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試探而已

冰冷的夜雨中,有殘雪在風中飄搖,雪落在了身上,經冷風一掃,便化為了一粒粒冰晶。

模起來,堅硬且脆弱,指尖的溫度,與外域達成一致,只是,當內心燃燒的火焰,慢慢地從皮膚表面溢出來時,那時,那些冰晶也慢慢地融化成了一片冰冷的雪水。

淚懸掛在猩紅的瞳子里,他用手指拭去眼中的淚,可依舊有淚,一滴一滴的溢出來,他抽搐著,僵硬的身體,像潮濕的木門,被北風吹動時,發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

而這種聲音,不僅來自于身體,更多的則是源于靈魂,深邃且黑暗的靈魂盡頭風也從未歇過,此時,魔主立在暗境,而天幕上,則有一雙深沉的血瞳,這一刻,于尊並不知曉即將出現的一刻,究竟意味著甚麼。

當大地也開始顫抖,在黑暗的莽原深處,傳來一聲聲深沉的跫音,直至,愈來愈近故時的一切,似乎從未改變,但恍惚一瞬,又似乎所有的一切,皆已改變,究竟誰才是執掌上天的神靈?

冰冷的夜,雨水輕輕地敲擊著黑暗大地。啪嗒!啪嗒!啪嗒!猶如腳尖點地,一聲聲模糊的跫音,而此時,在荒野的盡頭,忽的被一片血焰引燃。

焱光沖天,足有千米之巨,黑暗的淨土,皆被這片血焰引燃了,于尊站在蒼藍色的穹頂,那時的他,緊緊地握住刀柄,也是自那一刻起,魔主動了,他身後的那群巨魔,也動了!

究竟會發生甚麼當一柄長刀,自雲層間,劈落下來時,那一刻,是恍惚一瞬,也是于尊沒有料及的一幕。

那時的刀,縱橫天涯,那時的刀,魂歸滄海,那時的刀,久祭神靈,那時的刀,力劈殘魂。

刀在頭頂懸著,殷紅的刀芒,落了下來。轟!一陣巨響,一刀出,萬刃隨,一魂往,萬魂歸,黑暗中,刀芒則如夜雨,淅淅瀝瀝,靜靜地點綴著這片大地。

黑暗被明亮的刀芒收割,過了許久之後,那片刀芒,也依舊未滅。而這一幕的發生,或許才是令于尊心累的一刻罷!

望著倒在雨懷中的蒼月,那時的他,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疲憊。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心中的火焰,再次被引燃,他是夜里的隼,喙子里餃著血腥的殘忍,他一步躍上天幕,之後,將手中的圓月彎刀,力劈而下。

深沉的空冥間,只有刀芒依舊在微微閃爍,而此時,自天幕深處,落下來的刀芒,乃是出自魔主的手筆,那片血腥的刀芒,似乎在描繪一場末日的挽歌。

黑暗中,荒古時代的魔人,還會不會蘇醒?于尊冷冽的臉上,餃著一分冰冷而僵硬的笑容。

他再次握緊了刀柄,靜靜地立在天幕之下,他大喝一聲︰「魔主,我來賜死于你!」在那片由刀芒祭煉的滄海間,少年如一葉浮萍,靜靜的在滄海的盡頭,浮浮沉沉。

而彼時的少年,身體上早已被殷紅的血水染紅,時間,一刻一刻的走著,魂靈在魂境中,盤膝而坐。

而此時,四本古籍,圍繞在他的身畔,不停地旋轉著,但這猶抵不過,那些鋒利的刀芒,對他身體的傷害。

殺殺殺那時的于尊,或許業已體驗到了上古時期,屠魔者內心的歷程,這便是虛魔境嗎?

那麼,故時的世界,是否是真魔境呢?彼時的厲,業已蘇醒,他揉了揉猩紅的瞳子,喃喃自語道︰「大哥,是你嗎?」或許,那一刻,于尊也沒有料及到罷!

當厲真正的蘇醒後,這天下,竟又多了一個絕世強者。黑暗的世界里,浩瀚能量,令人聞風喪膽,風起自有風停,風將歷史,吹起一層層褶皺,化作一片片幽魂,靜靜地點綴著這片天地。

當內心再無懼意,彼時的厲,周身散發出的氣勢,猶如滄海,波瀾壯闊,猶如辰月,星輝遍地!

