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青玄氣

被封印在冰晶里的人物,既有老者,亦有少年,還有數之不盡的青年人,在這片密密麻麻的冰晶雕塑中,總有一種詭異的氣氛,令人心生出一種惡寒。

「笙,這是死地!」深暗的瞳子里,始終有一道光,而這道光,便是啟示未來的光,只是,此刻那瞳子里,卻透出來的光卻是冰冷的、刻骨的。

笙聳了聳肩,笑道︰「我早就知道了!」

「笙,你在陷害我嗎?」他皺了皺眉,內心掙扎著,可他的瞳子里,卻依舊有一分傷感,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笙的回答,若是笙騙自己的話,那麼內心里,究竟會有多麼的落寞。

笙哈哈一聲大笑,道︰「于兄,你知道嗎?我從未懷疑過你!」

于尊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我錯怪你了,笙!」

笙道︰「你是一個多情傷感的人,于尊」

「笙,我只是害怕,只是害怕罷了!」他無奈地笑了笑,又道︰「欺騙的感覺,比殺了我還要難受,你懂嗎?笙?」

笙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可笙不會騙于兄,于兄且放開胸懷罷!」

這時,于尊才留意到站在他身畔的清月,看到她紅腫的瞳子,心底也不知是種甚麼滋味,他伸出手指,輕輕地拭去清月臉上的淚,笑道︰「清月,你為何而哭?」

紅通通的瞳子里,有一分隱忍,亦有一分倔強,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公子莫要問了莫要問了」

那一刻,或許,清月僅僅需要一個擁抱罷!可于尊卻不能給她,「清月,跟我走罷!」

清月揉了揉紅通通的瞳子,道︰「哪里?公子要帶我去哪里?」

「外面的世界,比這里更加寬廣,也更加浩瀚的世界!」于尊笑道。

或許,那一刻,清月的瞳子,已變得十分明亮了罷!可瞬息間,那絲幽暗,又再次覆在了她的心底,繼而瞳子里的光,也漸漸變得黯淡了。

「不!公子,我不能隨你出去,這是這個世界的禁忌,我我不能」看到女孩兒悲傷的瞳子,那一刻,心底竟是如此的痛苦。

「出不去嗎?那我便打破天道罷!」或許,之前心底滋生出的那些情緒,又再次翻涌而出了罷!

清月呆呆地望著于尊,片刻後,嘆了口氣,道︰「公子,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冷冽的瞳子里,漸漸地點起了一片片火把,燃燒的是內心的激情,遺留下來的灰燼,是對過去的悵惘,而那片火光則燃燒著對未來的信仰。

許笙望著眼前的那一座座冰晶雕塑,道︰「于兄,你準備怎麼做?」

于尊靜靜地望著空冥,道︰「這片天空,業已設下了大陣,如此卻也月兌逃不得!」

他又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路,笑道︰「笙!你看見了嗎?」

許笙回頭望了一眼,一臉神滯的望著那片漸漸被黑霧包裹的山洞,而在那片黑霧中,卻燃燒著一片片蒼白色的火焰,只是火焰的顏色,在黑霧的包裹下,卻稍顯的黯淡些了。

「回不去了,于兄!」笙嘆了口氣,眼神也稍顯的落寞了。

于尊反倒是笑了,道︰「既然回不去,那就未有往前走了!」

笙指著那些冰晶雕塑,道︰「你可有法子嗎?」

于尊笑道︰「死不了的,相信我,死不了我們都會離開這里」

笙的眼神中,略有些黯淡,道︰「師傅他明明不是如此說得,于兄,是我是我引錯了方向!」

而此刻,于尊才恍覺,他似乎忘記了一個人,他望著清月,一臉呆滯,道︰「清月,你可見過京?」

清月輕輕地點了點頭,只是卻未言一語。

于尊自言自語,道︰「京,他去了何方」

片刻後,清月幽幽道︰「公子!京應該回到了過去!」

「甚麼過去?」于尊一臉愕然,道。

清月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公子!這方世界,或許只是一片鏡像罷了!」

「甚麼?鏡像?」于尊揉了揉額頭,片刻後,一臉驚愕。

清月道︰「這片鏡像,大抵上就是過去的倒影罷了!」

「可這片空空如也的世界,又怎會是過去的倒影?」于尊道。

「你且看,那些冰晶雕塑,每一座冰晶石雕塑,都代表著一個時代,你若是融入其中,便會回到某個時代,但你若是將他們從其中喚醒,則會開創一片未來,一片可以預知的未來」

「甚麼?竟有如此蹊蹺之事?」于尊望向許笙,卻見許笙正含笑望著他。

「笙,這時候可決計不能開玩笑啊!」他一臉鄭重的望著許笙,道。

許笙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于兄,你是屬于未來的,而我等,或許皆會被已逝的時光湮沒」許笙笑著,笑著,可在于尊的眼中,卻是一分苦楚,一分憂愁。

