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滅跡

雖然胸口以下的軀體近乎完全粉碎,然而對于一個傳奇法師而言,這未必代表著死亡,有些時候只需要在自己的基地中蟄伏一段時間,又能以完整無缺的姿態出現在世界上。

所有高階法師都有其保命之道。

想要殺死一個高階法師最為穩妥的方式,就是攻破毀滅他所有的巢穴,或是方法論崩潰,這才算是徹徹底底地毀滅。

所以當奈維隆在勞佐瑞爾墜落的位置感應到傳送法術的痕跡時點了點頭,這證明自己的盟友並沒有死掉。

就在剛才他還在猶豫是否要趁機拘捕住勞佐瑞爾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因為一個盟友終究沒有傀儡或僕人來的可靠,誰知道現在彼此親密無間的朋友會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捅你一刀?這種事在紅袍法師會非常常見。

即使是盟友,相互間的信任也是有所保留的,勞佐瑞爾很顯然也深明其中三味,所以在奈維隆因為自己的歪念頭猶豫之前就開啟了法術逃遁。

或許在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又能見到這位英俊瀟灑滿嘴毒牙的附魔學派首席大人。

「大人,我們……」尼茲扛著自己再次受到重創的佷子走了過來,想要詢問奈維隆下面的道路。

奈維隆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

有那根短杖的存在,至少在這東西沒有毀掉或是落在自己手里之前,他在塞爾的行動,必須謹慎出行必須有人嚴密保護,如無要事,也要盡量躲藏起來,這樣才能防範住那根法杖暗中的襲擊。

這只是短杖握在這個中層法師手中的情況,他心頭浮起一片烏雲,雖然法杖的力量深入地干擾了他的方法論,讓他無法施法,但他肯定這東西的力量不止于此,若是它握在一個首席甚至一個大法師的手里,上面的舉措是否還能保護得了他的生命?

這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另外,是誰制造了這根針對性如此明確的法杖?這也是必須要弄清楚的事情,前提自然是抓到那個隱蔽能力極強的小法師。

他前額鼓脹了起來,晉升首席這許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了頭疼。

甚至感覺到,即使薩扎斯坦,也沒有這根短杖和那個小法師令他困擾。

至少老巫妖沒有威脅到他的方法論。

「一定要抓到他。」他鷹鉤鼻子上陰森的目光掃到了港口那些停靠的船舶,對尼茲奧德西隆努了努嘴︰「燒了這些東西。」

塑能系大法師點了點頭,必須要考慮西恩乘船逃走的可能性。

他開始引導法術,陸續更多收到奈維隆傳訊的法師從近處趕來傳送通路已經漸漸被鎖死,他們只好飛行過來,協助著尼茲將一艘艘快艇燒毀在港灣之中,許多乘船而來的行商或本地漁民軍人驚醒起來或許有些早就醒了,盡管紅袍法師戰斗時他們如同以往一般保持了沉默與無視,然而這種暴行已經讓他們不能沉默下去了。

「大人,請問,這是您的命令?」現任這里最高長官的塞爾騎士安斯爾走了過來,他錯過了剛才的事情,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必須過來問個究竟,他指著燃燒的船只,詢問正在破壞的尼茲奧德西隆,對方領口的花邊顏色讓他不敢怠慢,不過眼神卻是深深地不贊同。

這種擾亂民生的事情,一般紅袍也是干不出來的。…,

「請問西恩大人在哪里?」他也發現了不對。

「唔?」奈維隆走過來,上下掃了塞爾騎士幾眼,安斯爾注意到了這身除了帶點焦黑之外純紅無暇的袍子,心中一片恭謹。

這是首席。

「剛才你在哪里?」首席大人看著從村鎮各處涌出,正在對燃燒海港與政府廢墟指指點點相互議論的圍觀群眾,生出了別的顧慮。

「我帶領小隊在南面巡邏。」安斯爾答道。

「那麼你沒看到剛才的事情?」

「是的。」

「……唔,你真幸運。」奈維隆再看了幾眼那些群眾,嘴角忽然無趣地挑了挑︰「這麼說,他們肯定有看到的了。」

「大人,您有什麼指令?」奈維隆後面的半句話聲音不高,所以讓安斯爾皺起了眉頭。

「沒有,只是一個事實,唔,這里沒你的事情,你下去吧,有人襲擊了你的長官,你可以去調查一下那里。」首席一指那片廢墟,安斯爾面色一沉,行了一禮,帶著小隊過去了。

奈維隆注視著他的背影,在這些人走遠之後,吐了口氣,對手下的法師們打了個手勢。

這些法師會意地點了點頭,開始施法。

大部分的法術都是針對負能量的防死結界。

咒法系首席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在地上劃了幾道的魔紋,雖然紋路簡單,但是卻在這種簡約中透出一種復雜的味道,他丟擲了一點粉末上去,隨之而起的暗光,更帶出一股冰冷的感覺。

