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疾行千里破死關

翎鈞知道,關于柳輕心身份的誤會,是徹底被這意外坐實了。

就算將來,他把柳輕心和語嫣兩個人,同時擺在徐維康面前,跟徐維康解釋,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徐維康也只會覺得,是他故意找了個跟柳輕心相像的人回來,只為了跟他扯謊。

更何況,顧落塵不會讓他這麼做,語嫣不會答應這麼做,柳輕心也只會慣著語嫣。

「冬至,你抱些柴火來,我去盛水。」

索性解釋也沒用,翎鈞便干脆破罐子破摔,徑直過濾掉了杵在院子里的徐維康,快步往廚房走去。

沐睿又起燒了。

明明已經退了燒,醒過來,于理,應該沒事兒了才是,怎就又起燒了呢?

這也太不正常了些!

不知因何折返的徐維康,沒進去沐睿養傷的屋子,他在院子里又安靜地站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小廟,騎馬徑直往燕京城里去了。

借著語嫣傳話,讓顧九歌給沐睿仔細檢查過之後,柳輕心便問一句情形也不問的,徑直把語嫣喚了回去。

沒得著柳輕心的交待,翎鈞的心,自是更沒底了起來,可顧九歌又是個「死心眼」,咬緊了牙,任他好話說盡,也不肯再與語嫣聯絡,只逼的他不得不使冬至去德水軒喚來了孫軍醫,打算看看,能不能死馬當活馬醫。

「這……怕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仔細的給沐睿把了脈,又檢查過了他的傷情之後,孫軍醫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他本就體弱,又曾多次遭毒物侵害,這次的傷,等于是把他身上的舊疾都引出來發作了……」

「他之前已經醒了,看精神也不錯,怎就至于,突然又嚴重起來了呢?」

翎鈞劍眉緊擰,總覺得孫軍醫說的,有些不合常理,但到底是哪里有問題,他一個從未學過醫的人,又無從得知。

「之前醒過?!」

「我就說,這脈象怎這麼奇怪!如果是之前醒過,這情景,就合理了!」

听翎鈞說,沐睿之前醒過,孫軍醫頓時便露出了了然神色,但片刻之後,他就輕嘆了口氣,重又低下了頭去,「這恐怕……是當真要救不過來了……」

「什麼意思?!」

孫軍醫的話,讓翎鈞猛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因為起的太猛,失了重心,而磕在床尾的木柱上,頓時便疼得臉色都變了。

「之前給他治傷的人,很了解他的情況,所以在施治的時候,刻意用銀針刺穴的方式,封堵了他一部分經脈,壓制下了他的這些舊疾,沒讓其發作出來。」

「但後邊兒,不知什麼因由,他動了氣,氣沖開了那些封堵的經脈,便讓之前被壓制住的舊疾,一股腦兒的發作了出來。」

說到這里,孫軍醫又搖了搖頭,更是遺憾地說道,「他這情景,若能好好養著,本是不會有事的,可如今……說听天由命,也是……」

得知沐睿的病情惡化成了這般情況,是因動氣所致,翎鈞真是恨不能抽自己一頓耳光才好。

沐睿是為了幫他,才造了謠言出來給徐維康听的,雖然,手段下作了一些,但究其因果,也是為了能……他怎就這麼小氣,跟個病患置得什麼氣呢!

……

沐睿這次起的燒,較前一夜凶險了數倍。

看著他原本白皙的皮膚,被高熱灼成了鮮艷的紅,翎鈞只能一邊自責,一邊依著孫軍醫說的土方子,使溫水,一遍遍的給他擦拭。

冬天的夜晚,總比其他季節來的更早。

眼見著日已西沉,沐睿身上的灼熱,不但沒降下來,還隱隱有了更嚴重的跡象,翎鈞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確切的說,是不知能怎麼做,才能……

「朱翎鈞人呢!」

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毫無閨儀的責問,但在翎鈞听來,這聲音,卻宛若天籟。

是柳輕心。

是他家娘子!

「輕,輕心?」

進門的,是一個樣貌陌生的女子,身形,倒是與柳輕心相若。

女子的背後,跟著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看向翎鈞的目光里,是恨不能把他剝皮抽筋的怒火。

「跟冬至一起去山下,把馬背上的酒搬上來。」

瞪了翎鈞一眼,柳輕心一邊挽起衣袖,去旁邊的黃銅盆里淨了手,一邊吩咐屋子里的幾人做事,「九歌,把火燭移到床邊,語嫣,把銀針打開。」

素手上脈,柳輕心稍稍思考了一下,便自語嫣已經打開的針包里取了銀針出來,在火燭上燒過之後,快速扎進了沐睿臂彎上的一個穴位,又取了一支三稜針出來,扎破了他右腳的拇指。

黑色的血,自三稜針扎破的口子奔涌而出,昏迷中的沐睿,發出了一聲悶哼,眼皮跳動了一下。

「孫大夫,你幫他把血擠出來,到有了紅色的,喊我一下。」

見沐睿有了能醒過來的跡象,柳輕心不禁神色略緩,又自針包上取了一根細針出來,在火燭上燒過之後,刺入了他頭頂的穴位。

「沐睿,醒醒,我給你帶了些有趣兒的東西來。」

柳輕心一邊說著,一邊扯開沐睿的衣領,往他脖子上,又扎了一針。

「唔——」

沐睿的嘴里,發出了一聲極輕的悶哼,緊接著,眼皮跳動了幾下,緩緩地睜了開來。

「你是何人?」

目光遇上陌生的面孔,沐睿頗有些抑郁的擰了下眉。

剛剛,他明明听到了柳輕心的聲音,還說,給他帶了有趣兒的東西來的,怎一睜眼,就不是了呢?

「你說我是何人?」

見沐睿恢復了神志,沒出現口不能言的糟糕情景,柳輕心才舒了一口氣,給他拔了頸子上的銀針。

「輕……呃,王妃?」

本想依著本能,喚柳輕心的名字,但話到了嘴邊,沐睿還是選擇了放棄這份放縱,堅持克己守禮。

听到沐睿對來人的稱呼,正在從沐睿腳趾往外擠黑血出來的孫軍醫先是一愣,繼而,便輕咽了一口唾沫,佯裝未覺的低下頭,學著顧九歌對她的稱呼,跟她稟報了一聲,「夫人,出紅色的血了。」

「撒金瘡藥。」

扭頭看了一眼沐睿的腳趾,確認的確是開始往外出紅色的血了,柳輕心才跟孫軍醫吩咐了一聲,動手拔掉了之前扎在沐睿臂彎上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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