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 妙算

就這樣,小狼崽子嗷嗚就在良醫坊里光明正大的住了下來,它只有一個多月大,女乃牙都沒退掉,走起路來,也常因吃得太飽,而有些搖搖晃晃,招人喜歡的不行。

當然,最讓柳輕心喜歡的,是它很快就學會了怎麼跟院子里的人相處,晚上時候,雖是睡在她的房間里面,也絕不胡鬧折騰,不耽誤她睡覺,便溺之類,也從不在屋子里面解決,一天兩次,每回,都會乖乖的跑去有馬廄的院子,解決到馬糞堆里。

起先,那些馬匹還對它有所畏懼,一見到它靠近,就會本能的打響鼻和撂蹄子,但過了幾天,現它只是去解決便溺的,對它們半點兒興趣都沒有,也就對它漸漸少了敵意,有膽子大些的,像「驚雲」的同父異母弟弟,「晨曦」,甚至還跟它玩鬧起來,成了關系頗好的朋友。

因為吃的夠好,又不限量,小狼崽子很快就竄起了個頭,在良醫坊住了十天不到,就長出了一個拳頭那麼長,而且,還近乎是肉眼見的,一天一圈兒的繼續瘋長。

柳輕心讓姜嫂去請了給良醫坊供藥的草藥商周老二,跟他交代,明年春天的時候,她需要買一些未經炮制的新鮮草藥,來配制一些特殊效用的藥來使用,該什麼價錢,還什麼價錢,但需要他帶她去見一見給他供藥的采藥人,跟他們交代,她要的那些藥材,需要什麼時候采摘,采摘之後,要如何保存,以及,趁著這大冬天,沒長起春草來的時候,去一些會有這些草藥的地方轉一轉,跟他們指認一番,以防到了明年春天采摘的時候,又要找尋又要采掘,錯過了最好的時候。

當然,她也不讓人家這大冷天的白忙活,一天,一兩銀子每人,管三頓飯,夜里在營地值守的,再額外多給一兩。

周老二知柳輕心不是差錢的人,也仗著自己跟采藥人們多年的交情,不怕被人撬走關系,稍稍想了下之後,就跟她應承了下來,當天下午,就帶了十幾個采藥人來了良醫坊的院子,把他們引見給了柳輕心認識。

臨近年關,還能拿到一天一兩銀子的收益,這是很讓采藥人們欣喜的事兒,想他們尋常時候,適合采藥的好季節,不攀山登頂的去那些凶險地方采摘藥材,一天里,都是很難賺到這麼多的銀子,尤其是在听了柳輕心說,在搭建的營地里值夜,每天還以多拿到一兩銀子的貼補,這些采藥人們,更是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我一個婦道人家,家里還有個沒滿周歲的孩子,肯定是不合適住在營地里的,找尋藥材的工具頗多,來回搬挪,又浪費工夫。」

說到這里,柳輕心稍稍頓了頓,抬頭,看向站在跟她離了五步遠位置的周老二,就繼續往下說了起來,「現在是冬天,天短,來回搬運工具的話,一天里,少說也得折去大半天,不劃算的很,我家夫君不在,你就幫我多費費心罷,周掌櫃。」

「夫人只管放心!出去認藥的這幾天晚上,我也住營地里面,跟他們一起,幫夫人照看工具,標記地點!」

周老二一個草藥商人,當然不能是沖著這一天二兩銀子的好處去的,他喜歡研究藥理,覺得若能在此行里,跟著柳輕心一起找尋草藥,一準兒會有所「收獲」,讓自己對許多藥材的了解,更進一步……有了這種求知的念頭在,付出一點辛苦,跟采藥人們一起住在營地,自然也就不是什麼值得為難的了,「夫人只管告訴小的,需要找尋的草藥,都在什麼附近,叫什麼品名,小的就以帶著他們這幾個老師傅,在那附近仔細找尋標記了!」

「那就勞煩周掌櫃了。」

柳輕心要的,就是這周老二也留在營地里面,他是這小鎮里的大草藥商人,家里也是有不少下人的,如果,他能留在營地里,跟那些采藥人一起值夜,結果,就會毫無意外的,有他家里的下人跟著,甚至,帶上嗅覺靈敏的獵犬和馬匹。

在這個窮人性命不值錢的年代,那幾年之前監守自盜的把金樹葉子佔為己有,現如今,等到了風聲過去,想要把金樹葉子融掉,兌換成金子的人……以毫不顧忌的使人殺死七八個采藥人,但,要對周老二這樣,以算是有些身份,在這小鎮里威望還算不錯的人動手,還是需要酌量一番。

畢竟,那人還是不敢太過招搖,惹人耳目。

死幾個窮苦的采藥人,至多是那些采藥人的家里人去官府里鬧一鬧,官府象征性的查一查,查不出什麼來,也就那樣兒了,即便是查出了是跟軍隊有關的……也是一樣不敢出聲兒,但周老二這樣的,家里在帝都里都有生意的商人,就不一樣了!

