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陰尸嶺

「也好,想必此刻,靈魘山早已聚集了諸多豪強,我們便即刻動身吧」說罷,顧天吹了一聲口哨,一頭巨大的凶獸,從高天之上踱步而來。

而此時,于尊卻又折返回秋門,雪琪兒不解道︰「呆子,我們方才不是剛剛從秋門出來嗎?你不去靈魘山得那觀道壁上的秘寶,又來秋門作甚?」。

于尊冷笑了一聲,道︰「自然有要緊事要去辦」。

「呆子,你不急,我還急呢,那觀道壁上的秘寶,有可能關乎你我的將來」雪琪兒寒聲道。

「那你自可隨顧大哥,一同前往,他們不能容忍的是我,而不是你」于尊冷顏道,隨後又道︰「哦,對了,你的滄獸呢?」。

「滄獸小紫它自然有它自己的去處」雪琪兒吞吞吐吐道。

「哦,原來是這樣」于尊恍然大悟道,卻又冷笑了兩聲,拔腿便走。

雪琪兒嬌憤的,剁了跺腳,卻又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呆子,你真是不可理喻!」。

不覺多時,兩人出現在一座宅邸前,此時,宅邸門口,卻多了兩位把門的男子。

于尊頭也不抬,向里走去,「停下,你是何人?」一位黑臉漢子,道。

于尊卻連理會也未理會,用手抓住大漢的手臂,猛地向門內一甩,大漢登時如同一跟箭鏑般,砰的一聲砸在了院內的一座假山上。

「你是何人,休要在此放肆」旁邊那位白面書生,從袖間拔出一柄利刃,向于尊的頸項處取去。

于尊依舊未予理會,這次他直接喚出了源天刃,源天刃劃著一道詭異的軌跡,直接向書生的門面砍去,書生雖有些道行,但如何及得上源天刃的速度,卻听呲溜一聲,源天刃直接從書生的後腦穿出,一道血箭隨著幾片顱骨,一同打在了那道黑漆門上。

「呆子,你是不是瘋了」雪琪兒捂著小嘴道。

于尊冷眼斜瞄了一眼雪琪兒,冷笑道︰「若不是念在與你一路上,還有些許情分,此刻你亦是他們的下場」。

「呆子,你竟然連我都想殺?」雪琪兒臉上,流下一行清淚,傷心欲絕道。

「待會兒,看你還能演到何時」于尊冷哼了一聲,拔腿便向院內走去。

而此時,原本滿臉淚水的雪琪兒,卻登時收住了那副委屈模樣,一雙冷眸中,漸多了些許殺意︰「原來,你早就發現了,不過你既然來到這里了,還想逃出去嗎?」。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手段了」卻不知何時,原本平寂的空氣,陡然間泛起了一道波紋,柔和的清風,猶如海浪般,上下浮動,卻不似方才那般平緩直順了。

于尊大踏步向院內走去,站在他身後的雪琪兒,拍了拍手掌,一簇簇黑影,如流光般,憑空乍現在院落內,黑影越聚越多,他們如同鬼魅般,肆意的穿梭流動,不覺多時,黑影已經形成了一道黑牆,將于尊的去路,擋得嚴嚴實實。

細看些,才覺那哪是什麼黑影,分明是一群腿速快若流星的黑衣人,黑衣人依舊在迅速游走著,他們的腿法驚人,手底則持著一柄柄雪亮的利刃,登時,黑影重重,刀光爍爍。

反觀于尊,面色平和,臉上一丁點的驚慌和恐懼都沒有,經過天劫淬煉後的身體,已非常人所能相比,卻見他左腿微弓,右腿後踏,一個箭步,嗖的一聲,如同箭鏑般,飆射了出去。

竟比黑衣人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雪琪兒秀眉略皺,手間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枚袖箭,袖箭通體呈古幽綠,鋒刃上則掛著一絲血光。

砰!

于尊一腳直接挑飛一人,這勢大力沉的一腳,竟直接將黑衣人的胸口,踢出了一口若碗口大小的血洞。

眾黑衣人心底一驚,卻也不似方才那般坦然了,黑衣人腳步窸窣,踏在院落里的白楓葉上,發出一陣細碎聲響,而此時,原本絢爛的高天,卻不知何時,多了幾縷濃稠的魔雲。

啪嗒!

一滴雨水,從高天上降了下來,雨水打在于尊的發絲上,發絲下那雙冷厲的眸子,登時透出了一絲凶狠的殺意。

七八位黑衣人,率先湊了上來,他們手中持著一條銀色鎖鏈,鎖鏈的前方,有一柄銳金刺矛,他們同時將銀鎖甩向于尊,銀鎖竟猶如盤蛇般,靈動的在空中左右游走,恍若有了生命般。

于尊眼眸未闔,靜立在原地,黑衣人見有機可乘,銀鎖登時,不再猶豫,直直的取向于尊的脖頸,而于尊身後的那幾條鎖鏈,則在于尊的周身,繞了一個圈。

說時遲,那時快,銀色鎖鏈如蝮蛇般,抖了抖銳金刺矛,嗖的一聲,向于尊攻去,而此時,玄天之上,直 下一柄藍色彎刀。

彎刀似一縷光般,耀得眾黑衣人,眼楮花白無物,而正當鎖鏈即將取向于尊脖頸時,彎刀硬生生的攔腰截斷了銀色鎖鏈,圓月彎刀順勢一劃,又將于尊身後的那幾條鎖鏈,劈砍成碎屑。

