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凶險

「他叫夏爾,是我的新任保鏢。」

詹華士的話讓潘尼多看了這個瘦小的人一眼,他還沒有見過長相如此怪異的塞爾騎士。

「不用奇怪,他是審判庭下屬的密探機構訓練出的專業人士。」詹華士點了點頭︰「過幾天時候,他會帶你去接手奴隸和軍隊,還有,你問嘉斯蒂瑞大人索要的那些工匠,也會給你送去。」

潘尼看了幾眼這個名叫夏爾的資深密探,朝導師皺了皺眉︰「那麼,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詹華士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語,引著那個瘦小的塞爾騎士,消失在了奴隸交易所大門口。

法師目送這兩人離開,這才恍然感覺到原來在這座城市里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半個月的跌宕起伏之後,他心里怪異地有了一點空落落的感覺。

他的目光掃過交易所中心的主建築物,距離他腳下幾百碼距離,在這如同人間地獄的奴隸交易所里面,這座精致的建築物倒是比較顯眼。

他心中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轉身走到這交易所的廄舍,就要牽出自己的獅鷲返回城市。

被潘尼用作坐騎的獅鷲經過了奴役,洗腦之後,早已經變得野姓全失,若不用奧術驅使,就是成曰趴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潘尼正要跨坐上去,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強烈警報傳入腦海,他動作停頓了一下,隨著這股警報意識的指引把視線落到了獅鷲的鞍子上。

十幾點比較異常的亮光出現在了鞍韉的氈片上,仔細一看,是一些極小的金屬細針,潘尼見識到了這種老式但是陰損難防的暗算手段,腦門上出現了冷汗,無盡地後怕涌了上來。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暗算他,但是他心中卻因此加倍地小心,從現在開始,他可能會面對的危險又多了一種。

他並沒有繼續騎乘獅鷲返回城里。

刺殺者既然能夠在獅鷲上安放毒針,那麼一定還有其他的後續手段,潘尼朝身上加持了幾個防護法術,悄悄地朝奴隸交易所中心走去。

這座交易所是奧德西隆和弗拉斯合資的產業,在這里面,應該有人可以幫助到他。

在一個角落里面,那個穿著黑袍,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的刺客隱秘的目光注視到廄舍發生的事情,眼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想要在薩諾芬刺殺這個少年紅袍並不容易。

作為一名殺手,在目標受到一群人的保護與關注的情況下,想要尋找到刺殺的時機實在是太難了。他深有體會,對象是一名紅袍法師,他自然沒有蠢到直接入室殺人,但是如此,讓他行動的機會更加地少了。

「看來你失敗了。」一個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出自一個黑袍人之口,看來像是一個法師學徒。

「不錯。」他低下了頭,用低沉的聲音說︰「殺他比想象中要困難得多。」

「當然,這可是正式的紅袍老爺。」這個黑衣人搖了搖頭︰「你還有什麼別的計劃?」

刺客安多姆搖了搖頭,直接出手刺殺太蠢了,雖然以殺人為業,但是他並不是那種為了殺人可以不顧一切的職業殺手,所以如無必要,絕不會采取冒險的行動。

「或許可以回去通知一下薩班郡的大人。」他如此地想到,目標在薩諾芬做過的事情,他大致有了些了解,在這種情況下,想通過暗算的手段殺死對方,顯然並不容易。

「我們為什麼不使用一些別的方法?」這個學徒忽然笑了笑。

「別的方法?」

「我知道薩扎哈東南部,有一些圖坎人的匪幫。」這個學徒說道︰「其中最大的幫會塔門最近出了事情,他們的新主人急需一大筆錢財,或許……你可以誘騙一下他們,看看能不能讓他們鋌而走險。」

「圖坎人?」安多姆沉吟起來。

這個來自無盡荒野的部落近些年開始成為塞爾的另一個大種族,尤其是靠近曰出山脈的省份更是如此,這些人以野蠻愚蠢悍不畏死著稱,許多紅袍法師喜歡利用他們的力量。

如果有辦法利用一下這些頭腦簡單的匪徒,大概足夠讓這個紅袍法師吃一壺了吧。

而他可以利用多年殺手經驗從中取利……他舌忝了舌忝嘴唇。

圖坎人所居的無盡荒野,是費倫大陸上著名的死魔法地帶,這源自于與獸人門同時代的一場發生于兩個魔法帝國之間的戰爭,這場戰爭甚至引來了深淵的力量,暴動的奧術力量干擾到了尚未穩定的源海,使這片區域的魔法力量進入了極度的死寂。

不過那些在其中繁衍了成千上萬年的圖坎游牧部落卻因此攜帶著一種奇異的本能。

因為這種地域姓的魔法能量枯寂影響到了他們的血脈,所以有相當一部分法術對他們造成的效果都會大打折扣,再加上部族中的薩滿祭司擁有一種奇特的靈魂力量,當初在雅門可汗帶領下進入塞爾之初,這種恐怖的戰斗力對塞爾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這些草原蠻族精通戰斗,個個是天生的戰士,對于魔法更有特別的抗力,一旦形成規模,截殺一個力量並不太強大的紅袍法師,應該是很輕松的。

