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沒懸念的勝利

作者︰獨孤賞月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輸了嗎?」賴善成此時迷迷糊糊,他的右肩靠近胸口的地方中了一槍,但並不致命。此時他已經從子彈沖擊的眩暈中緩過神來。

「快退回船上。」他咬著牙對身邊的親兵說道。

不用他說,所有的水匪現在都在想早點逃回船上。他們恨不得多生出來兩條腿。

對面的花衣軍一直還在追著他們不放。也不知道花衣軍的火槍為什麼又快有準,還射的那麼遠,跟他們以前遇到的完全不同。

以往截船的時候有的商船護衛也會使用火槍,但是都是要靠近了才能打,而且裝填的速度很慢,今天看到有些花衣軍用的火槍居然不需要從前面裝填,莫非是他們施了妖法。

一個個水匪後背中槍倒地,最後逃到河邊的水匪不到200人。有600人在逃跑的過程中跪地投降了,有將近1200人被打死打傷。

還好船還在河邊,200人護著受傷的賴善成上了船,沿著鹽河往南逃去。

董書恆命令部隊在河邊停止追擊。自己出去追也不一定追的上,反正南面有水師等著他們。

之前偵查連報告有500人向卸甲鎮殺去,他命令劉青南帶領500人趕緊去支援。自己則留下來處理善後工作。河里的近八十艘船要先收攏過來。繳獲的輜重很少,畢竟人家是準備過來搶東西的。

「樹森,你去找幾個俘虜,南下和水師匯合後,讓俘虜帶路去把水匪的老巢端了。老子不能做虧本的買賣。」

高郵城中昨天晚上,許多人一夜未眠。有些人還在想把身家性命搭在董書恆身上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雖然看了他的團練確實很厲害,不過畢竟還沒跟水匪真刀真槍地干過。

一大早許多大戶人家就派人到城樓前打听消息,奈何城樓被知州衙門封鎖了,外人上不去。

于是靠近東門,能夠看到東門外的蘭竹樓成了大家的觀戰的首選之地。酒樓的老板也是精明,天未亮就開放了蘭竹樓,還準備好了早茶點心。此時坐在頂樓的都是高郵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樓下也坐滿了人,頂樓不時有小斯前來通報外面的戰況。

「我就說這個董賢佷靠譜,你看一陣排槍就把水匪全收拾了。」何老爺樂呵呵地說道,就像在向他人炫耀自家子佷一般。

卸甲鎮西路口一連陣地,王嘯的臉被燻得烏漆嘛黑,只能看到一對白眼珠子。

早上胡鎮長帶人送了早飯過來,戰士們吃了一頓熱乎的。沒過多久,前出偵查的士兵就回來報告發現了敵人,大概有五百人。

雖然敵人是自己的五倍,但是王嘯一點也沒有慌。他記得董書恆跟他們講過,現代戰場上決定戰爭勝負的是信息和火力。他對自己連隊的火力有信心。

水匪的老三丁仲林也是個能打的狠人,來到鎮前,他就看到一個小土牆,擋住了去路。土牆後面一個露頭的人影都沒有,事出反常必有妖,丁仲林沒有讓弟兄們一窩蜂地全部沖上去,而是安排了100多人試探進攻。

「看樣子,敵人很謹慎呢,弟兄們先不要急著開槍,以我的槍響為信號。」戰壕內王嘯對著身邊的弟兄們說道。

水匪們越來越近,越過了100米線,漸漸逼近我50米。戰壕後面團丁們幾乎能夠看到水匪臉上的胡子茬。

王嘯掏出他的手槍瞄準了最中間的一個壯漢,這人穿著一身清軍的扎甲,很破舊,但是是這群人里唯一一個有甲的。

「 ……    ……」一聲清脆的手槍響後,步槍沉悶的聲音不斷響起。

那個穿甲的頭目同時被三四顆子彈擊中,看樣子旁邊的士兵也看上他了。

土匪們轉頭就跑,他們事前已經被吩咐過,試探一下就可以撤退。然而還有三百多米才能跑出德萊塞的射擊距離。這段路成了水匪的死亡線。

也許還有趴在地上裝死的水匪,但是卻是一個都沒有回來。

丁仲林皺起了眉頭,對方跟自己以往面對的商隊和清軍都不同。現在他們要麼退走,要麼就拼一把。退走肯定是不行的,前面就是富庶的鎮子,退回去,自己沒辦法和大當家交代。

那麼,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條路,就是如何沖過去。對方的火槍犀利,但是從剛才開火的範圍來看,對方的人並不多,只要能沖到近前,哪怕是死掉一半的人,也有能力戰勝對方。

「弟兄們,等下沖鋒的時候全部散開,等到村口土牆前面,大家再往一起集中。」丁仲林對著四周的水匪喊到。

一眾水匪立刻四散而開,四百多人拉出了一個長長的扇面。

「預備……沖!」

水匪們拉著漫長的散線向前沖去,看起來像一群散兵游勇,毫無章法,但是確實給淮海團練帶來了麻煩。

這次王嘯沒有等著對方靠近,而是在對方進入有效射程後就讓團丁們開始自由射擊。戰壕後的團丁就像打獵一般獵殺著前沖的水匪,不時有水匪倒下,可是這次水匪倒下的速度慢的多了。

