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燁沒有將電話掛斷,手機里面也沒有傳來對方掛斷時的提醒音,所以賀水北也沒有將電話掛斷。
她只是沒說話了而已。
沈燁目光從床上的手機,挪到門口的郭可儀身上去。
郭可儀應該只是想打開門縫看看他的,倒是沒想到他沒有睡覺。
有種被抓包的窘迫感在,郭可儀難得地吐了吐舌頭,說︰「不好意思啊,剛才應該敲門的。」
因為已經被抓到了,所以郭可儀倒也沒有離開,而是開了門進來。
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盒,她將病床的小桌子支了起來,把保溫盒放在上面。
說道︰「醫院的早飯可能不是那麼好吃,我就讓家里的阿姨準備了一份。」
「不用麻煩,我不挑食。」沈燁語氣淡淡。
「不麻煩的,反正阿姨順手就做了,而且我也要來醫院的。」郭可儀在醫院里是行政崗,幫父親打理這家私人醫院。
沈燁看著郭可儀將保溫盒打開,好幾層,有清粥,還有小菜。
郭可儀將餐具盒一道打開放在了上面,並未催促沈燁用餐,或許也是看出了沈燁的疏離。
她抿了抿唇,想著好友說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好男人是不會主動追人的。
她跟沈燁說︰「沈燁,我對你是有好感的。當然,我知道你因為母親的事情最近不想談感情,但是應該並不阻礙我跟你接觸,就像朋友那樣。感情是慢慢培養的,對吧?」
沈燁沒有開口,畢竟當年那套「我喜歡學習好的」現在已經不適用了。
「我還會來看你的。」郭可儀說完,便先離開了。
等房間門關上,沈燁才把蓋在床上的手機重新給拿了起來。
視頻還沒被掛斷,但是手機里已經沒有賀水北的身影。
他喊了一聲︰「小水?」
賀水北姍姍來遲,臉上敷著面膜。
「你兩聊完了?」賀水北臉上敷著面膜,所以說話的時候臉部沒有多少表情。
「听到多少?」
賀水北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從‘我對你有好感’之後,就沒听了。」
偷听別人告白什麼的,好像的確有點不怎麼禮貌了。
說完,賀水北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她上次還跟我說,希望我能幫她追你,如果不幫,就是要看你孤孤單單的,找不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
沈燁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問︰「你怎麼說的?」
「那也不能真的幫忙吧,」賀水北覺得自己又不是看起來像傻的,「不過好在她沒繼續找我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拒絕一個想要真心對你的人。」
沈燁笑了出來,不過還是跟賀水北說︰「我已經拒絕她了。」
不管是在殯儀館那次,還是剛剛。
男人,是不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忽冷忽熱,釣足胃口的。
他們比誰都害怕,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人追走了。
不做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沈燁,你是我的人。」
忽的,賀水北看向手機,非常認真且嚴肅地告訴沈燁。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明確地告訴沈燁,她對他的擁有權。
是別人,不能肖想的。
沈燁嘴角下壓,有些心滿意足地看著手機那頭的人。
賀水北這人,從小到大不管得到什麼,都顯得特別容易。
所以她很少說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只屬于她,因為就算不說,也會是她的。
「所以,你不能跟別人一起。我會生氣的,還會……」
「還會什麼?」他問。
賀水北這會兒倒是沒看鏡頭了,眼神也有點游移。
她在想,除了生氣之外,還有……
「還會吃醋,我不喜歡看你對別的女人好,也不喜歡別的女人喜歡你。」賀水北好像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對沈燁的佔有欲,可能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或許是因為他們兩已經認識了很多年,現在又在一起了,所以她不想別人,肖想他半分。
剛才也不是真的想要去敷面膜,就是不想听到郭可儀對沈燁的表白。
這會兒,心里頭的不舒服都沒減少多少。
沈燁看著她在手機那頭生著氣,想把人拉進懷里,想親她。
他聲音沉了幾分,說︰「我是你的。」
……
郭可儀從病房出來之後,被助理姐姐叫住,喊她去院長辦公室。
她不知道父親找自己什麼事情,但還是很快就過去了。
看著父親的表情不是很好,郭可儀便給父親倒了茶,像個貼心的小棉襖一樣,說道︰「爸,是不是又有人惹你生氣了啊?你別生氣,生氣傷肝。」
郭父抬頭看了眼郭可儀,重重地嘆息,「又去看沈燁了?」
「嗯。」郭可儀點頭,坐在父親的對面,「爸你不是也說,沈燁這個人前途無量嗎?那就試著接觸接觸。」
「我說試著接觸你還真的就接觸啊,那就是給沈老一個面子才安排你們兩吃飯。我覺得你不會喜歡那種類型的,誰知道……」郭父語重心長,「沈燁這個人是很不錯,但你想想他家那個樣子,親爹在外面還有個私生子,那個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結婚是兩個家庭的結合,你覺得你有能力去處理他跟他家里的關系嗎?」
郭可儀頓了頓,又覺得情況好像沒有父親說的那麼嚴重。
「最重要的是,原生家庭不好的人,自己對感情也不會有多負責。你能確保,沈燁將來不會像他父親一樣,家里一個,外面好幾個?他是沈寒江的兒子,遺傳了人家的基因的。」
郭父怕的,是女兒以後可能會跟沈燁母親一樣的遭遇。
所以,在發現了苗頭的時候,郭父才會帶女兒去沈燁母親的葬禮。
結果,女兒好像並未理解到他的用心良苦。
郭可儀想反駁父親,半晌之後,才說︰「基因也有突變的呀,而且,沈燁那麼心疼他母親,肯定不啻他父親的做法。他不會變成,他討厭的那種人。」
郭父冷笑,「你倒是信任他,你才認識他多久?」
「反正,他不會跟他父親一樣的。」郭可儀就是覺得,他不會那樣。
不是盲目的相信,沈燁也沒有跟她有過任何的保證和承諾。
他甚至還嚇她,說就不怕他會變成他父親那樣?
因為他討厭,所以就更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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