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舊事

李承志突然拋出一個震驚所有武帝的空前作戰行動,遠征盾牌旋臂。還提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將領,柏雲。

遠征盾牌,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曾想過的。遠征盾牌,也必然且應該體現獵戶文明的共同意志。如此空前的作戰行動,其可行性,代價,意義,必要性等等,都需要反復商酌。

然而,柏承誠似乎沒征求其他人意見的意思,僅僅是宣布而已。存疑是吧?去詢問國聯聯軍的五大輪值統帥。

德文希爾就在現場,但他離開GW的時候,GW戰局還沒有發生逆轉性的變化,所以,就算他因為所處的職位比其他人多了解那麼一些,但也無法做出圓滿的解釋。所以,李承志讓不了解的人,去詢問另外四位輪值統帥。

不了解是必然的。別看在座大多數武帝,都將獵戶旋臂當作棋盤,將自己當作俯視棋盤的棋手,但他們的眼界,也就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說得不好听一點,也就是井底之蛙,大不了算個蛙王罷了。他們的天空,只有獵戶這口水井的井口大。

宿松不解,直接詢問,「柏帥,您直接跟我們說說就好了呀,何必舍近求遠,讓我們去請教那四位呢?說實話,這里的部分武帝,跟那四位未必牽得上線。拐彎抹角打听來的東西,真實性不見得能夠保證。」

李承志禮貌地回應道︰「宿老,您年紀大,稱我為您,有點折殺小子了。」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宿松不顧大多數武帝的威脅,一直在幫他說話,李承志就願意回之以禮。

客套一句之後,李承志繼續,「我沒有直說,是避免各位以為我是出于私心,找借口不想為武聖殿的籌建出資。

既然宿老要求,那我就說說。不相信的,再去找聯軍輪值統帥們求證。

為什麼要遠征,理由其實不用我說,你們應該都想得到。

入侵我獵戶的,乃是迪瑪文明中的一國,名為哥庭帝國。

別以為是一國,各位就能松一口氣。眾所周知,他們的科技,比我們先進兩三代。相應的,他們艦隊的戰力,就遠超我們。

在以前的GW防線,每次戰斗,我們聯軍都需要出動十倍與敵的軍力,才能跟哥庭艦隊相抗衡。沒錯,雙方的戰力差距,在十倍左右。

再者,別以為對方只有一國,而我們是數百個國家的合力,就覺得我們的兵力遠超對方。

告訴大家一個很不幸的現實,哥庭一國的國土面積和國民數量,比我們全獵戶還要大,還要多。而且,人家是一國,是一個統一的指揮系統。我們呢?勾心斗角,相互算計,各自為政,一盤散沙。

請恕我直言不諱,尤其是在座的大多數人,即使強大的外敵已經兵臨城下,依然不想著齊心協力共抗外敵,依然想著在背後捅獵戶同胞的刀子。

現實就是如此,諸位捫心自問,我們還有取勝的希望嗎?

我炎黃衛的宗旨是什麼?除了守護華龍文明之外,還有一條,那就是守護我們獵戶文明。所以,我閑工夫在這里跟你們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跟搶屎的狗一樣彼此撕咬,我決定主動出擊,打入外敵的核心,從根基破壞,阻撓哥庭對獵戶的入侵。

柏雲嘛,是我銀龍系隱藏的大將,跟隨我去了GW加入聯軍,現今暫任聯軍留守GW的司令官。戰力呢,我能告訴大家的是,不在我之下。

好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關于武聖殿籌建事宜,除了我上面補充的那些,就沒有更多好說的了。具體事宜,你們自行商酌,確定,落實。」

李承志說完,似乎不願跟這些至今沒有一點羞愧感的家伙同處一室,或者也確實有更重要的事務在等著他,不等眾人回應,站起身退場。

走到門口,突然回身,「注意了,我補充的那幾點,不允許更改,否則,就都給我滾。去特麼的武聖殿,別扯上老子。」

李承志在一心為全獵戶勞心勞力,而這里大多數人確實在捅刀子,尤其是捅華龍,炎黃衛和柏承誠的刀子,羞愧嗎?不存在的。修煉到他們這個境界,心黑皮厚是基本功。

求證,自然是必須的。自以為是的大人物們,是絕對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他們的第一印象,你柏承誠不是在找借口才怪。

