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割發代首

蕭元度既然出現在這,說明新婦已無恙,他也已經查出主使。

鐘媄心虛,愈發不敢看他的眼。

卻又怕他當真要了兄長的命,強撐著擋在鐘獻身前。

「表、不,五公子。我,我們知道錯了。我阿兄也是一時糊涂,你就饒他這一回,他再不敢了。」

蕭元度並不看他,鷹隼般鋒銳的雙目只盯著鐘獻。

鐘獻已喪魂失魄,卻還是顫著手推開鐘媄︰「不,是我、我,都是我一個人干的,與我阿妹無關……」

對這樣一個膿包,蕭元度多一句都懶得說。

重重一哼︰「這次以發代首,再有下回,取的就是你項上人頭!」

兄妹倆頓時如蒙大赦,忙不迭點頭。

蕭元度邁步上前。

二人立即僵住,滿面驚恐縮成一團。

蕭元度伸手將刀拔下,嗤了一聲︰「人蠢,就別學人家淨干下作事。」

若非前世自己月兌離蕭家之後這兄妹二人曾幫過元奚,今日這刀少不得還要下移三寸。

目送蕭霸王,不,是蕭閻王——目送蕭閻王離開後,兄妹二人許久說不出話來。

還是紅豆趕來,發現院中情形,急著催人去請醫,鐘媄這才反應過來。

「阿兄。」她神情嚴肅,「你告訴我,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竟然連蕭元度都說下作,可見確如她先前猜測——那些人不止是綁新婦,還有別的意圖。

自己的兄長自己知道,絕想不出這種爛主意,即便想得出,也安排不了這麼周密。定然有人給他出謀劃策。

鐘獻神情沮喪︰「是一個市井相士。」

「相士又是誰引給你的?」

「二弟身邊的侍從……」

鐘媄眼前一黑,欲哭無淚。

「我的阿兄啊!你、你可真是……讓我說你什麼好!」

從鐘府出來,休屠問︰「公子,要不要請醫者看看?」

為了不影響公子和少夫人相處,他先行一步回了蕭府。

過了許久才等到公子回來,兩人身上都有血跡,乍看之下還以為打了起來!

公子把人送到就走了,休屠一路跟來,見他進了鐘府,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公子今日穿的深色袍服,血跡不明顯,但金色花紋已經變成紅的,紗布完全看不出原本顏色,傷應該不輕,休屠才有此一問。

蕭元度搖頭,「不必。」

頓了頓,「姜女如何了?」

這可難住了休屠。

公子都沒進內院,他一個親隨,對里面情況更不清楚。

蕭元度皺眉︰「她請沒請醫你總該知道。」

休屠忙道︰「沒、沒有。」

蕭元度哼了一聲,看樣子非但人沒傷著,也學乖了。

否則她盡可抓住這個機會大肆發揮,自己少不得又得挨頓數落。

「天也不早了,公子既關心新婦,」休屠試探著問,「不若今晚回府?」

蕭元度看了他一眼,轉身往與刺史府相反的路走去。

休屠覺得,公子方才那一眼像看一個白痴。

莫非他說錯話了?又是送人回府,又是來鐘家替新婦出頭,難道不是關心人家?

正模不著頭腦,抬頭見人已然走遠。

「公子等等我啊!」-

曠野、斷崖。

逼近的兵匪,惶惶的兩人……

婬邪的話語聲中,有一只粗糲的手模上她的臉,面紗隨即被扯下。

驚悚的視線,惱怒的咒罵,對面的人嗆啷拔刀,緊接著頸間一涼——

她的喉嚨開了一道口子,好大的口子。

鮮血嘩啦啦噴涌,瞬間染紅了全身。

畫面一轉——

突然起了好大的霧,霧氣深處,有人提刀走來。

身姿軒昂,可是看不清臉。

她努力睜大眼,想要看清對方的張相。

近了、近了,那人的面容也一點點清晰起來。

駿野的面龐,狠戾的眉眼,嘴角一抹殘忍的笑,映著刀尖滴淌的鮮血——是他!

姜佛桑瞳孔驟縮,轉身想逃,雙腳卻不得動彈。

那人森森一笑,突然揮刀。

姜佛桑倒下之前,看到自己的鮮血噴濺了他一臉。

他伸手抹去,縱聲大笑……

夜半,燈火昏昏。

榻上的人雙眼緊閉,額上冷汗遍布,雙手緊緊揪著衾褥,神情十分不安。

非止不安,還摻雜著恐懼、憎恨,不過這些旋即被無邊的痛苦湮沒。

突然,她一聲尖叫,坐起身來。

守夜的菖蒲被尖叫聲驚醒,趕忙起身,端著燈盞走到女君榻前。

撩開帳幔,就見女君整個像是水里撈出的,一頭一臉的汗。

形容呆滯,喘息急促,且雙手緊緊掐著喉嚨不放。

菖蒲忙將燈盞擱到一邊,去掰她的手,怕她傷到自己。

可是女君的手勁很大,任她怎麼也掰不開。

「血、血……」女君嘴里含糊不清地念著。

菖蒲嚇壞了︰「女君?女君你怎麼了?你別嚇奴婢!」

姜佛桑听到聲音,遲緩地轉頭,恍惚的視線落在她臉上︰「菖蒲?」

菖蒲使勁點頭︰「是婢——」

話還未說完,女君突然傾身抱住她。

「血,流了很多血,我好疼、好疼……」

她顫不成聲,抱得極緊,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活不肯松手。

縴弱的身子一直在抖,抖得人心疼。

女君那麼沉靜的一個人,究竟夢到了什麼,能把她嚇成這樣?

菖蒲覺得須去叫良媼,不,叫醫者來。

可是女君不松手,菖蒲只好細聲安撫︰「女君勿怕,你是做了噩夢,夢里那些都是假的,不信你看看,沒有血——」

姜佛桑垂眼看向緊貼于皎杏後背的雙手,白皙勻淨,一點血污也沒有。

她松開菖蒲,又模了模脖頸,是好的,完好的。

不慎踫到頸側的傷口,輕 了一聲。

隱約的觸疼讓她清醒過來,並長舒了一口氣。

抬頭,問菖蒲︰「你為何在此?」

女君往常是不要侍女守夜的。

今日從馬場回來,身上都是血跡,把她們幾個嚇壞了。

立時就要請醫,卻被女君攔了下來,言只是小傷,上點傷藥即可,無需驚動府里。

關于如何傷的,卻是只字不提,浴罷就早早臥榻安寢,連夕食都未用。

良媼放心不過,可她年紀大了,夜里睡得沉,怕照應不到,便讓菖蒲留下守上這一晚。

菖蒲憂心得很。

射場之上,五公子的凶殘狠辣在她心中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這樣的新婿,若肯真心呵護女君還好,若然兩人關系一直如此——

也怪自己,就不該听卞夫人的話提前回府。有她陪在女君身邊,必不會讓她傷著。

「女君,還是請醫官來看看吧。」

傷口確實不大,細長的一道,只是淺表割傷,可女君的情況瞧著分明不對。

「你在蕭家攪風攪雨我不管,但要清楚誰不能惹,否則——」蕭元度的話再次回蕩耳邊。

姜佛桑抬手模了模傷處,搖頭︰「已經抹了藥,無礙了。」

菖蒲還要再勸,姜佛桑打斷她︰「你明日讓良爍來府中一趟,我有重要事讓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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