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听到門外有了聲響,剛剛掙月兌束縛出來的刺客,心里頓時一驚,想他們身有重傷,又是手無寸鐵,要跟個有兵器在身的健康人拼斗,怎麼想,也是不可能佔到便宜的,眉頭微擰,看向了站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刺客,「大哥……你受的傷輕些,一會兒,我死命的拖住他,你能跑過快跑多快,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別回頭來,主子的大事要緊!」

「五弟,你……好!等我逃月兌出去,幫主子避過此次災禍,得到陛下封賜權力,定跟他求,讓他來救你出囫圇!」

原本想要推辭的,年紀稍大些的刺客,在看向了喚他大哥的那個刺客之後,便是堅定的點頭答應了下來,自己的傷,的確是要比他輕了不少,既然是要去報信,那自然是得先保證逃得出去才行,這會兒,可不是謙讓的時候,「你拖住來人,我就拼了命的逃走出去!」

翎鈞的那個侍衛,掐著兩人商議好的點兒進了刑室,見他倆「竟是」都月兌離了束縛,本能的一「愣」,繼而,便抽出腰間佩劍,一邊朝兩人撲上去,一邊沖著外邊兒大喊了起來,「來人!快來人!刺客要跑了!刺客要跑了!」

見侍衛竟是一邊兒撲上來,一邊兒大喊,決定要留下來拖住他的那刺客,便忙朝著他撲了上去,幾次要阻止他說話不成,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徑直用自己的肚子,迎上了他的佩劍。把他撲倒在了地上!

佩劍刺入刺客的肚月復,深至沒柄,讓持劍的人,完全就使不出力氣來,那刺客抱著以死相搏的心思,全就是用的豁出去了的法子,半點兒都不在意疼痛的,用自己的全身重量壓住了侍衛。然後,用沾滿了血的手,拼力捂上他的口鼻。

知自己的同伙已經不可能活著離開,年紀稍大些的刺客,頓時便紅了眼珠,一咬唇瓣,朝著他深鞠一躬。就撇下他繼續阻攔侍衛。拼盡全力的逃跑了出去,直奔人多密集的集市而去。

這逃跑的刺客想得可謂周全,人多的地方,雖然跑起來會慢一些,卻不便追兵策馬,相對于跑人稀的大道,更有機會逃月兌……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翎鈞手里的一顆棋子,準備用來「將死」他自己家里的主子,翊釴。

目送著刺客跳牆逃出府去,翎鈞便伸手扳了一下牆上的一只花瓶,踱著四方步,從打開的暗牆後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在那自以為死得值當,還在拼死制住侍衛的刺客難以置信的驚異目光里。站定在了他的身旁。

「小武,用我搭把手兒。救你一下兒不?」

翎鈞笑得邪氣,讓絕望至極的刺客頃刻間渾身僵硬。想要大聲呼喊,讓他的同伙不要上當,已是全來不及了。

「不用!你休想再用這種事兒,打我月銀的主意!」

被翎鈞稱為小武的侍衛,明顯是猜到了他的壞主意,腰身一使勁兒,便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刺客掀翻了開去,一邊兒拍打著自己身上灰土,一邊兒站起了身來,彎腰,一腳踩上那個刺客的胸口,毫不費力的,就把自己的佩劍,從他的小月復上抽了出來,瞧著劍身上沾了血跡,又滿臉嫌惡的久了那刺客身上的殘破衣裳,把劍身上的血跡擦了個干淨,「主子,屬下雖是笨了點兒,傻了點兒,好歹也是從小兒就讓你坑大了!你這招兒,都用了五六年了,都不會膩的麼?」

「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小氣摳門兒,專坑自己屬下的主子麼?」

在小武毫不猶豫的點頭下,翎鈞笑得更是燦爛了起來,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腦袋,就又給他下了新的命令,「把這人的腦袋割下來,用繩子系了,掛到翊釴的府門口兒去,帶上幾個人,打著追捕刺客的名義,在帝都里象征性的轉上幾圈,必要時候,就去翊釴的幾個府門口守著,一定要造成,咱們非常驚慌的樣子來!這事兒做漂亮了,下個月給你長二兩俸祿,滾罷!」

在翎鈞的這一番謀劃下,翊釴,毫不猶豫的鑽進了甕里,成了被他戲耍的土鱉。

拼命逃竄回去翊釴那里通風報信的刺客,在「躲」過了若干「追兵」之後,翻牆入府,終于見上翊釴這個主子,然後,便一股腦兒的把自己之前在翎鈞那里的听聞,悉數傳告給了翊釴知道。

起先,翊釴還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不敢盡信,但等了一會兒之後,听他遣出去打听消息的管家和小廝們都說,翎鈞的人在打著追捕刺客的名義,滿帝都里找人,有幾個,甚至到他的府門口,雖不敢上前造次,但,從那些人的神色卻是能夠看出,他們都是有些慌亂緊張的。

這事兒,一準兒是假不了了。

翊釴這樣想著,便忍不住歡喜的笑了出來。

他早就想抓個翎鈞的小辮兒,讓他不得翻身了,不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之前費了那麼多勁兒,都沒能置于死地的翎鈞,這會兒,竟是自己把項上人頭,給送上了門兒來!

