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9 蔣二爺

秦正和晏伯,還有來送席面的蔣二爺早早就站在了鎮國公府的門口,焦急的等著。

蔣二爺本來是收到了沉茶讓暗影傳過來的信兒,說他們在街市上「捕獲」了王伯,現在正拉著王伯回府,說是要好好的聚一聚。

蔣二爺一听說要回國公府聚,就忙讓人收拾了一桌席面,規格是最高檔次的,就跟上次宋玨他們來茶樓的時候一樣。不過,沒準備太多的酒水,鎮國公府有沉茶和金苗苗,是絕對不允許他們喝太多的,否則,這兩個小家伙是要生好大的氣的。

結果,蔣二爺剛帶著人到了府里沒多久,就又來了個暗影,說街面上出事了,有人動手襲擊國公爺他們,動手的人居然是多年前妄圖謀逆的寧家後人。

听了這個話,幾個老頭驚呆了,他們這才知道寧家居然還有後人,還有漏網之魚,更驚訝的是,這漏網之魚不好好的龜縮在陰暗的水溝里,還敢跑出來行刺,簡直是太過于膽大包天了。

秦正和晏伯還好,知道自家的孩子沒事兒,這顆心就算是放下了,問題就出在蔣二爺身上了,一听到是寧家人,立刻跳起來要沖出鎮國公府,那架勢恨不得馬上看到寧家的人,摁住暴打一番才好。

幸虧秦正和晏伯動作比他還快,听到寧家人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防備,看到蔣二爺的動作,就拉著幾個護衛攔住了他,勸了好半天,說什麼孩子們是不會吃虧的,一定會把賊人給抓住,這才讓他稍微不那麼激動,後來是金苗苗給他喝了一碗安神湯,整個人才不那麼暴躁。

不過,收到這個消息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在府里坐著了,一定要在門口等著,秦正和晏伯也拗不過蔣二爺,只能陪著一起出來。

「你說說,你都多大歲數的人了,怎麼脾氣還這麼大!」晏伯拽著蔣二爺,在秦正後面滴滴咕咕的說道,「孩子們現在長大了,能自己處理問題了,你可以放手了。說起來,他們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你還不信他們有這個本事嗎?」

「我不是不信孩子們能處理好,只是听見是寧家人,就壓不住這個脾氣。」

「我也覺得是,寧家居然還有人,太不可思議了。」

「誰說不是呢!」蔣二爺嘆了口氣,看了看晏伯,苦笑了一下,「認真說起來,寧家那個老匹夫算是咱倆最大的仇人了吧?可以挫骨揚灰的那種。」

「可不是!」晏伯嘆了口氣,「誰能想得到呢?那老匹夫表面上正人君子一般,背地里的下作手段,用得那叫一個純熟,如果不是他東窗事發的話,估計不會有人相信,當年京里那些不堪入耳的造謠,都是出自這位曾經久負盛名的大儒之手。」

「哪怕是東窗事發了,他也沒覺得自己是錯的,不是嗎?因為大哥不肯听他的話,不肯讓他踩在勛貴、武將的頭上耀武揚威,不肯給他朱批的權力,他就覺得這是對他的侮辱,就覺得大夏不如前朝,就開始慫恿、拉攏前朝的余孽、心懷不軌的文人意圖謀反,京里的宗室、勛貴、武將重臣,都沒被他們落下,什麼陰損的招數都用上了吧?」

「可不是!」晏伯冷笑了一聲,「你作為輩分最大、年紀最小的皇子,就是首當其沖,要不是先帝和陛下覺得不對勁,暗中查了查,我們這些倒霉蛋,早就不存在了,不是嗎?」

「說的就是,如果不是這個老匹夫,我也不至于孩子們都到這兒了,也不敢出去見一見,對吧?所以,這寧家人,有一個算一個,敢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的。」

「行了,鬧也鬧過了,罵也罵過了,就先消消氣兒好吧?消消氣兒!」晏伯拍拍蔣二爺的後背,「听孩子們傳過來的消息,這個自稱是寧家人的小子,不是已經被押去地牢了?人在地牢又不會跑出去,跟孩子們打個招呼,你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但要在孩子們審問他之後,咱們可不能給孩子們添麻煩。不過想來孩子們也希望交給你處置,他們也是知道你跟寧家的恩怨的。」