「笙,好好地,勿要說這些!還有你!清月姑娘,你們跟在我身後,我定要帶你們出去!」是在向對方保證,還是只是為了問心無愧?此刻的他,左右彷徨,身心疲憊。

他輕輕地喘息著,然後執起源天刃,再也沒有後悔選擇走這條路。

冰晶石雕塑,在光明中,卻依舊有一團幽紫色的光暈,在靜靜地爍閃著,一種幽寒的感覺,自冰晶石雕塑向四周擴散出去。

當他路過那一個個體格壯碩的雕塑時,他沒有看到京,當他走過那一個個少年時,他亦未看到京,然後看到一個個絕美的女子,一臉傲然地站在那方,內里卻亦未有京的存在。

他不禁仰起了頭,嘆道︰「京你去哪了?」

「于兄!你看!」許笙指著那一座座冰晶石雕塑,道。

而此刻,于尊才發現,那些冰晶石雕塑,竟在慢慢地移動,天沐冷雨,那些雨水,澆灌在冰晶石雕塑上,然後那些雕塑,就開始融化,靜靜地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兒。

「這是為甚麼這究竟意味著甚麼」當再次仰頭望向高天時,看到那四個火紅色的大鼎,出現在自己的頭頂。

當他看到那個桀驁的青年時,他笑了,開心的笑了,可心中,又有一絲不安,「京!你怎會在那里!京,這是我認識的你嗎?京你到底是誰」

紅色的大鼎,在頭頂靜靜地旋轉著,而那片火紅色的焰光,亦從胡火紅色大鼎中溢了出來。

看到一架架巨大的龍骨,而站在那架龍骨之上的竟是京

「京」看到青年臉上溫暖的笑意,他知道,這是他所熟識的京,是他,絕對是他

過去的時空嗎?

他回頭望了一眼清月,清月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是他,公子!」

于尊確認無誤後,大吼了一聲︰「京,站在那方所為何事?還不速速下來與于尊一見?」

當看到那片片雷織的密網時,他驚覺,此地布有陣法,他之前便感觸到了此境的玄奧之處。因此心底有些難安。

可他的臉上,卻依舊是一分燦爛的笑意,道︰「京,你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似乎听到了少年的話,京一臉悲楚地望著于尊,輕聲喝道︰「于兄,你定要好好地定要好好地」

天與大地之隔,便是荒古之時,與未來之時的劃分嗎?

這兩個時空,倒也是十分曼妙,地面上是一簇簇燒的正旺的篝火,而玄天上,則是一片明亮之象,有墨色的雲朵,亦有燒的正旺的火燒雲,還有一縷縷如棉絮的白色雲彩,以及一輪碩大的赤日。

「看來,奧妙盡在這片冰晶石雕塑中了!」他執著源天刃,走向一座冰晶石雕塑前,然後奮力的一揮。

鏗!

鏘!

