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略不信的古火龍一身紅色火葉的藕絲長袍無風而動,開口道︰
「修道之人,或順天或逆天,焉能一言而弊之?」
听見古火龍開口的張懷玉眉頭再皺開口道︰
「要不設法搭救一下,不然心中卻是不安。」
听見二人開口的易清豐沒的辦法,隨手從懷里掏出兩個豆子扔到地上開口念道︰
「借豆成身,借身化形,走你。」
便見二個隨手扔下的豆子,便幻化成兩個成人,又見易清豐開口道︰
「你二人挑著擔子,一人賣梨,一人賣棗,下村間吆喝。便如此說,識聞亦離,亦聞早溜。」
「領令。」
說著易清豐一揮手又變出扁擔、籮筐、棗、梨。
看著輕松做法的易清豐,秀秀眼中精光閃出,向龍虎山眾人傳心聲道︰
「此人看似修為不高,一身道術卻耍的如此精妙。」
「恩,不錯。」
白百回應道。
看著易清豐出手的眾人便隱于山間,等二豆丁入村吆喝,且看天意如何。
挑著扁擔的二豆丁,還未入村便已開始吆喝道︰
「梨子,梨子,十文一梨,十文一梨。」
「棗子,棗子,一文棗六,一文棗六。」
村中的人卻是置若罔聞,也無人詢價,無人上前。二豆丁不斷在村里徘徊,直至日落黃昏之際,才有一小童花了一文錢買了六個棗子同小伙伴出村去玩耍。
不想小童剛出村,村中的二豆丁便連帶扁擔籮筐一道消失。不時復命的二豆丁又回到眾人面前,解去法術的易清豐,再未開口。
而龍虎山一行人便見,半個山體滑動,不多不少剛好淹沒了整個村落。而出村玩耍的小童三人在村旁林間遇見大蟲二人身死,一出錢的小童逃得性命跑回村落整個村落卻也成了一片廢墟。
哭喊不停的小童向前跑去,一個跌倒,被一顆掉落的石子正好砸中腦袋身死。
易清豐平淡的開口道︰
「天意如刀,不種惡因,不得惡果。便是一時僥幸,卻也難逃死劫,功過終是不相抵……」
默默無聲的一行人再無話起,繼續越過此地向純陽宮走去。
走著走著張懷玉滿臉苦色,緩緩開口道︰
「大天師說我下山入殺劫,諸位娘子,相公要是先走一步,你們不要難過再找個好男人吧。」
听著張懷玉開口的古火龍上去就是一巴掌,開口道︰
「還沒入劫就嚇破的膽,懷娘,你能不能別這麼孬。」
一旁的秀秀和阮溪也是怒目而視,易清豐听見張懷玉開口直接大笑不已。
「你笑什麼?」
「笑你一身道法通神,龍刀狂鳴,自己卻一臉孬相。」
轉念一想,便又高興起來的張懷玉又生氣起來開口道︰
「易進,為啥我看著你就想揍你。」
聳了下肩膀的易清豐趕緊道︰
「誒呀,小道多話了。小道閉嘴,閉嘴。」
表情潸然的易清豐心中卻是喃喃道︰
「不會有人死去,不然行兒……」
白色行宮內的行兒一身金絲黑裙本來撫琴扶的正好,听見易清豐直呼自己名字,直接一手探出易清豐體內,在其小肚子上狠狠擰了一把。
一行人看著瞬間低頭彎腰,滿臉通紅,冷汗直流的易清豐表情奇怪。只有白百笑著打趣道︰
「說了不該說的話,遭報應了?」
無法解釋的易清豐叫苦無聲,一行人繼續前行。
時入夜,眾人停歇在一山谷間,修為頗深的一行人其實可夜間行路,但都若有所思便選了一地歇息。
深夜點起篝火的一行人圍火而坐,想起張道龍大天師話的龍虎顏玉自顧自的開口道︰
「大天師說我踫見一個叫易清豐的人,便能拿回原本屬于龍虎山的五雷正法而且殺劫無恙,可是我到哪去找這個人啊?」
心中一個咯 的易清豐則是不停的翻看河圖書,最後終是找到了前世的片段,心中略有感觸的易清豐接話道︰
「什麼是道?」
「哪個道?」
「什麼哪個道?」
「大道三千道道是道,你說的哪個道?」
