，卻是要更勝天人一籌，已然開悟人體第六識。只差一步，便可證就羅漢果位，徹底修成正果。到了那時，怕是整個修武大陸的武者聯合起來，都未必是此人的對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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