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刀光下

作者︰漢斯咖啡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我還以為這人武功究竟如何了得!」

少卿恍然大悟,兩道目光有如火炬一般,始終不曾在李崇指端移開半刻。

但見他手上一物通體玄黑,如有墨染。其間中段,一根堪堪指許粗細的鐵索赫然橫亙低懸,又被李崇一身內息源源不斷催動,此刻正直挺挺在半空繃作一線。

凡此種種一並而論,那也分明乃是一柄鏈子刀無疑。

「難怪他只一招,便能將那姓宋的百余斤的身子玩弄于股掌之間,原來說到底也只是倚仗自己手里面的兵刃罷了!」

少卿腦中豁然,低頭一看兀自委頓不起的吳徹,心下業已暗中有了打算。遂把手中長劍朝楚夕若運勁一拋,口中匆匆大叫道︰「你先去救人,待會咱們就在城外踫面!」

楚夕若大驚,下意識玉臂輕舉,抬手穩穩接過劍來。可不知為何,竟又沖口而出道︰「那你自己又要怎樣?」

「不過是幾個山里面的蟊賊罷了,料也花不了多大氣力!」

「小畜生,你敢再說一遍麼?」

少卿故作輕松,然在李崇听來卻無疑分外刺耳。大怒著扣動機括,將那本已射出的刀身重新收歸掌握。宋叔堂尸首吃力不住,「啪」的一聲在眾人頭頂撕裂開來,霎那間使殘軀遍地,鮮血橫飆,瀝瀝恍如雨墜。

見狀,少卿只連晃臂膀,悠然嘲諷道︰「你要打就打,不過若只是這三腳貓的功夫,依我看還是莫再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

「好好好!你爺爺今天就用這三腳貓的功夫,專來取了你的一條小命!」

李崇怒發沖冠,一個命字余音尚在,便縱身躍起丈許。掌中利刃攪碎陰風,恰似幽冥鬼魅般猝起發難。

少卿一聲驚呼,亦不敢再行托大。「嗖嗖」數枚棋子出手,分別打向李崇各處要害。而後足間騰挪輕分,貼著刀尖鋒芒平平掠開。然李崇平日浸婬刀法,更加昔年曾得名師指點,手下也確有幾分足可稱道的凌厲手段。當下變換招式,斜擬鋼刀,又往少卿脅下攻至。

「小心!」

眼見著此刻李崇咄咄逼人,楚夕若只覺心頭驟然一陣緊縮。更在潛移默化間,反倒替少卿暗暗擔起心來。

「你還不肯走,莫非早忘了咱們究竟是為著何事才來的麼?」

少卿急從心生,閃身躲開前方罡氣刀光,扯開了嗓門聲色俱厲。楚夕若聞言,終于有如醍醐灌頂。念及在這荒山野嶺,敵巢窠臼之中,尚有無數條性命亟待人來解救,只得緊咬朱唇,手中長劍振奮雲舉,漸向山寨深處閃行奔去。

「你們都把招子放亮些!可千萬別讓這小畜生給逃了!」

李牧之今日當眾蒙羞,可謂屈辱至極。而今心心念念,無不是將少卿二人殺之後快。此刻發覺楚夕若似在暗中萌生退意,一時不由急從中來。兩條肥碩手臂隨風搖曳,不住催促身邊諸多強盜賊人上前圍堵。

眾人雖對李牧之向來不屑一顧,無奈看在他是寨主二叔,到頭來畢竟不敢怠慢。人人抖手揮動兵刃,眨眼便將楚夕若團團圍在垓心。

這些人面目猙獰,固然如同凶神惡煞。可實則終不過只是一群市井無賴好勇斗狠,出手毫無章法。楚家 赫數代,獨以門下武功領袖半壁江湖。楚夕若師從其父,至今已逾十年,手段雖不及天下各派耋宿之流,但要對付眼前這一眾匪類蟊賊,卻也著實綽綽有余。

