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左首,正跟明月低頭商議的長腿美女。
邱若素一抬頭,俏臉上也浮現出幾分喜悅來。
「啊呀?」
「魏家二叔?」
「少莊主?」
魏無涯大步走進,伸出手又縮回來,撓撓頭道。
「若素妹子,真是你呀?」
看來,他也明白。
不是任何人都能和他「握手」的。
更何況,對方還是位美人兒。
魏中宇也很是驚訝。
「若素,你怎麼在這里?」
「你爹……還有你大師兄、二師兄都還好吧?」
邱若素抿嘴笑道。
「有勞二叔掛懷。」
「我爹和兩位師兄,一直在逍遙峰閉關,基本不管俗務了。」
「遼人南下,太行山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不?我就找長公主求助來啦!」
楊辰和明月、司馬飛燕驚呆了。
啥意思?
你們很熟?
司馬飛燕心直口快,立刻就問了。
「若素姐,你們不是土匪麼?」
「怎麼跟江湖門派?好像挺熟悉?」
這下輪到魏無涯驚訝了。
「長公主?你不知道若素他爹是誰?」
司馬飛燕理所當然的聳聳肩。
「她也沒說啊!」
魏無涯頓時笑得見眉不見眼。
倒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樣子。
「嗨,你們司馬家和邱家,當年可是大大有名啊!」
「你爹,也就是皇上,和若素她爹邱逍遙前輩。」
「當年可是大周朝的南北擎天柱。」
「人稱北逍遙,南司馬!」
「也是,這件事牽涉太多隱秘了。」
「就算知道內情的,都不方便談論。」
「若素他爹有心歸隱。」
「誰還願意去?揭開北逍遙的傷疤呢。」
楊辰恍然,他當然知道北逍遙是誰。
邱逍遙可是好多次被海大富提起過。
說他是大周北方的擎天柱,也是丟失幽雲十六州的罪人。
邱家乃世代鎮守幽州的將門世家。
為大周朝戍邊三百余年,戰功赫赫,忠心耿耿。
偏偏傳到邱逍遙手里,就獨苗一個。
這家伙不但精通軍略,武道天賦也好得驚人。
事情壞也壞在他好武成痴之上。
十年前,也不知道,邱逍遙從哪里得到一個隱秘消息。
說極北之地,有優曇雪蓮盛開于萬年冰川之中。
日落而綻,日出而遁。
如果得到一朵罕見的優曇雪蓮。
吞服之,將無視一切武道瓶頸。
恰好那一年,與之齊名多年的司馬銘晉級武皇後期。
這也更加刺激到了邱逍遙。
于是,這個武痴帶著兩弟子就出關北上了。
他走後一個月。
司馬銘發動政變,取大周而代之。
屠殺內宮幾萬人,幸存者寥寥無幾。
半月後。
遼皇耶律阿保率五十萬大軍,悍然攻入幽雲十六州。
主帥不在,各地倉促應戰,節節敗退。
司馬銘以大晉內部不穩為理由,拒絕北上增援。
那時候,北方的雁門關、澶州、雄州等重鎮要地。
全都掌握在大周將領手里。
這些人態度不明。
擁周還是從晉?
誰也搞不清他們的真實想法。
司馬銘敢帶著他控制在手的二十萬禁軍北上?
剛到手的南方,要不要了?
二十萬人去了北方,會不會被邊軍合力給干掉?
等邱逍遙帶著兩個弟子回來。
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找沒找到優曇雪蓮不知道。
他們三個的修為,倒是齊齊跨越了一個小階。
一門三武皇。
放在平時,可能當為一段佳話。
可老邱家生生把幽雲十六州丟了。
只有靠近大晉的幾個山城還在苟延殘踹。
邱逍遙無力回天。
只好帶著一幫殘兵敗將,和家屬近十萬人遁入太行山里。
頭幾年,他還經常領軍跨過白溝河,發起反攻。
可惜,他是在跟一個國家打仗。
沒有後援,哪有北伐成功的一絲可能。
這幾年,好像老家伙也累了。
萬念俱灰了。
他把自稱大周遺民的太行十八寨,甩給了兒子邱若楓。
他自己和兩個武皇徒弟卻一心修行。
楊辰有時候忍不住暗戳戳的想。
邱逍遙雖說是個武痴。
他還是比司馬銘差不少。
人家好幾年前,就是武皇巔峰級高手。
邱逍遙再閉關,多半也追不上啊。
再說了,慫恿他北上去找什麼優曇雪蓮。
多半就是狗皇帝司馬銘的計策呢?
當初邱逍遙不離開幽州。
整個幽雲十六州擁有邊軍三十余萬。
戰斗力還強于京城和南方的二十萬禁軍。
有他在,司馬銘敢造反麼?
雁門、大同、澶州和雄州的二線部隊。
肯定願意听邱逍遙的呀!
可惜。
這家伙被遼人打的一敗涂地,率部遁入太行山當起了土匪。
那些原本還對他,有些期盼的二線將領們徹底失望了。
他們不得不歸降了司馬銘。
這些年,這些人幾乎全部解甲歸田,回家當起了富家翁。
原來的二線城池變成了大晉的邊關。
各部軍官幾乎被換了一遍。
現在除了大同和雁門還在大晉手里。
澶州已經失陷。
真定應該也陷落了。
雄州岌岌可危。
沒有寇確那個能人,恐怕早就步了澶州的後塵。
心灰意冷的邱逍遙避世不出。
整個河北之地,怕是很快就會成為下一個幽燕。
更加有意思是。
北逍遙、南司馬,應該算家國死敵。
偏偏,兩人的女兒卻坐在一起,談笑宴宴!
呃,還有小爺這個沒啥立場的前朝太子。
就差把人家大晉長公主抱上床了。
難道施展一下龍抓手,也算報仇了?
經過邱若素和魏無涯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釋。
好吧。
司馬飛燕和明月听了個大概。
對太行山所謂的大周遺民,她倆有些認知了。
「若素姐,你爹應該……很恨我父皇吧?」
邱若素點點頭。
「我小時候,經常看到他指天畫地,大罵你爹呢!」
「反正,有多難听就罵多難听!」
「某一天,我青松師兄傳回你爹晉級武皇巔峰的消息。」
「于是,我爹就閉嘴了!」
「也漸漸不管事了!」
「你父皇是……怎麼說我爹的?」
司馬飛燕歪著頭想了半天。
「哎?奇怪哈?」
「我的記憶中,父皇竟然沒有一次,提起過邱逍遙三個字。」
「而且,你爹好像被大晉朝堂遺忘了!」
楊辰心中更加篤定。
你父皇,司馬銘當年肯定算計了武痴邱逍遙一把。
他自然選擇遺忘。