黑衣人眼見失手,猛地從腰間拔出一枚枚暗器,但還未等他們動手,一道藍光直取他們的脖頸,秋後的院落,蕭索寂寒,而此刻院落中央卻多了幾道血泉,噴薄的血泉將深秋,塑造的更為詭異了。

「你們還在等什麼?一起上啊」雪琪兒厲聲道。

死了七人,卻還有百余名黑衣人,但于尊卻不想再跟他們耗下去了,他將源天刃收了起來。

眼中的厲色,越聚越深,這幾日雖時刻出去奔波中,但他卻從未忘記修煉《裂天式》心法,那本厚厚的秘籍,他卻僅僅熟讀了十余頁,但憑借這十余頁功法,卻已令他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心底愈來愈好奇,蘇秋等人的神秘身份了。

而此時,他慢慢地將右掌向前一推,原本舒緩的氣浪,登時泛起了幾道激流,寂靜的空氣中,卻不知何時,多了那麼幾聲洶涌澎湃的海潮聲。

而原本佇在地上的石墩石台,還有那紛繁的落葉,此刻竟輕輕地漂浮了起來,過了片刻,連鋪就地面的石磚,竟也突破了泥土的束縛,輕盈的懸浮了起來。

雪琪兒眸光一凝,低忖道︰「這一招,她明明沒有告訴我,雨筱,沒想到你對他痴情如此」。

「你們愣著干嘛,一幫廢物」經雪琪兒這一聲怒喝,黑衣人才如夢方醒。

他們迅速移動,悉心看,則會發現這些黑衣人移動的軌跡,形似之前在那黑石城上空,所見的六芒星陣,六芒星陣的陣眼,則是立在中央的于尊。

頭頂上的那縷縷魔雲,越聚越多,而魔雲的正下方,正是于尊。

六芒星陣已成,一道鬼氣登時從雲巔落了下來。

「哼,我就不信這冥煞地獄的妖鬼,治不了你」雪琪兒面色冰寒道。

而立于院落中央的于尊,此時周身爆發的氣勢,則愈來愈恐怖,他猛地將右手一揮,一道氣浪,登時向他右手邊的那群黑衣人襲去,氣浪猶如石碾般,竟直接將那群黑衣人,絞成了肉沫。

他冷笑幾聲,猛地將左拳隔空砸出,他正前方的黑衣人,則直接化為了一片齏粉,甚至連血肉都未殘留。

他斜瞄了一眼,剩下的十余黑衣人,即便黑衣人經受過生死歷練,此時,卻也已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神顛魂散,他們卻業已忘記上層的警告,登時猶如喪家之犬般,向四方潰逃了去。

于尊臉上的寒意越來越深,「抓我琪兒,現在還想走?」。

正當他作勢又要出招時,盤旋在他頭頂上的那道鬼氣,卻直取他的天靈蓋,滋流進他的識海之中。

雪琪兒冷笑連連,道︰「被妖鬼纏身,即便是神人,也救不了你了」。

雪琪兒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五名身著花袍的鶴發老者,他們出現時,雪琪兒竟一絲都未察覺。

一位瘦削的鷹面老者,道︰「你做得不錯,回去我定向掌教舉薦你為鳳使」。

「多謝刑長老」雪琪兒面露喜色,道。

「那個女女圭女圭,搞定了嗎?」身體魁碩的肥胖老者,撫著長須,儼然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她」雪琪兒帶著一絲難堪,吞吞吐吐道。

「嗯?」肥胖老者,眉毛一橫,面露一絲疑惑。

「她目前被銀使困在陰尸嶺上,銀使還在與她糾纏」雪琪兒謹言慎語,道。

「哼!不就是一個女女圭女圭嘛,連這都搞不定,虧我還曾在掌教面前,多次舉薦你和銀使」肥胖老者,面露不悅,冷哼道。

「叢長老,你有所不知,那個女孩並非凡人,我從林雨筱的識海里,捕捉到一些記憶碎片,我覺得,這次銀使可能會失手」雪琪兒秀眉緊皺,眼神里,暗生了些許殺意。

「那你緣何不去幫他?」紅發老者,名為殷墟斷,是這五人中,武道最為高強的一人,他的目光始終留在于尊的身上,不知他說這句話,意欲何為?

「我若不在這邊演戲,他怕是早就發現了,殷長老,你緣何不去質問,策組的人?他們為何只派給我這一點人手?」雪琪兒咄咄逼人,道。

「放肆,策組早就推算過兩人的武道,派你兩人來已經足矣,你辦事不周密,還將責任推卸給策組,難不成你也想落得林雨筱那個下場嗎?」塵虛重重的哼了一聲,因他是策組的負責人,此時雪琪兒將這一切推給策組,他自然心中不悅。

「你們別再吵了,先把他的識海剝奪了,他確是一個不錯的肉鼎,若是將他獻祭給掌教,掌教必會大喜」

道海眼眸中,蕩起一片柔漣,她是五人中唯一的女子,道海生的眉清目秀,不同于那四人,面色蠟黃,老態龍鐘,她的皮膚緊致,身姿窈窕,一點都看不出老態。

她舌忝了舌忝雙唇,美眸中泛起一片貪婪色。

「他確是修煉魔功極佳的肉鼎,師妹怕是也有覬覦之心吧」塵虛眼楮微眯成一條縫,嘴角略彎,邪笑道。

「確是如師兄所言,我對他,早有覬覦之心」道海仰頭,哈哈一陣長笑。

「師兄,難不成要借此事,在掌教面前,為我美言幾句」道海面色逐漸的冷了下來,眼底更有一絲瀟寒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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