她面色凝重,一口利刃扶搖上下,劍鋒所指,湯湯靡有不克。眾人但覺勁風呼嘯,口內氣息被四下獵獵罡氣所窒。等到再行回過神來,早已被少女揮劍分別刺破肌膚。渾身上下鮮血淋灕。

見楚夕若且戰且走,最終消失無蹤,少卿總算放下心來。順勢理順內息,又與李崇彼此劇斗。李崇見識不俗,前後數十招纏斗廝殺過後,亦不難發覺少卿所倚仗的不過乃是身法迅捷,機變百出。而若依照武功造詣而論,其實猶要較自己略微遜色半籌。

他眼中一亮,指端輕點刀柄機括。那鋼刀受力之下,恰似離弦利箭,其勢懾懾所指,分明正是少卿一條左臂無疑。

少卿微驚,察覺那冷刃破空將至,無奈只得暫避鋒芒。矮形緊貼地面,疾向一旁掠開丈許。另一邊廂則雙掌分錯,反拿李崇脈門。李崇盛怒,扯動鏈條令那鋼刀在空中急轉,回過頭來護住自身。足間卻如磐石般紋絲未動,不知心中究竟是何打算。

少卿先是一怔,霎時卻又驚出一身冷汗。知李崇手段頗高,如今忽做這等出人意料之舉,其中必定暗藏殺機。

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只在一瞬。少卿心存旁騖,手間動作自然為之略緩。李崇心思老到,豈會錯過這千載難逢之機?刀鋒斬氣,如聆鸞響。少卿臉上變色,反將心念一沉。腕間翻騰,劈手猛將近前一簇熊熊爝火打翻,朝李崇劈頭蓋臉直接砸去。

李崇臉上火光閃爍,雖欲將少卿千刀萬剮,碎尸萬段,不過因遭形勢所迫,無奈只得當先穩住陣腳。數道無形罡氣橫豎交織,頃刻竟將身上大小要害護了個密不透風。

「小子!」

李崇掠開數步,目光清冷直視少卿,「我看你武功倒還不錯,想是哪家名門正派的子弟。那又何必到我這里來攪擾不清!我勸你知難而退,沒的惹了這沒由頭的麻煩!」

「這可不成!我說……」

李牧之驚怒交加,听聞佷兒話里話外似有縱容之意,頓時急得老臉亂顫。可等看見李崇一副陰戾面容,卻又陡然倍生懼意,喉嚨連番聳動,將尚未說完話語生生咽回肚中。

「你這話卻是大大的錯了。」

少卿玩味一笑,儼然不無挑釁,「我非但絕算不得什麼名門正派的子弟,偏又生來便是個愛管閑事之人。今日既然路見不平,那也只好騰出手來拔刀相助了。」

「小畜生給臉不要,我看你是找死!」李崇大怒,渾身骨節格格宛如爆豆,一柄鋼刀之上寒氣逼人,「這荒山野嶺全無人煙,我倒要看看日後究竟會有哪一個來給你報仇雪恨!」

言訖,他登吐氣開聲,飛身而起。手中一番殺意無儔,分明較適才愈發暴漲數倍。

「想不到這寨子竟有如此之大!」

原本,楚夕若只道山中地僻荒涼,處處一覽無余,想要找尋如此眾多之人,料也應當絕非難事。可這山寨經李崇十數年間苦心孤詣,慘淡經營,往往專在鮮為人知處穿石鑿隧,彼此縱橫復雜。不明就里之人踏進其中,那就如同置身一座偌大迷宮一般。此刻楚夕若舉目所見,唯有四下岩岫疊障,縱然空負滿滿一腔急切,卻始終只在林鄣濃密間來回打轉,獨不知該將氣力使向何處。

