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司馬飛燕感到一陣陣心痛。
上次楊辰帶兵,力挽狂瀾救了她。
他被高手打傷,也沒到渾身血跡,虛弱得很病秧子一樣。
「這是……強行突破受創了?」
「哎呀呀,這小子,也太急功近利了些。」
「他才突破巔峰武王……多久呀?」
落月長老一臉驚疑。
「丫頭,你說他突破巔峰武王?」
「你知不知道?」
「他剛才御氣凌空,從沁水上游飛回來的?」
御氣凌空?
飛?
長翅膀了?
司馬飛揚眨眨烏溜溜的大眼珠子,好奇極了。
「這麼厲害?」
「去沁水上游?老天爺,他不會踫到武皇高手了吧?」
這丫頭根本沒有明白貧尼的意思。
落月長老扶額嘆道。
「看到沒?」
「他多半臨戰突破了。」
「四散的勁氣無法收攝,遇強則強。」
「就連貧尼這樣的後期武皇,都近不了他的身。」
「一般的武皇踫到他,一巴掌就拍死了。」
「御氣凌空,那是四絕高手才有的本事啊丫頭。」
落月的話,如石破天驚。
震撼得大家都說不出話來。
四絕高手?
那不是都是百歲上下的老怪物麼?
楊辰?
才二十一歲好不好?
慢慢的,楊辰身邊的勁氣開始收攝。
經脈,內腑重創不是一時半刻能養好的。
他只能先行壓制傷勢。
還有很多麻煩,需要處理呢!
雙眼開合之間,隱隱有電光閃爍。
楊辰沉聲道。
「不好意思,讓各位……受驚了。」
「都進來,坐吧!」
「不錯,我以前,隱藏了修為。」
司馬飛燕疾步沖進來,她伸出縴縴素手,想去模模楊辰的腦門,又有些不敢。
「哥們,你不會?被哪個死鬼老家伙上身了吧?」
「你……你真的?是巔峰之上的修為?」
楊辰苦笑著道。
「小爺天賦異稟,不行啊?」
他這具身子,實在是變態至極。
能一步跨越巔峰修為,達到二分陰陽氣的地步。
說實話,到如今,他自己都糊涂著呢!
「丫頭,哥都快半身不遂了。」
「都是……被你那混蛋老爹坑的啊!」
「京城,已經被遼軍攻破了。」
「城頭上,全是漢兒軍守著呢!」
「皇城方向還在打著。」
「偏偏,你爹出現在沁水上游,還被羅剎法王追上了。」
「我看到,你爹胸口挨了一掌,受傷了。」
「第二掌,可憐的王城元替他接了。」
「所以,老王被拍死了。」
「我好心好意沖出去幫忙,叫你爹聯手。」
「結果……你爹撇下小爺,獨自跑東岸去了。」
司馬飛燕被這一連串的劇變,唬得一愣一愣的。
咋听著,這般不真實呢?
「不……不會的,楊辰,你是不是騙我啊?」
楊辰看到丫頭眼中淚水漣漣。
其實,她肯定知道這些都是真的。
但她選擇不相信,萬一呢?
楊辰癟癟嘴,也快哭了。
「看看我這身傷吧?」
「本來咱倆聯手,不說打贏羅剎法王。」
「至少都能……平安月兌身吧?」
「你爹,實在太坑人了。」
「小爺跑不掉啊,只有更老禿驢拼命。」
「最後,僥幸臨戰突破,卻也拼了個兩敗俱傷。」
「嘿嘿……小爺動不了不要緊。」
「老禿驢也被小爺的飛刀射了個透明窟窿,夠他哭了。」
眾人听得驚心動魄。
羅剎法王成名幾十年。
雖說江湖上有猜測,說他在四絕高手中,只能敬陪末座。
可他居然被楊辰這個變態,戳了個透明窟窿?
怎麼越听越像天方夜譚呢?
楊辰凝神道。
「丫頭,短時間里,小爺啥都干不成了。」
「你……馬上去陳留,接管兩軍指揮權。」
「遼軍土城牆……防守不咋的,攻打京城,當以南門為主。」
「飛燕城跟劉志部水軍齊出,佯攻,懂嗎?」
司馬飛燕用手背擦擦眼淚,連連點頭。
她知道。
楊辰重傷。
現在,該她司馬飛燕站出來了。
「嗯!」
「本公主,我……馬上去安排。」
楊辰叮囑道。
「你爹,多半是從密道出來搬救兵的,不要管他。」
「皇城面積小,城牆堅固,更容易防御。」
「一兩天,還受得住!」
「記住了,打仗,頭腦一定要冷靜。」
「一步一步來,不許急躁。」
「清月,送我回別墅。」
冷清月趕緊上前,架住楊辰往外走。
明月追出來,叫幾個女衛去安排馬車。
大戰在即,她也不能抽身。
飛燕城在長公主的命令下,飛快的運轉起來。
落月又陪著司馬飛燕到了陳留前線。
一個時辰後。
兩邊的戰斗,幾乎同時打響。
鋪天蓋地的火油彈墜落如雨。
遼軍的土城牆在火海中掙扎。
飛燕軍步卒推著鐵甲盾車前進。
猙獰的鋼鐵撞角一往無前。
……
司馬銘沖入東大營。
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中軍大帳。
「司馬銳,我的好弟弟,你現在翅膀硬了,長本事了是吧?」
「啊?」
「屯兵幾里之外,就眼睜睜看著京師陷落?」
司馬銳故作驚慌,從椅子上站起來,長揖到底。
「皇兄贖罪!」
「遼軍突入京城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臣弟真不知道啊?」
司馬銘一雙鷹眼狐疑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親弟弟。
「你真不知道?」
「這一年來,你可真能拖呀!」
「今兒,為兄親自送上門來。」
「你看著辦吧?」
司馬銳隱晦地揮揮手,參軍苗人龍等幾人麻溜地退了出去。
「皇兄,何來拖延之說?」
「第一,臣弟沒想到京畿之地這麼不堪一擊。」
「第二,江南新得之地,不需要安撫布置?」
「第三,遼軍如此強悍,臣弟從江南抽出的三十萬弱旅直接走商丘勤王,您覺得可有勝算?」
司馬銘不得不承認。
自家弟弟說的每一條理由,都站得住腳。
他自己都感到臉紅。
京畿之地擋不住遼軍。
只能說他這個皇帝識人不明,籌劃失措了。
同樣。
今夜,潘家和韃子里應外合,遼軍攻入外城。
他和滿朝文武,都有失察之罪。
司馬銘按捺住一腔悲憤。
「事到如今……你,總該出兵了吧?」
「對岸,只有幾萬遼騎!」
司馬銳低垂著頭,細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他的右手,輕輕撥弄著左手中指上的碧玉戒子。
一股若有若無的奇異香氣。
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