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虛張聲勢

作者︰八月未半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紀源咧了咧嘴角,神色頗有點無奈,眼神中更有幾分疑惑。

難道外面的修行界中,每一次在廝殺之前,都得要這麼來上一句嗎?

他搖了搖頭,伸手一點身前的陣盤,引動了早先便留在其中的法力,令其釋放出一層懵懵光暈。

緊接著,四方岸邊就有刀槍劍戟等物浮現,雖不過是巴掌大小,可在陣法之力的灌輸下,頓時便搖身暴漲了數倍!

隨著紀源心念一動,這些兵刃當即就破空而來,朝著鷹鉤鼻中年激射而去。

見此一幕,那人倒是不慌不忙,手中同境輕輕一拋,便令其懸浮在自己的頭頂上。

而後鷹鉤鼻中年單手捏訣,銅鏡便迸發出一道純白色的光亮,其所照射之處,一件件陣物所化的刀槍劍戟,便紛紛被定在了半空中。

「收!」

他傲然冷聲說道。

其音剛一落下,銅鏡之中便生出一股吸力,輕而易舉的,便將十余件用作攻伐的陣物,盡數給收入到了鏡面之中。

見狀,紀源眉頭一挑,對這枚銅鏡升起了幾分興趣,倒是想要拿到手中好好研究一下。

「只剩下這點手段了麼。」

鷹鉤鼻中年冷然開口︰「真是有些令人失望,或許該早點出手,好歹也能松松筋骨。」

此人的臉上竟是浮現出可惜之色,似乎沒有早點出手,反而成了一件頗為遺憾的事情。

而對方的如此神情,自是令紀源頗為無語,心想你打便打吧,怎麼就這般多的廢話?

他輕嘆一聲,已是沒了試探的心情,其雙手飛快結印,體內剛恢復些許的法力,頓時便在經脈之中運轉了起來。

瞬息間,一張張符破水而出,綻放著深淺不一的藍色光芒。

然而對方見此,卻臉色絲毫未變,甚至眼中還有幾分不屑之色。

縱然是被百余張符對著,可或許是對自身修為有著足夠的信心,又或者是不過尋常符,難以對其造成半點傷害。

但紀源覺得,對方最大的依仗,應當是懸浮在其頭頂上的銅鏡。

雖然此物並未全力釋放自身威能,不過應當是品階極高,至少也有著七八重後天禁制存在。

只不過若是如此的話,在他預留的這一個手段面前,卻還是難免有些不夠看。

他沒有再拖延下去,手中捏起一道印訣,隨即便低聲出言道︰「符陣……起!」

其音剛落,一抹水光自他的體內傳出,看似緩慢、實則飛快的向著四方擴散而去。

不過一個彈指,一百零八張符綻放光芒,彼此間產生了奇妙的聯系!

預先存留在符膽中的法力點燃,七十二張符瞬息燃燒成灰,幾滴雨水悄然落下,轉而便化作綿綿細雨。

更有迷霧籠罩整片湖泊,數丈高的半空中,竟是出現了成片的煙雲!

最後三十六張符點燃,手臂粗細的雷光在翻涌的雲霧中閃爍,一股毀滅的氣息頓時席卷開來。

這一刻,天地間烏雲密布,白色雲霧瞬息化作烏泱泱的一片,無邊的壓迫感驟然出現。

鷹鉤鼻中年的臉色終于出現變化,一臉驚疑的看向四周,毫不猶豫的便全力催動著頭頂的銅鏡。

他雖然廢話有點多,又顯得十分倨傲,但卻並不是一個傻子,相反能修煉到二境,皆是具有一定才情之人。

只是如今才意識到不對,卻是已經有點遲了。

轟!

轟轟!!

轟轟轟!!!

一道道雷光閃爍,旋即便瘋狂的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帶著毀滅氣息的沖擊在鷹鉤鼻中年的身上。

不過是一瞬息而已,此人便已被無盡雷光所淹沒,雷鳴之聲不絕于耳,狂暴的力量仿佛能撕裂天地。

但是還沒有結束!。

紀源抬起一條手臂,眼中靈光閃爍不定,忽地就有驚濤駭浪聲突兀的響起,旋即便見到六顆重水珠,攜帶著濃郁的水運之力,自湖底中飛掠而出。

六顆重水珠本身便重有數十斤,激發了第一重禁制之後,更是暴漲至數百斤之重!

如今汲取了充足的水運精華,立即便有一千六百斤的重量,懸浮在半空中,不斷散發著層層水光。

「去!」

紀源輕輕一握手掌,六顆重水珠頓時爆射向重重雷光,破空時帶起滾滾呼嘯的狂風!

轟隆!!!

已是連成一片的水運精華,伴隨著重水珠落下,澎湃的靈氣變得無比狂暴,伴隨著其本身的重量,竟仿佛是要將這一片天地生生擠壓至破碎!

雷光與水光中,一枚銅鏡傳出陣陣哀鳴,最後隨著一道「 嚓」聲,一切異像徹底爆發!

狂暴的靈氣足足持續了半刻鐘,湖泊上雲霧翻涌,無數雷光激蕩,磅礡的水運之力不斷地向著四方擴散而去。

哪怕是有著陣法壓制,此般力量依舊是令四方岸邊的樹林搖晃,其所卷起的浪濤,更是拍斷了一顆又一顆樹木。

當此地異像逐漸平復,湖面上已沒了鷹鉤鼻中年的身影,只有翻滾的湖水中,還殘留著一抹血色。

紀源緩緩起身,長劍自行歸入鞘中,數寸的小塔落在其掌心,那一身萎靡的氣息,忽然又恢復到了巔峰。

六顆重水珠釋放水光,裹挾著幾件器物飛掠而回,環繞在他的周身,殘留的水運之力將其襯托的宛若一方水神般。

他看也沒看一眼,隨手便收起了鷹鉤鼻中年的遺物,而後轉身向前看去,目光落在了二三十丈之外,湖泊岸邊一處已是狼藉不堪的樹林。

在那個地方,始終有著一道隱藏著極深的氣息,疑似一位魔道的二境中期修士!