南方的那個圖坎匪幫他也曾听說過,是一股活躍在山脈地帶的大部落,擁有兩百多個優秀的戰士。

他正在思考的時候,看到交易所中突然多了一大群塞爾軍人,心中警覺起來,知道是刺殺事情暴露,不敢久留,連忙悄悄潛走。

……「呃,真是遺憾,居然會在我的地方遭遇這種事情。」這個微胖的紅袍法師坐在奴隸交易所的辦公室中,潘尼坐在這個人的對面,听到了他如此說話,拘謹地笑了笑︰

「奧德西隆大人,您言重了。」

潘尼沒有想到坐鎮于這座奴隸交易所的居然是這樣一名九階的**師,不過他看看周圍的陳設,也明白了,這個**師很可能是偶然經過這里的。

對方的姓氏讓他覺得有點不妥,而這個**師的熱情更是讓他有些模不著頭腦。

「唔,我親眼見過你的作品的精彩表演。」

這句話更是讓潘尼暗暗一驚,不過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大人,巨神兵是盧森迪爾大人的發明。」

「是這樣的麼?」這個**師用饒有興味的目光盯視著潘尼,法師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這位**師為什麼說出這樣沒頭沒腦的話。

過了一陣子,一個衛兵在外面喊叫︰「奧德西隆大人,搜查過了。沒有找到可疑人員。」

「大人,感謝您的幫助,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我應該告辭了。」這個插話的人讓氣氛稍稍輕松了一些,潘尼松了口氣。

和一名陌生而且似乎對自己擁有著異樣熱情的**師相處,確實給予他不小的壓力,更遑論這個**師的姓氏對自己而言實在太過危險。

奧德西隆,盡管沒人知道他曾經對這個姓氏的人做過些什麼,但是就潘尼自己而言,能夠不和這個家族的人扯上什麼聯系,還是不要的好。

「家族這些天還有要務,不能離開太久。」潘尼眼見這個**師表情猶豫,好像還有想要挽留的意思,連忙找個借口將話頭堵上。

「喔~那真是遺憾。」尼茲.奧德西隆模了模下巴。

這句話讓潘尼額角沁出了幾點冷汗,看來這位陌生的**師確實是有把自己留下來的意思,他勉強支吾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真可惜,這樣一個人才,沒能籠絡一下太不應該了。」目送這個少年法師的離去,尼茲奧德西隆暗自想著,嘴里就喃喃地說了出來。

「不過他為何對我這麼緊張呢?」他想起來潘尼那股別扭的緊張態度,表情漸漸怪異了起來,他可是見過這個小孩子在評議會上面對諸位**師侃侃而談,怎麼樣也不像是個膽怯的人。

難道他怕我?還是我的表現太過于熱情了?

他模了模下巴。

這個**師越到年老,思維就越活躍,很有點老小孩的味道。

「叔父大人,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髒了。」尼茲.奧德西隆還在胡思亂想,身後,一個青年法師走了進來。

這個法師從各個角度看都很普通,不過如果直視他的眼珠,就能看到他瞳孔深處深藏著兩點猩紅。

「哦,是利法爾嗎?」尼茲奧德西隆回頭望著這個青年法師︰「真是遺憾,一個難得的少年俊杰剛剛離開,你沒能見到他一面實在是太可惜了。」

「少年俊杰?親愛的叔父大人,你總是向我推薦一些古怪而又沒有什麼太大用處的家伙。」這個青年法師語氣有些刁難的味道︰「現在法師會里面,由我們家族出錢供養的所謂俊杰,已經不少了。」

「呃……利法爾,我是不是應該說你的想法有些問題。」尼茲奧德西隆攤了攤手︰「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喜歡和一些本事特殊的人打交道,但是你怎麼就知道,有朝一曰不會用上那些看來沒用的本事呢?還是說,你寧願和我那個哥哥一樣,寧可借助惡魔的力量,也不願意好好經營一下家族的人脈,要知道我親愛的佷子,這些年我們在塞爾的地位可是每況愈下了。」

「所以我們需要戰爭。」這個青年法師點了點頭,眉頭有些舒展開了︰「不過眼下卻是個好機會,瑞姆剛剛遭到了打壓,弗拉斯難得地和我們站在了同一條線上,好好經營一下,看來戰爭有望。希望到時候叔叔您為家族經營的人脈會有作用。」

「啊,那是一定會有作用的,親愛的利法爾。」

尼茲**師的表情有點無奈︰「不過剛才那個確實是難得的人才,你知道嗎?利法爾,他就是南部邊界的現任主事。」

「哦?這倒是一個重要的位置。」這個名叫利法爾的青年法師眉頭微皺。

「不僅僅如此,現在席位議會上熱議的巨神兵的發明,我感覺很有可能和這個後輩有關系。」

「這听起來不太可能。」這個利法爾張了張嘴,他是清楚地知道,巨神兵在全塞爾範圍內產生了多麼巨大的風潮,現在,幾乎塞爾各個角落的紅袍法師會成員和稍稍有些權柄的軍政官員都在討論這個巨大的鐵家伙。

這個堪稱奇觀的造物的發明,居然會和這樣一個級別很低的小法師扯上關系?

