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活體戰艦種子

海嘯爆發,所有人都驚恐萬狀。

正高速趕往柏承誠方向的天星會眾人,無論是海里的快艇,還是天箭上的奔跑者,全都立即掉頭就跑,拼命沖回北極冰原。可是,很多人已經來不及了,葬身大海將是必然。

他們趕往柏承誠所在地,當然不是好心地想救助柏承誠三人,而是看到另一方圍殺柏承誠三人,也就想當然地認為柏承誠他們搶了那件神秘寶物,所以趕過來渾水模魚。縱作柏承誠三人沒得到那東西,也正好借助方星航的力量痛擊奪寶對手。卻不料人還未到,海嘯先爆發了。

圍殺柏承誠的蛙人,同樣也顧不上奪寶了,自己的性命要緊,朝自己月兌掉潛水服的地方狂奔。月兌掉有手蹼腳蹼的潛水服,是為了在陸地上活動方便以追殺柏承誠三人,但此時潛水服卻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柏承誠三人因為視線問題和經驗問題,還沒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畢竟爆炸發生在天箭另外一邊的幾十公里之外,被天箭中部的礁石阻擋,他們看不見海嘯。敵人忽然沒了,柏承誠松了一口氣,往地上一躺,生死有命,不管不顧了。範公明和魯有志回頭看到柏承誠渾身是血地躺下,驚恐萬分,使勁呼救。

這可把方星航急壞了,如蒼鷹一樣掠射而來,並不斷地呼喊,「柏誠,跑!跑哇。海嘯來了。快跑!」

三人怔怔地不知所謂,舉目望向海里,「哪有海嘯?」

方星航沒有落地,從幾人的頭頂掠過,一伸手,提起柏承誠。掠過魯有志和範公明頭頂,用另一只手抓起魯有志,吼道︰「抓緊背包。」他提的是魯有志的背包帶。

方星航提著哇哇大叫的兩人盤旋一圈,不知該不該走。因為他突然看到有三人穿著簡便的個人飛行裝備,從北極快速飛了過來,不知是敵是友。他不放心範公明,但又沒有多出的一只手。

其中一人遠遠地喊道︰「我是俠客行的溫慎遠。剩下那位同學我們幫你帶走。」

俠客行是不弱與三清門的一個自詡為白道幫會組織。不過在官方眼里,依然是灰色勢力。俠以武犯禁嗎,江湖勢力在官方心目中都沒有好印象。

方星航一驚,「鷹俠溫慎遠?」溫慎遠在江湖上名氣不小,是俠客行內能獨當一面的大將之一,功力高達低階武王。

方星航稍稍猶豫了一下,選擇相信溫慎遠,也只能選擇相信。如果俠客行三人不懷好意,他雖然不懼,但時間來不及,稍一耽擱,柏承誠他們就很可能被海嘯吞噬無蹤。

方星航提著兩人先走。幾分鐘後,俠客行三人掠過時,溫慎遠提起範公明,追在方星航身後。

有了飛行速度,就不用擔心海嘯了。方星航在天訊群里呼叫學生繼續跑,朝遠處高處跑,跑得越遠越好。命令那架商務飛機也緊急起飛,尋找高處降落。他自己卻落向駐地。因為他那個安放機甲的箱子還在帳篷外,需要帶走。

一落地,方星航放下柏承誠魯有志。他的注意力在身後的溫慎遠三人身上,忽視了柏承誠的傷勢。

方星航起身去迎俠客行三人,他擔心他們把範公明擄走了。俠客行三人規規矩矩地降落,並攤手示意沒有大威力武器,讓方星航松了一口氣。

方星航看了俠客行三人一眼,暫時沒時間質問溫慎遠他們的違規。用嘴巴示意了一下魯有志,然後一手提了柏承誠,一手提了自己的金屬箱,再次南飛。同時在天訊里呼叫軍方趕快派軍醫來救急。

溫慎遠三人知趣地提起範公明和魯有志,再次升空而起,跟著方星航追向朝南奔逃的學生群。

大約飛了十公里左右,來到一座高坡。方星航降落,把柏承誠輕放躺好,立即返回去救援跑在最後面的學生,並在群里呼叫大家往山坡上跑。

俠客行三人仿效方星航,繼續出力。

當所有人都匯聚到山坡時,海嘯終于到達岸邊。

居高臨下,看著那萬馬奔騰,排山倒海的巨浪,眾人無不心驚膽顫。此時的天箭,徹底淹沒在海潮中,失去了蹤跡。東邊的海面,肉眼可見比西邊高出一大截,並繼續向西推進。

溫慎遠拿著望遠鏡,幸災樂禍地說︰「嘿嘿,天星會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死傷慘重。」

方星航忽然反應過來,質問道︰「你們到底在這里干什麼?那些發動襲擊的,是些什麼人?」

溫慎遠說︰「我說我們只為了隕石,你信嗎?」

方星航冷眼盯著他,「你說呢?」俠客行加三清門如此兩大全國有名的幫會,還有東邊海底那個勢力似乎更大的組織,來這里僅僅為了隕石,可能嗎?