原來,厲,你真的是屠魔者中的一員所以,故時的一切,可能會以至為悲傷的一幕,作為鋪墊,然後輕輕地撂下一章慘淡的結局!

黑暗無限延伸,彼時的天幕上,由刀芒匯集而成的殷紅色的滄海,依舊在泛著一片片波浪。

于尊的身上,破破爛爛的,原本干淨的白袍,此時已被枯蔫的血塊黏著,化為了一片片血色的黑斑。

他的手臂上,虯結著一道道青筋,青筋在跳動著,猶如一條條虯龍。可那時的他,卻沒有感觸到一絲痛苦,反而體魄上受到的傷害,賜予他無限的動力。

而站在他身下的魔主,其神魂竟然月兌離身體,激射向高天。那時的魔主,周身蔓延出的道法,令于尊有些茫然。

我真的能打贏他嗎我真的可以嗎?內心的詰問,令他的身軀,微微顫抖,可下一刻後,他的眼神,再次變得犀利,他啐了一口唾沫,咒罵道︰「該死的!你還像個男人嗎?」手腕略一翻轉,他一躍而起,刀鋒力劈而下,也是自那一刻起,他手中的刀,慢慢地幻化,猶如一條蒼龍,橫亙在天之彼岸。

而自刀鋒中,溢出的能量,鋒利刺目,是一片霹靂,而刀背上,那一串串刀環,竟開始顫動。

而令人驚駭的是,他的身後,竟出現了九條黑龍,黑龍在蒼藍色的夜幕下,是那麼的真實,而每條黑龍體內隱藏的能量,堪稱蓋世!

故時的人,見到這一幕,或許會驚駭罷!原來,那柄刀竟在這小子的手里,可他又有什麼資格來駕馭這柄鋒利的圓月彎刀呢?

黑暗中,雷光片閃,雨眯著眼,望著穹頂上,發生的一切,他抱著蒼月,一步一步地走向文山,道︰「師傅,難道傳說中的故事,是真的?」文山仰頭望著空冥,片刻後,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是真便是真,是虛便是虛,何必在意?」雨苦笑著,點了點頭,

「我關心的是她,其余的與我無關!」文山大笑一聲,可這笑意的深處,卻是如此的淒寒、薄涼,

「她不會死的!當她醒來時,或許,她已不再屬于你了」

「師傅,當真?」雨的臉上,掛著一分淒楚笑意,道。文山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她會幫那個小子,戰勝魔主!但沒有人能揣測到真正的結局!」雨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當他再次揚起頭時,卻恰好看到了于尊,他抱緊了懷中的蒼月,喃喃自語道︰「小子,你可真是幸運吶!」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一座山洞,他將蒼月的身體,置于那座山洞中,他盤膝坐于山洞中,靜候即將發生的事。

黑暗中,一雙疲倦的瞳子,睜開卻又慢慢地闔上,她似乎很累,很累,于是,她再次睡過去了。

當然,這一幕,雨並不知曉,雨闔著雙瞳,靜心修煉,而山洞外的風吹草動,皆逃不過他的耳目。

他沉吟著,心底的痛苦,溢出來,就像一片滄海。

「師傅的話若是真的那麼我跟她,也定是沒有緣法了罷!她又怎知,我對她的愛憐?她也只是以為我是她的她的」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立于穹頂上的少年,身後是九條黑龍,也是自這一刻起,他的身體,更像是一柄刀,貫穿了蒼天與厚土。

他似乎要刺穿這片世界,他的身法,猶如幻影,他輕輕地一閃,那柄刀,力劈而下。

而他身後的九條黑龍,竟嘶吼著,盤踞上蒼天。吼那一聲聲巨吼,堪稱絕世,這時的黑龍,再真實不過。

而內心盡頭,那片殺意,一再被鮮血渲染,這一刻,魔主的氣焰,已直抵長天。

而在蒼天盡頭,那雙殷紅色的血瞳,卻依舊在虎視眈眈的注視著眼下一切。

那一刻,于尊心底一怔,或許,他已然發現,那雙血瞳,並不是魔主身上所孕的!

