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責怪董書恆的時代代入感太差,他就是個屌絲氣十足的渣男。
十九世紀中期的滿清,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卻每次都要矯情一下。
天生不是做種馬的料。
情商太低,差評!
御女無道,差評!
次日,天還未亮,一隊馬車匆匆離開了總統府。
江寧的街道上一片寂靜,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城市綠化。
城內大街上是光禿禿的石板路。
馬匹踩在上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兩邊都是商鋪,只有商鋪門檐上伸出的幌子,讓空曠的街道顯得不是那麼的單調。
董書恆透過窗戶的縫隙打量著江寧城。
嗯,有機會的話得搞點綠化。
偶爾能夠看到街角的早點攤子上飄起的陣陣白霧。
江寧人喜食餛飩,每次食用都喜歡在湯中加入店家精心調制的辣油。
冬日里喝上一碗,不管天氣多冷都能夠渾身暖和,驅走一身的寒氣。
不過,董書恆已經吃過早飯了。家人們知道自己今天出發,都是早早的起床。
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頓早飯。
早飯是廚房做的餛飩。
……
昨天晚上,董書恆將呂飛燕的事情托付給了魏玉珍。
讓她代為轉告母親和其他二女。
渣男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坐在馬車中的董書恆在思考著自己的這次太行之行。
日理萬機的大總統董書恆自然不是僅僅去看女人和兒子那麼簡單。
太行對他對淮海軍都非常重要。
後世的中國地圖就像是一只雄雞。
打開你手機上的gd地圖,用你的中指和大拇指輕按在上面向中間劃動,說出低頭族的神秘咒語︰「小小小……」
你就會驚奇地發現——原來這里是華夏的心髒。
那貫穿太行山脈的一條條通道,就像是流經心髒的血管一般。
這里北上是蒙古草原,而且是水草最豐美的察哈爾。
往東是華北大平原,是中國北方的精華之地。
往南是河南,那里是中原月復地,人口大省。
往西進入山西盆地,聯通關中。
這樣的地方除了耕地稀少,其他似乎都是優點。
當初董書恆想到在這里安下釘子的時候,是因為他記得這里有抗擊倭寇之時最大的根據地。
無數的神劇都是以此處為地點背景拍攝,哪怕是小白都應該知道這里。
車隊來到了江邊碼頭,江面上霧氣繚繞,看不到兩對面,一支內河水師船隊已經等在了碼頭之上。
這是內河水師的船隊。水師司令張強帶著人在碼頭上等候董書恆。
警衛團已經登船完畢,他們昨天晚上就住在城外的軍營。已經先行一步到達碼頭。
「報告總統,運河水師已準備完畢,請您登船。」見到董書恆在內衛的簇擁下下了馬車,張強趕緊迎了上去。
「辛苦了。」董書恆回了個軍禮。
他今天穿了一身筆挺的正裝。
現在這種類似于後世中山裝的正裝非常的流行。
最早由淮海軍的常服改成了了軍政府的工作服,然後又傳到了民間。
那種衣冠禽獸的滿清官服早已經被淮海軍拋棄。
現在留了斷發,穿上短裝之後,董書恆對自己的樣貌更加的自信了。
加上上期了以來形成的上位者氣質,讓人油然產生親近之感。
董書恆上了自己的汽船,這艘船是專屬于董書恆的座船。
這艘船改裝了新式的蒸汽機,可以在水中跑出極快得速度。
董書恆的這艘快速汽船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逃跑的速度絕對是一流。
船上的生活設施齊全,堪比游艇。這也是董書恆為什麼選自坐自己的快速汽船。
上船之後,董書恆補了一覺,昨天晚上折騰的不輕。
醒來之後已經到中午。
船隊已經沿著運河到達了淮安府。
董書恆來到甲板上透透氣,魏玉祥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河道兩岸的農田都種上冬小麥,一望無際都是綠油油的一片。
水師通行,商船避讓,一路暢通無阻。
在運河上,水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前進著。
董書恆這次出來的時間不長,所以中途董書恆並不準備下船。
只能在船上看看兩岸的變化。
淮安府以農業為主,這里沒有什麼重工業。
董書恆看到的大多是農田。
很多河邊的農田都是修整河堤之後新開闢出來的。
修整河堤時挖出的河泥就是這些新田的上層。
所以這些田地里綠油油的麥苗,長勢非常好,行壟之間露出的土壤都是黑黝黝的,跟其他地方的黃土截然不同。
大片的農田的中間,每隔一段路程就能夠看到一個村落。
這兩年穩定的社會環境,加上淮海軍減少農稅,廢除丁稅以及徭役。
農民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分地的政策大大增加了農村自耕農的數量。這些人才是農村發展的基礎。
當然淮海軍的農場也變相帶動了農村的發展。
農場的種植理念可以帶動周圍農民農業技術革新。
要知道,普通的老百姓是沒有能力進行農業研發,地主倒是有能力,但是不會去做。
另外,普通的農民一般也不會嘗試新作物的種植。所以像玉米、甘薯、土豆這些高產作物傳到中國幾百年了,還沒有完全推廣開來。
但是農場卻能夠整合資源去做農業研發,去嘗試新作物的種植。
到了後世,中國的農村再次嘗試推廣農場化種植,就是因為這種種植模式確實比分散的小農模式要更加高效。
等到以後工業化布局達到一定程度之後,董書恆還是準備推廣農場化種植模式。
以後哪怕滅了滿清,淮海軍的農場還是要繼續發展下去。而且董書恆還會支持更多的個人建立農場。
耕種土地以後會有很多,很多!
