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 執手相看淚汪汪

前翰林們萬萬沒有料到,在他們看來是無足輕重的一件事,最終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會演變成這樣的一個局面,他們更沒料到,自己有一天會被扒掉外袍,只留中衣,被拖到大庭廣眾之下打板子,這對一向自視清高、眼楮長在腦頂傷的他們來說,比殺了他們都痛苦。

「士可殺不可辱!」

可惜,雖然叫喚得很厲害,但並沒有什麼用,依然被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綁在準備好的長凳上,當著大半個西京城的人,一頓狂打。

衙役們都是非常有經驗的老手,之前大統領已經囑咐過了,讓這些前翰林老爺們在整個受罰的過程中,既要讓他們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又要讓他們保持絕對的清醒,所以,負責打板子的衙役們都掌握好了分寸,絕對不會出現打到一半就有人昏過去的失誤出現。

「陛下……是不是還沒忘記那件事?」費學士看看白萌,又看看池閣老,「學生一直都以為,那個時候陛下的年紀小,記不清楚事,早就已經忘掉了,沒想到……」

「那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負責講學的講官都被牽連了,怎麼可能忘記呢?」池閣老看看白萌,輕輕嘆了口氣,「想來,大統領也是記憶猶新的。」

「科考舞弊,可不是輕易能忘得了的。」白萌瞄了一眼費學士,「那年我們雖然年紀還小,甚至都還沒有開始啟蒙,但因為死的人太多了,我們想要忘掉也忘不掉。內閣、翰林院、太學、甚至是六部都有官員牽涉其中,皇室宗親、勛貴們也因為這樁科考舞弊,變得謹小慎微,那些學子們也不敢開什麼詩會了,酒樓、茶莊的生意都冷清了不少,這樁案子的影響持續了兩年多,西京的情況才有所緩和,可惜……」他看了看外面嚎得驚天動地的前翰林老爺們,冷笑了一聲,「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們倒也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沒見過那個時候的西京,也沒見過那個時候的西京學子們。」池閣老輕輕嘆了口氣,「可惜了,自己的前途被自己給折騰沒了。」

「先生說的是。」白萌點點頭,「陛下的意思,請費學士給他們的原籍去一封公函,把他們的情況說清楚,日後,他們離開西京遣返原籍,還要請當地府衙負責看管。」

「好,沒問題,馬上就辦。」

「倒不急著辦,費學士記得有這麼個事兒就行,他們短時間不能離開西京,最快也要等這一次大考結束之後了。他們被關在牢里,時不時的被人提起來,那些學子就能少動點歪心思,好好的鑽研他們的學問。順便還能告訴外地來的學子,讓他們了解,西京城不是那麼好留下的。」

「這也是陛下的意思?」看到白萌點點頭,池閣老松了口氣,「陛下英明,給這一次的主考官們減輕了很多的負擔。雖然不敢保證所有人都能老實,至少要比前幾次少很多。」

「閣老說的對。」白萌看看外面那幾個嚎得驚天動地的翰林們,朝著池閣老和費學士笑笑,「咱們走吧!」

池閣老和費學士相互對望一眼,這意思是陛下要見自己了,他們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朝著白萌點點頭。

「還請大統領帶路。」

「請。」

白萌跟高大人交代了幾句,等到這些人的板子挨完,就把他們丟進大牢里,什麼時候陛下想起來要放他們再放,想不起來就一直關著。

高大人樂呵呵的答應了,把人送到了大門口,看著白萌帶著護衛,領著池閣老和費學士穿過人群,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轉過身盯著衙役們行刑。

白萌一行人來到了離京兆府衙門不願的那個酒樓。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掌櫃很殷勤的上來招呼,他朝著對方擺擺手,直接領著池閣老和費學士上了二樓。

穿過長長的走廊,白萌領著池閣老和費學士來到最里面的包廂,輕輕敲了敲門,得到了里面的回應,他推開門,請兩個人進去。

池閣老和費學士深深吸了口氣,再次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白萌的注視下進了包廂。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池閣老要跪倒在地向宋玨行禮,宋玨趕緊讓跟在他們後面的白萌給攔住了。

「這是在外面,先生年紀又大了,不必那麼多禮。」宋玨指著梅林給搬來的小杌子,「請坐。」他看了一眼費學士,「費卿也請坐。」

「謝陛下。」

兩個人坐下之後,這才有時間看看這包廂里都是什麼人,在看到寧王殿下和吳清若的時候,都愣住了。

鷹王在他們的心里,是個特別不喜歡湊熱鬧的人,能不出門就堅決不出門,即使是出門也是陪著代王爺的,極少數的情況下,會在不是特別重要的場合見到他。

「鷹王爺,好久不見。」

「是挺久的,太後娘娘的壽宴也沒見到閣老。」

「那幾天身體不太爽利,就不給太後娘娘添堵了。」池閣老看著吳清若把一碗熱羹放在沈茶面前,眼睜睜的盯著人把湯喝完,「很少見王爺出來吃飯。」

「偶爾跟小孩們出來聚聚,感受一下外面的煙火氣,還是挺不錯的。閣老若是腿腳方便,身體還可以的話,也不妨多出來透透氣。」吳清若微微點頭,看了一眼有點不知所措的寧王殿下,輕輕拍了一下他,「見到自己的先生和同窗,怎麼也不知道打招呼?」

「我……」寧王殿下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向池閣老行禮,「學生見過先生。」

池閣老站起來,扶住寧王殿下,兩個人四目相對,不自覺的都濕潤了眼眶。

「沒想到,老朽還能再次見到王爺。」池閣老抹抹眼淚,「能回來就好!」

「學生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看著寧王殿下和池閣老握著彼此的手,兩眼淚汪汪的樣子,沈茶覺得有點奇怪,往沈昊林的身邊湊了一下,小聲的問道,「解釋一下?」

「先生是王叔的啟蒙師父,費學士是他的師兄。」沈昊林還沒來得及說話,宋玨湊過來,小聲的說道,「王叔應該算是閣老的關門弟子,自王叔出事之後,他再也沒有收過任何一個學生了。閣老和費學士是真正的品性高潔之人,在王叔風光無限的時候,他們特別的低調,從來不參與跟王叔有關系的活動,也沒借過王叔的身份去做過什麼。但王叔被落井下石的時候,他們是少數幾個為王叔奔走的人,他們一直都堅信,王叔是被冤枉的。」

「這樣的長者是值得被人尊敬的。」沈茶點點頭,越過宋玨和宋其雲,看了看吳清若,「師叔好像不怎麼喜歡池閣老,兩個人之間有隔閡?」

「不喜歡是肯定不喜歡的,但隔閡沒有。」宋玨的聲音比剛才更小了,「他和代王叔都不樂意見到池閣老,理由很簡單,他們感覺自己家養的白菜被外來的豬給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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