那麼,那雙血瞳究竟是何人的?他的心底,是一片浩瀚無邊的滄海。這一刻,駭浪滔天,氣蓋山河!

他手中握緊了刀柄,靜靜地仰望著天幕。他忽的一閃,身影即刻消失,只是,當他再次出現時,他的周身,被霹靂纏繞,凌人的氣勢,簡直駭人之至!

轟!當再次力劈而下時,刀鋒直指魔主,而只是一息間罷了,魔主的氣勢,簡直有通天之能!

那雙虯結著筋肉的雙臂,就是這世間最為堅硬的利器,魔主雙臂一擋,竟將于尊的刀勢,攔截了下來。

而此時,于尊忽的大喝一聲︰「去死罷!」那是自魂境中,溢出來的氣力,他的周身間,被四本古籍圍繞在了其中,而那四本古籍的周圍,皆有一個虛晃的身影,他們隨風靜靜地浮動著。

他們的身體極為的輕盈,或許,他們也僅僅是一片光影罷了。而在他們的中央,則屹立著一個小人,小人的周身,溢出了一片淡金色的柔光,小人看起來是那麼的神聖!

清風拂著浪花,而在這片黑暗的世界中,的的確確有一片滄海,而此時,那片滄海,也正位于于尊的身下。

清新的海風拂面,清冷的空氣中,有一片寂寒之意,但,即使再怎麼生冷,也抵不過上天的冷漠、淡薄!

那冰冷的一刻鐘,恍惚間,似乎綿延了無窮無盡的時光,他沉默著,抬起了頭。

而他手下的刀,依舊圍繞著他的周身,靜靜地徘徊著他的手臂,在微微顫抖,虎口處,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勉強地笑了笑,道︰「如此,也不會傷及到你嗎?」淒寒的夜幕下,唯有風聲與潮汐,在靜靜地翻涌著,如此一遍又一遍殺意在他的心底,重復了無數遍,當刀真正的落下時,心底猶有一絲不忍。

可,站在他眼前的這尊魔軀,卻是他的死敵,這一刻的他,沒有任何的憐惜,他拼盡了全力,想要殺掉他,因為,他是毀滅這片世界的始作俑者!

那麼,若是解決了眼前所有的事端,我是否可以離開梵界了?那時的他,心底頗為苦澀,因為他想起了他的那些親人,也想起了那些死于他手中的死敵。

寂寞,究竟是一種甚麼樣的感觸?當筆尖,輕輕落下時,該如何續寫,那些繁復且冗長的回憶?

當光陰浸透了昔日里的故事,于是,我開始一遍又一遍的訴說,那些無法令我遺忘,那些不忍卒讀的一切!

故事,總要燜熟才有味道的。在一片厚重的水蒸氣中,氤氳的故事在筆端,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被聆听,被書寫,被生動的刻畫出來當九條黑龍,將魔主的神魂,纏繞在其中時,于尊的心,仍不甘落寞,他再次握緊了那柄刀,他力劈而下。

而此時的魔主,臉上多了一分猙獰之色。時間過得很快,不時,東方已有了熹微的亮光,厲的背影,被那片熹微的亮光,靜靜地撕扯著,直至留下了一片如墨的印痕,靜靜地貼敷于大地上。

「大哥!我來了!」彼時的厲,厲喝一聲,瞬間消失在那片璀璨的天光下。

刀鋒飲血,餃著清冷的血水,刀尖垂涎欲滴!明亮的天光,慢慢地將整片大地照亮,而彼時的天幕上,依舊有一座城池,隨著長風,起起伏伏。

那片璀璨的光線,無法消融城中的寒氣,那恍惚的一瞬間,四座墓碑,靜靜地立在玄天深處。

它們昂然立在天幕深處,無論風吹雨打,無論寂雪寒冰!它們啊,就像是鎮守在邊疆的大將,如此的沉穩,大氣!

彼時的《往生書》圍繞在于尊的身畔,那些枯黃的紙張,隨著長風,輕輕地翻動著。

那些故時的文字,竟瘋狂地涌入到了于尊的腦海間,此時,再窺頭頂上的那方天空,他也再次窺到了那雙血瞳。

他心底一怔,輕聲呢喃道︰「難道,這雙血瞳,與《往生書》有所關聯?」一開始,他便揣測過,或許《往生書》也正是一本史冊,後來的他,也漸漸地發現,這四本古籍,各自記錄著不同的道法。

而在那些淡泊的字跡間,他也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光陰的沉重、浩瀚!