紀源目光一動,身上兩件法寶頓時光芒大盛,其眉心更是有一抹光暈浮現,紫府微微打開了一條縫隙,有絲絲縷縷的劍氣流轉而出。

他正要向前邁步,對著藏在暗中的二境中期修士出手,誰料在其靈覺感知中,那人竟是毫不猶豫的退去,速度之快令人不免有些瞠目結舌。

不過只是一個愣神的功夫,對方竟是已退去一兩里地,氣息徹底從他的感知中消失,再也無法捕捉到絲毫。

這一幕,令紀源身上的氣息一滯,臉上頓時露出頗為無奈的表情。

不免暗自思索著,自己難不成十分可怕,否則還什麼都沒做,怎麼就將最後一個敵人給嚇走了?

他微微搖頭,收起了環繞在身邊的六顆重水珠,待得其回到竅穴中之後,體內的異狀頓時便壓制了大半。

在重水珠上所殘留的濃濃水運之力,當即便彌漫在其體內,將一切傷勢生生壓制了下去。

紀源打出兩道法力,將胡子拉碴的大漢,以及那青衫書生所留之物卷來,隨手便將其收入翡翠扳指之中。

做完了這一切後,他這才細條慢理的換了身衣物,穿上另一套洗得發白的道袍,神色如常的離開了此處。

待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這片湖泊的範圍,隱入一片樹林中,忽然便有一道黑光顯現,在湖中心的土丘上凝聚成一道身影。

此人看著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一襲黑衣,膚色顯得無比蒼白,像是缺少血色一般。

他正是一直潛藏在附近的最後一名敵人,疑似魔道的二境中期修士!

只是此人似乎從未離去,而是一直隱藏在暗中,先前不過是使了一個障眼法,用以迷惑欺騙紀源的靈覺感知。

「你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底牌,是否真的還留有一戰之力?」

這名面色蒼白,甚至看著有些病態的青年男子,凝望著小道士離開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了一聲。

在先前那一刻,。@‧無錯首發~~

他的的確確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除了幾件法寶外,還有著一道極其凌厲的氣息。

似是一股數量龐大的劍氣,又像是一柄銳利無比的劍鋒。

但毫無疑問,若是對方將其釋放而出,病態青年覺得饒是自己手段齊出,也不一定能夠將其抵擋下來。

就算最後沒有因此身隕,也必然會身受重傷,恐怕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絕對難以盡數痊愈的。

而他可不是那些蠢貨,硬拼著重傷的代價,也想要擊殺這位人物目標,也不想想若是自己修為大損,又如何能順利的帶著人頭,從九玄門修士的手中逃月兌?

「希望你不是在虛張聲勢吧,否則傳出去可真的有點丟人。」

病態青年感慨了一聲,隨後手中法訣一起,頓時便化作一抹黑光,消失在了此地。

另一邊,紀源快速的行走在山林中,哪怕天色逐漸變暗,他也沒有放緩自個兒的腳步。

一直到月上樹梢,他這才尋了一顆參天大樹,盤膝坐在樹根處,隨後拍出幾張符,將自己的身形與氣息等隱藏。

至此之後,其方才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旋即再也控制不住,臉上一下變得無比的蒼白。

甚至就連他身上的氣息,也重新變得萎靡不堪,哪里有早先嚇退一位二境中期修士的光景?

「無量了個天尊,差一點小命不保!」

紀源咧了咧嘴,眼中滿是慶幸之色。

在湖泊中的土丘上,其實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倒不是說完全沒有一戰之力,但也肯定不是一位二境中期修士的對手。

若是對方沒有選擇退走,而是賭他已經不剩多少力量,從而悍然動手的話,那可就是真的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了。

雖然他還留有一兩張底牌,但大概率是打不贏對方的,充其量能夠稍微重創一下敵人,然後自己不是任人宰割,就是只能亡命而逃。

搖了搖頭,紀源深吸一口氣,隨即開始感受體內此刻的狀態。

隨著六顆重水珠回歸竅穴,其所殘留的濃郁水運精華,已是在他的體內彌漫開來,很大程度上的緩解了所有傷勢。

甚至在小半天的時間里,這股水運精華與丹藥藥力,正在不斷治療著湖中心一戰,所留下來的諸多內傷。

只是九處竅穴中,那一根根銀針與黑氣,卻是怎麼也無法祛除,像是扎根在了體內一樣。

紀源再次服下幾顆療傷丹藥,隨後運轉起了九元重水經,一面恢復法力的同時,一面煉化丹藥的藥力。

相比于玄天劍訣,乃至是玄天道經的總綱心法口訣,還是這一部功法,在療傷方面更顯奇效,能夠以渾厚的水氣,撫平體內的諸多傷勢。:

直到天明時分,紀源這才睜開雙眸,如今體內的傷勢雖然沒有盡數恢復,但也已無多少大礙,算是暫時壓制了下來,已是不影響他調動大半法力。

等去到足夠安全的地方,再花費幾天時間,應當便可以不留後患的全部治愈。

然而他這剛一睜眼,便瞧見三道身影,不知何時竟來到了丈許之外,正一臉笑意的盯著他打量。

「晚輩見過洪天長老,以及兩位前輩。」

稍稍一愣後,紀源便開口說道。

只是他卻並為起身,就連語氣中,都並沒有多少尊敬之意。

若非與洪天長老,多少是有點交情在,他甚至都不會擺出一副多好的臉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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