「什麼人!」

她正憂心如焚,忽听近畔茂林深處一陣沙沙作響。玉腕輕翻,劍勢如虹,一個人字言猶在耳,三尺青鋒隨之平平遞到跟前。

「英雄饒命!」

呼號驚起,回蕩周遭。一條人影被劍刃迫得慌不擇路,自草甸中倏地閃身而出。楚夕若臉色微變,發現眼前這肝膽俱裂之人自己倒也認得,赫然正是眾人剛剛來到寨中之時,同宋叔堂彼此攀談甚歡的那名紅臉大漢。

念及他在寨里生活日久,應對四下情形了如指掌。楚夕若遂將長劍一橫,又伸手將他衣襟扯過,憤然恫嚇道︰「說!你們究竟把人都給藏到哪里去了!」

想是宋叔堂慘死之狀至今歷歷在目,此刻那紅臉漢子早已抖似篩糠。听罷此話,竟不知從何處生出股莫大氣力,晃動臂膀猛把少女甩開,而後雙膝一軟,「砰」的跪倒在地。

「別殺我!別殺我!」

「我不殺你。但你也要告訴我,你們到底將人關在了何處?」

楚夕若秀眉微蹙,看出他神志已然頗不清醒。無奈強迫自己收斂急切,平心靜氣沉聲問道。

「爹!」

未成想那紅臉漢子先是渾身劇顫,剎那間又好似如夢初醒。十根鐵鉗似的手指死死攥住楚夕若衣袖,不由分說便是「咚咚咚」接連數個響頭。

「你老人家可算回來啦!這許多年你又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楚夕若滿腔局促,如何見過這等架勢?一時不禁兩靨含緋,直欲從中滴出血來。

「你快把我給放開了!」

她雙臂奮力,猛地向後躲閃。可瘋癲之人倒似往往生來力大無窮,任教她使勁渾身解數,那紅臉漢子一雙手掌卻始終如同附骨之蛆,絲毫也未有所松動。

「爹!你不肯要孩兒了麼?」

那紅臉漢子一臉茫然,說起話來更教人如墜雲里霧中,「自打您走後,我就從沒做過一件壞事!」

「我……」

言至此處,他不知為何忽將聲音壓得極低。等到再三認定無人,方才小心翼翼道︰「他們殺人的時候,我便只管說去牆上望風。其實到了如今……我就連雞也從沒殺過一只。」

「你此話當真?」

楚夕若明眸閃爍,腦中忽的靈光乍現。就此將計就計,循著他話頭寒聲說道︰「你若膽敢騙我,我也決計不會輕饒!」

「這是當然!」

那紅臉漢子聞言,竟「霍」的從地上爬起,言語間端的不無自豪。

「爹告訴過的話,我從來都不敢忘了哪怕一個字去!你老人家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旁人!且看看我可說得有半句假話!」

這紅臉漢子所言,無疑正合楚夕若心意。她喉嚨微聳,先干咳數聲。而後粗聲粗氣的冷冷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姑且信了你的說法。不過眼下還有一樁事情,你總要用心替我辦得妥帖。」

「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您快說!快說!」

「好!」楚夕若表面不動聲色,其實早已按捺不住心下沖動,「我要你告訴我,他們究竟把那些小孩都帶到哪里去了。」

「這……」

那紅臉漢子面露難色,兩道目光游移閃躲,倒似全然不敢與楚夕若直視,「寨主說,這事乃是天大的機密,萬萬不能教外人給听了去。誰要是膽敢泄露半句,那……那也非把他的舌頭給活活割下來不可!」

楚夕若緊盯著他一副惶惶模樣,又是一番循循善誘道︰「你既喚我作爹,那麼我來問你,我可算得上是什麼外人?你若當真對那姓李的言听計從,倒不如趁早去做他的兒子好了!」

「別別別!」

那紅臉漢子急從心生,見楚夕若一語甫歇,便抬起腿來作勢欲走,趕忙搶先攔在其人身前。雙手死死握成拳狀,兩眼直勾勾緊盯腳下。

「爹便是爹,自然算不得什麼外人。我……我說給你听就是了!」

「不錯!你快說!」

「由此往西三百步後,便能看見個極大石洞,爹你只管進去,之後再朝里面走上一會兒,自然就能找……」

「多謝!」

楚夕若雙唇一踫,無暇同他糾纏。反過手來倒提長劍,一記劍柄登時不偏不倚,結結實實打在其人背心之上。那紅臉漢子全無防備,只來得及一聲低哼,便立時軟綿綿癱倒在地,口中再也沒了聲息。

