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長妖

方成滿臉黑線,嘆了口氣,「我我哪里好吃了?你當真以為我是一大橙子啊!」

仲夏嗔道︰「豬耳朵,豬腦袋,都好吃!你吃得飽,睡得香,身上的皮肉,自是香甜的很,因為你啊,本來就是個豬頭,哼!傻乎乎的大豬頭!此時我倒想想起了一首民間調子,「小豬頭,吃的爽,睡得香,拱白菜,喜長眠,大風吹,隨風揚,大耳朵,豬鼻子」

「小祖宗,你還唱,你再唱就唱出人命來了」方成一把捂住仲夏的唇,一臉憨色,道。

「哦?豬頭橙,你也知道害怕啊!」仲夏冷哼道。

「切!我怕你長眠于此,才好心提醒的!小丫頭片子,你如此迷糊,定是昨夜睡得不好罷!」方成大言不慚,道。

「昨夜拜你這只豬所賜,差點丟了性命,如今你還有臉提昨夜之事,我簡直想要殺了你!」沒錯!一回想到昨夜之事,就欲發狂,此刻的仲夏,一臉凶相,瞳子里有一片燎原的烈火,似是隨時都會從瞳子里迸濺出來。

「哎呀!你這只臭蟲,真是惡心到我了!」仲夏抓了抓頭發,欲要發狂,道。

方成揉了揉面頰,幽幽道︰「我昨晚可是在修煉通達之法啊!這通達之法嘛!便是貫通氣脈,將污濁之氣,排出體外!」

于尊皺了皺眉,倒也未說些甚麼,寧願一個人躺在麥秸堆上,也不願與這兩人爭辯,此時此刻的他,心中念及的是他的琪兒,卻不知何時才會與她相見,此刻的他,思念若渴,愈是想念,便愈是痛苦

只是,他方一回頭,便看到一副白皙的面容,那副面容映射在天幕上,卻是生的十分的清秀,倒也不知是從誰家抱出來的瓷女圭女圭,他皺了皺眉,靜靜地念想著,這個瓷女圭女圭倒似曾經出現在他的世界里過,說起來,倒也忘了何時見過。

只是恍惚間,那個瓷女圭女圭,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又是一天,夜色已過,天空泛著一片魚肚白,他抬眼望著東方的那片天,那頭青龍,早已不見蹤影,也不知是做了一場夢,還是真實的在人間出現過,那條青龍,似乎成為了一種標記,在各自的心底,閃爍徘徊

天空漸漸地暗了下來,這世間的秘密,掩藏在彼此的心底,若是不甘願,那麼,便會在心底腐朽,永不面世,已知的秘密,或繼續在世間傳頌,或在心底腐爛,這一切,在冥冥之中,業已有了結果!

此刻的仲夏,抹了抹瞳子,「哥哥,那條蟲子,怎麼飄著飄著就不見了,它是不是餓了啊!」

聞此,方成心底一滯,呆呆地望著仲夏,道︰「你再次刷新了我的世界觀,那是一條蟲子嘛?你你簡直是個瘋子!」

「這乃是獄龍之氣,怎會是你嘴里的蟲子,如此看來,五祖應是有大動作了」他咽下一口唾沫,欲言又止,道。

「哦?五祖乃是何方神聖?」于尊眯眼笑道。

方成心底一怔,一臉苦澀,心道︰「便是五祖來了,也無些招式,能令眼前二人,臣服于此罷!」

而于尊心底的致命傷,便是那些已逝的故人,不單單是思之至深的雪琪兒,還有煙、林雨筱、塵鷹等等

有時候會傷心,但每次想通了,眼底的淚痕,只會烙印在心底,只是想念,想念罷了

曾經,知書達理的煙,以及伶俐乖巧的林雨筱,都是他心底的隱痛,如今,斯人淪落天涯,雖為她們報了仇,可如今,卻淪落到尸骨無存,實在是悲哉、悲哉!

