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七節 你還活著?

作者︰黑天魔神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就算沒有這張船票,只要一個電話,加上足夠的錢,阮成棟隨時都可以登上那艘船。

亡命天涯這種事情,從來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範勇雖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心月復,可誰能保證他會永遠忠于自己?

面對花花綠綠的鈔票,誰能不變心?

……

那個暹羅人大客戶約了晚上見面,範勇負責談判,他一再聲稱︰存貨不多,而且已經有很多人盡快拿貨。于是兩邊很快談好了價格與出貨時間,約在第二天中午交易。

這種情況極少發生。畢竟毒品交易不是在商場里買衣服,看中了就直接花錢買走。如果沒有對客戶進行足夠詳細的了解,誰也不敢確保對方是不是警察派來的魚餌。

如果不是時間倉促,必須盡快拿錢逃跑,阮成棟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這種客戶。

危險性和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大了。

翌日,中午。

緬國這種地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很熱,羽絨服和皮草在這里沒有市場,只有降雨的時候才會變得涼爽。

無論臘達居民還是軍警,這個時間段都很少出門。酷熱把人類活動的欲1望壓縮到極致。

交易地點安排在城外的舊貨倉,那里是阮成棟公司的一個據點,常年有兩個人在那邊值守。說是貨倉,其實根本沒有存貨,只在需要的時候當做交易場所。

對方口頭上說是要五噸貨,可是從接觸,談判到交易,其中的時間太短了,買家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這麼多錢,只能先要半噸。

一切都是範勇在談,阮成棟這次徹底放權。

交易瞞不過黎文告手下的那些人,阮成棟索性把事情公開,讓那名山里來的中尉(副連)帶著其他人一起前往城外貨倉,共同參與。

不知道為什麼,坐在車上,阮成棟總感覺心緒不寧。

他昨天把一部分重要物品偷偷運到了碼頭,藏在一個臨時租用的櫃子里。主要是早年在國外購買的兩處房產憑證,以及少量的黃金。

阮成棟做事歷來很穩妥。重要財產分為兩部分,哪怕其中之一出了問題,至少還能保住剩下的一半。

半噸海洛因分散裝運在幾輛越野車上。連上他和範勇,參與交易的人多達十二個,大部分是黎文告的舊部。

貨倉里很空,出入口和二樓都設置了具有偽裝效果的臨時工事。阮成棟看著人們把貨從車上搬下來,一包包扛進屋子里,他控制住焦躁不安的情緒,跟著後面,信步走入房間。

約定交易的時間是中午一點。

買家很準時,十二點五十分,樓頂負責瞭望的哨兵發出信號︰遠遠看到了從遠處駛來的車隊。

交易方是個胖子,剃著莫西干頭,胳膊上有大面積刺青,性子還算沉穩,說話也很注重禮節……總的來說,初次見面給阮成棟留下的印象不錯。

到了雙方互相驗貨驗鈔的環節,阮成棟為了避嫌,故意讓範勇告訴黎文告的那些舊部,由他們負責這個最重要的部分。

暹羅胖子一再對阮成棟表示歉意,說著「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時間緊,他還能籌集更多的錢,購買更多的貨。當然,初次合作很關鍵,這意味著雙方相互信任的第一步。胖子一直喋喋不休,要求下個月再交易一次,出貨量高達三噸。

阮成棟沒有遮遮掩掩,所有談話都是當著黎文告那些舊部的面進行。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怕透露消息,畢竟按照山里的命令,公司目前由自己暫管,至于以後的事情……呵呵,只要過了今天晚上,就與自己無關。

第一次做這種事,中尉有些緊張。他帶著人,打開一個個手提箱,拿出一摞摞捆扎好的鈔票,仔細驗看。

鈔票沒有問題,整個交易過程很順利。

看著黎文告舊部把一個個裝滿美元的手提箱搬上越野車,阮成棟微微地笑了。

「信任」兩個字,光靠嘴上說是沒用的,必須做出實際行動。

讓黎文告的舊部驗貨,表明自己對他們沒有惡意。更重要的是,這些錢分裝在兩輛車上,一輛由自己的人駕駛,另一輛由他們負責,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中尉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臉色不像之前那麼陰沉,望向阮成棟的目光也不那麼冰冷。