到了徐州之後,運河兩岸就能夠不時的看到高高的煙囪,煙囪里連綿不斷地向外冒著黑煙。
在後世這意味著環境污染,一般只有在落後的地方才有這樣的工廠。
發達的地方早以將這些污染嚴重的工廠淘汰調了。
人們看到了之後總會忍不住表露出鄙夷的神色。
但是現在,這些煙囪在董書恆的眼中卻是充滿美感。
這代表著工業的力量。這些重工企業就是淮海軍搞工業化的基礎。
一直到二十世紀中期,煤炭和鋼鐵的產量都還是一個國家工業實力的表現。
在工業能力的排名中,這兩項指標佔有很大的比例。
上世紀的五十年代,我們還就鋼鐵產量,提出了趕英超美的口號。
現在江蘇徐州和江西萍鄉是淮海軍的兩大產煤基地,萍鄉的煤礦還在起步階段,徐州的煤礦已經走上正軌了。
另外這里也是淮海軍的主要的鋼鐵產區。
同時,這里還有一些鑄造廠,大型機械制造廠。淮‧克集團的第一個鐵路機車制造廠也建在這里。
船隊繼續前進,董書恆遠遠地看到一個鋼架鐵路橋橫跨運河。
這座橋上通過的是連接徐州和海州的鐵路,徐州的產的煤礦和鐵礦可以通過鐵路運到海州,直接到達海邊的港口。
該鐵路在海州有一條支線直通港口。
在淮海軍的鐵路體系中,徐海段較早完工通車。
從徐州往南,這條鐵路延伸到鳳陽府,也就是後世蚌埠的所在地,然後到達廬州,接著往東南直達浦口。
從海州往南到鹽城、大豐、東台、高郵、揚州浦口。整條鐵路繞著江蘇安徽轉了一圈。
董書恆想在長江上建造鐵路橋的設想還在設想階段。
目前實施起來還有困難。
現在淮海軍在鐵路建設上只能先解決有沒有的問題。
要是董書恆沒有記錯的話,前世再過一百年,才在武漢出現第一座跨江大橋。
過了徐州就到了山東境內,在山東靠近運河的地方是淮海軍的天下,當地雖然還是清廷的官員。
但是在桂中行的運作下,靠近運河的城市,基本上是青幫的地盤,當地的官府基本上不敢過問運河之事。
淮海軍的運河水師正常巡視這里,當地官府只當視而不見。
誰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愛管閑事的人,出門之後容易遇到厄運,不是淹死就是被馬車撞死。
一進入山東的地界,明顯的就能夠看出差距。
從運河兩岸的村子里的房子就能夠看出來。
中國的老百姓吃飽穿暖了之後,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善自己的居住環境。
如果是家住農村的人,對這點的感受會很清晰。
不過山東的百姓生活的也沒有董書恆想象的那麼差。
山東的新軍這一年多確實為維護山東的穩定做出了貢獻。山東境內的匪患基本消除。
只要不是亂世,百姓們靠著自己的雙手,怎麼著都還是能夠活下去的。
就怕天災、人禍雙雙而至。
那樣百姓才會真的沒有活路。
另外,淮海軍不遺余力地從山東當地移民到遠東。
也減少了當地的人口壓力,人少地多的情況下,即使土地兼並,老百姓也還能夠過得下去。
因為地主出租土地,也可以看做是一種商業行為。
當地少人多時,老百姓為了活命能夠種上田,只能答應地主苛刻的地租條件。
現在淮海軍移民,可以說是給大家增加了一個選擇。
你地主定的地租要是高了,那我麼就去報名移民,至少能夠吃飽飯,背井離鄉就背井離鄉唄,總比餓死要好吧。
地主要是地租太高的話就招不到佃農,光靠自己可是種不了多少土地的。
因此移民這種事情越到後面就越困難。
不過董書恆還有後招︰一個就是等上兩年,安排移民反鄉探親。
董書恆前世的村子里,很多人出去打工了混的好了,回到村子里面一顯擺。
等他再次離開村子的時候就會有一幫子人跟著一起出去。
所以城市里的打工者都有一種扎堆現象,一個行業、或者某個工廠的工人往往會出現來自一個地方的情況。
等過上兩年,移民們的生活安穩了之後,淮海軍可以讓老移民回去拉人。
還有一個方法就是武裝移民,直接將軍隊開過去,然後就在當地改成建設軍團。
這個跟現在的從農場中抽調職工移民差不多。
船行至山東臨清州,正好是凌晨時分。
董書恆他們下船換馬。
攜帶的物資大多放在那些有著巨大輪子的軍用馬車之上。
董書恆他們準備直接縱馬穿過直隸的正定府,大概就是後世的石家莊。
他們的目的地是正定府西面的井陘縣。
