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武點點頭,又搖搖頭。
「蘇董,蘇老的生機是暫時保住了,但是,我的能力也就到此為止了。」
蘇奇心頭一顫,老父親還是度不過這個劫啊。
「蘇董,你也莫要太失望。听小胡說,蘇老是一位路過的醫生搶救過來的,你可以再找他試試。」
「要快,我只能堅持半個小時。」
一語驚醒夢中人。
蘇奇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剛才還心心念念著神醫呢,關鍵時刻怎麼把他給忘了呢。
但是,很快,他就蔫了。
「蘇董,怎麼回事?」
杜心武注意到他情緒變化。
「剛才走得急,又一心撲在父親傷情上,忘記留下神醫聯系方式了。」
「蘇董,你是關心則亂啊。」
杜心武苦笑。
「對于你來說,在東城要找到一個人,難嗎?」
蘇奇眼神一亮,猛一拍大腿。
「嗐,我急糊涂了?謝謝杜老提醒。」
他不再廢話,拿起電話就撥號。他派人找到事故現場當時的攝像視頻,然後從中找到雲飛帆的圖像。
看他上了一輛保時捷,于是再通過車牌找到車主,要到車主電話號碼。
整個過程花了不到10分鐘。
可見蘇奇能量之大。
人找著了,蘇奇松了口氣。
但雲飛帆的心「格登」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自己掌心。
掌心肉色如常,魚形紋雖然隱約可見,卻紅芒不再。
蘇老傷勢嚴重,幾乎九死一生,又加上一把年紀,生機本來就衰弱。
他原計劃是九真索陽針和紅芒雙管齊下,為他療傷,同時培育生機,助力他生命重新煥發生機。
兩者相輔相成,成功機率>90%。
在事故現場,因為他對九真索陽針還沒有十足把握,紅芒更是不足,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針鎖住蘇老生機,為自己爭取時間。
然而,听蘇奇意思,他的努力似乎要泡湯了。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將蘇老身上的銀針取掉了?」
馬二剩語調不高,但是怒氣張顯。
江雪直冒冷汗。
特瞄的,這個不靠譜的貨,居然敢用這語氣與蘇奇對話,是不想活了,還是想早死早投胎呢?
「不是我,真不是我……」
讓神醫誤會,急得蘇奇直跺腳,他再次暴走,一個箭步沖到縮在牆角的阿寶面前,再一頓猛踹。
電話的另一端,馬二剩清楚听到踢打沙包的「撲撲」響,以及一聲接一聲的慘叫。
沙包是不會喊疼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蘇奇在踹人。
馬二剩眼前立即浮現蘇菲痛毆儲紅梅的場景。
女兒尚且如此暴燥,何況其父?
因擔心弄出人命,便不敢再刺激他。
「老蘇,你冷靜點,我馬上到。」
江雪再度翻白眼。整個東城大概只有他敢這麼稱呼蘇奇了。
還讓他冷靜點。
還馬上到。
去送死嗎?
真是作死路上一往無前啊。
雲飛帆將手機還給江雪,再向歐琴告辭,然後匆忙轉身離開。
救人如救火,蘇老身上銀針被撥,後果比一般的二次傷害要嚴重,受損的生機,估計更是雪上加霜了。
唉,都是些不靠譜的人啊!
「咦,你不照顧阿姨,跟著我干嘛?」
走出病房,卻看到江雪緊跟著自己。
「我給你開車。」
江雪回答,卻沒有告訴他最直接的原因。她擔心雲飛帆面對蘇奇,再口無遮攔,不知輕重,一而再得罪對方。
他可不是善男信女,她擔心這貨被人家弄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以,她得盯著。
誰讓自己是一個操心的命呢?
雖然他只是自己的擋箭牌,但是也不希望他稀里糊涂地斷了腿斷了手,甚至小命都搞沒了。
東城醫院距離榮生醫院,有15分鐘的車程。
車上,雲飛帆不停看自己右掌心。
掌心毫無動靜,就象魚形紅芒從來沒有過一樣。
雖然這是意料之事,但是他還是一次一次感到失望。其實不僅紅芒不再,他的精神力在醫治歐琴時也損耗嚴重。
屋漏偏遇連夜雨啊。
讓他知道是誰撥掉蘇秦的保命針,他必須呼他兩大耳光。
他
個熊,手賤也沒有個譜嗎?
「你在給自己看手相嗎?」
江雪忍不住問。一路上,他最少看了自己手掌心10次。
「我在看自己的生命線有多長。」
雲飛帆隨口回應。
「現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呢?」江雪恨鐵不成鋼。
「我怕什麼?」
雲飛帆疑惑。自己都沒害怕什麼,她怎麼知道自己怕什麼?
「蘇奇。」
「蘇奇?」
「我怎麼會怕他?」
「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得罪蘇奇?」江雪不答反問。
「我不是說了嗎?我救了他父親。現在也是去救他父親。」
「切,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江雪戲謔。
如果是他救了蘇秦蘇老爺子,為什麼蘇奇不直接找他?
「我告訴你,在東城,你得罪誰都可以,就不是能得罪蘇奇。不然,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一根手指捏死我?
雲飛帆半信半疑,手指連續比劃了幾次,都不能印證一根手指能捏死一個人。
莫說是人,蚊子都捏不死。
「如果我告訴你,我和他是朋友,你信麼?」
信……?
特麼瞄的,信你才有鬼嘍。
窮得差點要賣身的人,會是蘇奇的朋友?
「雲飛帆,現在不管你怎麼吹牛都行,但是,等見到他,你一定要低調,誠懇,總之,不能象剛才那樣,吊兒郎當,把自己當大爺。」
「有些人,不是你能超越的,也不是你能得罪的。」
江雪嚴肅認真。
雖然他能治好自己母親,雖然他得到了孫老的尊重,但是在蘇奇這種龐然大物面前,他的體量還是顯得單薄,甚至渺小。
雲飛帆啞然失笑。
「既然你已經這麼認為,為什麼還跟我一起見蘇奇?你不怕嗎?」
「我怕呀,但我更怕他打斷你的腿,讓你從始開不了車,甚至死在外面。」
江雪果斷毒舌。
雲飛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江總,還真關心自己下屬啊!」
「滾……」
他當然沒有滾,車上的空間就這麼一點大,他想滾也滾不了啊。
他腦海里始終在思考怎麼解決自己目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