安斯爾心頭一動,回頭看到奈維隆隨著閉目禱念身軀漸漸浮空這是強大超自然奧術力散逸造成的效果,而地面上的魔紋散發出大量閃光的銀灰色氣體,在天上聚合成一張閃光的臉。

尖峭如蠍子般的下巴,蛇一般的扭動的頭發,蟾蜍般的紅眼。

森寒的碧綠色氣息纏繞在臉孔周圍,從緩緩張開的口中暴露出鱷魚般的利齒,如同煉獄中的女妖。

奈維隆的吟唱聲逐漸明亮,遠遠地傳遞到四面八方,那張霧氣凝結的女妖臉孔瞪著巨大的眼楮,仿佛扯起不存在的脖子,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

鮮紅的血從安斯爾眼楮鼻孔耳朵嘴巴里面冒了出來,如同腦漿在這無聲的尖嘯中爆炸開來,他急促地呼吸兩下,眼楮一翻,倒在廢墟中,撞出沉悶的聲響。

所有聚在一起指指點點的圍觀人群在這一刻同時七竅流血,沉悶著摔倒在地,紛繁的議論聲在一連串的跌撞聲後變為沉默。

奈維隆身軀降落到地面,頭上懸浮的怪臉似乎滿足般地發出一串刺耳的怪笑,在施法者的皺眉揮手中隨風散去。

「去找找,遇上活的直接殺了。」他這樣吩咐一個手下。

「是。」

「唔,既然已經這樣了。」奈維隆看了看一片死雲覆蓋的海港小鎮,對旁邊的紅袍聳了聳肩︰「都燒了吧。」

更旺盛的火焰沖天而起。

……

「喂,你怎麼不說話?」海港的東南側臨近著山區,他和她蹲踞在一座小丘之上,遙望著煙火四起的海港。

「為什麼不感謝我?」她的神情有些不滿︰「那個人是尼茲奧德西隆,如果他認真對付你,你就死定了,我救了你一條命。」

「感謝……」冰涼的氣息從他口中夾著嘆息吐出來,他神情依舊冰冷。

當憤怒與哀傷深深地積壓在心底的時候,無數情緒此起彼伏地在他心靈間流轉。…,

「毫無誠意。」她皺起了眉頭︰「唔,他為什麼殺了你的老師?那兩個紅袍法師是誰?我還沒見過那種樣式的紅袍,全身上下一絲雜色都沒有。」

潘尼看著黑衣少女,目光越發古怪︰「你不認識他們?」

「很奇怪嗎?」。蘭妮露皺了皺眉。

作為半個局外人,她對紅袍法師會的了解……其實也是平平。

首席的服色,在塞爾之外也不是誰都能分得清楚。

「一位附魔學派首席勞佐瑞爾大人,另一位是咒法學派首席奈維隆大人。」

「……哈,你在開玩笑?」她臉皮扭曲了一下,好像在看一個瘋子一樣看著潘尼的臉︰「一個首席大人會被你一次攻擊殺死?」

她可清晰地記得勞佐瑞爾在潘尼的手杖之前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那樣的法師會是首席?她覺得潘尼在開玩笑。

不過潘尼的神色分明告訴她這不是玩笑,她認真地與潘尼對視了半晌,神情漸漸變得嚴肅了︰「他們真是首席?」

「我掌握了他們的弱點。」潘尼平靜地看著遠處的火光,更深的仇恨如同那烈焰一樣燒灼著他的神經,他知道那里發生了什麼一個傳奇法師怎麼可能會允許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

所以大範圍的殺人滅口也是必然的事情。

「這麼說……你完蛋了。」掌握首席的弱點和力量能夠抗衡首席,這兩個概念之間的區別蘭妮自然清楚明白,一想到兩大首席下面浩如煙海的紅袍法師,和這種事情可能造成的轟動,蘭妮挑了挑眉毛,月兌口而出,然後自己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很顯然,她的舉動把自己推到了他的陣營之中,想起這樣做的後果,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了。

「你可以嘗試取走我的生命,這樣大概會讓你獲得安全。」潘尼諷刺地笑了笑︰「當然,我感覺奈維隆大人直接殺死你的可能性大一些。」

她的臉孔變成了青紫色。

「但我不會放棄復仇。」他站起來,望著遠遠燃燒的火焰︰「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復仇?」她目光游移一陣,漸漸越來越茫然。

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潘尼返身,引導法術召喚出一只坐騎,深吸一口氣跨了上去。

在策劃復仇之前,必須尋找一個安全的落腳地。

「等等。」潘尼的背後多了一個人。

「你要去哪里?」他詢問著。

「不知道。」她的眼楮里仍然是困惑與茫然,搖了搖頭。

馬蹄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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