那一刻,天地之間,竟有一片雷電之象,那片雷電,似是因他手中的彎刀所致。

片刻後,天幕上,已是一片密布的雷紋,這一擊,當真是駭人之象。

而漸漸地,他發現了其中的奧妙之處,他看到一條幽深的傷口,瓖嵌進冰晶石雕塑中,而便是因這道傷口,瘋狂的玄氣,涌入到這駭人的傷口之中。

漸漸地,冰晶石慢慢融化了,一團白色的霧氣,自那詭異的那片碎裂的晶石正央飄了出來。

是口中的熱氣,三人靜靜地望著這一幕的發生,平靜的心底,亦生出了一分驚悸。

「公子!他復活了嗎?」清月捂著小嘴,道。

于尊觸了觸鼻尖,無所謂的笑了笑,道︰「大概是吧!」

看到從冰晶石里走出來的老者,許笙笑了笑,道︰「于兄!拔得頭籌了!」

漸漸地,空氣似在那一刻凝固了,于尊道︰「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竟是個老鬼!」

那老者,身披一件黑鐵鎧甲,手中握著一柄利矛,見其裝束,確是不俗,特別是他手中的那柄利矛,那種氣息,他是從未感知過的。

難道真的是未來之人

火紅色的巨鼎,在半空中,輕輕顫動。

站在龍骨上的青年,一臉的悵惘,他心道︰「于兄,沒想到與你僅僅相聚了一時,卻又唉!悲呼哀哉啊!」

于尊不知道那四座大鼎,究竟意味著甚麼,而此刻,站在其中一座大鼎上的卻又多了一位少年,少年幽暗的瞳子里,鮮有一片光明,他似是被人謀奪了神魂,他似是在沉睡,雙目無神

而這時,再望向高空時,恍覺那些飄飄搖搖的大陸,竟是一座座巨棺,這已經超出了于尊的理解範圍,這種巨棺,內里究竟隱有何物

在那片巨棺的邊緣,則恍似一片冰原,其上是一片潔白的傲雪,而再向外延伸,則是一片片豐盈的沃土,歷久後的巨棺,覷之一眼,也定會令人以為乃是一片大陸罷!

眼前的一幕又一幕,皆在揭示一幕現實,難以令人相信的事情,太多太多

靜靜地回味著這一切,心底也漸漸地放平了,于是,眼前只剩下了一處光陰,于尊在等待,等待那個埋在霧氣中的老者,醒來的一刻。

然後荒蕪的世界里,霧氣漸漸地散開,一片朦朧之象後是一片真實。

老者弓著背,手中則拄著一柄竹杖,他抬起頭,略微地瞥了眾人一眼,其後,視線停頓在于尊的身上。

老者干咳了幾聲,渾濁的雙眼中,爆出一道精光,那一刻,于尊身心竟有一絲顫栗,只是片刻後,那絲顫栗,便平息了下來,繼而眼中是一分笑意,心底無懼,心神不慌。

老者道︰「小子,是你將我喚醒的嗎?」

于尊笑道︰「沒錯!正是我!」

老者弓著腰,臉上露出一分邪魅的笑意,道︰「你可知喚醒我的代價?」

「哦?代價?我不懂!」于尊笑吟吟地望著老者,心底不驚也不慌。

老者抬起手中的竹杖,在地上輕輕地點了幾下,那片古老的土地,竟在那一刻,輕輕地顫動了幾分。

「有點意思!」許笙望著老者,輕笑了幾聲。

老者眯著眼望著許笙,道︰「哦?你又是何人?」

許笙淡然一笑,道︰「小人物一個!」

老者幽幽道︰「如今小人物,也如此出言不遜了?」

這時,于尊卻皺了皺眉,道︰「他是我的兄弟,你放尊重些!」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的兄弟?你的兄弟又如何?今日老夫要你們全都死在此境!」

「那你不妨試試罷!」他握緊了黑鐵彎刀,一臉不羈的笑意,他不畏死,這是他每次戰勝對手的依仗,而他的對手,總在與他較量的過程中,心底失衡,以致失敗!

而今,這個老者的眼中,竟是些刺骨冰寒,卻也不知他在此境沉睡了多久,是過去的老怪,醒來,身邊便也是未來的時光流簇,而至于其本身,則在時光的孕育下,木然間,其氣其武道,都有了未來的屬性。

而這正是這片土地的魔性之處,而今,再次望向頭頂上的那座日冕,青色的光暈下,是一道殷紅色的指針,在其上靜靜地旋轉著,如今,再窺之,卻已是萬年之後,便是未來的時空。

老者站在那片虛妄的世界里,而于尊的生命,卻在極度的延長著,但他的身上,似乎甚麼也沒有發生,而外界有的只是,生老病死,包括這位老者,歲月亦在無形中在他的身上,無情的流淌著。

老者又執起了手中竹杖,只是這一刻,他卻猶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在這片靜寂的世界中,待他再次出現時,他手中的竹杖,已插入到于尊的胸膛中。

老者呲牙咧嘴的笑著,那絲嘶啞的聲音,在耳邊听著是如此的刺耳,「死罷!去死罷!」

沒想到于尊卻將他手中的竹杖,從胸膛中,輕輕地拔了出來,之後,一道巨大的窟窿,暴露在空氣中,可他卻一臉笑意地望著老者,幽幽道︰「就這點能耐?」

而這時,一片雄渾的能量風暴,卻開始席卷這片未來世界。

盡管,這種未來只是將這方窄小的世界包容其中,可這卻不阻礙能量的流淌。

那是未來的氣息罷!這種強大的能量風暴,恰好灌輸進于尊的體內,而此刻,瀚海的深處,風暴迭起,霹靂與颶風,繽紛上演,真是駭人的一幕

繼而,那些瘋狂而暴躁的能量,化為了一條巨龍,穿梭于海底與天幕之間,瘋狂而又暴戾。

而此刻,站在老者面前的于尊,心神已漸漸地沉入到了瀚海之中。

正當老者再次準備攻擊時,許笙出現在老者的面前,他觸了觸鼻尖,笑道︰「你以為此境唯有于尊一人有撼天之能,我想你是錯了!」

當老者抬起竹杖的那一刻起,這方世界,業已沒有了少年的影像,唯有枯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唯有陽光輕輕擲地之聲,唯有風劃過臉畔的聲音,唯有飛鳥掠過天幕的聲音

