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扒光,K廳跳鋼管舞兩個禮拜,然後滾蛋,走你的康莊大道去,四方酒店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蘇董……」
二姐一聲悲鳴。
她感到委屈,卻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說到底,她不過是蘇家豢養的一只看家狗。
不論她平時多麼高高在上,錦衣玉食,都改變不了自己當狗的宿命。
也許是主人的寬容,讓她忘記了自己身份,所以才會囂張撥扈,蠻不講理,最終踢到鐵板,連當狗的資格都被剝奪。
蘇奇對她充耳不聞,反而怯怯地望著雲飛帆,神似被老師罰寫檢討的小學生。
「神醫,這樣處理你滿不滿意?」
「如果還不能讓你消氣的話,你盡管開口,我保證滿足你一切要求。」
雲飛帆有樣學樣,拍拍蘇奇肩膀,「老蘇,咱們誰跟誰啊,整那麼客氣干啥。」
「差不多就得了唄。」
他滿不在乎,江雪卻心驚肉跳,恨不得立即再次提醒他,低調,再低調;謙卑,再謙卑,蘇奇的肩膀,不是你想拍就能拍的。
「哈,哈,神醫果然是妙人,爽快,要不,我佔你便宜,喊你一聲老弟,你委屈喊我一聲大哥。」
蘇奇心頭巨石落下,開懷大笑。
雲飛帆從善如流,一聲「大哥!」喊得嘎 脆。
「老弟。」
一對基友,旁若無人地再一次熊抱,當然施「抱」者仍然是蘇奇。
雲飛帆仍然生無可戀。
他想起自己剛認東城醫院孫不白當大哥,現在又認一個大哥。
那麼問題就來了,他們兩人踫一塊時,他該喊誰大哥呢?
他們之間,又該誰喊誰大哥呢?
這輩份,亂得……
好傷腦!
蘇奇卻不知道他有煩腦,命令手下重新安排包間繼續他們的友誼。江雪她們自然都要留下作為見證,連封亦非一行人也在受邀之列。
至于這里的手尾,自然會有人處理。
「老蘇,他是我兄弟封亦非,封總。」
雲飛帆終于找著機會給他們相互介紹。
「封總,他是老蘇。」
「蘇董……」
「封總……」
兩手相握,雖然沒有基情四射,卻也真情實意。朋友的朋友是朋友,兄弟的兄弟,自然也是兄弟。
柳雲,小錢也介紹一遍,江雪熟人了,倒不需要再介紹。
四方酒店頂層,有專門招待至尊貴賓的包間。它不僅面積大,裝潢更是豪華奢侈如皇宮,金碧輝煌,富貴逼人。
江雪和柳雲還能沉得住氣,小錢則壓力山大,她顯得非常拘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踫壞什麼東西。這里一副茶具的價值,都能超過她一個月的工資
雲飛帆卻風淡雲輕,仿佛走進自家客廳。江雪是知他底細的人,開始還以為他是裝,但是細細觀察之後,發現他的淡定,確實真實且從容。
她真弄不明白他的自信來源于哪里,強大得都讓她自慚形穢。
至于其他人,因為在他們眼里,他不是妙手回春的神醫,就是高山仰止的雲少,所以對他的表現根本沒有意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如果他表現出膽怯,畏首畏首的情緒,那才是意外。
蘇奇是搞氣氛高手,封亦非也不遜色,觥籌交錯中,兩人的友誼進一步升華。江雪也是社交天花板級的人物,她抓住機會,頻頻向蘇奇敬酒。
當然,封亦非也沒落下。
用她話說,他倆都是她自己人生中的貴人。
封亦非明白她所說的,不僅是商業吹捧,她是真心感謝自己,畢竟自己剛剛成為艾麗斯最大的客戶。
蘇奇卻一頭霧水。
要說貴人,也應該她是自己的貴人吧?畢竟雲飛帆確確實實是父親救命恩人,蘇家的貴人;而她,是雲飛帆的女人。
按他邏輯,自己貴人的女人,當然也是自己的貴人。
自己對她何貴之有?
三只酒杯踫在一起,艷紅的酒液在杯里晃蕩,在燈光里搖曳生輝……
放下酒杯,蘇奇頓悟。
他當即拍板從下個月開始采購艾麗斯化妝品。他旗下酒店,美容會所無數,說手下佳麗三千都是少的,化妝品,美容品方面的花費向來不菲。
既然用別家的產品是用,用艾麗斯的產品也是用,為什麼不直接采購艾麗斯的產品呢?
這樣不僅可以滿足自身消費需求,還能拉近,鞏固蘇家與雲飛帆的關系,哪怕自己再讓些利,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江雪亦喜上眉梢,她沒有在乎這筆生意的利潤;她在乎的是,從此艾麗斯公司將會打下蘇家的烙印。
對于艾麗斯而言,它顯然比利潤的多寡更有意義。
兩人各懷心思,各取所需,自然是皆大歡喜。
一時間,包間里其樂融融。
「咦,你真在這里?」
一聲驚喜打破這里的和諧。蘇奇頓時不悅,誰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擅闖自己的包間?
「滾……」
他頭都不抬,今天不論是誰,打擾自己與貴人喝酒都該滾!
「爸,你過份了啊。」
蘇奇抬頭一看,結果嚇了一跳,差點喊出聲。
「你……是……蘇菲……」
他睜大眼楮看著對面的美麗少女。
他的女兒蘇菲,短發,T恤,牛仔褲,素面朝天,永遠中性打扮。
而眼前的女孩,一襲粉色翠煙水霧百褶裙,系上暖玉色織錦腰帶,更顯她縴縴細腰。
烏黑秀發,用一條淡紫色絲帶系起,隨意且青春。臉上雖然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雙眸如水,語笑嫣然,一舉一動溫婉動人……
蘇奇努力眨眨眼,他終于確認眼前的青春少女,真是自己女兒蘇菲。
連她的嗓音都變了,怪不是得剛才自己沒听出來。
這孩子,難道開竅了?
他心里有一絲疑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蘇菲的目光卻已經從他身上離開,象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飛到雲飛帆身邊。
「雲飛帆,你真壞,喝酒都不叫上我。」
那嬌嗔,那顧盼神飛,那巧笑嫣然………
蘇奇看在眼里,杯里的酒頓時就不香了。
他心虛地,悄悄地望一眼江雪。江雪是雲神醫的女人,女兒看樣子是想橫插一腳,他這個當爹的,應該怎麼站隊呢?
真費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