所以,自一開始,《往生書》便沉寂在此地,悄悄地指引著我?是我的懦弱,無法承載它們的厚重?

還是歷史的余蔭,在靜候我的佳音?聲嘶力竭的吶喊,枯蔫的生機,燃燒的烈火,寂寞的冰原。

這一幕幕,在他的腦海深處,一遍又一遍的反復上演,他看到了繁華世事,也看到了萎蔫的生機,在時光的敲敲打打下,復活又重新沉淪當,厲的刀鋒,落在魔主的身上時,一片黑暗的霧氣,瞬間包裹了腳下的世界。

那些遙遠的跫音,終于愈來愈近了,可當看到那些身披黃袍,腳踏烈馬的異域之人出現時,心底的不安,慢慢地化為了一片滔天戰意。

于尊笑了笑,他的身體,瞬間消融在黑霧之中,也是自那一刻起,身在山洞中的蒼月,慢慢地醒了過來。

蒼月一臉茫然,望著四周,看著那個陌生的男人,靜靜地倚在山壁上,她揉了揉雙眼,道︰「這是何方?」彼時的男人,神情一滯,他在等待問題的答案,如今問題便來了。

男人柔聲說道︰「此境,名為冰雪之城!」

「哦可你又是誰?」蒼月一臉疑惑,道。

「我?我啊,你不必在意!」佯裝著,將內心的憂傷,刻意的壓制下來,他想著,盡量要笑得開心一些,可那時的他,笑得比喝了黃連湯還要苦。

蒼月站起來,慢慢地走向洞口,她的神色一滯,那一刻,故時的回憶,慢慢地解封了。

她的臉上,不知是喜悅,還是痛苦,她用手指,輕輕地扣著山壁上細小的碎石,道︰「他有危險了」

「誰?」雨一臉苦澀地笑道。彼時的蒼月,臉上卻滿是愁容,她不假思索,道︰「我的男人」望著少年,單薄的身影,在蒼穹間,靜靜地起舞,那時的少年,可真像一只金絲雀啊!

他被困縛在那方囹圄之中,他似乎逃不過魔主的包圍了而彼時的光影,卻是遲滯了一個時辰前的光影,這片世界,已然虛虛實實,真假難辨,而時光自那一刻起,漸漸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或許,時間在那一刻,只是一件陪襯物罷了,寒風凜冽,蒼月將手掌,探向洞外,當她的指尖,觸及到洞外時,那時的時光,猶在流淌。

可當她身在洞中時,時間便又再次凝固了時光與時光之間,是有罅隙的,而崩裂的時光,也正如上文所述,已然沒有存在的價值黑暗的霧氣中,是誰在翩翩起舞?

又是誰在遙指上蒼,厲喝神明?白日里,雨水不竭,深秋時的雨,偶爾會夾雜著冰晶,被清風一掃,迎面而來。

清風鋪面的感覺是舒爽的,會讓你忘記往昔的那些痛苦,也會重新點燃心底明亮的曙光。

黑霧之中,厲站在于尊的面前,此時的厲,周身被一片渾厚的能量包裹,他稍加掩飾,沒有將真正的實力暴露出來。

于尊又豈會不知?他的這個兄弟,只是在顧忌自己的自尊心罷了。

「回憶,一直藏在我的心底,自當初結識你之時,我便認定了你是我的大哥!」心底在喃喃自語,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是那麼的安穩,那麼的沉靜。

甚麼事,都不必擔心,因為這個尚是少年的男人,給予了厲無限的安全感。

「大哥!這一次讓我來罷!」他的臉上,掛著一分柔軟的笑意,道。似乎是無法反駁的一句話,也只能裝作輕描淡寫的模樣,輕輕地喝道︰「記得,要活著回來」

「大哥,替我照顧好朔風!」他笑得是那麼的絢爛,他的背影,像一片古文字,深深地鐫刻在了一面石壁上。

深沉的呼吸聲,在耳畔,回蕩了一遍又一遍,伸出手臂,向前微微的探去,只是一片虛無罷了。

記得要活著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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