「當然,我不會因為私仇影響大局的,你放心吧!」

「我這麼說就是怕你腦子一熱就沖出去了,你能想明白最好。」

「我又不是傻子,剛開始確實一時沖動,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好像這里面應該有很多疑點。」

「確實是。」晏伯點點頭,「有些話,不像是這個年紀能說得出來的。」

「尤其是那一句。」蔣二爺看向西京城的方向,「說鎮國公府、武定侯府擁兵自重,可不是他一個遠離朝堂那麼久的寧家後人能說得出來的。」

「害,就這個擁兵自重一點,都傳了多少年了,估計半個大夏斗听過這個謠言。何況,這也不單單說的是昊林、小天兒、小茶,還說過老柳和老秦。」

「老秦?」蔣二爺看向秦正,後者朝著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確實是听過這類似的話,「因為鎮守西南境?那個破地方他們也饞?」

「他們小家子氣的,什麼東西不眼饞?每次回去述職,眼巴巴的派人盯著我們的駐地,想要看看我們到底過得怎麼樣。」晏伯冷笑了一聲,「京里這群時不長就犯紅眼病的,就是喜歡說這種酸不拉唧的話,那天小白子還說來著,說他們就是吃不到葡萄還嫌酸。」

「這些文人,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讓他們做個生意,都覺得是侮辱他們,原來一個個就等著撿現成的,這書怕是都讀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何止是文人啊,二爺!」晏伯翻了個碩大的白眼,「您這是多少年不回去看看了,現在犯酸病的,還有兵部的那群缺心眼兒,自從各大邊關自籌兵餉之後,他們見我們那叫一個不舒坦,想要找他們批個條子,那叫一個費勁。我跟你們說過沒有,前些年回京述職,隨行的兵馬不許進,要不是踫到陛下偷偷跑出來玩,可能雙方就打起來了。也是因為這個,以後每一次進京,我們都不帶那麼多人,快到京里的時候,直接派人去通知禁軍,要麼小白子出城來接,要麼就是陛下派內侍持手令接回去。」

「我們也是!」秦正點點頭,「老柳後來根本不搭理他們,敢攔他就直接賞一頓鞭子,按老柳的意思,這就是欠抽,抽服了就好了。」

「兵部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

「所以,擁兵自重這樣的話,不用放在心上,他們天天說,都沒人當回事了。」

「我是許久不回京,這些都是不知道的。」蔣二爺看看晏伯,又看看秦正,「你們平日里也不跟我說說,弄得我一听到這樣的話,就很擔心孩子們的安全。」

「說這些糟心事兒干嘛呢?反正你也不回去,不是嗎?」晏伯一挑眉,「不過你說的對,這事兒吧,疑點不少,首先,孩子們是無意間踫到老王頭兒的,心血來潮要買東西的,來一起聚聚的,寧家的人是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買什麼,一定會經過那里呢,對吧?」

「還有一點,襲擊小天兒的人說他是寧家人,他就真的是寧家人嘛?我對這個表示存疑。」

「對!」晏伯點點頭,「還沒有證實他的身份,咱們也只能說疑似寧家人。」

「當年寧家的事兒鬧得那麼大,半個大夏的文官斗被牽扯進去了,雖然陛下還是念舊,只是株連了三族,但寧老匹夫的門生故舊也是牽連了不少,等到寧家的事兒完結,牽扯了怕是有上千人吧?」

「嗯,差不多!」蔣二爺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不會有漏網之魚?」

「估計不會有人敢這麼干吧?」秦正轉過頭看看蔣二爺,笑了一下,「寧家的桉子是陛下登基後的第二年出的,正是要立威的時候,朝臣們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自己跟寧家沾上一點關系。那個時候如果有人敢放走了寧家人,還能不被發現,那只能說這個人隱藏的很好。」

「確實,這樣的人留在朝堂上,也是一個大患。」

「不僅如此,過了這麼多年,才發現寧家有漏網之魚,無異于是狠狠的在你那看上去很乖的小孫孫臉上抽一巴掌,這可不是小事兒,你那小孫孫的性子可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無害,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怕是會咬人的,他要是震怒,這朝堂又要血雨腥風一陣子了。」