鼻孔放大,深深出氣的易清豐又開口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何解?」
張懷玉听見易清豐問道以為其不懂,便開口講道自己的見解︰
「道為無,無中生有,為一氣,一氣化二為陰陽,陽清陰濁,陽清上升為天,陰濁下將為地。又一陽聚而為日,一陰聚而化月。此二便是天地日月陰陽之道,再有萬物隨日月天地運轉而生此為三。」
「噢~,于人何解?」
「男清女濁,人從陰陽中孕育而出,得一氣乃活。此一氣為先天之本,一氣生而人活,一氣出則人亡。」
「人之二何解?」
「人之長成,體內五髒六腑成型,五髒通陰,藏而不瀉,人則精氣神充沛。六腑瀉而不藏,人則通體舒暢,百病自去。」
「人之三何解?」
「三生之道便是,五髒心、肝、脾、肺、腎對應五行火、木、土、金、水此為一,再有五髒雖屬陰但其含陽,心為陽中之陽,肺為陽中之陰,肝為陰中之陽,腎為陰中之陰,脾為陰中之至陰此為二…」
說著,說著。張懷玉便不高興了,怎麼才剛認識便忽悠我講道,想著便怒目視之易清豐。
听著听著,看著怒視自己的張懷玉,易清豐一咯 趕緊道︰
「我來講,我來講。」
「修道之人,體內三寶生華而聚頂此為三花聚頂入知命,體內五氣朝元,通身生香為逾矩。」
「你能講點兒我不知道的嗎?」
「不得一點兒點兒來?」
沒好話的易清豐回到,然後又繼續道︰
「人為天地根,魂為陽,魄為陰。背為陽,月復為陰。你如今苦苦不入七境便是因為,你水火兩道通神,卻尚未合一。」
「火為陽,水為陰,造化爐內顛倒顛,雷為陽,霆為陰,雷霆行天地之中氣,數五,此地為晉郡乃中原之地。」
說著,說著,易清豐便轉過頭盯著張懷玉。張懷玉似著了魔般念念不停道︰
「火為陽,水為陰,造化爐內顛倒顛,雷為陽,霆為陰,雷霆行天地之中氣,數五,此地為晉郡乃中原之地。」
口中念念不停的張懷玉,左手離火之術瞬間爆出,一條條火龍照亮晉郡夜空,右手坎水不斷演化,一條條水龍不斷飛出,自行高升的張懷玉迎來了地仙雷劫,瞬間明悟的張懷玉左右手捏起雷決。
漫天的水火之龍化作雷霆閃過整個晉郡,篝火旁的眾人只見魚靈兒瞬間跳起便開口道︰
「果然是你,易青峰。」
「我擦,這次真得跑了。」
說著易清豐運起縮地成寸之道法便欲跑路,不想白百笑著開口道︰
「留下吧。」
一百零八柄通體白玉秀劍早已在二人論道之時結成周天星斗劍陣,易清豐逃無可逃…
篝火旁的龍虎山一行人,臉上帶笑盯著在陣中的易清豐,秀秀淡淡開口道︰
「早就知道你不對勁,還好提前做了準備,你如今插翅難飛。」
「弟妹,不該如此啊。」
「少套近乎,誰是你弟妹。」
阮溪開口道,古火龍手中折扇不停搖曳,打趣道︰
「千年前的中洲第一天嬌,如今卻是身法通天徹地不同凡響啊。」
不願破陣的易清豐只能悻悻的待在陣中,待張懷玉渡過雷劫。
地仙雷劫化為滋補不斷匯入張懷玉體內,剛入地仙境的張懷玉,一竅通,百脈舒暢,不光得了五雷正法,還將水火之法相融,道合一也從原先的玄光變化不斷徹底便成一把通體透明的長刀…
重返篝火旁的張懷玉盯著易清豐道︰
「你不對勁,你到底是誰?」
「易進。」
「老實交代。」
「易清豐,不過不是青山翠峰,是清涼的清,豐收的豐。」
轉念一想的張懷玉又道︰
「你為何會有五雷正法?」
「你教我的。」
「我教你的?」
「是啊。」
模不著頭腦的張懷玉,轉頭望向秀秀等人,眾人自是不知道。
「都是弟兄,撤了陣再聊。」
