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駐地有異暗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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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嫣一行人的南疆之行並不順利。

進城之後,殺手們四散而去,各自打探,被分派了任務的消息,而語嫣,則徑直去了攝天門所營的店鋪。

本該是全年無休的攝天門店鋪,今日沒有開門,門上,也未懸掛歇業的事由。

她佯裝閑逛的,閃身進了通往店鋪後門的無人小巷,然後,環視四周,見沒有人注意,才縱身跳上了後門旁邊的一棵老樹,蹲在樹杈上,往院子里窺視起來。

院子里,沒有人走動,連尋常應有的布防,也悉數撤了干淨。

語嫣微微擰眉,翻牆進了院子,貼著牆邊兒謹慎行走,把整個院子,都查探了一遍。

鋪面。

廚房。

庫房。

寢室。

密室。

一個人都沒有。

確切的說,是連個喘氣兒的活物,也沒留下。

這很奇怪。

若遭遇襲擊,屋里的擺設,不可能這般整齊無損。

若搬家,器物用具,便沒道理,被悉數留下,而且,門里,也並未得稟報,他們有意將店鋪遷址。

此事,她得盡快告顧落塵知道,讓其定奪,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對那些被派駐南疆值守的人,又應采取何種手段,找尋或定罪。

想到這里,語嫣便翻身跳出院牆,離開了空無一人的店鋪,往城中的一處客棧走去。

最快的,與顧落塵聯系的方法,是移魂,也不知,茶隼在不在部落群身邊?

若茶隼不在,那剩下的可信選擇,就只剩下了……

「此番事態緊急,對不住了,姐姐。」

「大不了等回去了燕京,你扣我的糖果。」

語嫣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便加快了,往客棧行走的速度。

沒有她在旁保護,「討厭鬼」是一準兒不會答應,讓柳輕心離開德水軒的。

想到翎鈞,語嫣頗有些不喜的,撇了下唇瓣,顯然,是對他的不滿意,已達到了極致。

「說來,也是奇怪,姐姐的身體,為何會與我魂魄的契合度這麼高呢?」

「借她身體與人拼斗,便是遠隔千里,我應該,也能發揮七成以上實力的樣子……」

對語嫣來說,柳輕心與翎鈞的姻緣,就是傳說中的,她姐姐上輩子欠了那「討厭鬼」債,這輩子,倒霉來還債的,這種「雲泥之別」。

「算了,不想了,說不好,她真就是她姐姐,也未可知呢!」

南疆本就是混亂之地。

雖是城里,仍隨處可見,穿著奇裝異服的人。

人們各自低頭走路,像是對那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毫無興致。

這些人,都是會武技的。

語嫣一邊走,一邊使眼角的余光,打量起了周圍的人。

連賣糖果的小販,和擔著蔬菜叫賣的農戶,都不另外。

這讓她,忍不住有些心驚。

就仿佛,這里是一張,隱藏了尖牙的血盆大口,只為將誤入其中的獵物,毫無聲息的吞噬殆盡。

她稍稍加快了一些步子,以觀察是不是有人在跟著她。

而結果,果然如她所料。

有兩個人,見她加快步子拐進了小巷,也一小跑著追了上來。

寒光乍現。

一柄軟劍,纏上了兩個跟隨而來的,那兩人的脖子。

此時的語嫣,已是又換了一副樣貌,成了個中年婦人模樣。

若非她穿著的衣服還是之前的沒換,一準兒難讓人分辨出,她與剛才那丑陋女子,是同一個人。

無論是樣貌。

還是身材。

她和顧落塵一樣,都是左手持彎刀,右手用劍,彎刀出鞘,為取人命,劍,則是個用來掩飾身份的幌子,區別只是,顧落塵的劍是硬劍,短而鋒利,她的劍是軟劍,長若馬鞭,圈藏于腰間。

「是,是自己人。」

「仙姬,是我,白鷲。」

喉嚨被軟劍纏繞,跟隨而來的兩人紛紛變色。

待見到語嫣手腕上的刺青,被軟劍纏繞住了脖子的兩人中,年紀瞧著較輕的那個,才是松了口氣般的,忙不迭出言表明身份。

隨著話音落下,他臉上的肌肉,也是飛快的抖動起來,須臾,便換了一副模樣。

「怎麼回事?」

白鷲,是跟茶水同一期的殺手,因天賦略差,而未被顧落塵選中隨侍,為人有些較真兒,卻並不討厭。

以前時候,她常貪圖好玩,戲弄于他。

兩人,倒也算得上熟識。

語嫣稍稍擰了下眉,眯起眼楮,看向了白鷲的耳後。

蝶形胎記。

形狀,與她記憶里的一模一樣。

這人,應有八成可能,是白鷲無疑,畢竟,鮮少會有人,在易容的時候,連耳後的細節,也留意到。

但她如今,身處南疆,一如柳輕心前些日子跟她教訓的,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老對頭來了。」

