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自然會娶

也是,五嫂再厲害,也是個死人了。

死人可以被銘記,但活人還要繼續過活……

鐘媄回過神,道︰「兄伯續娶是早晚的事,我有什麼可不高興的?倘若我也有那一日,還能指著你終生不娶?」

蕭元奚驀地變了臉色,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許你這樣說!」

鐘媄被抓地有些疼,瞪了他一眼,示意從人都還在。

侍女們捂著嘴偷笑,一向靦腆的蕭元奚這次卻顧不得︰「你別說這種話。」

他之所以如此慌神,是想起了阿兄。

阿兄如今看著是一切如常了,但蕭元奚還記得大前年,長兄才把他從京陵帶回來不久,蕭元奚實在放心不下,去了趟東城別苑。

一室酒氣,阿兄躺在地上,先是張著嘴,大口喘息,而後緩緩蜷縮起身子,如同一只困獸般發出椎心泣血的悲鳴。

蕭元奚隔窗看著一切,巨大的傷痛將他籠罩,幾近窒息。

他不知永失所愛究竟是怎樣的感受。

但他永遠不想成為兄長那樣,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

僕從已經退下,蕭元奚上前緊緊攬抱住她︰「你活一日我活一日,我不能沒有表姊……」

「小六……」鐘媄暗悔不該跟他使氣,明知他容易較真,尤其在這種事上。

說起來,作為夫主,蕭元奚確是無可挑剔。

自大婚以來,兩人除了因侍女阿姿鬧了些不愉快就再未紅過臉。

阿姿這事也是早便料到的,她的意圖擺在明面上,鐘媄在嫁給蕭元奚之前就看得明明白白。

大婚當晚,湖心亭出了那樣大的事,就因她揣著這點心思,擅自攔下紅豆,不讓紅豆去青廬叫人……

事後鐘媄雖然也給了她教訓,她卻不肯吃這個教訓。明著恭順,暗處屢屢使絆。

在鐘媄這個女君進門之前,擷芳院內大小事務全由阿姿做主,蕭元奚面女敕耳軟、不懂拒絕,她說什麼便听什麼。所以鐘媄那時才總揶揄她一副管家婦做派。

然以前是以前,如今蕭元奚成了她的夫主,夫主身邊有這麼個人,心情不免就微妙起來。

乳母和侍女皆給她出主意,讓她尋個由頭把人發賣了,淨眼也省心。

鐘媄沒同意。

這阿姿雖有些小毛病,對蕭元奚卻是忠心無二、掏心掏肺。

再者目前為止她也並未做出不可饒恕之事,就這樣把人處置了,蕭元奚嘴上不說心里難道不會有結?畢竟是伺候他到大的,情分多少有些。

也不知哪里走漏了口風,此事竟落了阿姿耳里,跑到蕭元奚跟前好一通哭訴。

蕭元奚果然來跟她求情,支支吾吾地求她別賣阿姿。

鐘媄心里又氣又堵,氣他信別人不信自己,堵……也說不清為什麼堵。

故意笑著對他道︰「你哪里听來這等渾話?我不僅不賣她,我還要把她給你做側房呢。」

與其說是賭氣,不如說是一次試探。

雖則蕭元奚承諾過不會有姬妾,但鐘媄又豈會不明白,男人的話听听就好,當不得真,否則失望的只會是自己。

可她其實是想相信小六的。

所以,如果早晚有這一天,那麼晚不如早。

至少她可以永遠保持清醒,不讓自己因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而變得愚蠢起來。

結果卻是蕭元奚傻了眼,死活不肯納阿姿,甚至跟她發了脾氣,覺得她仍舊拿自己當表弟,迫不及待把他往別處推。

兩人的爭吵被阿姿听見,阿姿終于明白擋著自己路的根本不是女君,而是六公子,傷了顏面、也傷了心。

在鐘媄把身契和一匣銀錢遞過來時,她遲疑片刻,伸手接過,自此離開了蕭府。

之後擷芳院中一直太太平平的,再未興過風浪。

不過鐘媄仍有煩惱。

也不知是否是佟氏女子身體特殊,嫁進蕭家的兩位姨母,還有母親,都生過雙生胎,就連她也是如此。

雙生胎看著羨煞人,卻也面臨著雙份的危險。

鐘媄生產時就不順當,流了很多血、受了很大罪。

許是她母性不夠,她完全不具備一個母親所應具有的英勇與偉大,以及那種為了骨肉犧牲一切的心情。

躺在產閣中的她,只感到冰冷、無力、恐慌。生命在一點點流逝,沒有人能救她……

醒來時,蕭元奚正抱著她哭得滿臉淚。

她啞著嗓子,說得第一句話是︰「我再也不生了。」

蕭元奚重重點頭,他也被嚇壞了︰「不生了!」

然而她這話卻遭到乳母以及繼母岳夫人一致批評。

尋常人家都以多子多福為美,何況她嫁的還是刺史家,子嗣自然越多越好。越多代表夫妻越恩愛,地位也越穩固。

恩愛?地位?

鐘媄想到了卞夫人。

撒手一去,還談什麼恩愛、地位,便連豁出命去生下的兒女也見不了一眼,有什麼用?

殷鑒不遠,別人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難道自己也不把自己當個人嗎?

況且她精力也實在不夠。

長嫂去後,四嫂是個沒主意的,三嫂又淨是主意,府中諸務便交到了她手上,商鋪和繚作那邊千端百緒也都要問事……

雖然忙累,但她樂在其中,從不覺得累。

想起五嫂說的用武之地。

這方天地是五嫂為她爭取來的,她自當珍惜。

岳夫人嘆了口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實在不肯生,自然有別的女人願意代你生。」

問題是鐘媄肯嗎?

鐘媄當然不肯。

但若然只能那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人活一世,豈能盡善盡美,終歸是要有取舍的。

幸而蕭元奚始終同她站在一起。怕她總喝避子湯傷身,還偷偷去找了一種男子服用的藥丸。

雖不知將來會不會變,至少目下她很滿意,無論是夫妻感情還是想做的事……

「好,我不說。」鐘媄抬手撫了撫他的背,「你嘴笨,也不必再勸。兄伯想開了,自然會娶;若是想不開,說什麼也白搭。」-

慶功宴席設東城鳴鶴苑。

宴上除了從征將士,棘原城中高官貴冑畢至。

而作為此戰最大的功臣,蕭元度無疑是備受矚目的存在。

先是蕭琥親自賜酒,而後眾賓客輪番上前敬酒。蕭元度來者不拒,如數都飲下了。

有心思活泛的,一晚上眼神冒光,盡在滿臉和悅的大公子和風頭正盛的五公子之間流連。

不過更多人沉浸在酣歌艷舞、簫鼓喧闐中,醉生夢死。

宴罷已是後半夜,蕭元度沒歇在鳴鶴苑,也沒去東城別苑,回了刺史府。

蕭琥見他並無多少醉意,讓人把他叫至廳房。

問了問相州的情況,肯定了他對高家等一眾相州大族所采取的做法。

繞了一圈後,終于點明了此次談話的意圖︰「你也該有一房妻室了。」

蕭元度嘴角一扯︰「說罷,你想讓我娶誰?」

蕭琥道︰「高庭次女,高淑嫻。你與她在相州刺史府中不是相談甚歡?」

蕭元度看著他,良久。

蕭琥以為他會拒絕,他卻點了一下頭︰「我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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