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 為了你的兄弟們

余山作為經過專業訓練的暗探,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陷阱,有些許的慌張,可表面上又不能讓人看出來,只能默默的做幾個深呼吸,平復自己躁動的心情,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而面上也要擺出一副很淡然、很從容不迫的樣子。

他微微閉上眼楮,摒棄心中的雜念,把這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當成是空氣,什麼也沒有听到,什麼也沒有看到,身上的傷以及感受到的疼都是假的,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對于他的這個表現,梅林表示意料之中,落在他手里的那些外族細作,被抓了之後的反應有不少都是這樣的,甚至還有比余山更冷靜、更目中無人的。可到了最後,該求饒還是要求饒,該招供還是要招供,只不過是時間的長短不同而已。

「大統領!」梅林盯著余山看了一會兒,轉身走到白萌的跟前,「勞煩您把後面那個木箱遞給卑職。」

白萌轉身就看到了靠牆邊放著的一個小木箱,他拿起來掂了掂還頗有一些分量。

「多謝大統領!」

梅林從白萌手里接過那個小木箱,向他道了謝,把木箱放在了離余山不遠的小石桌上。

她不慌不忙的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布卷,慢慢的展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小茶!小茶!」白萌隔著沈昊林,壓低聲音問道,「這玩意兒怎麼看著那麼眼熟?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你當然見過!」沈茶還沒開口,就听到沈昊林冷笑了一聲,「前兩天不是剛在御書房見過?」

「她這一套都是苗苗送的,自然是一模一樣的。」沈茶看到白萌那個仿佛是受了驚嚇的樣子,輕輕搖搖頭,「梅林跟苗苗斷斷續續學了兩年多的針法,比不上苗苗,但比一般的郎中強太多了。但她們兩個有很大的區別,苗苗是治病救人,而她是為了治人。」

「治人?」白萌輕輕搖搖頭,「說得倒也是很貼切。」他朝著梅林揚揚下巴,「這又是打算做什麼?」

「稍安勿躁,繼續看下去就好。」

在他們說話的工夫,梅林從箱子里拿出了兩個布卷,展開之後,露出里面插滿了長短不同、粗細不同的銀針,一眼望過去,沒有上千根也有幾百根了。

除此之外,她還從小木箱里拿了幾把規格不同、大小不同的小錘子,在石桌上一一擺好。

「小茶!小茶!」白萌的好奇心再次發作,「那個小錘子干嘛用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苗苗的小木箱里確實是有這個,但從來沒見她用過。」

石屋有點冷,沈茶打了個噴嚏,抱緊了手爐,朝著要過來的梅林搖搖頭,示意她不必緊張。

沈昊林把自己的披風月兌下來蓋在沈茶的身上,讓守衛去弄了一個小炭盆過來,陰冷、潮濕的石房有了一絲絲的暖意。

梅林看到這邊確實是不需要自己的幫忙,便全神貫注的忙活著對付余山。

她把自己需要的工具都擺出來,輕輕一揮手,旁邊兩個身材彪悍的禁軍兵士走過來,一左一右的站在余山的身後,蒲扇一樣的大手按在余山肩膀上,就像釘子一樣,把他死死的釘在石凳上,動彈不得。

余山感受到了來自肩膀上的力量,依然表現得無動于衷,眼皮都不翻開一下。

梅林也不怎麼在意,按照自己的步驟和節奏來進行著。

「接下來可能有點疼,還請你稍微忍著一點。」

梅林把余山的上衣給撕掉,對于他身上留下來的鞭痕似乎不太滿意,但也不能繼續抽下去,若是真的把這個家伙給抽壞了,會對他們的計劃有影響的。

她遺憾的嘆了口氣,又揮揮手,讓另外一個守衛用浸泡在鹽水桶的帕子將身余山的上身擦干淨。

「那桶鹽水是金苗苗出的方子,不單單是有鹽水,還有一些治療皮外傷的藥材。」沈昊林沒等好奇寶寶白萌再次發問,主動為他解釋道,「這桶水對傷口確實是有非常大的益處,但前提是必須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有些將士的傷很重,如果不用這個方法,是沒有辦法保住他們的命的。但……」

「沒有任何效果?」

「這話可別讓苗苗听見,非要結結實實的揍你一頓不可。」沈茶輕笑了一聲,小聲的說道,「效果特別好,但過程非常的痛苦,可以讓受傷昏迷的人瞬間蘇醒,馬上再疼暈過去。如果不是有必須要活下來的信念,根本就撐不住的。即使是這樣,也救活了一大批眼睜睜等死的將士。雖然他們不能再上戰場了,起碼命是保下來了,對吧?」

「說得倒也是。」白萌指指已經疼得整個人都扭曲了的余山,「梅林這是給他治傷?」

「一方面是,另一方面也是一種刑罰。」沈茶勾勾唇角,「為什麼梅林之前會抽他的鞭子?沒有傷痕,怎麼能用得上這個方子呢?怎麼能讓他們感受到難以忍受的痛苦呢?」

「高!」白萌伸出自己的大拇指,「太高了!」

在走近這間石房之前,余山很自信的認為自己可以扛過這一波的嚴刑拷打,畢竟他是受過好幾年訓練的,他堅信這世上沒有任何人的手段可以超過他的主家,哪怕是威震天下的沈家軍也不行。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幫人的手段早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化得近乎于恐怖,這樣的手段若是傳回主家,恐怕主家也是不相信的,但很遺憾,事實如此。

余山一邊在心里幻想著主家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一邊用自己的幻想來盡最大可能的忽略那種強烈的鑽心疼痛。但不管他做多大的努力,那種疼痛感怎麼也無法讓他忽視,而且,一陣比一陣更加的猛烈,甚至有一次他的心都要停止跳動。

「不錯嘛!」梅林居高臨下的看著滿頭都是汗的余山,「求生的意志非常強烈,可比你弟弟強太多了。」她一邊說,從布卷里面挑出十來根合適的銀針,找準穴位,扎在了余山的前胸上。「別亂動,扎歪了,產生什麼不好的後果可是要你自己負責。還有,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令弟還活著,只不過燒傷的情況實在太嚴重,能不能撐下去,還能撐多久就不太好說了。」

余山的嘴巴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還是忍住了。

「知道你弟弟為什麼被燒傷嗎?你真的以為那個是意外?」梅林又在余山的兩個胳膊上扎了幾針,「他撞破了一樁機密,被你們背後的人發現了,準備滅口。幸好他命大,活了下來。」

「他……」事關自己最小的弟弟,自己最疼愛的弟弟,余山真的做不到當作什麼都沒听到,他吞了一口口水,啞著嗓子問道,「還好嗎?」

「我們不是你們的主家,不會漠視人命,所以,會全力去救他,無論你會不會開口。但是……」梅林開始在他後背上扎針,「你要知道,你還有幾個兄弟在外面躲躲藏藏、不知所蹤,你覺得在知道你和余七被抓之後,那些人能放過你這幾個兄弟嗎?我們不逼你開口,但為了你的兄弟們,為了他們能活下來,我建議你,還是好好的權衡一下,是否與我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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