「他們不知道使什麼手段,買通了城中守軍,欲于月黑風高之時,偷襲我們。」

「還好,我們的人,事先得到了消息,及早撤離,才沒造成損失。」

見語言一副懵懂樣子,白鷲便明白,這其中,定是發生了變故。

自他第一次,向門中發信求援至今,已過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來,他們改頭換面,數次更換藏身之地,卻遲遲不見門中來援。

本以為,是門中也遇到了麻煩,無暇南顧。

卻不曾料,是門中,壓根兒就沒有收到他發出的消息!

只是不知,是送消息的人,糟了人劫殺,還是……那人,干脆就叛變了門派……

倘若是前者,待此次的事了結之後,他定稟報盟主,為其以功勛入葬,而若是後者,則需盡快討伐,以防,再生事端。

「你使人,給門中送了幾次消息?」

「為何不向隔壁城池求援?」

語嫣一邊說著,一邊撤了,纏繞在兩人脖子上的軟劍,將其收回了腰間。

這里果然出事了。

顧落塵的預感,一如既往的準確。

「回仙姬的話,四次。」

「第一次,是在兩個月前,隔了七天,又送了一次。」

「期間,我們輾轉躲藏,冕思亦令九歌,多次與隔壁城池聯系,卻不料,隔壁城池的人,亦失了行蹤。」

「之後,又過了一個月,見門中仍未派人來援,就又使人送了一次,依然如石沉大海。」

「最後一次,是三天前。」

白鷲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顯然,他是真的在盼星星,盼月亮的,掰著指頭,等著門中派人來援。

而在得了自由之後,與他一起跟蹤語嫣的,另一個少年,也換了樣貌,態度恭敬的,對語嫣躬身行禮。

「紅隼拜見仙姬。」

換回原本樣貌的少年,有一雙異于常人的紅色眸子,讓人只是處于他的注視之下,就會本能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但語嫣,卻非但不怕他,還伸出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拇指,笑嘻嘻的揪了揪,他左邊的耳朵。

「我就說,白鷲出門在外,怎可能不帶小紅隼一起,原來,是你變了個模樣!」

「門中大敵當前,仙姬還是先辦正事好些。」

「等一切穩妥,紅隼,任仙姬欺負。」

被揪了耳朵的少年,臉色不自覺的紅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半步,掙月兌了語嫣的魔爪,躲到了白鷲的身後。

「你弟弟,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靦腆。」

「我不過是揪他一下耳朵,瞧她臉紅的,顏色都堪跟眼楮比了。」

「倘給他穿上一身,毛茸茸的白色皮草,說他是個兔子精,怕都有人信呢!」

「公事公辦」的時候,語嫣還是個,頗為嚴謹的人的。

她之前,故意伸手去捏紅隼的耳朵,便是為了驗證,他的真正身份,或者說,白鷲,還是不是那個,值得她信任的白鷲。

畢竟,使用攝天門的秘術,改換眼楮的顏色,並非難事,而人的性子,卻不易更改。

紅隼是個靦腆的孩子。

雖然,殺人的時候,他半點兒都不比旁人差。

但他的耳朵,尤其是左邊的耳朵,卻遠較旁人敏感,只消輕輕的揪一下,便可辯出真偽。

顧落塵曾經說過,就算整個攝天門,所有的殺手都叛變了,紅隼,也絕不會叛出門派。

她信他。

自然也願意拿他信的人,來作為,衡量其他人是否可信的根據。

「城里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此地,不宜久留。」

「仙姬且隨我來。」

白鷲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又換了個樣貌。

見他變了樣子,紅隼也伸出雙手,往自己的臉上揉了兩把。

待他的手離開,樣貌,也大較之前不同。

他的換容之術,並不比旁人差。

他只是不喜歡讓人看到,自己臉上肌肉扭曲的樣子,尤其,是在顧落塵和語嫣面前。

「走罷!先去你們落腳的地方!」

語嫣一邊說著,一邊右手虛抓了一下,隔空取了一件,旁人晾曬在院子里的衣裳,套在了自己原本穿的衣裳外面。

她打算,先不給其他人發消息。

待確定了,這些人當中,沒有背叛之人,落腳之地,也安全無疑之後,再圖後事。

永遠都不要把米,放在同一個缸里,同一個地方。

不然,待碩鼠來襲,發現了那米缸,你這做主人的,便會損失巨大,後悔莫及。

這道理,是前幾日,她的姐姐,柳輕心,剛剛說給她听的,她覺得很有道理,就記在了心上,不曾想,才這麼幾天,就堪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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