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5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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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這樣說,紫娟心里確實滿意很多,于是又問︰「那人給姑娘多數月例,要是還是二兩我可是不依,要和她理論的。」

林黛玉︰「他倒是說,是按老太太的給。」

紫娟這才驚訝道︰「二十兩?這倒也……,那人還是比較尊重姑娘的。」

林黛玉︰「他呀……。」

這時外面有催,林黛玉該按禮儀給謝玉的「忘父亡母」,也就是她的「公公婆婆」上香了。

見林黛玉起身,紫娟突然想到什麼,小心的問︰「姑娘,你身子還好吧!」

林黛玉疑惑道︰「自然的還好的。」

于是起身離開了,紫娟自然疑惑的跟上。

之後按規矩,林黛玉要在早餐前向公婆請安。

因為謝玉這具身體無父母,林姑娘也只能象征性,沖那個蓋紅綢的牌位,舉了舉茶杯,就算敬過茶了。

倒不用听死人訓話,站規矩。

吃食時,謝玉不喜歡有人伺候,見謝玉如此,林黛玉也讓準備伺候她飲食的雪雁下去了。

一邊吃食,見林黛玉對那個蓋紅綢的牌位好奇,謝玉笑道︰「莫不是想看看。」

林黛玉︰「不想!」

又補了一句︰「這樣是不敬!」

謝玉︰「這有什麼,我小家戶的,那有那麼多規矩,日子是自己的過的隨心就好,讓你看看就是,只要別笑就行了。」

然後,林黛玉看到兩副牌位。

「尊父謝二狗子!」

「尊母謝氏!

林黛玉︰「這……。」

謝玉︰「若想笑就笑吧,這是我唯一的印象記憶的,其他的因為太久,真想不起了。」

這牌子確實讓林黛玉有些發笑,但又一想,其實謝玉和自己一樣,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一時,林黛玉眼圈又紅了。

謝玉︰「莫哭,是不是也想起我那死去的岳父岳母了。」

林黛玉︰「還有我那三歲的弟弟。」

謝玉嘆口氣︰「那你就也在家里立一個牌位,時時祭拜拜,以做念想。」

林黛玉有點喜色,但又遲疑道︰「這,這可以嗎?是不是于理不合。」

謝玉︰「沒事,一個女婿半個兒,我替我已故的岳父岳母立牌位,諒他人也說不出什麼。」

林黛玉輕輕點頭,雖表面穩中,但心中已經開心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按現在的封建禮教傳統,女子是沒有資格為父母立牌位,最多在道觀或者廟里,替他們點一盞燈,當是供奉了。

