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平居然認識他?
如今只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顧長生便是露出了個愕然的表情。 首發更新@ 他顯然是沒能料到如此情況,以至于在心中咯 一響。
「不對啊,這不合常理的……」
要知道如今顧長生身處的這條時間線,他的「本體」應該是根本不具備修士資格的一方。
以此為前提,「顧長生」這個名字怎麼可能會被閻平所熟知?
除非……
泛濫的思緒在此刻蔓延,顧長生心思涌動,很快便是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除非在這條時間線上,我同樣也是隸屬于萬象樓門下的一個分支,一個從屬!」
仔細想來,這事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顧長生曾經在某條時間線上,的的確確是屬于萬象樓的「外包人員」。
「是了,這個倒是有些可能的。」
甚至概率還不會太低。
畢竟按照顧長生的推斷看來,如若只是尋常手段的積蓄……恐怕在這麼些短暫的功夫,是完全掙不出多少錢的。
要知道顧長生此行帶入而來的對象,已經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平民戶」了。
「這麼看來……我在這條時間線上,依舊是搭上了修士的這條線?」
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眼下的情況也可能是早些時候,那個噩夢的另類延續?
這般細碎的念頭在腦中起起落落,很快便是有了個具體的走向。顧長生在此刻微微定神,繼而朝著身前望去。
既是知曉了身份,那此刻多余的解釋自是毫無意義。顧長生甚至是直接忽略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
並且選擇了開門見山。
只見顧長生三兩步地湊上了前去,他壓低了嗓門,沉沉地說道。
「是我,這地方……如今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回事?我還想要問你呢!你為何能這般完好,還可隨意走動?難道你生生地躲了一月,讓那些陰差鬼使都沒發現?!」
閻平似是有些心態失衡了去,那強行壓抑之中的腔調有些微微變形,一雙眼珠子死死地釘在了顧長生的身上,似是要鑽出個洞眼來瞧瞧那般。
然而顧長生這邊,當下關注的卻又是另一方面的內容。
「躲了一月……沒能被陰差鬼使抓住?」
難道這些陰差鬼使出現的時機,就正好是在一個月前?
如若此事為真,那想必距離陰老爺徹底拿下東城的時間點,同樣也是相當接近的才對。
「轉機!」
如今這段話相當值得細品,而且具備了深究一番的價值。
顧長生便是裝作眉頭微挑,並且是沉默小會兒,等到閻平臉上的表情恢復了些許之後,這才敷衍著說道。
「我也記不太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只知道等我再睜開眼楮之後,就只能看到這東城變成了如此德行。」
這話顯然是敷衍至極了的,但也正是因為修士出身,閻平在此刻反而是露出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知道的越多,看起來越是離譜的東西,也就變得愈發合理——
「你睡了這麼久?嘶……好像,也對?」
「紅二提起過,你也深入調查過臨山洞窟遺跡的。說不準就是在那里頭受到了什麼影響,嗯……」
听到這話,顧長生也是不由得多留了個心眼。
臨山洞窟遺跡。
這地方他可是听都沒有听說過的,如今卻被提起,這便是說明……
「在這條時間線上,我曾經參與過一次修士主導的探查活動,並且在里頭發現了什麼東西?」
听閻平的描述,洞窟遺跡似是還有著兩名修士的參與……這般的規模,也是不由得讓他回想起了之前巨人地下城的場景。
不得不說,這。(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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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大陸之上的歷史相當悠久。
甚至是在顧長生刻意收集的前提之下,他依舊只能整理出一個模湖的大致框架。
填補其中的血肉,經絡,如今他卻是毫無頭緒。
「歷史悠久,殘存下來的各種信息片段,遺跡,也就越多。只是因為當今背景下時代斷絕的次數太多,所以……」
人們對于歷史的認知,也就相當有限了。
念及至此,顧長生便是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地名。