如今秋門一滅,趕尸門派業已不再,心底卻未有一分暢爽之念,反倒是更加的悲郁。

風匆離,雨堆疊!

清新而唯美的春天,似乎還未走到盡頭,炎熱的酷暑,依舊在心底,靜靜地閃現著,這日落黃昏,卻不見枯藤老樹昏鴉,也不見小橋流水人家,時光尚早,我尤少年

人各有志,而于尊則是一副俠義心腸,說他是一位俠客,倒也妥當。

獨孤銀澈走時,倒也似是一場久別,時間無畏沉浮,只是他所不知的是,獨孤銀澈始終跟在他的身後,在百里之外一處茂林間,獨孤銀澈一臉笑意,心有所負。

風漸寒,雨漸烈,琵琶煮酒,與孤候飲,風神作曲,奉上蒼意,楊柳細細,雨林茂,著四季,以敬天涯

恍惚一瞬,則似光陰萬載,那些艱苦卓絕的歲月,總會給人以磨礪,那些深明光陰寸斷的行者,步履之下,便是天涯!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烽火台上咆哮的雲煙,卷著一片灰燼,將眾人包裹其中,恍然間,猶如四季更迭,身體忽的暖了,又忽的一片冰寒。

不是寒冬臘月,卻已是花開鳥鳴的盛春,上天似乎偷走了百載光陰,浮在空氣中的暗塵,亦有些蒼朽之意!

烽火台上燃烽火,枯寂的夜空,有一片星辰,在黑暗中,靜靜地閃爍著,那應是群星聚會罷!

于尊將彎刀插在了地上,而方成則一直在把玩著一支毛穎,仲夏按捺不住了,「臭蟲,你在把玩甚麼呢!」

方成沖著仲夏做了一個鬼臉,「想知道嗎?哈哈哈!我偏不告訴你!」

仲夏嗔道︰「我看你這只臭蟲,越來越欠揍了!」說罷,便呲著小虎牙,揚起了拳頭。

方成閃到一旁,笑著將手中的毛穎,在空中輕輕的一劃,風止息于此,然後,這片空間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此刻,于尊方從入定中醒來,道︰「大橙子,你心底可有把握?這空間之門,若無道境,非但無法啟開,便是連這片空間,也會毀于一旦」

方成笑著點了點頭,「于師哥,你放心便是,我心中還是有些底數的!」

「嗯!我相信你!」于尊的瞳子里,漸多了一片笑意,轉頭望向仲夏,道︰「妹妹,待會兒有的看了!」

仲夏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只是,心底仍有一絲懷疑,「哥哥,他真的可以嗎?」

「嗯!應該可以!」于尊眯著眼,望向遠方,他的瞳子里,迸濺著一片片花火,璀璨奪目!而他始終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從未變過

于尊笑道︰「妹妹,再過些時日,我們又要離開了!」

仲夏癟著腮,一臉憂郁道︰「也不知道那個臭酒鬼,去了何方」

「哦?妹妹可是想念他了?」于尊打趣道。

仲夏捂著臉,露出一雙瞳子,嗔道︰「哎呀,哥哥!你亂說甚麼呢!」

天漸漸地亮了,篝火滅了,幾日的安逸,倒是令人的筋骨,有些酥軟,幾人又要上路了,仲夏一臉難舍的回頭望了一眼烽火台,而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一朵妖蓮,破開了泥土,長勢凶猛,那妖蓮的枝干,如此粗壯,些許滕根,就如同鋼鐵般堅硬,且韌性十足,說道妖蓮,倒似黑鐵所鑄,甚是奇異。

「有人曾經說過,我們都是為了追求自由而生,而今我把這句話交給你了,于師哥!」方成一臉嚴肅,眼前倒似是有萬千兵馬,如世界末日來臨般,而此刻,他的上,再次多了一個嬌小的鞋印。

仲夏撇了撇嘴,道︰「臭蟲!你真是膽小如鼠!」

方成一臉無奈,道︰「誰讓我遇見了一幫瘋子!」

生在異世的妖蓮,隗碩的很,吐納的血腥氣,將周遭覆上了一層惡寒,當嗅到那股氣息時,心底也不免多了些許顫栗之感。

也不知自何時起,這偌大的烽火台上竟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吼!

