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探營(二)

這次探營,他們都沒帶全部‘身體’,即恆星級戰艦,而是都只帶了相當于衛星級戰艦體積那麼多的米機器人。畢竟是探營,而不是戰斗嘛。

還有,半步超凡級軀體,必須使用米機器人為材料。在GW,沒有多余的米機器人,就只能從他們的‘身體’里割舍出來。生產好了讓銀甲衛全體替換之後,原來銀甲衛的身體,則變成他們的機甲或武器。

要是柏承誠一個人分離出一千多個銀甲衛所需的身體,則他的‘恆星級’戰艦,必將大大縮水。于是,魯有志,二號分身和珀莉雅的恆星級身體,都分攤一部分。這也是他們不帶完整的‘身體’來的原因之一。

珀莉雅與她離體的米機器人之間,依靠的不是念力,而是米級作用力。

前文說過,人類已知的強弱相互作用力,是飛米級微子之間的作用力。再細微的微子,柏承誠將之定義為阿米級作用力,仄米級作用力和米級作用力。

米級作用力,在自然界中自然存在。珀莉雅感應她的離體米機器人,有點像量子糾纏的方式,控制的距離極遠,遠勝于柏承誠他們的念力控制方式。所以,這次探營,由珀莉雅控制的米機器人為先導,起遠距離監控器的作用。

珀莉雅說著,將米機器人傳回的畫面,用意念波的形式,傳送給柏承誠他們。

她一直在練習使用意念波控制米機器人,一邊盡可能地與人類同化。要不是這一次為了偵察敵營,她是盡可能不用米級作用力就不用的。

魯有志不屑地說︰「一個小隊而已,完全可以輕松拿下而不驚動敵軍。」

柏承誠朝李承志示意了一下。他抓住每一個機會,培養李承志的獨立思維。

李承志出聲道︰「沒必要。虜獲他們價值已經不大,且不可能不驚動敵軍。一支巡邏隊消失,敵軍指揮部沒反應是不可能的。我們繼續隱身,悄然潛過去就是。要知道,我們這次偵察的主要目的地,是敵軍大本營。看看到底有沒有橙子猜測的那種‘孤島’星球。」

正因為跟柏承誠的本體意念相通,所以李承志的心事,也是盡可能自立,所以首次並決定以後將自己和柏承誠分拆開來,直接稱呼柏承誠為橙子。

柏承誠接口道︰「承志說得沒錯,一路上無論看到多少敵軍,我們都盡可能保持隱形狀態。」

其實他和李承志完全是自說自話,但給珀莉雅和魯有志的感覺,柏承誠和李承志真的成了兩個不同的人。

柏承誠發話,魯有志自然沒意見。珀莉雅跟不管,眼光在柏承誠和李承志之間移來移去,似乎想找出兩個人之間的區別。

柏承誠和李承志心中一動,心有靈犀,不約而同地慢慢微調自己的面相。改變得很少很少,也很慢,一般人察覺不出來。

柏承誠將自己面相往母親柏瑤瑾方向靠攏,李承志則將面向朝父親李衡源的長相微調。時間一久,或分別的時間一長,再次聚會的話,誰都能看得出兩人的長相有差異。

柏承誠這也算是為了珀莉雅而煞費苦心。珀莉雅必須綁住,她對自己的幫助太大太大了。更不可能放任她離開,因為她存在威脅這個宇宙的可能性。一旦放出去,後果誰都無法保證。

綁定一個人,最優辦法,自然是聯姻。這是華龍文化中源遠流長的、歷久彌新的,經久不衰的良策。

不過用自己來聯姻,可能前無古人。

他們所謂的隱形,自然不是指肉眼完全看不見,而是對方的電子系統無法探測到。哥庭帝國在電子技術上的應用水平,連柏承誠都驚嘆,但卻依然沒月兌離電子線路的窠臼。研究過對方各型戰艦的柏承誠,根本不擔心會被發現。

至于光學系統,更容易欺瞞。只要自己不發光,且不被對方探測激光照到即可。除了柏承誠這艘衛星級戰艦,李承志,魯有志和珀莉雅的‘身體’的大部分,都離散成不到足球大小的宇宙塵埃,在範圍內跟著他們移動。

太空中的距離,動輒以數十萬,數百萬公里計算。如此遠距離的小型不發光體,就是電子顯微鏡都難以看見,何況是肉眼。

柏承誠這艘衛星級戰艦,也是變成一種細條行,直徑沒有一輛小橋車大,正對著迪瑪大軍駐扎的方向前進。即使遠距離光學雷達發現了他們,也只會當作一塊太空流動的小型隕石,不會引起太大的重視。

穿過百余年來的戰場,進入到獵戶人類唯有魯有志才抵達過的區域。這個區域,魯有志偵察得清清楚楚。什麼地方有堡壘,巡邏隊的行進規律他都知道。戰前,他單獨一個人一直在做這個。要不是突然發現迪瑪大軍莫名出動去圍殺柏承誠的戰隊,魯有志早就更進一步,深入敵軍核心區了。

盡可能遠遠地繞過敵軍堡壘,避過敵軍例行的巡邏隊。柏承誠四人,一步一步接近並穿過已知的敵軍大營,飛向敵軍後方。

所謂的已知,一個是獵戶聯軍根據經驗的猜測,再就是魯有志的偵察結果。

繞過敵軍堡壘,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敵軍堡壘中有功能強大的探測器呢?