「小子,你便不怕死麼!」

李崇縱聲疾呼,森森鋒刃中宮直進,疾崩少卿心脈。到如今前後一連百十余招纏斗廝殺,他本來曾有數次良機足可鎖定勝局。只因少卿每每應對奇疾,更似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才始終功敗垂成,一直拖延及至如今。

少卿察言觀色,知李崇心中對這花花世界多有眷戀,故不願同自己兩敗俱傷,當下干脆舍卻防守,使攻勢愈發凌厲。須臾竟好似一轉頹唐,反令李崇處處束手束腳。

當前情形仿佛一片大好,可內力本就並非少卿所長,一旦彼此相斗漸久,也難免落得後勁不足。果然,不多時少卿便覺周身冷汗泉涌,雙腿木然漸趨沉重。無奈只得暫緩攻勢。足下連連向後避讓。

李崇大喜,咬破舌尖振作精神,一刀一掌並應交織。只數招便迫得少卿閃轉騰挪,終于退抵大寨正門前面,一處不足丈許見方的逼仄之地。

他鋼刀在手,四下罡芒大作,恰似萬千無形利刃四散紛飛,在少卿周身劃出大小十數道淺淺傷痕。每一處雖皆不足致人死命,一眼望去終歸渾身浴血,教四下血腥彌漫。

「小子,你今天便把性命給我留在這吧!」

李崇縱聲長嘯,刀身借著機括之力縱橫疾飛,陰風慘慘直朝少卿索命而來。少卿眉頭大皺,只管發足閃躲不迭。奈何李崇殺意已決,一柄鋼刀竟在其手中越砍越快,儼然自半空綻開無數淒厲殘影。而緊隨那利刃寒氣繚繞,轉瞬即至,最終留給少卿尚且力所能及之事,便也只剩慨然長嘆,就此閉目待死。

金鐵交鳴之聲大作!

陡然間,少卿只覺一陣勁風撲面而至,浩蕩如碩浪拍空。等到愕然睜開雙眼,竟見一條矮胖人影已在不知何時又同李崇斗在一處。一口鋼刀冷芒奮起,洶洶勢若萬鈞。

「姓吳的!你究竟發的是什麼瘋!」

李崇氣極,揮出道爛銀網似的刀光。左手五指箕張,向其肩頭猛然探去。

「你殺我大哥,那便該當以命抵命!」吳徹披頭散發,兩眼充血。每每刀劈過際,無不猶如石破天驚,風雨驟至。

「那宋叔堂是自己找死,與我有什麼相干!」

李崇又驚又怒,又是一刀同吳徹相格,頓在半空呲呲迸出大片火星。

如今李崇既要分心同吳徹放對,少卿肩上壓力登時驟減。忙借這千載難逢之機提振精神,自原本必死境中騰起一躍。待到堪堪逃出生天,不由呼哧呼哧,站在一旁直喘粗氣。

「這是……」

楚夕若循著那紅臉漢子所指,果然在不遠處山林間發現一座狹窄石洞。觀洞內一片漆黑,唯有借著頭頂一二陽光若隱若現,方能勉強認清腳下道路。

說來倒也蹊蹺,這石洞雖看似殺機重重,可待楚夕若當真步入其中,除卻身邊冷風嗖嗖,不時撩動發梢,其余卻也別無更多異樣。直至向前又行數十步,就此來到洞中深處,眼前景象方才變得駭人听聞,一派觸目驚心!