「看來等到之後從噩夢里頭出去,得想辦法去找找這個遺跡才行。」
顧長生這邊心中有了個著落。
而在身前一處,那本來還有些表情如常的閻平,如今卻是隨著那細碎的念叨……
開始變得面目猙獰了起來。
「為什麼啊,你憑什麼可以活下來?你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編外而已,為何能有如此機緣?」
「這剝皮剔肉之苦你為何可以不受?我不服,我不服啊……」
閻平說的細碎,如今表情飄忽,臉上更是陰晴不定。
而在旁的顧長生將這般反應看在眼中,表情也是不由得微微一變。
閻平不是個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可他如今卻有了如此變化……這應該也是有原因的才對。
視線在此刻調轉一圈,顧長生順勢將柴房里頭的其他景致收于眼底,卻也是順勢地,就瞥見到了那擺放在了桌上的刑具。
粘皮帶肉的鐵器上頭是紅一塊來白一陣,顧長生只是撇去了一眼,此刻便已是心領神會。
「恐怕是被陰差給折磨了許久,如今心智都有些不健全了吧……」
早在很久以前就有嚴刑逼供一說,這苦痛加身,于多數人而言都是精神不能承受之苦。
更何況……
這些鬼使可不是為了問出什麼東西,它們就是單純地喜歡作惡,折磨。
便是這般「從頭到腳」地修理了整整一月,勿要說是閻平了,恐怕就算是換做他顧長生,這會都得是更加不堪些的才對。
明白了這一點過後,顧長生在抬眼皮子,如今瞧向閻平的眼神里頭,那憐憫之色卻是滿溢而出。
「閻兄……你幸苦了。」
在心中輕聲地念叨了一句,顧長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他雙手呈劍指狀,便是對著那腦門處輕輕地點了點。
五感剝離之法吞吐而出,當即便是屏蔽了閻平身上的觸覺一感。
觸不能及,痛感皆無。那突兀消失的感官讓閻平愣了一愣,他得是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調整了視線,對著顧長生凝望而來。
「這是,你的手段?」
「勉強算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時間緊迫,能麻煩你詳細說說,這些個日子里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有道是遲則生變,如今既是恢復了交流的能力,顧長生自然是要將這些情報深挖一番的才對。
而在此刻,那閻平臉上露出了恍忽的神色。他似是有些迷茫,卻也在同時說道。
「我明白了,明白了……這應該是夢吧?呵呵,我當真是瘋了,明明是虛妄,卻是想到了個毫不相關的外人,在這會兒出現此地。」
顧長生並未做出回應,如今只是沉默不語。
畢竟解釋起來太費功夫,他閻平既是有了個念想,那這般順著思索下去也不是不行。 無錯更新@
很快,這只剩下了一個腦袋的可憐人微微回神。
他似是已經整理好了心態,便是輕笑著說道。
「夢中蝴蝶,落地成繭……我應該是快要又死一次了吧?哈哈,可笑,可笑啊……」
「也罷,再來一次之前好歹還有個人能說話,吾輩已是心滿意足了。」
「你想要知道這短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呵。(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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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還能有何?那自然是陰老爺殺進了東城,將那滿城的住民都給屠了個干淨!」
听到這話,即便已是有了心理準備,顧長生此刻依舊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果然,陰老爺在這條線里頭還是得手了……
只不過比起這些,顧長生如今更為在意的,卻還是閻平說的那句「屠殺殆盡」。
這東城何其之大?
即便是不需要細致點名相報,那年年月月記錄在冊的籍貫之上,便已是清清楚楚地標注著這些人的存在。
幾十多萬號的性命啊……
勿要說是有手有腳的大活人了,就算是換成一頭頭瘦叨月兌形的家豬,真要屠起來恐怕也得用上不少心思。
可這般的人口,如此的底蘊,如今卻是盡數都化作了「養分」,最後全部供給到了那黑白煞之中。
什麼叫做生靈涂炭,奪取天地之造化?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顧長生此刻倒是的確有了種更為鮮明的感覺……
只是這麼一來,顧長生心中反而是多了更多的疑惑。
閣老,黃平原二人在這個環節里頭,究竟都是做了些什麼事情?