溫慎遠一攤手,「你不信也沒辦法,我們真的是為了隕石而來。」

方星航問道︰「那你們找到的隕石呢?」

溫慎遠裝出一副苦笑的樣子,「運氣不好,一顆也沒找到。」轉而對魯有志說︰「小兄弟,你們好像找到了幾顆。可不可以賣給我們,價錢好商量。」

方星航冷冷地打斷,「先交代清楚的好,不然別說買隕石,你們短期內離不開始皇星。」

溫慎遠的跟班之一,長相壯實凶悍的劉鐵奎很是不屑,「想拘押我們,你有那能力嗎?」

溫慎遠連忙制止劉鐵奎的針鋒相對,對方星航道︰「理由呢?」

方星航冷哼,「武王報備。」

溫慎遠一愣,還真忘記了這條。

武王境界的武修徒手的力量都有數千噸,再借助高科技武器,破壞力太大,幾乎相當于人形核彈。所以世界上通行的規則是,武王及其之上的武者出入境,都必須向當地官方報備。溫慎遠已是武王,他進出任何星球,都應該事先通知該星球的官方。

俠客行是民間組織,對官方的這些條款不是那麼敬畏,所以忽視了,要不怎麼叫俠以武犯禁呢?方星航真要以此追責,溫慎遠他們還真不敢硬來,除非俠客行準備成為一個非法黑勢力或反官方組織。

溫慎遠無奈,直道來意,「好吧,你贏了。方兄,你听說過活體戰艦種子嗎?」

黑道上傳說有一種離奇的種子,以金屬為土壤加以培養,會長成一艘巨大的可以任意變形的活體戰艦,功能、戰力極其強大,且具備躍遷功能。躍遷,獵戶文明的科技尚不曾實現,所以主流社會根本不信。

方星航疑惑了地點點頭,「略有所聞。堂堂鷹俠居然相信那些無中生有的傳說?」

溫慎遠笑了笑,「無中生有麼?呵呵,信則有,不信則無。你知道襲擊你們的那伙人是誰嗎?」

方星航,「正要請教。」

溫慎遠,「十三獄。」

方星航一驚,十三獄原是十八股強大的星盜組成的星盜聯盟。各股星盜的首領和星盜組織都以神話傳說中的十八地獄之王的名字命名。被各國聯手剿殺多次,而今還剩十三股。自稱十三王,外人稱十三地獄,簡稱十三獄。

十三獄的實力反而比原十八獄還強大,因為突然有一位至少是高階武王的神秘存在一統了十三獄,成為十三獄的總舵主。

溫慎遠繼續道︰「天星會的目的也是一樣,受命三清門,來跟十三獄之一宋江王的手下搶奪活體戰艦種子。」

方星航,「哦,原來如此。于是,你們準備做漁翁。這跟鑽石或流星有什麼關系?」

溫慎遠解釋道︰「七八年前,十三獄意外獲得了一塊天外神奇之物。用各種儀器都檢測不出其成分結構。被某星盜隨手丟在廢棄的金屬堆里。奇怪的事請發生了,那東西居然能吞噬金屬而後慢慢長大,形體類似戰艦。

星盜們來了興趣,將那艘微型‘戰艦’切片研究,依然無法檢測其構成元素。然後將所有碎片又放進金屬堆里仔細觀察,發現碎片離奇地又組合到了一起,並且在有陽光的時候,它繼續吞噬金屬並緩慢地長大。于是確認它是前文明遺跡中發現的資料里描述過的活體戰艦種子。

後來消息泄露,引起各方圍攻。呵呵,他們那位神秘的總舵主,也是被‘種子’吸引而來的。

那位總舵主出現之前,宋江王將活體戰艦種子藏于一艘運輸鑽石礦的運輸船內轉移,在離此不遠的恆河星域被人偷襲。戰艦四分五裂,‘種子’由此而失蹤。滿船的礦石四散飛入太空,成了流星。」

方星航依然不明白,「就算真有什麼戰艦種子,你們怎麼確定它落入了始皇星?」

溫慎遠,「不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始皇星年初的那場流星雨,其實是鑽礦的極小一部分。雖然幾率極小,但擁有躍遷功能的活體戰艦對各方的吸引力你是知道的。億萬分之一的機會都值得一試。」

戰艦躍遷,整個世界都夢寐以求。一旦具備躍遷能力,不但可以擺月兌固定航道,神出鬼沒,戰力躍升一個級別,人類還可以突破獵戶旋臂的束縛,遠征英仙臂或盾牌—南十字臂,甚至整個銀河系,連河外星系都未必不能想一想,對于各方勢力的吸引力那是不用說的。

方星航凝思道︰「你又怎麼確定我的學生拿到的隕石是戰艦種子?」

溫慎遠笑了笑,「怎麼可能嘛?你知道我俠客行的宗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到十三獄的人追殺你的學生,我們幫忙而已。」

方星航冷笑,「你覺得我信?」

溫慎遠坦然地說︰「事實是我們確實在幫忙。」

方星航無法反駁,今日要是沒有這三人,說不定真會有學生被卷入海嘯。

溫慎遠繼續道,「我收購他們的流星,更是幫忙,幫大忙。」

方星航秒懂,這還真的是幫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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