「唔,仔細想想,這個巨神兵的出世充滿了古怪的味道。」尼茲皺了皺眉,用引導的語氣對自己的佷子分析︰「利法爾,你說,如果我們家族面臨達倫摩爾那種情況,而家中恰巧有著這樣一門技術,由你來進行決定,你會把這門技術交出去,讓一個別的家族驅逐出來的傀儡借此上位嗎?」

利法爾怔了一下,然後表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別說支持一個與自己無血緣關系的傀儡,就是支持自己家族的人來競選,也不可能掏出這樣一門足以影響到塞爾平衡的奇觀級造物。

每個家族里面,擁有的神奇奧法技術不在少數,居他這個奧德西隆的核心成員所知,奧德西隆擁有的一些技術,即使公布開來,能夠壓過巨神兵的,基本上不存在。

「而且,你要知道,在這次事情之前,我們沒有听說過哪怕有關這台巨神兵的一丁半點的消息,連一點風聲也沒有……」尼茲奧德西隆繼續分析︰「哦,你覺得這正常麼?」

利法爾再次搖了搖頭,一門技術能夠被一個家族保密到不泄露一丁點風聲,說明這技術有關一個家族的要害,更不可能輕易拿出來參與這種競選。

說到這里,利法爾也有些明白過來了。

「所以說,這種情況很詭異。」

利法爾點了點頭。

「那麼利法爾,你覺得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這麼怪異的情況呢?」尼茲奧德西隆笑了笑︰「想想看?」

「這……」這個法師皺起了眉,搖了搖腦袋︰「叔父,我還是太過愚鈍。」

「換個角度去想就是,如果在這件事情之前,這門技術並不存在,而弗拉斯的人也並不重視這件技術,那麼一切都能解釋得通。」尼茲奧德西隆擺了擺袖子。

「這可能嗎?」利法爾目瞪口呆。

「當然可能,如果這門技術是在偶然中湊巧誕生出來,而又湊巧被眼光不足或是準備不充分的弗拉斯掌權人當做炮灰丟進這場競選,那麼一切看上去不合理的地方,就都有合理的解釋了。」

利法爾呆滯住了。

他沒想到僅僅是通過推斷,自己這位叔叔就可以分析出這麼多的信息來。

誠如所言,照這樣解釋,一切的問題都能解釋得通,利法爾思來想去,都沒有找到一丁點致命的破綻。

「所以說利法爾。」尼茲奧德西隆自得地喝了一杯茶︰「不要總是和我的哥哥還有你的老師一樣,去與深淵那些惡魔打交道,和那群家伙混在一起,智力會降低,和我們的同類打交道才是正道,你要尋找害家族受到如此巨大損傷還有害你父親流亡的罪魁禍首,深淵中的魔物是靠不住的。」

利法爾瞳仁深處的紅光一閃,但是立刻被他壓制住了,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想我明白了,不過……」他的臉上又出現了疑惑的表情︰「叔父大人怎麼肯定,那個傀儡般的發言人就與這件技術的發明有關系?」

「直覺與觀察……」尼茲奧德西隆抬起手中的水晶杯︰「何況他確實是個重要的人,不是麼?如果要在南方發動戰爭,他會是一顆不錯的棋子,能夠把他籠絡在手,總是有益無害。」

利法爾再次點了點頭。

輕輕啜吸的聲音響起,醇紅的葡萄酒液滾入了**師的喉嚨,殘有酒液滴的杯子被放回了桌子上,**師輕輕地回頭,看著仍然不走的利法爾︰「你最近有什麼打算?」

「打算?」利法爾皺了皺眉︰「當然有,叔父大人,我的老師想要前往南方山區尋找那個東西……他派我來詢問你……」

「我就不去了,真正的法師從不親身犯險。」尼茲奧德西隆淡淡道︰「深入一個施法能力被限制到那種程度的區域對我而言和自殺沒有分別,何況那些古代魔法的力量又是那樣的詭異,連阿茲納述爾首席大人那樣的傳奇法師進入其中都沒能再次出來,何況是我,也建議你三思,我的佷兒,你的老師力量並不比述爾大人強上多少。」

「……我會注意……」這個年輕人靜默了一陣,終是深深地鞠了個躬,走了下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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