這小鎮的官府不管,他家人還以去帝都里告狀求人,介時,上面一個「徹查」的命令下來,這見不得光的事兒,就包不住了!

那監守自盜的人,既是已經忍了好幾年,沒動用處置這些金子,自然也就有那耐心,力求穩妥的,再多等這幾天。

眼見年關臨近,再怎麼稀罕錢的人,也是要歸家去吃年夜飯的,就挖幾具馬匹尸體出來的事兒,找幾個穩妥人,幾個時辰就能挖完,再趁著人都去吃年夜飯了,不會隨便跑出城來溜達的檔兒,把金子都從馬匹的尸體里摳出來,裝箱運去過年時沒人會光顧的熔煉鋪子化掉,聚成金錠子……這麼冷的天,等人回去吃完了年夜飯,第二天回來時候,土都能重新凍起來了,什麼痕跡麻煩都不會留下,何而不為?

事宜早,不宜遲。

雖然柳輕心料定,那借用馬匹尸體,來埋藏金子的人,一準兒會選在大年三十晚上,帶人來挖這些金子,但為了以防萬一,以及配合翎均的「行動」,她還是決定,盡早的讓周老二帶上采藥人們去往山腳,把營地就建在那埋了馬匹尸體的凍土正上,給那暫不能確定是當年未死的那三個人里的一個,還是全部的監守自盜之人,開始施加壓力,讓他們心慌起來。

隆慶皇帝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再怎麼重視這金樹葉子的事兒,也不能大年三十晚上還留在不是帝都的邊遠小鎮,不去參加一年一度的宮宴。

她想讓這事兒成,就必須得給那人施加足夠的壓力,讓那人亂了陣腳的,提前沉不住氣的把東西挖掘出來,而且,還要正正好兒的讓隆慶皇帝,親眼所見!

給周老二預支了一百兩銀子定錢的第二天,過了晌午,柳輕心便讓車夫老王準備了馬車,抱上已經長大了好幾圈兒的小狼崽子嗷嗚,直奔小鎮的東門口而去,跟約好了在那里集合的周老二和一眾采藥人踫面兒。

車夫老王已經在柳輕心的提前授意下,跟收糞老楊提前打听好了掩埋馬匹尸體的大約地點,見上了周老二和采藥人之後,就駕車在前領路,直奔那一處地方而去。

收糞老楊是個仔細人,埋了馬匹尸體以後,臨要走了,特意又回頭瞧了一眼,有沒有落下自己的鐵鍬鏟子之類的工具,多看一眼,自然,也就對這讓他累得腰酸腿軟的地方多了一分熟悉,而那埋東西的人,為了自己以後好找,肯定也要找個能當做標記的東西,比如,那土坑旁邊,就有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樹。

周老二提前給每個采藥人都支了十兩銀子的工錢,自己手里留了二十兩,以備不時之需,那八個采藥人得了銀子在手,跟各自家里交了,就都穿了厚實,拿了藥簍藥鏟等一應工具,歡歡喜喜的出了門來,見柳輕心來了,忙跟著周老二一起,上前來行禮。

小狼崽子嗷嗚跟著柳輕心混了幾天,吃得好,喝的好,還有暖和的地方睡覺,時不時的,還有她幫忙順毛,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認定了她這個對它好的無以復加的主人,她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不說,有遇上旁人跟她說話的聲音比尋常時候高了,都要呲牙威脅一番,表達它對那人的不滿。

用柳輕心的話說,嗷嗚這小家伙,將來一準兒會是個護主的,瞧現在,這女乃牙還沒退,就敢這麼跟人凶了,等以後長大,八成兒是要呲牙威脅都省了,直接就動嘴咬的。

去牲畜市場買嗷嗚回來的時候,車夫老王因為看它瘦瘦小小,又沒什麼精神,就對它沒抱什麼能養大的希望,不想,他隨口跟柳輕心說的一句,建議她再買條別的狗備著的話,就被它給記恨在了心里,任他怎麼「收買拉攏」,都不肯原諒,連經由他手,從廚房里端出來的肉,它都是寧餓著,也絕對不聞一下,經由他手倒進盆里的水,也是寧渴著,也絕不舌忝一口。

車夫老王是軍人出身,最喜歡的,就是有骨氣的東西,瞧嗷嗚對自己的「收買」油鹽不進,本能的,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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