其實,柏承誠他們多慮了。首先,這個區域,獵戶人類從來不曾涉足,也無法抵達,所以迪瑪大軍的防範很薄弱。巡邏隊只是例行公事,畢竟是駐軍大營嘛。

其次,拉米雷斯將所有哥庭中高層軍官,全都召喚到指揮部去了。群龍無首,又新遭前所未有的打敗,迪瑪大軍此時的士氣極為低沉,紀律也極為渙散。

這次打敗,肯定必須有人出來負責,而且肯定不可能是拉米雷斯。人家是皇子,是來建功的,是來鍍金的,怎麼都不可能背負污點。那麼,原遠征軍大將,就有人要倒霉了。

直屬上司很可能要為戰敗背鍋,下屬的士兵,情緒怎麼好得起來?

于是,柏承誠他們安然穿越整個迪瑪遠征軍大營,竟是沒有任何迪瑪人察覺。

幽暗的太空中,除了遠處恆星發出的點點星光,景色的主題,永遠是漆黑。

到達這里,柏承誠四人也不聚在一起了,而是分散開來,以鎧裝機甲的模式的飛行。而且飛行的動力,不是依靠引擎噴射氣體,而是珀莉雅提供的一種新技術,引力場。

找準行進路線的紙條直線上距離最近的兩個恆星,調節機甲前部和後部微粒的自旋方向,使得機甲前端跟前方的恆星產生引力,跟後方的恆星產生斥力。

因為距離非常之遙遠,以數十數百光年來計算,則產生的引力和斥力,都微小之極,通常情況下一般是忽略不計的。但他們的機甲完全可以是自重非常輕,且太空中又沒有阻力,所以即使作用力很小很小,產生的加速度也很小很小,但它始終在加速啊。時間一長,瞬時速度可就很可觀了。

柏承誠四人的機甲,以及無數微型梭狀物體,在幽暗的太空,像幽靈一樣,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電閃而過,橫掠虛空。

飛行了兩三天之久,四人幾乎齊刷刷地感知到引力有異。不用說,不遠處必然有大型天體存在。

猜想得到證實,柏承誠大喜,傳念讓四人解除引力飛行狀態,並再一次通過改變微子自旋的方法,增加機甲的重量特性。

他們增加的重量,遠遠超過機甲體積應該擁有的重量。

增加重量,一個是讓機甲自動減速。沖量不變,重量增加,速度肯定就要下降。第二個,是利用附近天體形成的自然引力,也就是獵戶人類稱呼的牛頓引力,來引導機甲自動飛向那個天體。

完全依靠慣性和天體的引力,他們快速靠近那個天體。飛行到離天體不到十萬公里時,他們終于看見了光亮。那是哥庭駐軍營地發出的照明燈光,以及戰艦舷艙發出的燈光。

「哇哦哦。還真不小。」柏承誠發出驚呼。眼前這個幽暗的星球,看來有地球的十倍大小。

這里離獵戶仙臂最近的星球其實不遠,不到兩百光時的距離。但是很奇怪,居然沒被旋臂的星系吸引過去。

再一想,也想得通。因為獵戶旋臂,在繞著銀心高速旋轉。這顆孤獨的星球,又有可能是因為太重,被甩出了獵戶旋臂,掉在了後面。

如此近的地方,獵戶人類都沒發現,一個是它無光,光學儀器根本檢測不到。再就是它有可能不反射電磁波,使得電子儀器也無從檢測。人類以為這里什麼都沒有,誰會茫然地往這里飛,飛來干嘛?在沒能力跨越兩個旋臂之間的虛空時,人類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做無用功。

魯有志的思維很奇怪,有時精明得讓人吃驚,而大多數時間,又頭腦簡單。尤其是在將全身都米機器人化之後,哦,還留了一個腦髓沒動,他就更是懵懂。

接近之後,魯有志道︰「橙子,怎麼做?」習慣性地等待柏承誠的吩咐。

柏承誠道︰「我至少要保持人體那麼大的體積不能離散,你也必須保證頭顱那麼大。一旦接近太空站,或進入大氣層,就有可能暴露。所以你跟我繞行整個星球,在外圍偵察。承志和珀莉雅,你們兩進入太空站,再降落到星球上。

我們意念波共享,共享彼此視角看到的所有信息。」

魯有志、李承志和珀莉雅都沒意見,依令行事。

珀莉雅和李承志,直接離散成更細小的結構,每一個個體比肉眼不可見的細菌大不了多少,像是霧氣一樣,飄向太空站。

柏承誠和魯有志的主體則繼續維持機甲形態,一個以緯度方向,一個以經度方向,繞飛星體,將周圍星空所有看到的東西,全都用攝像機記錄下來。

整整一天左右,四人都沒有交流意見,只是專注地記錄和分享彼此看到的東西。

這里確實是哥庭大軍的大本營,也是哥庭大軍休息和娛樂之地。星球上,修建有城市裝的建築群,富有生活氣息。不但有軍人,還有大量的服務人員,甚至商人。

哥庭大軍的軍事機密,被四人看得差不多,但並不能讓柏承誠驚喜。這些東西,很是一般,獵戶聯軍大營那邊,也差不多。

大約二十六小時左右,柏承誠突然听到珀莉雅的驚呼,「橙子,快來,這里好像有一個古文明遺跡狀的地方。」她的驚呼,使用的自然是意念波。不然,敵軍肯定能發現。

然而,珀莉雅卻沒得到柏承誠的回應。

魯有志三人都很驚訝地關注柏承誠分享的實時視頻,想知道柏承誠為什麼沒反應。古文明遺跡欸,很可能價值無量,柏承誠怎麼可能不感興趣呢?

「那是‧‧‧‧‧‧?」三人都瞪大了眼楮,難怪柏承誠看呆了,無暇回應珀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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