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休斯

這老鼠一出現,潘尼就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倒不是擔心這威力強大的老鼠對他不利,因為靈魂在某種程度上共享,一方在懷有惡意時另一方都能清晰察覺,比如現在老鼠就對潘尼表現出的忌憚非常不滿,一躍跳上法師腦袋,手爪和尾巴一齊揮舞,很快那一頭本來就不算整齊的頭發變得更像一個鳥窩了。

「快下來,這里有監視!!別胡鬧了。」潘尼呲牙咧嘴地用手撲著頭發,想要把搗亂的老鼠趕下去,同時用心靈鏈接不斷地發送信息,提醒著老鼠這里不是它能亂來的地方。

這是預言系的老巢。

因為知曉預言系法術的性質,所以潘尼很清楚在這個地方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預言系雖以預言為名,然而卻沒有任何一個法術完全地名副其實。少數比如‘克敵機先’‘預知時機’之類稍稍有點‘預言’意思的法術,原理也更傾向于概率計算。

而預言術之所以能被稱為預言,是因為這個派系的所有法術,都和‘知、見’有關。

想要準確地預測未來理論上並不復雜知道‘現在’正在發生的所有事情,就能推斷出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而‘現在’在不斷地轉變為‘過去’,因此,準確掌握預言這門技術,只需要知道過去某一時刻多元宇宙中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就可以了。

這就是所謂的‘全知全見’法則。

預言系法術的終極理念,就是用法術知悉‘現在’與‘過去’,以此預知未來。

很顯然,這個目標很難達成,多元宇宙之廣大無以測度,號稱‘全見者’的預言之神薩弗拉斯都做不出完全準確的預知,何況凡俗中的施法者?

所以預言法術在現實中的應用,大多與搜羅情報有關。

高等的預言師大多見聞廣博,因為他們經常用法術去監控他們感興趣的事物,比如什麼‘窺視之眼’‘秘法眼’等等,預言系法術里面,這一類和偷听偷看有關系的不在少數。

潘尼不知道周圍有多少這樣的法術在看著他雖然他的感知域無從察覺,但是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他很明白自己的感知能力對于層次過高的力量並不太靈光。

他更明白,他現在處于預言系次席和高階環之導師奧瑟亞的關注之下,所以小心謹慎是必須的。

這只老鼠的出現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法師召喚魔寵不值得大驚小怪,潘尼害怕的是這神通廣大的小怪獸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驚動了監視者,那可就糟糕透頂。

貝倫知曉了潘尼的顧慮,在這鳥窩頭上亂跳亂踩了好一陣才跳了下來,潘尼氣急敗壞地攏了攏頭發,心中痛罵不止這小怪物不好好在深淵呆著跑主物質界蹦什麼勁兒,就見到老鼠瞄了一眼地上那堆遺跡古物,突然尾巴耳朵一起豎起,好像突然振奮了起來,然後就‘嗖’地一聲從古物堆的縫隙間鑽了進去,潘尼見這老鼠吞食金屬的怪癖又發作了,猶豫了一陣才走過去開始翻檢。

這一堆古物雖然是垃圾,但是破壞了也是不好。

何況吞食金屬的魔寵,已經夠怪異了。

潘尼一邊翻,還一邊發心靈短信,不斷地勸說著老鼠趕緊回深淵玩去吧。

貝倫沒空理會潘尼的騷擾,他鑽到雜物堆伸出,一塊生銹的青銅柱子上一個小小的裝置吸引到了它的注意力,這個裝置好像一塊銅鑄的八面鑽石,尖端開著一個小孔,像是一個空心的容器,然而沒有人知道這麼小的容器究竟有什麼用。

從外形上看,倒更像是一盞油燈,不過卻顯得太小了。

正是這盞‘燈’讓小老鼠的藍眼楮左看右看,還頻繁地眯著眼楮,細細地觀察著,過一會兒听到潘尼在頭頂翻檢的聲音,同時也被心靈短訊騷擾得有些不耐,一張口就把這個東西吞下肚子,煩躁地跳了出去。

呼~

潘尼見貝倫出現,長長地吐了口氣,差點就跪下了︰「大哥,你快點回去吧。」,

老鼠眼神閃爍半晌,不屑地挑了挑胡子,轉身就要傳送閃人,潘尼正松了一口氣,暗道這麻煩可算要走了時,卻見老鼠轉過頭來,一顆心又‘吱兒’一聲提了起來。

老鼠忽地一下跳入潘尼胸口,鑽進了藏在那處的魔法袋里,吐出了兩件東西,然後才張開空間通道傳送離去。

潘尼檢視了一下老鼠留下的東西,發現是兩件攜帶著魔法的器物,稍稍加以檢查,表情驚愕起來。

自從擁有了奇械師金手指,其中自帶的奧術破解功能配合潘尼天生的感知能力,他對奧術力量的敏感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

他小心地將改造過的金手指放上器物,大量的奧術信息經過魔手的感應進入大腦,稍稍加以分析,他就知道了它們的用途。

那根項鏈上似乎攜帶著觸發式的‘聖域術’,還能夠自動充能,每天一次,而另一件眼球狀寶物里面則包含了‘邪眼術’‘困惑術’‘弱智術’各兩發,雖然潘尼還不知道這兩件物品的名字,但可以判斷出這兩件東西的價值。

