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才接到這個任務。
雖然她認為自己應該只是配角，但她還是連夜做了功課。
然而她只是將公司內部資料，生產流程之類背得滾瓜爛熟，至于封總提出的問題，她從未有涉獵。
而雲少則更悲催，他從接受任務到現在，不超過三個小時。
他僅僅是將自己給他的資料匆匆過了一遍。
「封總，關于化妝品市願景，我們公司早早做過調研……」
小錢正急得百爪撓心，雲飛帆已經侃侃而談，思路清，目光獨到，專業術語更是迭出，其中有些觀點，甚至已經超前。
最起碼在封總看來，對方見識比自己廣，格局比自己大。
「雲助理真是真知灼見啊，人才，人才！」
他由衷贊嘆。
「過獎，過獎……」
雲飛帆表面謙虛如狗，心里卻比當初暴踩徐佳更爽歪歪。小錢兩眼金光閃閃，45度角仰望雲飛帆，下意識地往他身邊靠近。
「雲助理，有沒有興趣跟我干，我給你開年薪100萬。」
封總半開玩笑半認真問道。
「咳……」
雲飛帆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封總思維太跳躍，他都跟不上節奏。咳了半天才有所反應。
自己現在月薪8000，還時不時被扣，若換算成年薪，都不夠10萬，還不如封總給的一個月薪資。
「咳……」他喉嚨忍不住又一陣癢。
咳完了他正想問封總能不能先幫他贖身，然後再討論年薪的問題，腳背突然一陣劇痛。
低頭一看，小錢尖利的鞋跟，正釘他腳背上。
「@%#￥*t~m&d……」
雲飛帆連翻白眼，強忍著劇痛，更強忍住將小錢甩飛出去的沖動。
「哈，哈，封總真會開玩笑……」
在小錢的婬威之下，他不得不打起哈哈。
封總也哈哈一笑，「玩笑，開個玩笑……」
小錢卻不敢再相信眼前這兩個男人。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雖然這條真理一般只適用在情場上，但是真理往往是互通的。
江總對自己有栽培之恩，所以自己不能眼睜睜讓封總陰謀得逞，更不能讓雲少誤入岐途。
她悄悄發信息給江雪，告密封總有意挖牆角，雲少內心似乎已經動搖，希望江總重視，雲雲。
雲少，你不要怪我。男人不能背叛女人，否則就是渣男。
雲飛帆與封總相談甚歡，完全沒注意小錢的小動作。
「滴滴……」
小錢收到江雪信息回復，點開一看，她頓時傻眼了。
冰冷的屏幕上，沒有江總只言片語，只有一個表情包︰一把刀，刀口下，兩滴鮮血嬌艷刺眼。
「啊……」
小錢輕捂小嘴，心跳急劇加速。
江總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要殺人？
如果雲少背叛他，她會殺了雲少，或者讓自己趁雲少不注意，往他身上捅刀？
「小錢，你怎麼了?」
雲飛帆終于發現小錢臉色不對。
小錢心慌意亂，「雲少，封總，我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失陪一下。」
兩個大男人當然不好意思為難一介小女生，不約而同點頭，示意小錢可以自由行動。小錢如蒙大赫，匆匆離開。
當然，她不敢找江雪求證，而是悄悄去找柳雲。
柳雲也是哭笑不得。
顯然，江雪還在生雲飛帆的氣，可是將情緒帶到工作中，是不是太缺乏理智？
「江總是跟你開玩笑的。放心，雲少不是封總想挖就能挖的。」
她安慰小錢。
「可是……」
小錢想說她確實看到雲少怦然心動的樣子，那眼神就象流浪狗看到一塊骨頭。
雖然這個比喻不恰當，但她確實找不到更貼切的詞匯來形容當時的雲少，不然她也不會著急忙慌地打小報告。
但是話到嘴邊，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小錢剛離開，江雪的電話就到了。
「雲姐，我要封總這個人資料，越詳細越好……」
柳雲撫額。
「你對雲少就這麼沒信心？」
電話那頭，江雪愣了一下才緩緩問道︰「你也知道了？」
「小錢剛剛從我這時離開。」
「江總，你是不是有些風聲鶴唳了？你提防封總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對雲少缺乏信心吧？」
江雪一陣沉默。
她能告訴柳雲自己與雲飛帆只是假情侶嗎？
她又能夠告訴她，雲飛帆竟然看不上自己嗎？
「他……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
她再三猶豫，終于向柳雲披露一個關于雲飛帆的，不是真相的真相。
「好吧，我幫你關注他吧。」
柳雲不知道怎麼相勸，只好虛以委蛇了。
當然，她也會適當敲打一下雲飛帆，畢竟江雪不僅是自己老板，還是自己閨密。
可憐雲飛帆，僅僅因為自己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竟然在三個女人中間掀起這麼大的波瀾。
他兢兢業業地陪著封總一行人，考察公司設施條件，偶爾回答隨行人員一些專業問題。他們視察到實驗室，看著設備齊全的實驗室，專業的技術人員，雲飛帆怦然心動。
但是，他很快壓制自己情緒。
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只能徐徐圖之，講究水到渠成。
小錢離開柳雲後，再回自己辦公室灌了滿滿一杯水，才重新出現在視察隊伍中。
視察完生產車間，實驗室，倉儲室，甚至還視察了公司食堂，察看公司伙食。
然後，一行人回到會議室，展開進一步的商討。
這是重頭戲，幸好雲飛帆已經游刃有余。
封總不再提挖牆角一事，讓小錢輕松不少，臉上的笑容也燦爛、真誠許多。最終，雙方簽下新的合約，雙方合作進一步擴大，青橙公司一躍成為艾麗斯公司最大合作伙伴。
「封總，感謝。祝我們合作愉快。」
雲飛帆伸出手。
封總也伸出手。
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
「雲助理，祝我們合作愉快。你的見解，讓我茅塞頓開。」
封總一臉認真，真誠。
完全發自肺腑。
對于他而言，他感覺自己此行最大的收獲，不是與艾麗斯續約，擴大合作，而是與雲飛帆關于市場，以及關于化妝品的一系列探討。
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從少年時期，他就對這句話耳熟能詳，但是真正理解它含義的，卻是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