只是礙于封建禮儀,女子是不能隨便出門的,自然不能時時祭拜。

但若是能在家里供奉,時時祭拜,自己添燈加油的,也總比外人來的放心,那自然沒問題了。

當然了,一般在夫婿家,立妻子的家廟,這也是很難的。

有句話說的國之大事在祀與戎,自然莊重。

當然了女婿願意的除外,不過,只是極少會有女婿願意的,因為這樣有上門女婿,贅婿的嫌疑。

因為古人迷信,又特別看中香火,怕搶自家祖宗香火牌位不是想立就立的。

開心過後,林黛玉想了想,以為謝玉不太懂這個。

猶豫了下,以林黛玉的心性,還是道︰「你可知,若是許我在你家里,供奉我父母牌位,代表著什麼,若是你那的同僚听說此事,又會如何看你。」

謝玉一笑道︰「你以為我小門戶,不動這個,別忘了我的官職,我當我在翰林院的白值守的,這個我自然是懂的。」

「當然了,你不要那麼張揚就是。」

「對了,一般人家都是供奉菩薩禮佛的傳統,想來老太太也是。」

林黛玉︰「那是自然!」

謝玉︰「這樣我給你收拾出一間,小佛堂,你把我岳父母牌位供奉在那邊,閉門私祭就可。」

「晚些,我讓人準備幾個空白牌位,我懂些私刻,你說,我替你刻就是了。」

林黛玉看謝玉想的如此周到,不由得的道︰「那就多謝,這份恩情我記在心里了,日後一定有報答。」

這話一出,也正式代表者,林黛玉同意了謝玉三年之約。

為了以後能和賈寶玉再續前緣,她自然會暫時承擔「謝家主母」的職責,替謝玉管家。

謝玉︰「但不用日後,現在你替我把家管好就是,我外面還有不少事呢!」

「對了,嗯………。」

林黛玉︰「怎麼了!」

謝玉︰「其實,算了,你先治家,沒事多去女校看看,香菱對你可是推崇的很好說你要能為師,才是學生的福氣。」

「只是你的這種這福氣可能要少些了,我家有些東西與國公府不同,你也是要學習的,等你習慣些,以後我在外面的商社、貨場的事,你也要漸漸梳理起來的。」

听謝玉這樣說,剛對謝玉有些好感的林黛玉,又降低了不少,她雖懂,但心里是不喜歡俗事的。

但想到,謝玉對自己妥協了這麼多,自己確實要回報些。

這管家的時,她就算厭惡不自喜,要擔起來,讓謝玉無後顧之憂,專心仕途,這也是封建禮儀中對女子的要求。

一些事,林黛玉心中還是算的很清的,不然欠謝玉太多人情,將來和離時,會怕自己會心軟。

再見紫娟小步過來,和林黛玉小聲說著什麼,謝玉耳朵一動。

林黛玉听的點了點頭,道︰「正巧,有以前認識的伴兒,想來拜會,其中就有香菱,我想……。」

謝玉︰「應有之義,那你去就是了,以後若想做什麼自做就是了,咱們是平等的。」

「只是今日別忘了,到了時辰,來書房,要讓茜雪給你交賬,還有管家的對牌鑰匙的。」

林黛玉剛被謝玉前面的話感動,被謝玉後面的話,挑撥的小女兒情緒上頭,只說︰「知道了,知道了。」

然後,飯也沒吃完的跑了出去。

到底是一個十多歲,沒經事歷練的小姑娘,就算天資有些聰慧,但有些情緒還是掩藏不住的。

謝玉也不客氣,就林黛玉貓食的飯量,在謝玉眼中不算什麼,給全部打掃完了。

光盤行動接受,腐敗的古代生活,自然有人給謝玉刷碗。

之後,謝玉回到書房,準備給名下,新開張的鋪面題字。

先翻書找找靈感,最後還是決定老實些,回歸本來的老題。

做生意,不求一定發大財,只求平安無事,有來有往。

最後還是,換了幾個如「婦女之友」、「賓至如歸」的大字。

等林黛玉一臉熱紅的走了過來,看來是玩貪了會。

謝玉見到她!