「文官們怕是要倒大霉了。」晏伯冷笑了一聲,「不過也是時候收拾他們了,這幾年他們好像又有點飄,手又開始往長里伸了。」他看向蔣二爺,「你那小孫孫已經忍他們很久了,寧家的事兒要是送到京里去,怕是給了你那看上去很乖巧的小孫孫一個很好收拾這些文官的借口了。」

「什麼叫看上去很乖?」蔣二爺翻了個白眼,「小玨本身就是很乖巧的孩子,只不過是因為身在這個位置,不得不稍微偽裝一下。雖然這一次我沒露面,但他們去茶樓的時候,我也偷偷的看了兩眼,確實跟小時候沒兩樣。」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我知道小茶帶著小玨去茶樓是為什麼,一來這是咱們自己的產業,說什麼話都傳不到外面去,二來就是想要我看看小玨,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也不枉費小茶想要你看看你的小孫孫,費了這麼大的力氣。」

「我說老秦,再次提醒你一下啊!是佷孫,佷孫!別整天一口一個小孫孫,弄得不明所以的還以為我大哥還活著,這可多嚇人呢!」

「誒呀,佷孫也是孫,都是一樣的,別糾結這個。反正寧家的人傳到他耳朵里,京里面怕是要風聲鶴唳一段時間了。」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了,反正寧老匹夫和他的狗腿子都是我的仇人,他們越倒霉我越開心。」

「就知道會是這樣。」秦正無奈的搖搖頭,「對了,還沒問過你,老吳去看過你了?」

「看過了,沒大沒小的說了些渾話,氣完我就跑了。」

「別胡說,他能怎麼氣你?你就是看不慣他,都這麼多年了,是不是?」

「就是看不慣,誰讓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沒大沒小的嘲笑我來著?」蔣二爺翻了個白眼,「咱們雖然年紀差不多,但我輩分大,好不好?你們整天都不尊重我這個長輩,顯得你們很不孝順,明不明白?」

「好了,好了,你都這樣了,就別擺長輩的架子了!」晏伯又拍了一下蔣二爺,「咱們老哥們兒誰不知道誰啊?再擺架子,小心我回頭在孩子們面前揭你老底兒,聊聊你三兩歲時候干的那些糗事。」

「得得得,怕了你了,我不說了還不行?」蔣二爺看看遠處,輕輕嘆了口氣,「怎麼還不回來?這不會又出什麼事了吧?」

「著什麼急啊?還能出什麼事兒?把心放肚子里吧!剛才小十二不是說了麼,還得挑挑蔬果、鹵味什麼的?還有,就老王頭兒的那個腿,能走多快啊?」

「倒也是,我把老王頭兒給忘了。」

晏伯看了看他,看看他又往西京城的方向看去,無奈的搖搖頭。

「你跟我說實話,真的不想回去了嗎?」

「回去干嘛?我家里的人都在這兒,那兒除了小玨之外,也沒什麼人惦記了。再說了,我要是回去了,有些人可就睡不安穩了!」蔣二爺擺擺手,「還是算了吧,你看我都在這兒呆了大半輩子,已經習慣了,回去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我也覺得不舒服。」

「不是說讓你回去生活的,回去生活,我也不習慣。我是說,偶爾跟著孩子們走一趟,家人是不在了,但總歸還是可以見見老朋友什麼的。」晏伯看看左右,壓低聲音說道,「小茶的事兒你也是知道的,別人不見,軒轅那個老家伙,總歸是要見一下的吧?」

「你要是這麼說吧,確實是應該見見。不過也要問問小茶的意思,不能咱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對吧?」蔣二爺擺擺手,「到時候再說吧,先顧好眼前吧,那些事兒還早著呢!」

「眼前就是一團亂麻啊!」

「可不是,我從剛才就在想啊,最近出了這麼多事兒,柳家、欒家、寧家,老冤家們都一個個冒了出來,怕是跟我們查的那些事兒都月兌不了關系,你覺得呢?」

「可不是,兜兜轉轉的,最終幾代人都查了同一件事,這幕後的人……」晏伯嘆了口氣,「厲害啊,能把這幾代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讓我們變成他們的棋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可以左右天下興亡,可以左右朝代更替,確實不是一般人,我倒是對這背後的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行了,別扯些有的沒的了,該干正經事了!」秦正朝著遠處揚揚下巴,「孩子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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