于是,是一片靜寂的空間,無比的靜寂

而這時,頭頂上的那四座巨鼎上,卻似乎又多了一人,那人似是一片鏡像,虛實不定。

若是,細眼觀察,則會驚覺,那片虛像正是許笙

可許笙明明正立于那片山谷之中,他為何會出現在那四座巨鼎中?

時明時暗的天空,偶有風雨的季節,八月的盡頭,似乎無限的綿長,雨水來臨時,天幕上飄飄灑灑的陽光,像是落葉,灑落一地,之後便沉入到那片薄眠的泥土中,催生出新鮮的生機。

許笙手中多了一柄刀,那柄刀順著老者的額頭斬落了下去,老者的身體,被劈成了兩半。

死了嗎?

靜寂中,許笙弓著腰輕輕地喘息著,似乎廢了很大的力氣。總之就是疲憊,難以安眠的疲憊!

可當老者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老者的身上,卻好似甚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難以置信!

真是難以置信!

清月站在許笙的背後,而此刻的她,則從袖間抽出了一柄長劍。

勿要忘記了,清月亦是不俗之輩,如今,圍繞在清月周身的那片星環,旋轉的速度愈來愈快了。

而與此同時,清月周身的能量,業已得到了飽和。

在她消失時,沒有人感觸到這個女子身上駭人的氣息,就仿佛是一片葉,輕輕地落在水面上,輕醒而又無聲。、

就那樣靜靜地落在水面上,隨波逐流,而她周身所負武道,亦是如此,輕薄無聲,可內里爆發的能量,卻猶似一塊巨石,登時間,水花四濺,破開了整片鏡湖。

你去哪里?清月?

嗯!我在這里

你不要消失

好!我一直在

睡夢中,會出現誰呢?當一切皆如曇花一現,那麼你最不舍得那個人又是誰?

心底的苦楚,滿了!然後溢了出來!便化成了一片鹽湖,捧起一汪水,澆在臉上,苦楚從嘴角滲進了心底,那麼的苦,那麼的澀

轟!

天地之間,為之一震,那駭人的風暴還未散去,繼而又是一聲,密集的爆炸聲,轟轟烈烈的降臨在這片世界上,一片霧氣中,不知內里藏著何許人也。

清明的蒼穹深處,飛鳥錯落的從天幕上劃過,它們撲打著輕盈的翅膀,就那樣,靜靜地飄向遠方,然後漸漸地消逝再也不見

如今,許笙抬頭望著那片天空,眼角處卻多了一分笑意,「于尊!你當真能帶我們離開此境嗎?」

是古老的誓言,在如今靜靜地敲響銅鐘,然後那空冥中,是一片片聳立的蒼山,是一條條長河,是落日時的孤隼與青雲,是黎明時的荒草與朝陽。

總之黑暗過後,定是一片希冀!

霧氣散去,清月站在離于尊不遠的地方,她的手臂上,多了一行行鮮血,那殷紅的血液,既有從身上流淌下來的,亦有從嘴角溢出來的。

她回過頭輕輕地瞥了一眼于尊,笑了,然後,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而身在黑暗中的老者,再次從那片荒誕中走了出來,沒錯,此幕正是荒誕的一幕!

許笙望著倒下的清月,輕輕地觸了觸鼻尖,幽幽道︰「好弱啊!」

「你來啊!」倒在血泊中的清月,輕輕地笑了笑,然後便昏迷了過去。

「好!那我來!」許笙握緊手中的刀,那一刻,他的手臂間,竟爆出了一片青芒,那片青芒,是如此的古老,如此的陳舊,又是如此的駭人。

這時的老者,心底才多了一絲肅重的感覺,「你現在可以做我的對手了!」

許笙哈哈一聲大笑,道︰「你不配!」

此間的速度,在時間的熔煉下,似乎業已沒有時間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瞬息間,消失在此境,然後一聲轟鳴。