一聲震天的怒吼,仿似要將整片天地震裂,之前消失的青龍,竟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仙弦心有余悸地拉了拉于尊的衣袂,「于大哥,我們有幾分勝算!」

于尊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這誰又說得準呢?但這顆大橙子,卻非凡俗之人吶!大橙子,你可否露兩手給仙弦姑娘一觀?」

方成眼中含笑,道︰「自是可矣!」

言罷,雙腿一弓,身體輕輕地彈射了出去,卻不料,地面有些濕滑,一頭便栽倒在地,倒是損了顏面。

他干笑了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彼時,仲夏等人業已笑成了一團,他皺了皺眉,悶聲道︰「一會兒,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此刻,妖蓮已經將長絮伸向了方成,方成一臉無奈,道︰「難不成你要吃了我?」

一個鯉魚打挺,再次翻身而起,可怎知那左腳恰踩在了妖蓮蓮心中流出的涎液,還有昨夜身體排放的穢A物,這下倒好,那妖蓮的涎液與穢A物,皆滾在了他的身上。

于尊一臉黑線,「敢問師公,可是派他來戲耍我等的?」

這妖蓮,待過了稍許歲月,便成長為一尊威勢顯赫的長妖,只是這長妖緣何會出現在獄界倒是令人心有所思,長妖本應是出現在鬼蜮的,難道

于尊不敢繼續往下想了,他拍了拍方成的臉,道︰「你怎麼如此魯莽,你可知你把鬼蜮的門,啟開了一絲縫隙」

朦朦朧朧的方成,因妖蓮的毒液,業已沉沉地昏睡過去,此刻,于尊輕輕地拍擊著他的額頭,倒令他的心底清明了些許。

仲夏將水浸在他的唇邊,心有余悸,道︰「大橙子啊!大橙子!你可真是魯莽,你可知闖了多大的禍患?若不是方才哥哥及時封印了青龍與妖蓮,這世界恐將變天!」

而就當幾人方要離開時,卻听玄天之上,一聲大喝︰「小子于尊,你往哪里走?」

幾人仰頭望著天空,卻見玄天之上,竟綴著一雙燦若明星的瞳子,猶如星瞳,星瞳忽閃忽爍,倒令人有了幾分駐足的念想。

于尊心底一怔,提起圓月彎刀,大喝道︰「何方來人,來此作妖?」

星瞳微微的眨動,一道紫色的電光,竟順著星瞳滾落下來,「鏘!」

霹靂炸耳,倒令幾人的眼底,漸有了一絲清明之意。

與此同時,妖蓮再次竄出地面,破土而立

于尊心底愕然,道︰「我倒也未嘗料到,這一天竟來的這麼早!」

他握緊源天刃,一臉凜然,然後雙腿一弓,隨即彈射而起,嗖的一聲,躍上高天。

再回首,眼前已是一片星辰寰宇,倒與他想象的相差甚遠,他低聲年紀道︰「琪兒?你在嗎?」

然而,靜寂的寰宇中,好似滅絕了生機般,一絲回聲都沒有,此刻耳畔,忽有一陣雷嘯,蒼穹倒似一鼎鍋蓋,被鐵錘猛地一砸,與此同時,于尊也從蒼穹的邊緣,滾落了下來。

于尊一臉默然地望著空冥,慧黠的瞳子里,漸漸地覆上了一層濃重的墨雲,他提了提腰間所別的源天刃,大喝一聲︰「天要亡我!我定妄天!」

此刻,他手中的源天刃,竟是如此的奇詭,又是那麼的玄奧,那麼的神秘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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