尋常法術的價值及其高昂,即使一個一級法術抄成卷軸拿出去賣,也能賣上十幾個金幣,高階的魔法器具價值動輒以百千計,能夠自主充能的器具更是珍貴。

更不用說,能夠自動觸發的聖域術和強力的精神攻擊法器,在戰斗時是多麼的有用了。

潘尼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哭笑不得,只好祈禱貝倫下次不要挑這種時候過來。

「西恩先生,我們來了。」貝倫剛走不久,女法師帶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性紅袍走了進來,潘尼轉過身去,見到那個男紅袍打了個呵欠,對女法師不滿地說道︰「既然你都找到了幫手,為什麼還要把我吵醒。」

「把你吵醒是為了讓你能夠更安穩地睡覺。」麗姬塔淡淡地說道,然後再度轉身出了房間︰「我去拿資料。」

于是潘尼便和這個法師留在了房間里。

「得了吧,等我睡醒了,還不是要被你支使著忙東忙西?」法師咕噥著,拉開一張椅子做到長案旁邊,軟軟地趴了上去。

潘尼觀察著這個法師,同樣是與自己相差不多的年紀,那張微胖的圓臉皮膚干淨細女敕,五官剛剛月兌離了稚女敕,清秀眉宇間帶著散漫的氣息,整體上不惹人厭,好像沒有任何危險性。就好像一個愛睡懶覺的普通少年。

不過他卻不敢放松警惕,從紅袍學院那種地方出來,怎麼可能人畜無害?就是他自己經歷了那些年事情不也由守法好青年變得殺人不眨眼,何況一名正式的紅袍。

這少年法師在桌上趴了幾秒,抬起頭看到潘尼,表情有些尷尬地坐直了身子︰「哦……怠慢了,我是變化系的休斯特羅菲迪,請問你的名字?」

「咒法系,潘尼?西恩,你好。」潘尼點了點頭,做個簡短的介紹。

「潘尼?西恩?」這位名叫休斯特羅菲迪的少年法師撓了撓光頭,臉上出現思索的表情︰「學徒?……不對,出現在這種地方的只會是準紅袍,你是被那個女人拉過來做苦力的?她許了你什麼條件?」

「沒有什麼條件。」潘尼搖了搖頭,他看得出來這個法師和麗姬塔的關系似乎有點奇怪,不過他沒興趣了解,只是試圖解釋清楚︰「我只是來幫忙的。」

「幫忙?哈……」休斯特羅菲迪失笑一聲,面色古怪地看著潘尼︰「這個女人從來不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助。」

「是麼?呃……」潘尼愣了一下,想想事實確實如此,的確沒什麼可說的。

「不過如果真是你所說的那樣,你可就要小心了。」休斯特羅菲迪緩緩搖了搖頭,一副很了解的模樣︰「不要輕易欠那個女人人情,也不要試圖讓她欠你的人情,否則後果都會很不妙,這是一個前輩給你的忠告。」

「前輩?」刨去這一番莫名其妙故作高深的話,潘尼因為這少年的自稱而面部抽搐,這個休斯特羅菲迪看來也就十五六歲而已。,

居然如此理直氣壯地以前輩自稱。

當然,道理上也是說得通的

「我比你先入職,當然是前輩了。」休斯特羅菲迪一抬下巴,更加理直氣壯地說道。

「好吧,這位……呃……特羅菲迪前輩。」

「叫我休斯。」‘特羅菲迪前輩’擺了擺手︰「以後就是同事,用那個稱呼太生分了。」

還不知以後是敵是友呢,何況你這家伙角色轉換也太快了些吧……

潘尼心里暗暗吐槽,不過他也看出來這個少年紅袍似乎容易親近,不管是真實性情還是虛情假意地偽裝,能夠拉近些關系總是有益無害的事情︰「那麼休斯,你說麗姬塔,既不要欠她的人情,也不要讓她欠人情……」

「可不是麼?」休斯攤了攤手,咬牙切齒,一副後悔莫及的表情︰「我不就是欠了她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然後像條狗一樣被她支使著忙東忙西地忙了一年,連睡覺都睡不安穩,飯都吃不飽……」

休斯說話的同時,潘尼暗暗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見對方如此就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看來城府不深,這個紅袍的性情似乎也不像是假裝,心中的堤防稍稍下降了一些。

眼下沒有利益沖突,潘尼也覺得沒有必要堤防太深,既然對方有意親近,那就打蛇隨棍上便是。

「我不過是讓她當成奴隸一樣招呼,其實還算幸運的;至少比她的那些債主強些。」休斯特羅菲迪述說完了自己的慘狀,忽然嘆了一聲,兩眼目光怪異地看著潘尼︰「據說以前她的一些大債主……」

潘尼听到了這里,心神集中了起來,卻見圓臉少年臉上出現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

「都被她干掉了。」

潘尼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休斯特羅菲迪。

「不要太驚訝,我說的都是真的。」休斯特羅菲迪鎮定狀地攤了攤手,好像在說‘听我的沒錯’。

潘尼咽了口口水,帶著冷汗嘿嘿笑了一聲︰「可是麗姬塔小姐……」

「不像那樣的人是麼?確實,她好像很老實,長得也算漂亮,氣質像是個安靜的修女……」休斯碎碎念著,忽地好像被打敗了似地一拍額頭︰「但是拜托,我們是紅袍法師好不好,你怎麼就敢肯定她的性格和她的外表一致;就像你絕對不敢輕易判斷,我這個大大咧咧一點城府都沒有看起來在低級學院死上一百多次都不值得奇怪的家伙性格是不是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這樣蠢,不是麼?」

然後他就看著潘尼呆滯的表情、抽搐的嘴角、滿臉的汗珠,嘴角出現一個笑容,似乎很滿意于潘尼的反應。

這時,門外傳進來女紅袍氣喘的聲音︰

「資料很多,你們兩個誰出來接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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