只見在這石洞最深盡頭,一方逼仄角落之地,赫然竟擁擠充斥著無數未足七八歲的男女稚童。

這百十余人彼此摩肩接踵,連轉身也都頗為困難。加上洞中濁氣沉重,經久不見曦日,此刻大多目光呆滯,神志昏昏。更有甚者早已人事不省,若非口鼻之間猶有一絲呼吸殘存,一眼望去便與死人無異。

楚夕若頭皮發麻,踉蹌著向後退開數步。直俟不慎觸動腳下碎石,發出陣陣窸窣之聲,方才驀地如夢驚醒。縷縷冷風微拂,自她一張蒼白至極的臉上徐徐吹過,端的是股惡寒侵入骨髓。

「你是誰?可是來幫我們出去的麼?」

便在此時,一個清脆童聲忽從黑暗里遙遙傳來。楚夕若微一怔神,可謂倍感意外。暗中沉下氣來,強作鎮定道︰「不錯,你們中可還有多少人是能自己走路的?」

「都醒一醒,有人前來救咱們啦!」

那聲音童萌稚女敕,先是一陣低低呼喚,又向楚夕若輕聲說道︰「我們大多自己能走,姐姐你只管在前面引路,我們跟在你後邊就是。」

「你說什麼?」

楚夕若大奇,但也無暇細思。三尺長鋏劍尖指地,將另一只素手遙遙滯在半空。

「你只管抓住我的手,咱們這便一齊出去。」

「好!」

那聲音亦不遲疑,立時便開口回應。少頃,楚夕若但感觸手溫溫一物,想來自是孩童一只細膩玲瓏的小手。

兩人肌膚相觸,反倒教楚夕若胸中使命驟生,覺有莫大重任憑空壓在肩上。更下定決心,便教前面橫亙著刀山火海,千難萬難,自己也定要助他們重獲自由,就此逃離樊籠。

話雖如此,可當前寨中究竟乃是怎樣一番情形,自己也還絲毫不得而知。倘若少卿只身一人,力戰之下猶然不是李崇對手。到時二人性命難保尚且是小,一旦令這許多孩童重投獅吻,則一切辛苦豈不白費?念及至此,她臉上神情不由再度趨于恍惚,就連雙手掌心也在暗中沁出汗來。

「姐姐。」

未曾想那聲音竟端的聰穎過人,此刻似乎業已察覺出楚夕若前後思緒變化。遂將她五指愈發微攥,小聲篤定無疑道︰「姐姐放心,咱們今日一定是能走得出的。」

「慚愧!」

楚夕若俏臉一紅,委實無限感慨,「楚夕若呀楚夕若!想不到你平素自詡了得,如今當真臨起事來,竟反倒要讓一個小女圭女圭出言開解!如此豈不愧對爹爹從前一番殷切期望?又豈不墜了楚家堂堂百余年來 赫聲名!」

至此,她精神終于為之大振。一掃滿心惴惴彷徨,同那只小手彼此輕輕握在一處。

「不錯,你們務必跟緊了我,千萬莫要獨自走失了方向。」

「那姓宋的死便死了,你又何必非要想著替他報仇?大不了我把他那份銀子分了一半與你,今後便只你我二人一齊發財,豈不比從前更加痛快!」

李崇心亂如麻,卻不忘因勢利導,盼著教吳徹回心轉意。至于是否會如約遵守承諾……這姓吳的冥頑不靈,死有余辜,若說今日竟然教他全身而退,那也實在難消自己心頭熊熊業火。

「呸!你那幾個黑心錢收買得了旁人,如何買得回我大哥的命來?」

吳徹肝膽俱裂,回想義兄之死,哪里再听得進李崇這等虛與委蛇之言?鋼刀流轉,順勢連番斜劈。一點寒芒隨他身形躍然參差,舞出偌大一片幽光。

李崇暗恨不迭,想到如今吳徹橫豎一心要與自己性命相搏,而少卿固然業已氣力衰竭,難堪再戰,怎奈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旦這二人聯起手來……自己雙拳難敵四掌,好漢架不過人多。到頭來究竟孰勝孰負,那也終歸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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