要知道這兩位本事非凡,即便是考慮到了傷重不治的原因,以一敵二的前提下……陰老爺應該也不會貿然動手才對。
這期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樓里頭的能人異士呢?我記得還有兩個特別厲害的人物,他們就沒能出手制止一二嗎?」
顧長生說的相當保守了,畢竟從設定而言,他還是萬象樓編制以外的成員。
而閻平此刻也是「配合」,或許是這些時日被折磨到腦子有損了,他也是順勢忽略掉了顧長生「身份」,繼而苦笑著回道。@精華\/書閣‧無錯首發~~
「還手?那自然是有的了,誰會坐以待斃?」
「只是這邊兩位前輩傷重,以二對二,終究是敵不過對方,最後便是只能敗下陣來。」
……
……
……
「嗯?」
顧長生似是沒能听明白閻平所說為何那般,整個人很濕困惑地搖了搖頭。
他剛才說了什麼?
以二對二?
地獄門那邊如今不是只剩下了一個陰老爺還活著嗎?
在這個當口,難道還有其他同盟派來了幫手,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長生有意想要繼續問下去,但身前的閻平卻是已經滴滴咕咕地,開始繼續細碎念叨。
「修士之能,尋常凡夫俗子豈能揣測?」
「那一日四個修士相踫于東城之上,強強對決,便是讓大半個城區的住人,都給看了個分明……」
「此戰自正午為始,延至日落。至于結果如何……嘿嘿,這還用我多說嗎?」
閻平笑的古怪,顧長生卻也是沒去搭腔。
畢竟如今他閻平這般的落魄模樣,也正最好的解釋——萬象樓一方二者輸了,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
或許是聊得興起了,也可能是太久沒能這般地輕松,閻平倒掛在鐵架之上的腦袋,便是在此刻越說越快。
「那黃大哥最是慘烈,他被打爛了五髒六腑,只剩下一身的橫練皮肉結實,最後便是落得軀殼為惡,成了那陣眼一般的威武用具……」
「閣老反應雖是快了些,但終究不得以一敵二。被生撕了條胳膊去,最後遠遁了去,便是到了這會兒,都還沒個著落呢。」
听到這話,顧長生童孔都是忍不住微微一縮!
果然。
「我沒有猜錯,之前在外頭站著的那個,的的確確就是黃平原的肉身!」
那如同山岳般夸張的體型,若是猜測不假,恐怕就是黃平原在臨死之前保持住的形態。
「這麼威 的模樣,居然是被打爛了五髒六腑。(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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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的?這……」
誰能有如此的手段?
陰老爺?
別扯澹了……那細胳膊細腿的,上來也就是一腳的事。
更不用說那些跟在了一旁的「蝦兵蟹將」,出行的時候扎堆成群,看著唬人。但真動起手來,綁一塊都是不夠四級修士看的。
「而且另一個听起來也很奇怪。」
閣老那半仙的本事在身,氣運挪移之間便可先天立于不敗之地。
有著如此手段,他卻為何會在陣前被對方給生生地「拿」掉一條手去?
「不對勁,怎麼想來都不對勁。」
不過話說回來,這歸根結底地想去,當下最主要的問題還是一個。
——到底是誰在幫襯著陰老爺上陣,一同對付萬象樓的?
思緒浮動之間,顧長生卻是還未等他深究下去,便是突兀地看到身前的閻平,此刻 地一瞪眼。
「來,來了……樓上的那個,它,要下來了!」
听到這話,顧長生也是沒來由得微微一愣。
听這閻平的說法,似乎如今在一旁的樓中,那邊還待著個相當厲害的人物?
那……
「這個人會是誰?」
冬,冬,冬。 _o_m 斷斷續續的敲擊聲從身後依稀傳來……
那是腳步敲落于木板地,正在下樓的動靜。
有人,如今正在朝著……
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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