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爻冷言冷語,道︰「不是即將出現,而是已經出現!」
「若是不想再次重現幾十萬年前的滅世之象,我等便要身先士卒,清繳幾番墟內尊者!」鐘爻的聲音,愈發的冷寒,她握笛的手指,因太過用力,略有些青白。
于尊點了點頭,道︰「那前輩可是有了妙法?我等自覺,戰勝那墟內尊者,道是也有幾分可能,卻不敢保證十分的把握!」
鐘爻笑道︰「我引爾等前去,自是亦有打算,爾等與我同去便可,不必太過心悸!」
這時,方成卻插話,道︰「你說不必心悸,我等便要隨你去了?若是我等之中,再有事故發生,我等又該如何承擔這些下場?」
鐘爻皺了皺眉目,道︰「未曾想到,這傳說中的英雄少年,竟是如此的膽小怕事,倒也是我鐘爻看錯了爾等,如此罷!我自前去,爾等皆散去罷!」
于尊倒是位爽朗的少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他結交朋友的原則,見此,他拍了拍方成的臂膀,道︰「不必擔憂,前輩自有勝算!」
「可,于師哥」于尊將手指置于方成的唇間,道︰「莫要多言了」
方成無奈的點了點頭,道︰「自是听從于師哥的」
卻也不知行了多久,日日滄桑,不知日月輪換,早已忘記時間的荒塚,里面究竟葬著幾許的歡歌笑語。
涌到心頭的難過,隨著星辰忽而眨動的眼神,將淚水與悲郁,統統傾瀉在高天上,于是也不太難過了。
重新回到那寒霜城,街頭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一番熱鬧之象,卻少了當初的人兒,空留了一片甜蜜的回憶,變得略有些酸楚和苦澀。
鐘爻指了指城西頭,道︰「城西頭的秋璇山,便是我們的目的地!」
于尊撓了撓額頭,道︰「這秋璇山,雨筱妹妹倒是在我眼前提過!」
「沒錯,就是這秋璇山,隱著些沒有名號的高人,便是連幾近于靈魂崩潰的林雨筱,亦從鬼門關奪回了一條性命!」
「哦?這可與我听聞之事,不太符合,雨筱妹妹不是被道海殺了嗎?」于尊愣了愣,覺著這些事有些許蹊蹺,道。
鐘爻換了副顏色,幽幽道︰「爾等可知這秋璇山的玄奧之處?」
「自是不知」方成嘁了一下,一臉的不信服。
鐘爻冷冷地瞥了一眼方成,那種從心底顫栗的感覺,卻僅僅是師尊才會賦予方成的感覺,而今他卻在一位陌生女子的身上感觸到了。
鐘爻道︰「那秋璇山,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攀登上去!」
「哦、前輩可否明述?」于尊心神一愣,道。
鐘爻幽幽道︰「這秋璇山乃是秋門上位者所修功法的地域,而這秋門乃是千百年前的妄門所遺的子孫所創!這些你等可是了解?」
提到妄門,于尊心底煞是一愣,眼神略炯,道︰「這妄門,我自是知曉,妄門乃是月縴前輩所創,是否?」
「哦?你可知月縴?」鐘爻一臉震驚的望著于尊,道。
于尊難抑眼中想念的顏色,一臉黯然,道︰「前輩,如何認得月縴前輩的?」
鐘爻低聲喃喃,道︰「如何教人不想念如何教人不想念?」
她忽的顏色一怔,道︰「你定是見過月縴罷,可否告知于我,她身在何方?我定要尋她去的,定要尋她去的!」
于尊一臉苦澀,道︰「前輩,我亦不知月縴前輩身在何方,你勿要悲郁了,想必未來月縴前輩定會尋來的!」
鐘爻一臉哀愁,道︰「我可是與她一起長大的,她乃是我的師姐啊!」
聞此語,眾人皆是一怔,眼神略有些恍惚的望著鐘爻,吞咽了下口水,道︰「前輩,望前輩恕我等有眼不識泰山!」
聞此語,鐘爻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只不過多活了些年數罷了,又有些什麼可憐可愛之處?」
這時,那寬闊的馬車道上,卻傳來幾聲駕!駕!駕!的草莽之聲。
一列列高頭大馬,甩著些塵埃,不躲不避的沖著眾人沖來,鐘爻眼神一褶,道︰「爾等可是想死?」
僅僅是一句不輕不重的言語,便令那四五十匹高頭大馬,頓時失了方向,那騎馬的人兒,卻也隨著那馬兒繃起的前蹄而摔落在地。
「放肆!誰敢阻我家將軍的路!」一位小廝冷哼著,掏出一柄黑鐵長刀,卻也是憑著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沖著鐘爻沖去。