總共八個手提箱,阮成棟搭乘的這輛車上裝了四個箱子。

回到城里的公司所在地,阮成棟吩咐手下把車停在樓下的僻靜位置,他和範勇一人拎著兩個手提箱上了樓,進了辦公室。

關上門,屏息凝神站在門背後側耳听了足足兩分鐘,確定外面沒人跟蹤,阮成棟這才緩步走到屋內,放下手里的皮箱,低聲對範勇說︰「錢雖然少了點兒,可他們沒起疑心。」

能夠得到四個錢箱,阮成棟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範勇輕輕點了下頭︰「還是連長你有遠見,昨天就讓我通知對方使用指定款式的手提箱,否則這事還真不好辦。」

裝錢的箱子很有講究,在臘達市場上很常見,價格也不算貴。阮成棟乘坐的那輛越野車上都是親信,他事先在改裝過的後廂里放置了四個空箱,等今天交易完成,錢箱裝車,返回公司,他和範勇堂而皇之從車上拿下四個一模一樣的空手提箱,當著所有人的面,帶進辦公室。

真正的錢箱都放在那輛越野車上。這樣一來,省去了搬運的麻煩,也不會引起懷疑。

阮成棟臉上浮起志得意滿的笑。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點小小的計謀,便可將黎文告那些呆頭呆腦的舊部耍得團團轉。反正車鑰匙在自己手里,什麼時候開車,只有自己說了算。

他湊近範勇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咱倆分開走。你現在就去碼頭,把櫃子里的貨取出來。我晚上再開車過去,這樣一來,目標會小得多。」

範勇心領神會︰「行,我這就去碼頭安排,順便讓他們把船準備好,等晚上連長你到了,立刻開船。」

阮成棟淺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到了八喜,我們再好好喝幾杯。」

範勇笑而不語,點點頭,轉身走出房間。

吃過晚餐,夜幕很快降臨。

阮成棟隨便找個了借口,換上一套毫不顯眼,卻很干淨的舊衣服,慢條斯理下了樓,裝作散步,走到那輛越野車前,拿出鑰匙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室,發動引擎。

一切都很順利,沒人注意,也沒有人朝著這邊刻意觀望。

車輛起步的那一瞬間,阮成棟覺得心跳的厲害,有種當年在戰場上輸死搏殺的意味。

他一再告誡自己必須冷靜,用微顫的雙手握住方向盤,操控越野車駛出停車場,上了公路。

臘達的夜晚很熱鬧,沿途駛過的街區與平時一樣,熙熙攘攘,人聲鼎沸。這一切在阮成棟看來意味著正常,也是自己逃離的關鍵。

他直接把車開到了碼頭。

船停在岸邊,遠遠可以看到船上有來回走動的人影。

阮成棟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松開方向盤,熄滅引擎,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碼頭泊位與停車場之間有一段台階,阮成棟快步走上去,就在距離那艘船只有二十米左右的時候,他猛然站住,瞳孔瞬間驟縮,細密得堪比針尖。

從船上走下來幾個人,他們手里拿著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指著自己。

左右兩邊也有人圍過來。

阮成棟下意識地轉過身,發現四個身穿便裝的男人堵住了去路。為首的人他認識,就是那名從山里來的中尉。

「你們……」

阮成棟勉強擠出一絲笑,本能的張口打招呼。他一直認為語言交流是最重要的溝通方式,也是消除人與人之間敵意的最佳手段。

可後面的話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名中尉動作很快,幾個箭步就沖到近前,用冰冷堅硬的槍口抵住阮成棟側腰。另外幾名跟隨者一擁而上,扣住阮成棟的兩條胳膊,直接反擰至身後,將雙手拇指並排,用鐵絲緊緊箍住。