一把巨刃瘋狂地落了下來,然後一片霧氣過後,一片沉重的刀影,漸漸地落幕息神。

再次看到老者時,許笙沉默了,可僅僅是瞬息間,又是一道瘋狂的刀刃。

「焚身祭土!」許笙大喝了一聲,他的身上爆燃起一片火光,而那片火光如同一片清流般,在刀尖上靜靜地燃燒著。

然後火焰,似是一滴滴晶瑩的液體,落在地面上,如同流質一般。

「破!」

闃寂中,老者的聲音,如同一座石碾,碾過蒼朽的時光,然後落魄的沉于半空,卻固執的如同一粒粒干硬的稻谷,總要反復的碾過一番,才會碎成粉末。

生冷而又僵硬的世界里,或許會有陽光的突兀刺入,可到頭來,周身卻依舊是一片薄涼之意,身體是,內心亦是。

「于兄!願你做個好夢!」許笙笑了笑,手中握起一柄長刀,重新邁入到那片冗重的黑暗中。

只覺,那一刻,天地之間一陣動蕩,轟鳴之音,動蕩這片駭世中,漸漸地碎裂的光,漸漸地沉沒。

世界,再次歸于平整。大戰過後,許笙的嘴角處,溢出了一行鮮血,而站在他對面的老者,卻依舊眼中含笑,老者輕輕地搖了搖手指,笑道︰「還是差了一點!」

此刻的許笙,業已疲憊不堪,他仰頭望著那四座大鼎,恍惚間,眼神似有一絲呆滯。

那是誰

那個鼎中的人是誰

想罷也覺得可笑,怎麼可能

可這一刻,沐浴在那片光明之下的許笙,渾身似乎再次充滿了力量。

這種力量,正如于尊體內的那種能量,許笙漸覺那種熟悉的能量,心道︰「這便是未來的能量罷!」

他才覺,方才的攻擊是多麼的可笑,在未來人的身上,古老而蒼朽的力量,是如此的枯朽、弱小

只是,趨近于歷史邊緣的力量,亦可以與未來的能量相抗衡,只是那種力量,卻更加的難尋。

這次,他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刀,他執起雙拳,開始瘋狂地表演。

轟!

轟!

轟!

這幾聲轟然巨響,吹響了戰爭號角,他回頭看了一眼于尊,悶哼道︰「于兄,你且好生安睡罷!這里有我許笙便足夠了!」

當他看向清月時,清月已然睡熟了。

他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笑道︰「你們兩個,可真是無憂無慮啊!」

再次消失在天地間,爆燃的拳,覆蓋著一層清寒的力量,只是熾烈的是拳的表層,而清寒的則是拳的內里。

浩瀚的天地間,氣息變得愈來愈復雜了。

而盤膝坐在瀚海中的于尊,也漸漸地啟開了瞳子,他望著腳下的滄海,一條條青龍,翻卷在巨浪之中,而那片蒼龍,正是此間的能量所化。

而且,他恍覺,那黑白氣脈亦在此刻,開始瘋狂的運轉,看到黑白氣脈中涌出的玄氣,此刻竟然這片新來的氣融為一體,而後,黑白氣脈中,便開始涌出一片青玄氣,而這片青玄氣,可謂是來自未來的氣息。

若是如此,便令人驚覺,這片氣脈,竟在演化著未來之氣,盡管此刻的氣,仍舊只是玄氣與那片青色氣脈融合之態,但過不了太久,自黑白氣脈中便會生長出未來世界所獨有的氣息,也就是說,是此境的氣,打開了未來的大門。

于是,于尊的小世界里,也漸生出了時間的概念,他亦會在這片小世界中,穿梭到未來,亦會回歸至本真,這一切皆是如此的美妙。

而此刻,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頭頂上的那座日冕,竟出現在了他的小世界中。

它何時出現的?或許,于尊之前還未留意到罷!

總之,此間的一幕又一幕,太過稀奇,也太過深奧。

這是他近期所無法參透的奧妙。

他再次出現在外界,卻見到屏氣坐在半空中的許笙,而他的對面,則佇立著一位身披黑色鎧甲的老者,此刻的老者,在弓著背,重重地喘息著。

可見,他方才經受了重創。

于尊回頭瞥了一眼,一陣心悸,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清月,這時的清月,氣息十分的薄弱,他將手掌,覆在清月的額頭上,而此刻,一縷青玄氣,順著他的手掌,流淌了出來。

老者一臉驚駭地望著此幕,這一幕,應是超越了他的預想,「他的身上,怎麼會存在這種氣息?」

能出現此境的人,或許除了上古時期的那個人,便有于尊了罷!

可那個人,早已不存于世?

而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身上又怎會出現如此的氣息?

他喘息著,難以遏制心底的念想,「大帝!大帝啊!難道你重生了嗎?難道是我老人家做錯了嗎?」

不覺間,心底的苦楚積壓的愈來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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