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長天小區外。
「你把他帶去哪了」
將隔絕普通人的結界穩固好,用「緣」釘住地上的已經快要霧化的男人,安辰眉頭皺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討厭他我討厭他!我恨他!」男人身子哆嗦著,但表情依舊很是憤怒。
短短幾秒內,他眉心中的黑氣愈發濃烈。
看著眼前的男子,九歌模了模腰上的水晶,神情有些為難。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伸出了手。
幾團白光下去,男子身上的黑氣消失。
等待幾秒,男子整個身形化作點點星光消散了。
平靜看了一眼九歌,安辰淡淡道︰「還沒問到線索。」
「……」
九歌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看著安辰。
她不理解安辰為什麼會那樣說。
男子的身形霧化成那樣,不快點淨化讓其轉生,對方只會當場灰飛煙滅。
「接下來該怎麼辦?」安辰聳聳肩,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九歌這麼做的原因,可這次任務來得實在是太緊急,假如不從男子嘴里撬出一點什麼,可能線索就徹底中斷了。
「這次直接把一個活人弄不見了,他一個靈不可能做得到。」九歌表情很淡然,完全沒有前段時間和安辰相處時性格大變的感覺。
只要一涉及到惡靈以及活人安危這方面,她從來都是理智果決的。
「而且其他靈並不是惡靈。」九歌繼續補充。
她可以大概預測惡靈出現的時間以及方位。
可不知道這次為什麼,在協會發消息之前,九歌一點感覺都沒有。
安辰點了點頭。
他也確實能感受到這一片沒有任何惡靈的氣息了。
本以為有張知棟,偽都短時間不會出現惡靈,沒想到還是失算了。
剛開始吃晚飯,九歌便收到了協會發來的消息,讓她立刻出動。
結果兩人飯都沒吃完,就打了個車過來了。
「現在有你在,他們可能不會出來。」安辰注視著九歌的側臉,嘴角微微上揚。
他倒很想知道,假如是九歌,踫到這種情況會怎麼做。
「等我畫幾個陣,你在旁邊護著我。」九歌呼出一小口氣,表情有些凝重。
化名為華子的那名暑假留校考研的大學生今天晚上七點半時突然在操場原地憑空消失,引發了軒然大波。
如果不快速解決並且把人找到,那就不光是靈異事件了,恐怕華子的命都保不住。
「好,你畫吧。」安辰將地上的「緣」撿起來,自己退到了一邊。
打開手機,有關華子憑空消失的某博熱搜已經到了第一。
無數網友紛紛在底下留言評論。
有抨擊學校的、有不願意相信的、有提到鬼神的、有說到外星人的、也有覺得是炒作的。
總之現在網上亂成了一團,輿論風暴四起,學校的風評也呈瘋狂下跌趨勢。
九歌頓了頓,用手指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六芒星的圖案。
食指交叉,她開始念咒。
一陣又一陣風團朝著法陣卷過來,沙塵亂飛,九歌的頭發也被吹得亂糟糟的。
五分鐘過去,還是沒有任何靈體過來,附近一帶的靈如同憑空消失了一樣。
「奇怪。」九歌小聲嘟囔著,表情難得的有些慌亂。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假如再不快點,導致華子出什麼事的話……
這樣想著,她的手心出了一層細汗。
「不要急。」安辰將手機放回口袋。
撓了撓頭,安辰走過來拍了拍九歌的肩膀。
九歌這次被拍肩膀也沒了什麼反應。
「我有辦法。」
安辰模了下九歌的頭,從口袋里掏出來了一大把靈幣。
這次的事情多半不是一個意外,所以不能把它當成意外來處理。
這個情況下,暴露一點能力也沒關系。
「這是?」九歌瞪大了眼楮,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當然知道這是靈幣。
可是按照常見而言,通靈人也最多只能看看,只要是活人,就不可以踫靈幣。
不出意外的話踫到了必定出意外。
「你在干什麼呢?」九歌眉頭皺起來,作勢要打掉安辰手上的靈幣。
「沒關系。我體質特殊,可以踫。」安辰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會有事。
「我小時候經常把靈幣當玩具玩,從來沒出過事。」說著,他笑了笑。
這是真的。
現實世界里的小朋友們在玩具店門口買假幣玩的時候,他已經先他們一步玩起了靈幣。
「可是……」九歌有些遲疑。
像想到了什麼,她嘴微微張開,表情驚異起來。
「你看著就好。」安辰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做出要燒靈幣的動作。
這次他沒使用任何幻術,只要附近的靈體聞到錢錢燃燒的味道,怎麼都得飛速飄過來。
「你是從哪弄到的?」
看著安辰一臉淡定的開始燒大額靈幣,九歌滿臉震驚。
「張知棟來靈界心靈診療所賺的,他用不上。」安辰答道,心里樂得厲害。
「可……」
九歌嘴剛張開,話哽在了喉嚨里,整個人愣住了。
長天小區門口出現了一輛有些奇怪的公交車。
安辰將右手剩余的靈幣往天空中一撒,公交車朝著安辰九歌二人的方向開了過來。
公交車整個都是漆黑的,外面籠罩著一層白色的霧氣。
明明是很平坦的道路,可公交一路沖過來卻顛簸得不行。
車上大概有十來個人影,司機戴著眼鏡臉色灰白,後面的靈體有的滿臉興奮,有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應該就是他們了。」安辰觀察了幾秒公交車,又戳了戳九歌。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可怖的靈體,九歌肩膀有點發顫。
而且不是惡靈,她也怕做過頭了會傷害到它們。
咬了咬牙,九歌將安辰往後面猛地一拽,自己只身直接擋在了安辰的身前。
「?」
安辰有些意外。
過去的某些記憶重疊了起來。
九歌的身子哆嗦著厲害,可她已然拿起了水晶,表情堅毅的看向前面。
「咚咚咚。」
司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表情有些扭曲。
方向盤一扒,公交車越沖越快,對著九歌猛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