「你的身法太過迅速,我怕你瞬間消失。」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都是弟兄。」
听見易清豐開口的張懷玉思索之後便對白百開口道︰
「撤陣吧。」
「你不怕他跑了?」
「為什麼怕他跑了?」
「這麼一說也有道理。」
撤掉陣的白百,不再開口。靜立于一旁兒,張懷玉則是對易清豐道︰
「你為何助我?」
「因為你曾助我。」
「你欲何去?」
「向西行。」
「同道?」
「同道,但我要先走一步。你已得正法入道,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遠遠的傳來,易清豐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眾人都無法反應。阮溪叫道︰
「不是說過,不跑的嗎?怎麼瞬間就不見了?」
「誰知道呢?」
張懷玉喃喃開口道。
白百沉思之後便開口道︰
「以後會再見的,我們繼續上路吧,此地離純陽宮還是頗有一些距離。」
「言之有理。」
「善。」
渡過雷劫的張懷玉修為趕上了眾女,古火龍于結婚之後不月許便已入了七境,阮溪稍晚一些,只有張懷玉一身真元早已凝煉未入地境,眾人都搞不懂。
直到今日才見分曉。
獨自遠行的易清豐,並未過多言語便離了龍虎山一眾人,口中喃喃道︰
「張槐,弟妹,安好。」
身法迅捷的易清豐,不時便來到了純陽宮前,但並沒有前去拜訪呂啟,二人只是遙遙之外揮了揮手,易清豐便直接越過純陽宮向北行去。
純陽宮內呂啟笑道︰
「這性急的毛病跟誰學的?」
又翻起河圖書的呂啟,突然臉色凝重道︰
「糟糕,西洲之變提前了數年,跟休言早遇見夜行陸有關系。」
不斷掐算的呂啟表情一變再變,又翻過了疾行的易清豐,開口道︰
「難道?」
六境巔峰的易清豐在晉郡山林之間的風馳而行,速度奇快,明明用的縮地成寸卻比御空飛行還要迅捷。
原道,此術縮地成寸是天罡三十六術中縱地金光的小成之術。大成之後,比五行大遁之法還要迅捷一些。
術成之時,應是一道金光閃過,可易清豐的金絲黑袍卻將金光或為黑芒,如黑夜中前行便是有修為的人,不善速著亦是尋不得其人。
神念外散的易清豐一路疾行,在一山溝村落處停了下來,看著一個投井自盡的孩童卻是愣了下神。
一道黑芒閃過,不再停留的易清豐繼續上路。口中喃喃道︰
「善不能舉,世必亂也,不如出刀。」
「如君所願。」
無數黑芒從易清豐身體飛出,如一陣清風刮過整個中洲,這一夜中洲夜黑不見星月,無數隱藏在世間身沾惡因的邪修惡妖諸皆死盡。
真武山的玄武道人,看著易清豐出刀,目中紫光透天開口道︰
「一清天地之風氣。」
一雙桃花眼黑白分明如陰陽魚環游的易清豐,沒有回頭看過,不斷前行,不時許,無數的黑芒又從中洲之地各處飛回,重新匯入易清豐眉心神庭內。
行宮內,身材傲人卻松垮,一身金邊兒黑裙更似搭在純白美玉上行兒,杏水陰陽眼內透喜,開口笑罵道︰
「上一次,如果子敢帶本宮出山焉會落個身死道消?」
「不是帶了嗎?」
「行刀是本宮,本宮卻不是行刀。」
一臉輕蔑的行兒臉上透羞,緩緩起身搭在純白美玉上的金邊兒黑裙漸漸滑落,瀑布似得墨黑長發遮擋住無數風光,一把將在晉郡疾行的易清豐抓回行宮內。
隱于暗處,看著瞬間消失的小師叔,柳慢滿頭問號。不過剎那間便見小師叔又出現在原地,只是此時的易清豐渾身顫抖像受了刑一樣。
一副死人樣的易清豐,繼續疾行,微微打顫的腿慢慢也不再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