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與東方的太陽幾乎同時出現的是北軍黑壓壓的攻擊隊伍。
這些人沒有穿著美軍的制式軍服，大部分人穿著的都是自己的衣服。
只有身上的武裝帶，還有背在一側腰部的牛皮彈藥包，向人們展示著這些人是戰斗人員。
此時的交戰的南北雙方都自稱是民間的武裝力量。而他們正在的作戰的堪薩斯地區也還是一個自由州。
所以他們在這里不需要的受到聯邦法律的約束，這里的一切都看誰的拳頭更硬。
說白了這就跟滿清時民間的械斗差不多。有的時候兩個村子為了在某條小河中取水也會爆發成百上千人戰斗，而且死活不論，這中情況下，官府是一般不會出面的。
不過此時堪薩斯爆發的戰斗也許是史上規模最大的地方械斗了。
是的，這場戰爭的實質就是一場爭奪土地控制權的械斗。
只是這次他們爭奪的土地面積比較大，幾乎是整個中部大平原的範圍。
美國聯邦政府一直在對這場戰爭采取冷眼旁觀的態度。
這也體現了聯邦政府現在對各州的控制力究竟有多麼的弱。
也許聯邦政府想要管這件事情。但是即使是將聯邦的軍隊都派出來也不一定打的過其中的任何一方。
因為整個聯邦現在也只有一萬人的常備軍而已。
皮爾茨總統對于南方奴隸制的曖昧態度也是聯邦政府不插手此事的原因。
當然了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聯邦政府的法案。
現在北方自由派和南方的奴隸主打起來了，聯邦政府根本就沒辦法站出來管這事兒，要是的管的話就要涉及到當初的那個法令。
歷史上說皮爾茨同情奴隸制。
但是皮爾茨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北方人。他從小生活在新罕布什爾州。
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他怎麼會同情奴隸制呢？
事實上這一屆政府偏向南方的奴隸主，主要還是因為國會被南方州所掌控。
作為總統皮爾茨沒有足夠的魄力跟國會對抗，那麼他就只能跟國會妥協。
不說美國聯邦的事情了。現在美國的情況就是北方的自由派對于這個法令不服。
準備跟這些南方奴隸主干一仗。用武力來決定中部新領土的歸屬。
回到威奇塔城的東郊。隨著黎明的降臨，大戰一觸即發。
「米歇爾將軍帶領右路軍團八千人進攻靠近河邊的華人佣兵團陣地。」
「格蘭特將軍帶領八千士兵，其中包括兩千名騎兵進攻左翼的德克薩斯人防線。」
「剩下的人作為預備隊跟隨司令部行動，在中路迷惑敵人。」
指揮官穆勒最終下命令道。
南方軍的左翼，復興軍的陣地上面還是一派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只要戰斗還沒有開始，復興軍的士兵就會一直修繕、加固自己的戰壕。
在復興軍中有一句話，戰壕是士兵在戰場上的家。
站前戰壕修的好，戰斗的時候就能夠少一些傷亡。
長江安保這邊的戰壕按照華爾後來的要求修成了z字型。
在面向河邊的方向用挖戰壕的土壘起了一些上窄下寬的土堆。
這些土堆的作用就是用來擋住河面方向的炮擊。
北方軍將火炮分成了兩個部分，分別協助左右兩翼的進攻。
「北方人這是要全線進攻嗎？」後方的指揮部中德雷頓將軍拿著望遠鏡正在觀察著對面的部署。
從遠處看去北方軍是分成了三個部分。
但是實際上左右翼才是北方軍的主力，這一點從遠處是看不清楚的。
「讓各部堅守住自己的防線。」面對敵人這樣的進攻方式，德雷頓也只能夠這麼安排。
現在看來，雙方的兵力應該差不多。作為防守的一方，南方軍應該還有一定的優勢。
南方軍左翼陣地。華爾也在看著踩著鼓點緩緩靠近北方軍。
「還用線列陣型嗎？」華爾的嘴角翹起。
以前跟英國人打仗的時候，美國人都是因為自己線列陣型排不好而被英國人欺負。
所以他們一直在學習英國人的線列陣型。而且美軍的老師法國人也一直是這麼教導他們。
都說是美國的大陸軍打敗了英國人。
實際上其中有一多半的功勞應該算在法國人的頭上。