卻見那鐘爻未做任何動作,僅僅道了一個「破」字,那名小廝便業已口吐黑血而死,煞是詭異駭人。
方成吞咽了一口口水,心底忖道︰「還好之前沒有惹火她,不然我小命憂悒!」
再反觀于尊一臉笑吟吟的面色,突地心底多了一絲拜服,道︰「還是于師哥懂事些,我自還是差的遠些」
鐘爻臉上帶著一絲恍惚不定的神色,幽幽道︰「對了,若是師姐出世,定會來尋妄門的,倒不如等她一等!」
于尊自是知曉鐘爻心底思量之事,道︰「姑姑,可知月縴前輩業已無了容身法器?」
鐘爻心底一怔,道︰「容身法器?你是在何方遇見師姐的?」
于尊一臉晦暗之色,不免有些感傷,將之前與眾人相聚之時的故事細細講給鐘爻來听。
鐘爻一臉憂愁的望著遠方,幽幽道︰「難道此生真要注定別過?」
而這時,那幾十匹高頭大馬的領頭人,大喝了一聲︰「爾等是何邪人,速速束手就擒,免得生些麻煩」
鐘爻心底略有些不安的回頭望著眾人,最終將眼神瞥向了于尊,幽幽道︰「你來解決罷!」
于尊點了點頭,轉頭望向那幾十匹良駒上的主人,道︰「爾等又是何人,莫要這般猖狂!「
「哼,我等的名姓,其實你等這些郊野猢猻所能知覺的?」那領頭人,從白馬上跨下,直直的走向那吐血而亡的人前。
「陳三,你何時得蹙病不可?非要這時來壞我等的好事?」
聞言,于尊一方不禁樂了起來,便是連久久無言的仙弦,也輕笑出來。
那人將手置于猝死之人的鼻息前,探了一探,心底忽的一緊。「陳三,這是怎生了?陳三,醒醒啊,醒醒啊!」
眾人臉上不免多了一絲詭異的色彩,幽幽道︰「這是怎麼回事?陳三竟然是經脈氣爆而亡,是誰有如此偉力?」
想罷,便統統將眼神,覆在鐘爻身上,片刻後,幾分難堪的臉色,從心頭墜落下來。
于尊繼而哈哈一聲大笑,一臉譏諷的嘲笑,道︰「敢問英雄們的大名啊」
那領頭之人,顫顫巍巍的躍上馬背,聲弱道︰「爾等莫要猖狂,待我等啟稟師門,有你等好看了!」
于尊略有些猶豫地望向鐘爻,鐘爻微微地點了點頭,道︰「放他們走,等大魚!」
然而如此輕易放縱這些來人,倒也並非他們的作風,于尊淡笑著,從腰間拔出一柄爍著藍光的圓月彎刀,沖著眾人大喝了一聲︰「裂天式」
卻見那猶如颶風般的玄氣,鋪天蓋地的從四處涌來,深處玄氣中央的眾人,一臉苦澀,哭爹喊娘,折騰了足有半個時辰之久,倒也未要了人命,堪堪將眾人心神折磨的好不厲害。
片刻後,眾敵手從玄天上,紛紛跌落在地,恍惚的心神,早已不知東南西北了。
于尊淡漠的望著落在地上的眾人,幽幽道︰「回去罷,記得報上我的名號——于尊」
眾人愣了愣,其中有人大喊道︰「媽呀,要死人了,快跑啊!」
卻見眾人猶如鳥獸散,卻極為聰明的向四個方向匆忙奔去。
鐘爻淡淡地點了點頭,道︰「佷兒,你該出道了!」
于尊點了點頭,道︰「姑姑,現如今我卻依舊未知你的來歷,于尊倒有些糊涂了!」
鐘爻輕言笑道︰「我乃是幾十萬年前,大荒歷時人,倒也有幾分名號,與月縴、月皇、月神、皆是姐妹」
于尊愣了愣,驚嘆道︰「哦?月皇前輩也是?」
鐘爻輕輕地搖了搖頭,幽幽道︰「你所知的月皇,與我所指的月皇並非是同一人,你所知的月皇,應是我所知的月皇妹妹的子嗣」
「姑姑,你行走江湖幾十萬年。可有些機緣巧合?」于尊心底微微抽搐了幾下,他又想起了雪琪兒。
「哦?你所說的機緣,是指哪一方面?」鐘爻一臉和緩的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于尊略有些漲紅的面頰。
于尊猶豫了片刻,道︰「姑姑可知生死人肉白骨之術?」
鐘爻嘆了一聲,道︰「這生死人肉白骨之術,在荒古年間,卻也流傳下不少的法子,只是現如今,想必流傳于世的不超過三種法子!」
于尊心底一緊,急道︰「那姑姑可否知曉除了這三種法子以外的法子?」
鐘爻怔怔地望著于尊,見他一臉焦急模樣,心神不免有些蕩漾,應是何等優秀的女兒家會令他如此的牽掛?
于尊心有所會,略有些苦楚道︰「姑姑可知花汐月前輩嗎?」
鐘爻忽的一愣,口角略有些滯拙,道︰「你說什麼?你指的是汐月嗎?」、
「正是花汐月前輩」于尊一臉苦楚的望著鐘爻。
鐘爻立時醒悟了過來,道︰「你的意思是,那孩子乃是汐月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