柏承誠一走,會議室里瞬間猶如菜市場一般,嘩然四起。

因為,柏承誠突然透露的信息,實在太驚人了。

反攻盾牌旋臂,眾人基本上都吃懷疑態度。最讓他們驚悚的是,柏承誠手下居然還有戰力不亞于他的高手。

如果是真的,那麼跟柏承誠以及柏承誠掌控下的炎黃衛打交道,就必須換一個態度,或者需要更小心更隱蔽的方式方法。

跟四大輪值統帥有直接聯系的武帝,起身到一旁去打電話。沒有直接聯系的,就眼巴巴地看著給郭神他們打電話的跟自己關系還行的武帝。既不能聯系四大統帥,也跟能聯系四大統帥的武帝沒什麼關系的人,就有點無所適從,只能被動地等別人的消息。

宿松也起身,追著李承志出了會議室,「柏帥,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談談?」

李承志回頭,有些不解。對于俠客行跟炎黃衛的關系,能說的,都給先期前來的溫慎遠說過。這位老者,難道還不滿意?那可就有點貪心不足了。

鑒于宿松在會上的態度,李承志準備給他個面子,「來吧,我們換個地方。」

「謝謝,謝謝柏帥!」宿松感激的神態,有點近乎諂媚,讓李承志更是不懂。你好歹是堂堂武帝耶,有必要如此低聲下氣嗎?看慣了世家和其他武帝的趾高氣揚,再看到另一個極端,讓李承志很是不適應。

李承志帶著宿松走進意見會客式,休閑式的。座位沒有主客之分,一圈休閑沙發,間隔擺放幾個茶幾。這種場合適合至交好友放松閑聊,不適合談需要正規場合才能談的家國大計。

李承志隨意往沙發上依靠,以手示意宿松,以及雙方的隨員隨便坐。又打了一個響指,示意服務機器人上茶水。

柏承誠這邊的隨員,岳未遠和珀莉雅沒客氣,找了個沙發也半躺下去。他們此時的腦海里,正在琢磨李承志在會場所說的那些,以及可能造成的影響。衛隊卻沒跟進來,忠實履行自己的職責,守在了門外。

宿松卻沒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溫慎遠等人。他的十余個隨員里,溫慎遠似乎地位不算高。

宿松的手下,心領神會,朝李承志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集體退場,出去了。

宿松然後慎重地問李承志,「柏帥,這里說話,安全嗎?」

有兩重意思,一個是讓李承志屏退左右,再一個是這里會不會被人監听。他無權讓岳未遠和珀莉雅退出,說得比較委婉。

岳未遠一听,很是知趣地起身,也出去了。珀莉雅卻安然不動。

岳未遠和珀莉雅的舉止,李承志不干涉,也不勉強。只看著宿松,「說得如此鄭重,好像有了不得的大事。

說吧,獵戶旋臂能監听我的,暫時還不存在。

別站著好不好。您老那麼大的年齡。您站著,我坐‧‧‧‧‧‧。」

話為說完,宿松突然做出一個讓李承志怎麼都坐不住的舉動,噗通一聲跪倒︰「參見少主。」

李承志像是裝了彈簧一樣跳了起來,「別別,你別‧‧‧‧‧‧。啥?你說啥?少主?我怎麼就成你少主了?

哎呀,再說啦,你先起來好吧。」

柏承誠有點離經叛道,但儒家基本的禮儀,他還是接受並認可的,比如忠孝仁義,尊老愛幼。

這緣于李衡源,他的父親。李衡源堅持,儒家思想必須批判性接受,不可不信書,不可盡信書。精華的,可以發揚並融入時代性的新思想。比如‘忠’,可以忠國,忠義,而不能忠君。糟粕的,必須摒棄。比如三從四德。

就為了這個,跟李老爺子不合。李老爺子堅持聖人之言,後人沒資格置喙。于是,李衡源成了三個兒子里的另類,也做出了另類的舉動,離家出走,也入贅了別家。

柏承誠姓柏,在李橫渠眼里,可不就是李衡源如墜柏家嗎?好在‘柏承誠’願意改叫李承志,這才讓一直不怎麼喜歡柏承誠的李橫渠,老懷大慰。

柏承誠讓李承志繼承理性,就是他受儒家思想影響的一個典型例子。遵奉傳統,繼承煙火。但是他本體堅持性柏,也說明他贊成父親的觀點。

如此思想的李承志,看到白發蒼蒼的宿老跪下,怎麼坐得住?