無論是1775到1783年的美國獨立戰爭，還是1812年到1815年的美英戰爭。
其中的都有法國人的影子。當你回到那個時候的戰場就會發現每一個美國指揮官的身旁都有一個法國軍官在協助指揮。
所以在美軍中也可以看到法軍的影子。
這次穆勒將軍提前讓手下的軍隊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合練，才讓這些人將線列陣型給排出來。
今天他們排著線列陣型進攻就是為了給南方軍一個下馬威。
與華爾的譏笑不同，南軍的指揮官德雷頓將軍卻是一臉的凝重。
因為他手下的人肯定是排不出這樣的陣型的。
這說明北軍的指揮更加的統一。不像南軍這邊，德雷頓只能指揮到那些軍官。
底下的各個軍團之間甚至還存在矛盾。
歷史上一直到南北戰爭時期美國人還在用線列陣型。可見他們對這種戰術的推崇。
當然了這與他們主要還在使用前裝槍有關。
現在，他們的認知中自然還是線列陣型無敵。
能夠排出線列陣型的步兵就算是精銳了。因為這種陣型需要士兵之間的配合，需要听懂各種指令，需要長時間的訓練才能夠做到。
現在北軍排著線列陣型過來，挑釁的意味很足。
北軍步兵未到，炮火就先打過來了。
「轟轟轟……」密集的實心炮彈飛向了南軍的陣地。
但是左右兩翼被攻擊後的結果完全不同。
左翼的華人軍隊，士兵們都躲在戰壕中。這種實心彈起到的作用並不明顯。大部分的炮彈都是越過了戰壕，或者是撞在了戰壕前面的矮牆上。
右翼以德克薩斯人為主的白人雇佣兵則是躲在胸牆後面。
炮彈撞在胸牆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士兵躲在胸牆後面瑟瑟發抖。
一些不夠結實的胸牆甚至被炮彈撞散架了，後面的士兵自是一陣人仰馬翻。
「轟轟轟……」南軍這邊的火炮也開始還擊了。
不過南軍這邊的火炮射擊要稀疏的多了。
因為的他們的火炮布置在各個防線的後方。非常的分散。
不僅僅做不到炮火的齊射，而且也無法做到向一個方向集中射擊。
而北軍的火炮雖然分成了南北兩個炮兵陣地。
但是卻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齊射。
整個南軍那邊唯一算是成建制的炮兵就只有長江安保的炮兵了。
現在華爾手下大概有六千人，三個支隊的隊員。
其中就包括大量的迫擊炮以及野戰炮。
華爾手中掌握的火炮的數量差不多相當于復興軍中一個團的炮兵數量了。
這些火炮也是新近補充到長江安保的裝備。
之前，他們只有一些迫擊炮作為支援火力。
華爾也不知道，董書恆為何這次這麼大方，給他們調來了這麼多的裝備。
看樣子，總統是非常重視北美地區的戰事了。
南軍的火炮都在反擊，但是的長江安保這邊卻一直沒有動靜。
「司令，我們的火炮可以夠到他們北側的炮兵陣地，要不要把他們的炮兵給打掉？」一名的軍官問道。
「先等等，先讓他們打一會兒。」華爾說道。
見到南軍的炮兵的在反擊，北軍那邊開始對南軍的炮兵陣地進行定點清楚。
北軍的炮兵顯然更加專業。他們通過齊射提高火炮的命中率。
此時南北雙方使用的火炮主要還是拿破侖時期的6磅野戰跑。射速是不慢，但是這精確度就不咋地了。
在北軍的定點齊射下，已經有好幾處南軍的火炮陣地趴窩了。
華爾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等了，要不戰後友軍就要有意見了。
「先將敵人北側的炮兵陣地給打掉。讓迫擊炮向前移動到第一道戰壕，與炮兵一起射擊。」
迫擊炮的射程相對要近一些。但是要是沒有迫擊炮的支援的話，光是華爾手中的火炮還無法對敵人的炮兵陣地進行覆蓋射擊。
覆蓋射擊是一種炮兵的重要的戰術。現在的黑火藥爆破彈要是想達到這樣的效果是非常難的。
要想提高成功率就必須要集中更多的火炮。
「 ……」火炮陣地和迫擊炮陣地各有一門炮發動了射擊。
「角度向上調5度，向右修正10度，5輪齊射。放！」
炮兵的軍官根據試射的結果，迅速下達校正的命令。