哪里是淮海軍在太行山的東南面大本營。
駐守在這里的是太行縱隊的第二團。
這個團之前的編制是騎兵,一路打到漠北的就是這個二團。
到了漠北後二團改編為騎二旅。這個二團的編制就空出來了。
現在這個二團是新組建的,是一個純粹的步兵團。
因為井陘這個地方位于直隸的最南端,防守的壓力最輕,因此才會把重建的二團放在這個地方。
太行縱隊的布防自然是會上報到淮海軍的總部的。
所以董書恆知道從哪里可以最快找到呂飛燕的駐地。
在河北的平原上兩千人的軍隊縱馬狂奔。
即使是清軍知道了有這樣一支馬隊,也沒人敢出來過問。
他們只會牢牢地守住城門,貓在城門後面,然後向上匯報。
這里離著河南很近,有時候還會有捻匪過來搶劫。
夜晚看不清楚,清軍只會以為是越境的捻軍。
太行縱隊有的時候也會對外面主動出擊,懲治一些不良的地主惡霸。
清晨,天剛剛亮,董書恆就發現周圍的山越來越高,越來越多。
看樣子已經到了山區。
外表憨里憨氣的潘起亮來到董書恆的身邊報告道︰「總統,按照地圖上的標注,前面兩公里處有太行縱隊的前沿哨所。」
太行縱隊這兩年已經跟清廷地方上形成了默契。
太行縱隊在太行山脈周圍的險要處設置碉堡哨所。
只要清軍不進攻太行縱隊,太行縱隊也一般不會攻擊山外的大城池。
兩者之間漸漸形成了一條雙方默認的分界線。
「起亮,你派人去前面接洽一下,我們沒有事先通報,免得產生誤會。」
「是總統。」
潘起亮離開去安排,警衛團原地修整一會兒。
大家雖然穿著軍大衣,但是在戰馬上狂奔,還是凍得手腳僵硬。
董書恆跳下馬,模了模大黑馬的額頭,以示安撫。
馬跟很多寵物一樣,有的時候需要主人的肢體接觸來培養感情。
大黑馬打了一個響鼻,董書恆從掛在馬鞍上的小袋子中抓出一把黃豆放在手心。
大黑馬很自覺地扭過頭,嘴唇翻動一下子就將黃豆卷到了嘴中。
「哼,吃貨。」董書恆笑罵道。
一旁的魏玉祥雙手扶著腰,扭來扭去。
「玉祥,怎麼了?這就吃不消啦?」
「我可是讀書人,怎麼能比的上這些粗鄙的武夫呢!」魏玉祥開玩笑說道。
「真男人可得有個好腰,哪家姑娘會管你是文人還是武夫?」董書恆跟這個二舅哥經常開這種玩笑。
大家心照不宣,從沒有因為魏玉珍夾在中間而感到不好意思。
「你呀,以後多騎騎馬,保準讓你受用無窮。」
哨所的士兵不敢擅自放人進山,回話說要向上上報。
所以董書恆他們還得再等一會兒。
董書恆索性讓潘起亮安排士兵原地修整,吃個早飯。
這里已經是太行縱隊的地界了,也不用擔心被清軍發現。
行軍鍋被支了起來,炊事兵在鍋中加上水。然後找來木柴放在鍋底燒了起來。
水開了之後,士兵們將自己隨身帶著的方便面餅、調料包、紫菜干一股腦放了進去,不一會一鍋面煮好了。
大家就在鍋邊用筷子將面挑進自己的餐盒內,再用勺子澆上一勺子湯。
趁著熱吸溜吸溜地吃了起來,有的人怕燙,吃到嘴里還要張開嘴巴哈一口氣。
「總統,您的早飯。」魏玉祥走了過來,幫董書恆也打了一份。
還別說,很久沒有吃泡面了,看著士兵們吃的這麼晶晶有味倒是有些饞了。
過了大概一刻鐘。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響了起來,十幾名身穿黑色制服的太行縱隊官兵,策馬奔馳而來。
警衛團這邊立馬有一個班的士兵上馬迎了上去。
對方減慢馬速停了下來。
這時,董書恆已經認了出來,對面為首的一人正是二團的新任團長徐岳。
這些團級以上軍官任職以前基本上都跟董書恆單獨見過面。
「起亮,那是徐團長,讓他們過來吧。」
潘起亮趕緊過去招呼了一聲。
徐岳他們這才牽著馬小跑過來。
徐岳長著一張國字臉,身材不高,身體看起很壯實。
「總統好,徐岳小跑過來,恭敬地敬了一個軍禮。」
「嗯,你辛苦了,早飯吃過了嗎?」
「報告總統,卑職已經吃過了。」
「好,等一下你安排好團里的事情,帶著我們一起去呂司令那里。」
董書恆這次過來,沒有提前告訴太行縱隊自己的行程。
有徐岳帶路的話就省下很多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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