宿老還想叩頭,被李承志一把拉住,「不管什麼情況,這個頭都不能磕。您老是在折我的壽。先起來,有話坐著說。我有的是時間靜听。

在會場說沒有時間,那是惡心跟那伙混蛋扯淡。

來來,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說好吧。」

扶著激動不已的宿松坐下,堅持將他按在座位上不準起身,「您老要是不坐著,我可就不听了。」

宿松無奈,連稱罪過。

等宿老終于平靜下來,李承志坐到他對面,靜等宿老開口。他不坐下,宿老說自己不安。

‧‧‧‧‧‧。

宿老說完,李承志終于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宿老在還未崛起的時候,被柏瑤瑾救助過。而且,柏瑤瑾還贈送了他一些錢財,一部不錯的功法和一些武技。由此,才有了後來晉階武帝且掌控了俠客行的行首不老松。

這對柏瑤瑾來說,應該只是信手而為。以她的實力和擁有的資源,幫助宿松的,不過是九牛一毛。此事,也如過眼雲煙。

宿松和李承志不知道的是,柏瑤瑾的行動,是李衡源要求的。李衡源年輕時,還是有些俠義夢的。柏瑤瑾是為了討李衡源的歡心。

沒錯,是柏瑤瑾追的李衡源。芸芸眾生中,緣分就那麼奇特。孤身在外的柏瑤瑾,一眼就相中了風度翩翩,氣質與眾不同的李衡源。

至于婚後,李衡源在家庭內部的地位被柏瑤瑾壓制,那是沒辦法。柏瑤瑾的‘妖精’性子,和齊天的戰力,李衡源還能怎麼辦?當然,在人前,柏瑤瑾還是很給李衡源面子的。

李承志听明白之後,笑著說︰「別別,您老千萬別以僕從自居。雲叔知道吧?對于他,我也是尊為長輩的。

其實,你完全不必因為我母親的隨手之舉而過分在意。我想我母親並沒有施恩圖報的意思。」

柏瑤瑾確實不存在施恩圖報的想法,隨手的事而已。但在有俠義思想的宿松心里,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救命之恩,那就是再生父母。他的年齡看起來比柏瑤瑾和李衡源大得多,認義父義母是不可能的。于是自認為柏瑤瑾之僕,願意眾生侍奉。

柏瑤瑾哪里願意郎情妾意的二人世界還帶個尾巴?帶著李衡源悄然消失了。暢游星河,主要是滿足李衡源收集古董的愛好。柏瑤瑾有的是錢,也沒隱瞞李衡源。而且,她還有儲物空間。于是,李衡源心甘情願地吃起了軟飯。給自己找個理由,收集古董是為了保護華龍古文明。

若干年後,柏瑤瑾懷了柏承誠,兩人這才隱居華龍偏僻之地始皇星。哦,也算不上隱居,他們在獵戶本就不算什麼名人。

李承志知道柏瑤瑾的性格,感到不可思議,柏瑤瑾會行俠仗義?救助宿老,說不定跟行人隨手給路邊的乞丐丟幾塊錢一樣。所以,他怎麼都不能接受宿老自認老僕的想法。

宿老不干啊,有恩不能報,一直是他一塊心病。這麼多年始終找不著柏瑤瑾,直到柏承誠出名,他的方方面面都被人挖掘出來,宿松才在網絡上看到。 柏承誠父母失蹤,全世界都知道。那麼,就只能報答在柏承誠身上了。

宿老的意思,整個俠客行,都將是柏承誠的忠僕。以他在俠客行的威望和對俠客行的控制力,完全做得到。

李承志堅辭不受。宿松堅持如此。

最後,李承志妥協道︰「你我心里有數就行。為了行事方便,就不對外公開。」李承志的想法是,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放在心里好了,不必付諸實際。

宿老‘心領神會’,「一切听少主吩咐。」宿松以為柏承誠是要他們在暗地里行事,配合柏承誠的大計。

反復糾正宿老對他的稱呼之後,終于可以閑聊了。

這時候,華坤麟的電話適時打進來,關系的問題,跟岳未遠,宿老一樣一樣的,柏承誠的補充,對他在武聖殿的權益並未有多大變化呀?唯一的糾正,也就是讓眾人出錢出力而已。這一點,意義很大嗎?

李承志哈哈大笑,「還有你想不明白的事?呵呵,那就繼續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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