隨即猛烈的炮火在北軍炮兵陣地上爆炸。
見到剛才耀武揚威的敵人火炮此時被炸的人仰馬翻。南軍這邊的士兵頓時士氣大振。
「這伙華人的炮兵很不一般，他們的戰術非常的專業。」北軍統帥穆勒看到了這一幕說道。
「這個華人佣兵團打的不錯。」德雷頓將軍也在口中夸贊道。
開戰到現在南軍唯一出彩的地方的就長江安保的這一波炮擊了。
至于爆破彈，北軍這邊也有，但是使用的還不是很普遍，一方面造價高，另一方面還不穩定。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剛才北軍主要想破壞掉南軍的工事，尤其是那些胸牆。
「傳令，讓我們的炮艇出擊，一定要打掉右路的敵人炮兵。」穆勒趕緊下令到。
北軍的炮艇作為殺手 ，本來的是準備在步兵進攻的時候突然殺出的。
現在，穆勒看了長江安保的炮兵大發神威，終于還是忍不住提前將炮艇給派了出來。
南軍左路的後方，華爾也在觀察著敵人的動向。敵人的步兵移動的速度很慢，現在還沒有進入步槍的射擊範圍。
剛才的一波覆蓋射擊，給北軍右路的炮兵的陣地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華爾覺得敵人右路炮兵的威脅基本上算是解決了。
「司令，敵人的炮艇上來了。」這個時候一名士兵跑了過來報告道。
果然，敵人真的準備了炮艇。
華爾將視線移到了河面上。
五道煙柱從東面的河面上飄起。
這是五艘由蒸汽船改造的炮艇。在炮艇的上的關鍵部位還加裝了鋼板進行加固。
炮艇上面安裝了一些野戰炮。因為沒有專門的炮塔。
這些火炮只能夠固定在炮艇的甲板上。
本來長江安保的炮兵準備調轉炮口去進攻敵人的步兵，現在卻不得不集中火力對付河面上的敵人炮艇。
「轟轟轟……」河面上的炮艇一出現就先發制人向岸上的長江安保陣地進行射擊。
這次他們打出的也是爆破彈。
雖然做了防護，敵人的射擊還是給這邊造成了一定的損失。
「一發試射，預備……放！」長江安保的炮兵陣地上，指揮官下令道。
炮手們在指揮官的命令下迅速做出了調整。
「轟！」試射的炮彈在敵人的炮艇編隊前方爆炸，濺起了一道水柱。
炮兵的指揮官迅速讓所有炮位調整了一下角度，全員齊射。
這次他們依然用的是爆破彈。
因為炮艇的上的炮位都安裝在甲板上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
只要有一顆爆破彈落在甲板上，這艘炮艇就是去了大半的攻擊力。
移動中的炮艇，要想擊中並不是非常的容易。
不過因為是覆蓋射擊，還是有幾顆炮彈落到了炮艇上面。
炮彈爆炸的沖擊波掀翻了敵人炮艇上的火炮。幾名炮手被沖擊波炸飛，掉進了堪薩斯河洶涌的河水中。
北軍的炮艇是逆流而上，又是用普通的商船改造的，所以速度並不快。
這也是他們的減分項。而且現在正值春汛的季節，河道的河水流速非常的快，也減慢了炮艇的速度。
「繼續打，將他們全部都送到河底下喂王八。」炮兵的指揮官大叫道。
趁著長江安保的炮兵被炮艇吸引的檔口。
北軍的右路步兵加快了速度。
米歇爾將軍高舉著指揮刀讓士兵們加快前進的速度。
線列陣行最大的壞處就是會減慢步兵前進的速度。
一個個小的橫陣左右相接成為一個巨大的橫陣。
這個巨大的橫陣就像一堵移動的牆一般向前壓去。
在兩軍對壘的時候，這樣的陣型能夠給對方的士兵施加巨大的心理壓力。
「迫擊炮，射擊敵人的步兵。」長江安保前線的指揮官下令道。
「轟轟轟……」迫擊炮調整角度，向對面壓過來的敵人步兵橫陣打出了一輪射擊。
有幾發炮彈直接擊中了橫陣。
在前進的步兵陣列中打出了一個個缺口，不過隨即又被後面的步兵給補上。
線列步兵在面對敵人的炮擊的時候都是硬抗過去。
這是最基本的，要是連炮擊都承受不住，那麼接下來的對射他們的就更加無法承受了，那才是最為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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