100米距離,水匪還有200多人,此時他們終于開始向一起聚集,團丁們擊殺水匪的速度快的多了。但是水匪還在快速前進,五十米,丁仲林長刀前指,發出了吶喊,所有的水匪都跟著發出了排山倒海的吶喊聲。

許多團丁被這樣的氣勢一滯,裝彈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手榴彈,準備……」王嘯對身邊的弟兄喊到,戰壕內槍聲漸漸停了下來。

丁仲林心中一喜,他覺得勝利正在向自己招手。正高興著,戰壕內飛出一個個帶著木柄的鐵疙瘩。他還沒來的及反應,「   ……」爆炸聲此起彼伏。黑火藥爆炸的硝煙和氣浪吞噬了丁仲林和他身邊的水匪。

蘭竹樓上,頂樓包房內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一眾鄉紳,此時紛紛面色凝重。

「這幫水匪怎麼會有炮?」一個鄉紳問道。

「肯定是清軍逃跑的時候留下的,什麼朝廷的軍隊,打仗不行,逃跑送兵器一個賽一個,打仗還是要靠自己家鄉的子弟兵。」說話的是何老爺,他年老資歷深,說起話來百無禁忌。

「你們看花衣軍迎上去了!」無論是水匪還是鄉紳百姓,都喜歡叫淮海團練「花衣軍」。團練一詞已經不符合董書恆手下的戰力了。

其實董書恆也一直再考慮統一一下稱呼。現在曾國藩在湖南辦團練,湘軍已經開始草創,再過些年還會有淮軍。自己再拖著以後軍號都要被李割地搶走了。

所以他早已想好,此戰之後就對部隊進行整編,統一編制稱號,為以後的擴軍打好基礎。還有大家對自己的稱呼,總不能公司和軍隊的人都稱自己董事長,有點不倫不類。

此時城樓上的人在不斷感嘆,因為他們看到花衣軍的士兵迎著水匪的炮擊不斷地用手中的槍收割著水匪的性命。

「聞炮而不亂者,強軍也;迎炮而戰者,強中之強也。」一位名為曾憲風的舉人說道。

「諸位,勝局已定,吾等也到兌現當日之承諾,等來日一支如此虎狼之師的子弟兵保衛高郵,吾等便可高枕無憂了。」何老爺說道,無論是出于當年與董父交情,還是現在的利益,他都必須要站在董書恆一邊。談不上誰駕馭誰,只是出于各自的利益需求。

眾人連連稱是,大家都是聰明人,亂世安全可比銀子要重要得多。

鹽河的與運河的連接處,早已趕到的水師嚴陣以待。新出爐的水師司令劉大海興奮不已,早已沉寂多年的心又熱絡起來。想當年他跑海,不是沒經歷過海戰。1840年英軍打進長江口,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船被英軍的火炮擊沉。後來他被董老爺救了,跟了董老爺子這麼多年性格內斂了許多,但他心中的那團火一直沒有滅。

現在看著少爺的作為,忽然生出了希望,一個有生之年率領戰船馳騁大海的希望,一個向大英帝國艦隊復仇的希望。

河口處四艘沙船快速地向著運河馳來。

「司令,水匪的船來了!」一個副手向他報告道。此人名叫張強,以前運輸船隊的二掌櫃。

「你確定,怎麼就才四艘啊?不是說一共八十幾艘嗎?」劉大海問道,他覺得此時此景與自己的雄心壯志完全不匹配啊!

「應該沒問題,你看船上還有桿賴字大旗呢!」張強回道。

劉大海站在他的旗艦「揚州號」的甲板上,摩挲著手下的24磅艦炮炮管,仿佛他手中模的是一個妙齡少女的大腿,嘴中卻憤憤地說道︰「少爺啊,少爺,你剛剛給了我們水師番號,怎麼卻自己把肉都吃了,留了這麼點湯給我們啊!」

「弟兄們,迎上去,跟他們打個招呼,我們是淮海水師!」

船艙內的鍋爐房內一陣號子聲傳來,兩艘輪船的煙沖冒出了團團黑煙,「哼哧……哼哧……」隨著鍋爐的增壓,兩艘輪船一馬當先快速向前沖去,至少是比這些內河木船快了幾倍。、

賴善成此時絕望了,看著快速向自己沖來的兩艘鋼鐵巨獸。賴善成感覺自己要哭了。太他媽欺負人,剛用火槍欺負我們拿刀的,現在又拿輪船來欺負我們小木船。「董書恆,你TMD年輕人不講武德啊!」賴善成在心中吶喊道。

「弟兄們,掛白旗,投降!」賴善成用最後的力氣叫道,隨後又昏死過去。

另一邊,劉大海也要哭了,「你TMD倒是給我開炮的機會啊,我這新船弄來還沒打過靶呀!」

奈何對方已經掛了白旗,只能過去接收俘虜了。當然劉大海還是很小心的,先派小艇載人過去控制了對方的船,才讓大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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