「既然,你這般誠心實意的送來自己的人頭,那,我可就卻之不恭的收下了!」

得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翊釴,痛快的仰天長嘯一聲兒,就跟自己的手下吩咐了起來,「來人!來人!給本殿下備馬!本殿下要去面見父皇,檢舉意圖謀害他的歹人!」

翊釴乘車入宮,路上自少不了翎鈞特意安排的諸多阻擋和刁難,但,也正是如此,讓翊釴更是堅信了,逃竄回來給自己報信兒的刺客,說的都是實情,今日,就是翎鈞的死日,明日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

帝王至尊,最最忌憚的,就是子嗣爭權,尤其是像隆慶皇帝這麼小氣的一個人,若是讓他知道,他的兒子想要謀害他,想要謀朝篡位……一刀把翎鈞砍了,都是他大發慈悲的了!

翊釴見到隆慶皇帝的時候,隆慶皇帝正在御書房里批閱奏折。

本就受了翎鈞他娘枕邊風影響,覺得翊釴是個不懂兄友弟恭之人的隆慶皇帝,在听了他說,翎鈞聯合了姜如松,想要用使人意志不清的藥來坑害自己之後,本能就對他說的這話,懷疑不信了起來。

在隆慶皇帝想來,他這個皇帝,怎麼也比翎鈞個當皇子的金貴,姜如松再傻,再孩子氣,也不至于分不清楚,親近他好,還是親近翎鈞好!

「你說這話,可有根據?」

丟下手里看了一半兒的奏折,隆慶皇帝頗有些不耐煩的擰眉看向了翊釴,「你說你三弟和如松想要害朕……這麼有板有眼的,你又是怎麼知道?」

「兒臣……兒臣是……是听旁人說的!」

被隆慶皇帝這麼一問,翊釴頓時便卡殼了,他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是從自翎鈞家里逃跑出來的,自己遣去行刺他未成,反被他所捉的刺客口里得知,「父皇,父皇要相信兒臣!兒臣,兒臣用自己的封號擔保!」

在大明朝,成年的皇子,才會得到封號,得到封號的皇子,才能出宮立府,享受國庫撥付的俸祿,將來,也才有可能得到封地。

換句話說,封號,對一個皇子而言,是非常緊要的,沒了封號,便是等于,不再擁有身為皇子的特權,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所以說,翊釴說用自己的封號擔保,這態度,是非常堅決,非常有說服力的,也正是如此,原本半點兒都不相信他說話的隆慶皇帝,也是不得不對他說的話,有了那麼一點兒心思移動,「這種事情,不要瞎說,你是朕的長子,說話做事,要多有分寸才好。」

「兒臣也是擔心父皇安危,見父皇不肯信任兒臣,才這般激動失言的,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見隆慶皇帝動了相信自己的心思,翊釴不禁一喜,忙不迭的跪倒在了他的書案之前,就匍伏在地的跟他繼續求告起來,「兒臣懇請父皇,明眼辨忠奸,嚴懲邪惡無恥之輩,不要讓惡人逍遙法外,得意歡笑!」

想到今晨時候,姜如松突然給自己送來的那顆,據說是「神藥」的藥丸,隆慶皇帝本能的擰了擰眉頭,對這有可能讓自己再展雄風,也有可能讓自己沒命的東西,不自覺的就生出了一種兩難,吃罷,怕真像是翊釴說著這樣,是個毒藥,不吃罷,萬一……那不是很可惜?

「來人!去把翎鈞和姜如松兩人,都帶來見我!」

反復斟酌之後,隆慶皇帝決定,先把翊釴所說的「涉案之人」都叫來,再做定奪,在他的印象里,姜如松一直都只在他的身邊兒伺候,壓根兒就沒跟翎鈞有過交集的才是,翊釴說的合謀,若是真的……

很快,睡得迷迷糊糊的姜如松便被人「抓」來了御書房,他懵懂的揉了揉眼楮,不解的看向隆慶皇帝,見他正一臉不悅的盯著自己看,本能的,便面露不解了起來,「陛下……怎麼在這里?臣這是做夢,都夢到陛下了麼……」(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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