「咦」了一聲,才道︰「怎麼這麼快回來了,該是許久沒見,沒多玩會兒……。」

「你這身子,多動些,是有好處的。」

林黛玉︰「好沒意思,原打算多玩會兒,只是……。」

「好沒意思,來日方長,總有時間的。」

對林黛玉的「兩個好沒意思」話,謝玉一時不能理解,但見她悲劇性人格要發動。

謝玉先道︰「我在給商鋪提字,你且看看如何!」

謝玉這樣一說,林黛玉才注意到謝玉的字,不由得皺眉頭道︰「這字是你寫的?」

謝玉︰「如何?」

林黛玉︰「可惜,我不是男兒身,不然,我也可以考狀元了!」

謝玉︰「額,有這麼糟糕嗎?」

林黛玉︰「你且說是怎麼考上二甲傳臚的,莫不是……。」

謝玉︰「當然沒有,其實科考時對字跡要求是工整,整潔。」

「想我殿試時,大概是因我第一個交卷,聖上看我這麼不合群,就拉著閑話,看我能說會道的,就點了我了二甲第一,授了翰林院編修的閑官。」

听謝玉這樣說,林黛玉噗嗤一笑道︰「你和笨嘴的,還能說會道,你把當今皇帝是什麼了,是檢查科業的家庭老師嗎?」

這話,說完,林黛玉也覺得不對,由得拿出巾帕掩蓋一下面容的尷尬,拿皇帝打趣,是有點犯忌諱。

謝玉只能裝著沒听到一樣,道︰「這話,我從未給外人說過,今日既然說起,也就給你說了吧!」

林黛玉︰「既然不能給外人說,誰要听!」

謝玉裝著沒听到繼續說︰「其實很多事其實就是趕巧,雖然有槍打出頭鳥的說法,我選擇第一個交卷,自然有些小心思的。」

「我貢考成績排在二十九位,雖殿試不會落榜,但若泯然眾人,位次只會降,不會升。」

「再以我的出身和樣貌,若是在吏部待選,雖有幾率在六部行走,但大概率的會出京到一偏遠小縣當縣令,或者繁華小縣任縣丞。」

「若是墮入濁流之官,以當今官場,或者這一輩子都少有升遷。」

「既然準備了那麼久,我還是有一搏之心了,就算再差,起碼也會給聖上留下印象。」

「若是策辯無失,聖上也是會大概率提升我的科考成績名次,這點風險還是有的。」

「只是,沒想到……。」

林黛玉︰「沒想到什麼……。」

謝玉︰「只是沒想法聖上提我為二甲第一傳臚。」

林黛玉︰「那又怎麼了,這說明皇帝欣賞你的文章,這可是不就是你們當官的希望的的嗎?」

謝玉︰「明白是明白,但說句大不敬話,聖上在考教我,我何嘗不是在觀察聖上。」

林黛玉︰「那你看出什麼了。」

謝玉︰「當今二日臨朝,聖上眼路清晰,是一個有作為的。」

林黛玉︰「那不正是書中說的明君,對讀書人來說是幸事吧!」

謝玉︰「確實是幸事,可二聖臨朝,太上皇,年輕時也是一個有為。」

「你也是讀書,自然該知道,越是有為的,越想做事,只要做事,就要用人,用錢,這之中自然就會有種種博弈。」

林黛玉︰「那你……。」

謝玉︰「說起來,也是我對不起你,當初我拿你當擋箭牌,確實是有私心的,我的私心,老太妃是看出來的,不然她也不會著急的下懿旨了。」

林黛玉︰「什麼私心?這又和老太妃有什麼關系!」

謝玉︰「這……。」

林黛玉︰「那就不要忘昨兒的話,三年之約。」

謝玉︰「我說話自然是算話的,這你還請放心。」

林黛玉︰「那你繼續說吧!」

謝玉︰「後來我想清楚些,聖上提我為二甲第一,其實出來我的文章合格外,就該是我的出身了。」

林黛玉︰「你的出身?」

謝玉︰「是,我的出身,我是泥腿子出身,自然和朝中勛貴外戚沒有聯系。」

「聖上若想有作為,必須收攏被朝中勛貴侵佔的權利,拿就需要一把好刀了。」

林黛玉︰「好刀?」

謝玉︰「從書中,你還知道酷吏一詞,其實酷吏的存在,是因為正帝王的需要,若是可能誰也不願意當刀的。」

林黛玉︰「那老太妃的意思。」

謝玉︰「我說和你訂了親事,老太妃順水推舟,把握和榮國府聯系上了,既然和榮國府聯系上了。」

「在聖上眼中自然是會有私心的,有私心就不是好刀了,從另一方面說也是老太妃保下了我,你可見史書上有幾個好下場的酷吏。」

許久,林黛玉想到賈母話,嘆口氣道︰「我一個患病女子,你和我說朝廷大事合適嗎?」

謝玉︰「額,也是,今日不知為何,突然就說這些心的話了,不該不該的,咱們還是說字吧!」

「你看我的文字,如何。」

林黛玉也收拾了心情,想到兩人的處境,感覺和謝玉親近了一些,道︰「我只看到滿眼的匠氣和老氣,真不明白你只是比我長幾歲,為何能寫出這樣的字。」

謝玉喜道︰「你果然很懂,很懂!」

暗呼︰「果然是書中有玲瓏心的才女!」

于是,謝玉趕緊道︰「我新開了一家棉布莊,正想提一個匾額你且替我想一個吧!」

林黛玉問了幾點這棉布莊情況,知道是一家針對貧民的惠民平價布莊,腦筋一轉立刻提出了好幾個匾名,謝玉一听也很喜歡,果然比自己題的有寓意,有機巧。

于是,讓出毛筆讓林黛玉寫,她也不客氣,伸手就寫。

雖體弱,字間有些無力,但間駕之間,很有靈氣,這點是謝玉寫不出來的,有些字不是描摹就能描摹起來的。

謝玉讓林黛玉都寫了後,說︰「好,就用這幾個字,當匾額,我這就是讓人都刻出來,幾個分店,分一分,都是可用的。」

一听說要用自己的字當匾額,林黛玉急道︰「不行,不行……。」

滿臉的不好意思。

這時,茜雪和晴雯捧著裝賬冊的匣子和算盤,走了進來。

看到兩人的熱鬧也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晴雯︰「見過老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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