他們的動作太粗暴了,阮成棟疼得發出嘶聲。他拼命掙扎,發出惱怒又心虛的低吼。

「你們到底在干什麼?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放了我,快把我放開!」

掉進絕望深淵,即將被黑暗吞噬的人,腦子里都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閉嘴!」

中尉掄起手槍,用槍托狠狠給了阮成棟臉上一下。這是標準的格斗動作,阮成棟眼角被當場砸裂,他感覺整個頭部變得麻木,無數詭異的顏色與閃爍點在眼前沖撞。兩秒鐘後,被擊打的位置傳來劇痛,視線也變得模糊,眼角部位感覺濕漉漉的,那是鮮血正往下緩慢流淌。

阮成棟停止了掙扎。他與這些人是同胞兼同事,很清楚對方的手段。掙扎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痛苦,而且看樣子對方已經知曉了自己想要逃亡的秘密……既然如此,索性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

他心中雖然充滿了恐懼,卻仍然有著幾分底氣。不管怎麼說,阮成棟畢竟是武清程委派的團隊執掌者。尤其是黎文告死後,中尉就此給山里傳遞消息,得到的回復並未追責,而是確認自己目前的首領地位。

盡管思維有些混亂,臉上被打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阮成棟還是強迫著自己盡快理清思路。

這應該是個偶然,是一個巧合。

中午在城外結束交易,中尉和他的人就看見四箱錢裝上了這輛車。他們應該是從那個時候就盯著自己,等到晚上看著自己離開公司,悄悄跟在後面暗中尾隨,直到現在才跳出來,突然發難。

阮成棟覺得腦子很亂,無法正常思考。這想法是他此刻唯一覺得合理的解釋。如果換在平時,阮成棟肯定能察覺其中的問題,直到這想法經不起推敲。然而現在他被人揪住頭發,硬生生地拖著走過碼頭,上了跳板,進入船艙。

阮成棟以前來過這艘船。船艙里的擺設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然而被中尉拖拉著強行拽進來的那一刻,他整個人仿佛遭到電擊,瞬間僵直。

船艙正中擺著一把椅子,那里坐著一個自己熟悉的人。

黎文告。

阮成棟渾身顫抖,難以置信地張口叫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這話月兌口而出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答案。

可惜,太晚了。

黎文告坐姿端正,時刻保持著整肅的軍人風格。他盯著阮成棟,冷冷地說︰「你想干掉我,可惜我命大。怎麼樣,現在看見我還活著,是不是很失望?」

中尉重重一腳踢在阮成棟左腿後面的彎曲部位,逼迫他瞬間失去平衡,當場跪倒在黎文告面前。

阮成棟抬起頭,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涌入了右眼,又刺又痛,難受到極點。他努力將頭部側轉,想要在肩膀上蹭掉那些液體,一邊扭動著身子,一邊恨恨地說︰「原來這都是你計劃好的。你故意設局,讓我往里面鑽?」

黎文告陰森森地發出冷笑︰「如果不是你想殺了我,我又怎麼可能這樣對付你?」

阮成棟幾乎是立刻否認道︰「我沒想要殺你。你……你誣陷我。」

黎文告沒想到阮成棟會這般回答,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了。

「阮連長,你這撒謊抵賴的本事可不小啊!怪不得這些年你一直呆在外面不肯回去,就連將軍的命令也敢違抗。你已經不是當初跟隨將軍的戰士,你現在只是一個不要臉的商人。」

「在我面前演戲有意思嗎?你以為你的這些伎倆能騙過誰?實話告訴你,如果沒有證據,我也不會把你拿下,所以你就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說著,黎文告皮肉不笑地問︰「阮連長,這麼晚了,你來這里干什麼?」

阮成棟老謀深算,無論如何也不肯認輸。他扯著嗓子發出尖叫︰「這是我朋友的船,我找他有事。」

「什麼事?」黎文告步步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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