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到堂屋里間，只見王富貴坐在床上，抱著腿，臉色一片慘白。
王大川拿了一瓶藥，熟練地幫他揉腿。
王富貴的臉上，稍稍恢復了一些血色。
「沒事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嗯。」
王大川點點頭，帶著柳冬梅往外走。
「剛才嚇到你了吧！」王大川看向柳冬梅︰「別怕，這是爹的老毛病了。他年輕時，打獵傷了腿，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
聞言，柳冬梅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其實王富貴的腿會突然疼痛，並不是後遺癥，而是那只狐狸在撕咬著他的腿。
「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去趕集，早點休息吧！」
「嗯。」
柳冬梅應了一聲，轉身回了房。
她盤腿坐在床上，按照前世的記憶，吐納呼吸，想要重獲靈力。
然而她試了許久，卻發現這個破地方，連一點靈力也沒有。
夜，漸漸深了。
柳冬梅躺在床上，盯著飄在床邊的女鬼。
「你知道你著急贖回王家地契。可你這樣盯著我，我睡不著！」
王大川進來時，剛好听見她說的後半句話。
忽地，他怔在了原地。
柳冬梅循聲看去，見他站在門口，也懵了。
王大川怎麼進來了？
很快，她反應過來。
王大川與女鬼是夫妻，她現在頂著女鬼的身份，是要與他同床共枕的。
可她兩世為人，卻從未談過戀愛，更別說跟異性親密接觸了。
柳冬梅緊張地拽緊衣角，往里面挪了挪。
王大川來到床邊，替她蓋上被子，在她的身邊躺下。
柳冬梅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直到听見身側傳來輕微的鼾聲，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還好，清白保住了！
翌日，天不見亮，柳冬梅就跟著王大川出了門。
王家很窮，沒有牛車，只能步行前往鎮上。
在快要抵達村口時，柳冬梅感受到了稀薄的靈氣。
她步伐一頓，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見她停下來，王大川轉頭看向她。
「怎麼了，是不是走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不用！」
柳冬梅擺擺手，看向他扛著的那一頭老虎。
他扛著這麼重的東西都沒喊累，她一個什麼都沒拿的人，怎麼好意思喊累？
「我不累的，走吧！」
楊柳村到永安鎮的距離，差不多有十里地。
兩個人來到鎮上時，天已經亮了。
他們算來得比較早的，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將老虎放在地上。
王大川擔心柳冬梅累著，還去找商戶借了一張矮凳子。
柳冬梅也不客氣，坐下來吸了一口氣，發現鎮上也沒有靈氣。
她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去過的地方也不多。
從目前看來，唯一出現過靈氣波動的地方，便是靠近村口的位置。
看來等明天的危機解決了，她得再找個時間去村口，仔細地探查一番。
巳時，集市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老虎雖然已經死了，但看著依舊唬人。
有些膽小的，快步繞過去。
膽子稍大一些的，也站在距離老虎兩三步的距離。
「媽呀，這老虎看著好嚇人。怎麼會有人在集市上，賣這種東西？」
「我比較好奇，這是死了多少人，才成功獵殺這一頭老虎的？」
「嘖，這麼嚇人的東西，真的會有人買麼？」
「兄弟，我建議你把老虎砍了，論斤賣。這麼大一頭老虎，普通人不說買不買得起。就是買得起，買回去也吃不完。」
王大川覺得男人說得有道理。
一家子最多也才十幾口人，一頭老虎，卻有兩三百斤。
現在雖然是秋季，可肉若是放久了，也是會臭的。
可他出門前沒有想到這些，並沒有帶刀出來。
就是想將老虎給分了，也做不到。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名小廝擠進人群。
「這頭虎怎麼賣？」
「你要買一整頭？」王大川懵了︰「這一頭虎，至少有三百斤，你買回去是吃不完的。」
王大川的話，令柳冬梅想踢他。
他們是賣家，怎麼還替買家操上心了？
就在她以為，這一單生意要告吹時，男人卻笑了。
「哈哈哈哈，就沖小兄弟這直率的性子，我也買了。我家老爺子明日大壽，要在家里大擺宴席。別說一頭三百斤的老虎，就是來兩頭，我們也吃得完！」
男人得意地揚起下顎。
「說吧，老虎怎麼賣？」
「我也是頭一次賣老虎，不知道行情。不過看你買得多，就按四十文一斤的豬肉價賣給你吧！」
柳冬梅深吸一口氣。
老虎按豬肉價賣，王大川這家伙怕不是個傻子？
「小兄弟，哪有人是你這樣做生意的？」
「你若是覺得貴，我還可以……」
「四十文一斤的老虎肉，怎麼會貴呢？」柳冬梅連忙打斷他的話︰「這位老爺看上去非富即貴。既然要宴請賓客，自然要用最好的東西來款待。四十文的老虎肉，怎麼配得上老爺的身份和地位？」
「嗯，還是小姑娘會做生意。小兄弟，你得跟你媳婦兒學一學。」
男人看向王大川，搖了搖頭。
他從懷里拿出三錠銀子，遞到柳冬梅的面前。
「我用三十兩銀子買下這一頭老虎，可夠？」
「夠了！」柳冬梅點頭微笑︰「這位爺，可需要送貨上門？」
「嗯，還能送？」
「能送！」不等柳冬梅開口，王大川便將老虎扛了起來︰「請老爺帶路。」
「大川，我在這里等你！」
「好！」
王大川應了一聲，跟著男人走了。
他們前腳剛離開，圍觀的眾人，便炸開了鍋。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啊，居然真的有人買下了一整頭老虎。」
「三十兩銀子啊，我一家老小加起來，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
「你們也不看看那是誰，那可是咱們鎮上的首富，袁家袁三爺。人家袁家的家產，可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
這麼有錢，看來可以發展成長期客戶。
柳冬梅模了模下巴，在心里打著算盤。
剛才她就發現，那個袁三爺的身上，有黑氣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